第24章

門剛合攏,宋宇誠便轉身面向一旁局促不已的小女子,淺笑着說:“今天下班先別走,等我電話。”

秦清臉立刻漲的通紅,看看宋宇誠,又瞧瞧那亞裔男子。

那男子正笑笑的看着他倆。

宋宇誠介紹道:“這是丹尼爾,和我相識多年。”

丹尼爾用英文打招呼道:“秦清,果然很漂亮。”

秦清伸出手,同時用英文對丹尼爾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宋宇誠在一般說:“我剛剛和他提起過你。”又補充介紹,“丹尼爾是美籍韓裔,不會講中文。”

丹尼爾禮貌的和她握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宋宇誠一臉寵愛的貼近秦清的耳邊說:“你怎麽這麽容易臉紅?”

此話一出,秦清的臉更紅了。她下意識的擡手撫了下自己的臉。

電梯很快到了15層,秦清走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頭沖裏面的人禮節性的笑笑。

秦清進到辦公室,窩回自己的椅子裏,回想剛剛電梯裏的一幕,情不自禁的嘴角帶笑。

呂丹從淺藍色的格子擋板上探過頭來,戲弄道:“呦,撿到錢了還是發春了?一臉花癡相。”

秦清忙收斂笑容:“別亂講。”

呂丹則來了興趣,下結論道:“有問題,肯定有問題。”她坐回椅子上,一蹬腳,将椅子滑過來,湊到秦清跟前,悄聲問:“交男朋友啦?”

秦清邊整理桌上資料邊答:“沒有,別瞎猜,就你八卦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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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丹撇嘴:“拜托!你幾歲啦?你當是早戀呢?交男朋友不能講啊?”她眼睛轉了轉,有了新結論,“我知道了,你是想搞隐戀隐婚,對不對?”

秦清不接話,點開電腦,認真做報表。

呂丹在一旁自說自話,越說越來勁:“還真是啊!太悲哀了,連你這種看起來老實又單純的小女生,居然都學會這一套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感覺自己說的有點過激,趕忙糾正,“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倒覺得,我們女人隐婚是情有可原的,現在社會對女人要求太高,又要有家庭又要有事業,還得生孩子教育孩子,”她突然想到什麽,感慨起來,“還是網上有能人總結的對,一個收入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的現代女性,完全沒有必要結婚,因為一旦結婚,你就會發現,家務活翻了一倍,等有了孩子,就得翻兩倍,每天下班忙着買菜做飯收拾家務,再把孩子伺候好了哄睡了,人已經累個半死,然後夜裏還要被男人不顧死活的折騰,第二天又得開始新一天的戰鬥。”

秦清聽到後面趕緊制止:“你小點聲。”

呂丹仿佛說到悲哀處,一臉自怨自艾的滑着椅子回到自己座位,總結陳詞:“不劃算!不值當!沒意思!”

秦清察覺她的異樣,問:“你怎麽了?你平時可不是這樣,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呂丹搖了搖頭,過了良久才唉聲說:“我初戀男友結婚了。”

秦清趕緊安慰她:“我當什麽大不了的事呢!明明是他該難過,因為他錯過了你。”

呂丹一臉哀傷,自顧自的說:“有些情感過去了,永遠都找不回來,和那個人是誰沒有關系,和那個人優不優秀也沒有關系。”

秦清接不上話,最後只好拍了拍呂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就是随便感慨一下,”呂丹聳聳肩,“你說的沒錯,沒什麽大不了的。對了,咱們部門的方超今天辭職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部長留都沒留住。”呂丹恢複了八卦的特質,“跳槽了?中彩票了?”

秦清暗笑了一下:“你喜歡契科夫嗎?”

“啊?”呂丹不明她的意圖。

“他有部短篇小說叫《一個小公務員之死》,那個故事不錯。”秦清弄着電腦裏的表,看似随意的說。

“哪跟哪啊?你思維跳躍可真快。”呂丹抱怨道。

剛到晚上下班時間,宋宇誠就打來了電話。

秦清趕忙站起身,走到辦公室外才接起。

“等我一會兒,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宋宇誠豪不見外的說。

秦清輕聲答:“好!”

她心裏歡悅着,他和她講話,已經可以這樣随便了,聽起來很親切。

“你先想想晚上我們去吃什麽?”宋宇誠緊接着說。

“好!”

“我一會兒再打給你,不會很久。”

“好!”

秦清臉上始終帶着笑容,是少女情窦初開的甜美笑容。

收了電話,秦清坐回辦公室,半個小時後,宋宇誠再次來電。

秦清聽話的按照他的吩咐去了地下停車場,宋宇誠已經等在車裏了。

“今天晚上丹尼爾約了一群朋友吃飯唱歌,你想去嗎?”秦清剛一進到車裏,宋宇誠便問。

“我……你想去嗎?”秦清小心的問。

宋宇誠看着她笑:“去不去都沒關系,我也很少參加他的聚會,偶爾給他面子去了也就只待幾分鐘。”

秦清放下心來:“我不喜歡太吵的環境,不喜歡和一群陌生人在一起牽強的說笑。”

宋宇誠滿意的點頭:“那我們共同點還是挺多的。”

聽他說這樣的話,秦清心裏無限歡悅。

宋宇誠這次帶她吃飯的地方,在一條很僻靜的小路上,周圍并沒有很多商業街,車子七拐八拐的來到近郊的一處四合院。

要是別人帶她來這樣的地方,她一定會害怕,可是和他在一起,她不怕。

這是間青磚的四合院,看起來古老而神秘,院子中間有一棵粗大的老榕樹,上面挂滿了紅布條,周圍環境很清幽。

剛一進院子,就有一小夥子過來招呼:“宋先生,好久未見您了。”

裏面一老者聽到夥計的話,趕忙走出來,邊走邊說:“今天什麽風把您吹來了,您真是難得來一次啊!”

宋宇誠笑答:“難為老板還記得我。”

秦清跟着宋宇誠來到了東廂房二樓的一個雅間,房間并不大,中間一張實木方桌,兩側各兩把軟椅,裏面的擺設古色古香。

秦清在桌前坐下,看着房間進門側的一個架子,那是個雕刻着各種飛鳥的烏木置物架,上面放置着各式的青花瓷碗和瓶。

宋宇誠接過老板遞來的餐單,點完菜又吩咐了幾句,那老板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喜歡嗎?”宋宇誠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秦清搖頭:“我不懂這些,父親在世時喜歡這類的東西。”

“他去世很久了嗎?”宋宇誠輕聲問。

秦清微微點頭:“快十年了!”

宋宇誠伸過手來,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秦清微笑的看着他,任他把手握在掌心裏,感受着他給的溫暖。

“這裏這麽偏僻,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秦清問。

“以前有和一些官員來過這裏,他們喜歡這種地方,越偏僻越好。”宋宇誠答,“不過,這裏菜品的味道還是不錯的,據老板自己介紹,他們祖上是禦廚,所以有些家傳的手藝。”

“真的嗎?”秦清好奇的問。

“真假都無所謂,沒人真正在意這個。”宋宇誠很不屑的說,他骨子裏的高傲,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很快,菜品就被送上來,秦清看着面前的一盅羹,不知是什麽。

“放心,所有的菜裏都沒有蛋黃。”宋宇誠看着她說,“我特意和老板交代過。”

“那這是什麽?”秦清指着面前的盅問。

“燕窩,我記得你喜歡。”

秦清想着電視裏關于血燕窩的介紹,殘忍又惡心,于是忍不住皺眉。

宋宇誠馬上反應過來,立刻按了桌上的服務鈴,很快便有服務生走進來,宋宇誠讓人把東西撤走。

秦清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早知道不告訴你是什麽了。”宋宇誠略帶自責的說。

他指着桌上的一條清真多寶魚和石鍋牛腩,說:“這兩個要不要也撤掉?只把另兩盤素菜留下?”

秦清趕忙擺手:“我不是吃素的。”

宋宇誠聽了笑起來,秦清反應過來,也跟着一起笑。

晚飯後,宋宇誠送秦清回家。

周五的傍晚,路上的車輛格外的多。

車子随着車流一路走走停停,在等一處紅燈時,秦清看着窗外其他車輛的車頂,忽然問:“你這車為什麽這麽怪,我都沒在路上見過第二輛。”

宋宇誠正等的有些不耐煩,看向左側的一條小岔路,準備拐進去,聽到秦清問,便随口答:“凱佰赫·戰盾,屬于民用裝甲車。”

“裝甲車?!你為什麽會買這種車?”

宋宇誠開亮轉向燈,左後方的車子自動停止前移,他轉動方向盤,拐進了岔路,相比主幹道的擁堵,這條路暢通許多。

“當然是因為結實,防彈,抗撞擊力很強。”宋宇誠答完,問她:“你喜歡什麽車?”

秦清搖頭,豪無城府的說:“我不懂車的,車子在我眼裏是這麽區分的,”她掰着手指,“小轎車、大卡車、跑車、警車、消防車、救護車。”說着咯咯的笑,“還有戰車。”

宋宇誠轉頭看她,或許車裏空調溫度開的有些高,她雙頰緋紅,正自顧自的笑着,眉眼彎彎,盈盈滿滿都是笑意。

宋宇誠忍不住伸手過去,用指背撫了下她的臉:“你喜歡什麽車?我送你!”

秦清下意識的擡手捂住被他摸過的臉,緊張而認真的說:“我不會開車,也不打算學開車。”

宋宇誠随即握過她的手:“你不用在我面前這麽拘謹,更不用跟我客氣。”

秦清專注的看着他:“你什麽也不用送我,我并不需要。”

宋宇誠不以為意:“把我送你,你也不願意要嗎?”

秦清這回不只臉紅,連耳朵也紅了。

她低着頭,抿着嘴,忍着笑。

宋宇誠開心的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幹燥溫暖,一下下的捏握着她的小手。

幸福的氣流在車內流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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