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別之時

斑鸠宮的迎客廳。

夜晚的斑鸠宮別有一番景致,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燦爛輝煌。

這迎客廳設宴,宴請的便是雲禮等人,作為對這次動工能夠圓滿結束的慶祝,上官炙大擺筵席。這斑鸠宮的上上下下都來參加宴席,并不似其他的地方講究禮儀尊卑。大家都是坐在席上大口吃肉,大聲說笑。

“雲禮姐,真是讓你見笑了啊,我上官炙管教也就只是這樣了,大家根本就置禮法于不顧。哈哈哈哈——”上官炙一邊倒酒一般放聲的對着雲禮說道。

牧溶一直低頭安靜的吃着面前的飯食,這斑鸠宮的夥食的确好的要命,這個宮主也絲毫的不吝啬,住了這麽長時間,他再清楚不過。而且,他對上官炙的話也是嗤之以鼻,不守禮法确實是不守,但是,整個斑鸠宮的管理卻也是極其的嚴格,沒有一個人擅離職守,更沒有一個人消極怠工,只是在該放松的時候,才毫不做作的玩鬧,這确實也是這個宮主上官炙的作風。

雲禮的回答卻是:“若不是置禮法于不顧,也不會有你們這斑鸠宮了。”

上官炙絲毫不惱,反而笑的更加的開心。但也不忘了給身邊的男子添菜,偶爾攬在懷裏說上幾句話,那股子溫柔勁兒,實在與平日的花花小姐的作風不同。

牧溶看了一眼上官炙身邊的那個身着鵝黃色衣裙的男子,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目清秀可人,被上官炙照料的萬分的甜蜜,臉上一直挂着笑容。牧溶心下想,這樣的男子才是這個世界上受歡迎的吧,自己永遠都無法變成這種樣子,自己即使不是大男子主義,但起碼也不是這般的嬌柔之人。當然,後來牧溶也知曉這看似嬌柔的宮主夫,也不是這般的簡單。

突然,牧溶站了起來,沖着上官炙道:“宮主,奴家有個不情之請。”

上官炙饒有興趣的轉過頭,看着席上那個不卑不亢的身影,這幾個月來,她已經很了解這個男人,即使行為上,嘴上十分謙恭,但實際上,卻是如女兒一般的充滿着力量,即使不是很柔美的相貌放在他的身上也是無線的合适。“不知公子有何事?公子身為男子,本宮主便不可敬酒與你,但依舊是要好生的感謝公子啊。”

“謝宮主擡愛,奴家請宮主将奴家留在斑鸠宮。”

上官炙吃了一驚,斜着眼睛瞟向一旁的雲禮,果然這個人也是剛剛知道,即使還是萬年冰山的臉,但依舊是有些破裂了。

牧溶也看了一眼雲禮,只是一瞬,便收回了目光,“家主已經答允了奴家,此次工事結束之後便會還奴家的自由之身,但是奴家身為一介男子,獨自在外總是有些不妥,所以懇請宮主收留,奴家可以照看修理這些機關,也可以制作其他器械。”

上官炙又看了眼雲禮,見她并未反對,便點頭答應“既然公子已經如此說了,斑鸠宮以後便是你的家了,我很是想要公子留下啊,公子的才華是我們大家有目共睹的,對不對啊!”臺下的人立即起哄的喊着,“對對對!公子留下吧!”

牧溶又行一禮,“那奴家再次謝過宮主。”說完緩緩坐下,不知為何,好吃的飯食也變得無味了。其實,他起初并不是想要留在這斑鸠宮,但後來想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人生地不熟的,也是第一次出門在外,同時又是這女尊世界的男人,想來獨身出行會不方便,便想留在這斑鸠宮好好的醞釀一下,斑鸠宮本就是江湖組織相對來說還是寬松的很,這是其一,正如他對上官炙所說的那般,其次他真的很喜歡這些機關器械,還有那些兵器。最為保險的一點便是,他萬全之計便是考慮到自己無名小卒一枚,沒有了雲禮神機門的庇護,知道了斑鸠宮的如此的秘密,想來斑鸠宮不會輕易的放自己獨自在外,搞不好還會被殺人滅口,還不如主動留下,最起碼還把握着主動權。

雲禮自始至終在沒有說什麽話,只是偶爾的回應上官炙幾句。只是不停的往自己的肚子裏灌酒,這一切自然是逃不過上官炙的法眼,看着這牧溶食不知味,這雲禮獨自喝着悶酒,兩個人必然不像說話間的這般平靜。轉頭和身邊的涓泉交換了個眼神,兩個人不謀而合心下了然。涓泉召來侍酒的小厮,交代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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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溶很奇怪,為何平時酒量還不錯的雲禮竟然會醉成這樣,已經是不省人事的狀态,偏偏那個上官炙說什麽雲禮不喜旁人近身,邊讓牧溶扶着她回房,牧溶越想越蹊跷,還說什麽雲禮明日就要離開了,讓他與她敘敘舊情,這都是哪跟哪啊。

抱怨歸抱怨,牧溶還是怕雲禮發生什麽意外,只好小心的扶着她,最後實在扶不住了,只好背在身上,幸好雲禮很輕,背着也絲毫的不費力氣。

誰知,雲禮在路上就吐了,吐了牧溶和她自己一身的污物,牧溶頓時臉上黑線無數。

好容易将雲禮運回了床上,牧溶開始處理自己身上的污物,不知這些小厮都哪裏去了,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牧溶只好自己去打來熱水,找出布巾,他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衣裳給扒了,好吧,他從來沒有對貞潔的自覺性,他心想反正是大晚上的,連個人毛都沒有,穿上那只還昏睡的醒都醒不過來,這山谷裏也是格外的暖和。

處理好自己身上的污物,轉身進屋,幫雲禮收拾一下,這個人向來愛整潔,他倒是知道。脫掉床上人的外套,中衣,只剩下小衣穿在身上,牧溶心裏默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一邊手下擦拭着雲禮汗津津的身子。

不知道這個人的胸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些……呸呸,我都在想些什麽,明天之後想來就不會再見了……牧溶心理活動。

此時喝醉的雲禮不似白日的樣子,臉上泛着醉酒的紅暈,發箍松開,一頭的長發松散下來散在床上。臉上微微冒着汗,似乎睡得不安穩,眉頭微微的皺着,那總是抿着的唇嘟了起來,紅潤潤的。似乎很熱,手無意識的抓扯着身上的衣裳。

牧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雲禮,手下的都做不住的止住了,他感覺到了下腹傳來的熱量,他無奈的笑笑,美人坐懷怎能不亂啊,鬼使神差的,他俯下身子,輕輕的在雲禮的唇上啄了一下,他嘗到了從未有過的甜美,他忍不住的加深了這個吻,他告訴自己,過了今夜,他再也不會見到她了……沒想到身下的人竟然開始回應他的吻,手也撫上了他的身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光着上身……

牧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失算過,雲禮是女人不假,但問題是她是女尊世界的女人,在牧溶決定收手的時候,醉酒的女人有些醒了,還是暈暈乎乎的,竟然突然扯住要離開的牧溶,牧溶一個不妨被扯倒在床上,雲禮竟然翻身将牧溶壓在了身下!嘴裏還念念叨叨,不知在說些什麽,牧溶無語問蒼天,這人醉了之後怎麽變化這麽大。雲禮的手不住的在牧溶身上游走,開始覺得身上的衣裳時一種束縛,開始顫顫巍巍的解開兩個人的衣裳,解了半天解不開就放棄了,幹脆吻上了牧溶的嘴,一個極其霸道的吻,讓牧溶覺得自己都快要沉醉了,他還有一絲絲的理智,要推開身上的人,誰知,身上的人察覺到了自己的獵物似乎要逃跑,反射性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牧溶再次的驚呆了,他從來不知道雲禮會武功,此時知道也晚了,在雲禮加了內力的雙手之下,兩個人的衣裳零零碎碎的四散飛去。雲禮沒有放棄之前的那個吻,開始順着牧溶的喉結,鎖骨,逐漸的向下吻去,在兩個紅豆處更是拉拉扯扯輾轉反側。牧溶起初是被她的大力氣吓到了,接着便完全迷失進她的溫柔裏無法自拔。他的胸膛不住的起伏着,幹柴遇到火星都要被點燃,更何況是這熊熊之火。雲禮似乎感覺到了身下人的變化,那處也已經亭亭而立,甚至開始微微的哭泣。雲禮想都沒想,用一只手扶着,直接納入了自己的身體。

“啊——”牧溶仰着脖頸,發出難耐的聲音。

雲禮似乎聽到,立即開始動了起來,越來越快。

就這樣,時而雲禮在上,時而牧溶主動,兩人全憑本能,一次又一次達到了極樂的巅峰。

“你真的要将他留下?”

“昨晚我的酒?”

“哈哈,沒啥,我只是給你換上了百年的陳釀,一般人我可舍不得。”

“好好照顧他。”

“知道啦。”

望着絕塵而去的身影,上官炙拍拍手,掐着腰,深吸一口氣,突然又縮了回來“真冷真冷啊,這大清早的……”緊緊的裹着自己的大紅外衣,逃也似的往回跑。幸好有小泉泉暖床。

牧溶漸漸轉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只是還有那麽一點早晨的清冷。牧溶轉頭看看空了的床鋪,自嘲的一笑,真不知自己還在想些什麽,竟然會就這絲絲的失落感。起身,下床,腰部傳來的酸痛感讓牧溶忍不住的呲牙,這女尊世界的男人還真是體弱,竟然身體會這麽酸痛,真是令牧溶汗顏。

晚上的衣裳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的,幸好牧溶的房間離雲禮這個房間不是很遠,于是他便果斷的扯來一塊床單,往身上一披,走也。

外面的長廊竟然沒有人,牧溶萬分的肯定,這絕對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而這個斑鸠宮可以說的算的,而且願意管閑事的,就只有那個宮主大人了。

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牧溶一邊揉着自己酸軟的腰,一邊去了前廳用餐。上官炙攜帶者夫君已經坐在那裏了,牧溶有些奇怪,這前廳明明不是宮主用餐的地方,她幹嘛跑到這裏來。不過當牧溶看仔細了上官炙臉上的那個了然的表情,還有時而盯着他腰身的眼睛,瞬間他就明白了,來着看好戲的。

“牧溶公子,你慢些,雲禮姐今早天剛亮就走了,”其實怎麽看都是逃走的,“她走之前交代在下好生的照看着公子。”

原來她還有那麽一點時間想到了自己,牧溶暗暗地想着,但是不管怎樣,他不是真的這女尊的男人,他也不需要被她睡了之後要她負責什麽的,但是她這種用完就扔的習慣可真的不是太好。而他自己有些潔癖,他是在是無法忍受和很多的男人共同擁有一個女人,要給自己帶多少綠帽子啊。

“其實吧,牧溶公子,也許你對雲禮的了解還不夠多,我很早之前辨認的她了,自小大大她都是這樣的冰山臉,而且十分的不解風情,你別看她家裏的夫君不少,其實都是她家的老主君給找的。”

“不知宮主有什麽事情交代牧溶來做的?”牧溶要趕緊結束這種話題,明明就再也不會有交集的人,為什麽他要關心她的私生活,她的夫君也再也不會和自己有任何的關系了。

上官炙看着這牧溶就這樣直接的岔開話題,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能就這麽笑出來,只好強忍着“公子近些天就好好的歇息着吧,也順帶着讓涓泉帶你四處走走,這段日子你随着做工事也是累的很,也沒有好好在這斑鸠宮玩玩,其實這裏比你看到的好玩的多。”

“那就謝宮主擡愛了。”

讓他歇着就歇着,牧溶十分自覺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睡回籠覺,真可謂是眼不見心不煩,他牧溶就要在這裏好好的把之前的種種統統忘掉。

幾天下來,牧溶對宮主主君真是好感倍增,這個看似嬌弱的男人實質上卻是好玩的很,得了上官炙的吩咐,涓泉沒事的時候便來找牧溶一同出去走走,涓泉話不多,但是見到牧溶卻讓他覺得很親切。

“牧溶,你知道嗎,看着你我總想起我的弟弟,他也是想你這般的充滿了朝氣,很是可愛。”

“你還有弟弟?”

“是啊,還是孿生的弟弟呢,和我長得特別像,這世上能分辨出我們兩個的人事少之又少的,主君便可以……”涓泉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看着遠方,滿臉的笑意,已經離開主君很久了不知他可好。

“你不就是主君嗎?”

“哪裏,我也只是恰巧是斑鸠宮的宮主夫而已,主君這種稱呼對我來說真是擡舉了。我所說的主君是真正的主君,這斑鸠宮其實是霄雲山莊的下屬組織,我說的主君是霄雲山莊莊主的主君,我我曾經和弟弟都是他的小侍。”

“啊?你是小侍?霄雲山莊到底是什麽?”牧溶很是吃驚,涓泉的舉止談吐怎麽看都是大家公子的樣子,怎麽回事區區的小侍?就此看着來這霄雲山莊豈不是勢力龐大無邊了嗎。

“霄雲山莊是個地方啊,主要就是經商的,在民間,霄雲山莊其實是一種傳說,很多人從來都不曾見過,因為莊主都是很不顯山露水的人。我們的主君卻是美貌的很,你要是将來見到了,一定也會移不開眼的。”涓泉說這番話的時候,面上都是自豪,身為霄雲山莊的人似乎都有着足夠的資本來驕傲的。

牧溶若有所思,這個世界真是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這些小小的角落,還有更多的精彩沒有展現,有生之年真的希望可以去看看。

牧溶更加驚訝地是,涓泉不僅會武功,竟然還會易容術,涓泉見他一臉崇拜的樣子,便答允他教他易容術,牧溶也樂呵了好久。

話說這時的雲府。

雲禮這次直接回了府上,正坐在書房裏處理着郡裏的事宜,她還是一郡之首,不可輕松了。

不知這是第幾次的跑神了,雲禮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筆,揉着眉心,嘆了口氣。

她不想想起他,那個男人,還真是……

那日從斑鸠宮離開,雲禮知道,她真的而是逃走的。那日一早,她便習慣性的醒了過來,看到周遭的一切,還有躺在身邊的男人,她瞬間想起來一夜的風流韻事,其實,起初的她确實是是醉了,但是後來她逐漸清醒的時候,卻也沒有舍得放下懷裏的人,任由着放縱自己,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離開的時候,他還在睡着,她知道,一夜的歡愉對他來說太過了,他是初次,一定很累。但是雲禮還是迅速的整理好,不肯再看床上的人,開門離開。她怕再看他一眼就會讓她狠心下的決心都崩坍掉,她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雲禮一直都讓自己保持一種冷靜的近乎冷酷的心境,她要擔負着整個神機門的興衰,她要用冷靜的頭腦思考自己的機關設計,她從來不碰男人,她不愛更不想沉迷,但誰想,那般一個長得不柔美,也沒有任何男子該有的矜持的他,卻輕而易舉的撥動了她的心。這種心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她恐慌了,她會不自覺的随着他的情緒波動而波動,她不敢想象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自己費心費力維持的生活還會不會保持原樣。況且,一想到那個男人甚至對自己并沒有什麽真心,她就打心底的憤怒。

雲禮知道,自己既然破了他的身子,就不會對他不聞不問,給他個名分,但她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屑于這些虛名,所以她暫且将他交予上官炙照看,獨自回來讓自己好好的靜一靜。

“家主,主夫求見。”侍衛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雲禮的思緒。

本想要拒絕,但雲禮想了一想,“讓他去廳上候着。”

“妻主,奴家擔心妻主累壞了身子,特地親手做了這參湯來給妻主解解乏。”見到雲禮出現,主夫趕緊的起身行禮,他真是高興壞了,從嫁過來起,這個妻主竟然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就連房都不曾圓,想來他都覺得委屈,但今日妻主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的回絕自己的來訪。

“放着吧,一會兒我自會喝下。”雲禮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妻主,趁人喝了吧,涼了便沒有效用了。”

雲禮點點頭,端起了那青花的小瓷碗,剛放到嘴邊,沒有喝下便放回了原處。

“有些晚了,你回吧。”生硬有些冰冷。

“是,奴家告退。”那個主夫滿臉的受傷,但還有保持住大家公子應有的氣質,只好起身離開。

雲禮複又坐回了書房,本來以為現在的自己或許看到任何的男人都會有看到牧溶那般的感覺,便想要用這自己送上來的主夫試試看,結果,不僅沒有感覺,還覺得好生的厭煩,更讓她惱怒的是,那參湯之中加進了迷情的藥劑。都覺得她是什麽,膽敢動這樣的心思,這個主夫是老主君親自挑選的,想來今日之事也不會少了老主君的事。

就這樣,在這種情緒的困擾之下,度過了三個月之久。

這日,雲禮正在院中吩咐着人來晾曬她的書籍,空中忽的飛來三只灰鴿子,鴿子的頭上還點了一點殷紅。雲禮趕緊揮退了下人,伸出手,鴿子便主動的落了下來,雲禮取下鴿子身上的小鎖,回屋找鑰匙打開,取出紙條,看完紙條上的字後,雲禮迅速的沖了出去,“管家,備馬!”

雲府的人有些吃驚的看着雲禮匆匆忙忙離去的身影,從來沒見過一向冷靜的家主這般的焦急。

那紙條上只有四個字:“牧溶有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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