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成為你的家屬

次日下午，顧子游坐在手術室外一眼不挪的盯着“手術中”三個字。李麗俐和鄭起也在一旁等着，他也沒去搭話。

就什麽都顧不上想，滿腦子都是鄭孟州，他從沒這麽緊張過。

“小顧，你手機響了。”李麗俐見他半天沒反應，提醒道。

顧子游回過神才聽見了鈴聲，在口袋振動着：“謝謝阿姨。”

是錢程，顧子游不想接，但李麗俐剛提醒過還不接，不太好意思。

顧子游“喂”了一聲。

“你搞什麽啊，昨天還雲錄制，今天直接不錄了。MV準備好了？”錢程噼裏啪啦一堆。

“鄭孟州在手術。”顧子游皺眉說。

電話那邊明顯一頓，錢程沒見過鄭孟州，只知道他倆感情一直不錯。

“你在醫院？”錢程第一反應該是怕顧子游被拍到什麽的，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太好，又補了一句：“什麽手術？”

“挂了，工作的事你看着處理，我這段時間都不能工作。”

錢程：……

好一個看着處理，選秀那邊臨時換人？這是公司辦的節目，所以選他當導師，這算怎麽回事，這段時間又是多久。

錢程焦慮，顧子游現在更焦慮。旁邊一直有個中年婦女在哭，不是啜啜抽泣，是嚎啕大哭。不時的引來周圍人的不滿，但大家都盡量感同身受，不去責怪。

“鄭孟州家屬！”護士出來喊了一聲，三個人同時起來了，顧子游先一步，想起自己并不算家屬，欲言又止，往旁邊側了側。

顧子游戴着帽子，護士看了一眼有點眼熟的感覺，但沒來得及多想：“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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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游聽見這三個字耳朵轟鳴了一聲，李麗俐手抖的簽不了字，鄭起拿過筆簽的字。

護士再一次關上了手術室的門，李麗俐腿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鄭起半蹲在地上，抓着她的手。

顧子游看着手術門愣了片刻，腦袋直接放空了。

“我的孫兒啊！”那個婦女還在喊着。顧子游直接到她面前，雙手撐着椅子扶手，怒目而視：“閉嘴，裏面不只有你孫子，外面也不只有你家人！”

顧子游眼神犀利，登時讓人心裏有些恐懼。那婦女被怼的出不了聲，她旁邊的男人上前撸胳膊挽袖子，又被另一個女人拉了回去。

鄭起見狀不好，把顧子游拉回去按在椅子上：“別急，別急。”

這麽一番，那婦女聲音小了很多。

顧子游沒太多精力放在這，他目光又落在了屏幕鄭孟州的名字上。

顧子游已經把手指扣的露了殷紅的血，他一下一下的機械的扣着，卻感覺不到疼。他腦子一遍遍想會沒事，不是大手術，頂多會有些後遺症。

但為什麽會大出血？

顧子游要瘋的邊緣徘徊，終于，鄭孟州名字後面的“手術中”三個字滅了。他瞬間彈起來，卷毛醫生摘了口罩道：“手術成功。”

李麗俐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放下了，也不争氣的暈了過去。

顧子游想回頭搭把手，被鄭起阻擋了：“你等着州兒，我去照顧她，多半激動的。”

鄭起臉色也好了些，其實若有不測，最譴責自己的可能是鄭起。

“好，叔叔小心。”顧子游聲音有些沙啞。

……

卷毛醫生說後遺症有沒有要看恢複期，現在覺得只要可以醒過來就很好了。顧子游坐在床邊陪着，醫生說半個小時還醒不過來就去叫他。

鄭孟州臉色慘白，全身麻醉勁沒過，還沒蘇醒。他腰上插了管子，是導流管。

顧子游想摸摸他，卻不知道從哪下手，現在鄭孟州的狀态是不敢碰，因為看起來真的很駭人。手上有輸液管，鼻子上插了氧氣，胸口還貼着電極片。

“游哥…”鄭孟州睜眼就叫顧子游名字，盡管還沒挪眼看到人。

“鄭孟州？醒了？”顧子游看着人激動的問。

鄭孟州聞言緩緩扯嘴角笑了一下：“不然…我說夢話嗎？”

顧子游見他還有精神開玩笑，頓時欣喜，趕忙問：“疼沒疼？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不疼，也沒不舒服。”鄭孟州說話不快，比平時柔弱了許多，聲音也不大。

這個樣子，舒服才怪。顧子游突然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我愛你，鄭孟州。”顧子游小心翼翼的親了一下他額頭。

“突然表白？”鄭孟州笑問：“要求婚也得是我來才對，你不許搶…”

顧子游淡淡一笑：“不搶，等你求婚。”

等成為你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