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會

顧子游睡不實，時醒時睡。等中午醫院的樓道都飄了飯香時候，他徹底睡不着了。

鄭孟州看完信和沒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看文件，也不說話。

看不出來鄭孟州的态度，顧子游還處在不好意思的階段，他遲鈍了好一會兒，試探着說：“能幫我叫下醫生嗎？”

鄭孟州合上手的文件，有點兇的眼神看着他。

顧子游補充了一句：“夠不見鈴，動不了。”他還伸胳膊比了比給鄭孟州看。

“哪不舒服？”鄭孟州忍下情緒先問。

“插着痛，我能自己來了……”顧子游說的是導尿管。

鄭孟州二話沒說，出門叫了醫生來。顧子游全程不好意思和醫生對視。

“本來應該多喝點水，但你現在的情況不能進水。”醫生說：“年輕以後少喝點酒。”

顧子游紅着耳朵點頭。

醫生帶了醫用手套，然後把被子掀到膝蓋處，讓他把腿撐起來。

“孟州，你出去一下…”顧子游不想讓他看。

“你還是讓他陪着你點吧，會挺疼的。”這是醫生的工作，自然不會多想。可顧子游會多想。

顧子游感覺手被鄭孟州拉住了，安撫的攥了攥。

醫生的操作也看不見，但動作很細，一直讓放松，完全弄出來之後，顧子游松了一口氣。

“晚上開始多喝水，多去衛生間，可能會出現尿道痛的現象，過兩天就好了。”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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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顧子游捂着半張臉悶聲道。

等醫生出了門，鄭孟州找了床頭的一張消毒紙巾，就要去掀被子。

顧子游條件反射的并攏了一下腿。

“給你擦幹淨。”鄭孟州心想這上來害羞了，不是那會兒要扶着時候了。

“我…”顧子游想說自己來，又發現沒辦法自己來。

鄭孟州擦的仔細，完全就是照顧病人的樣子，自己男朋友自己好好疼，該正經就是一絲不茍。

“輕點兒，痛。”顧子游撇嘴道。

鄭孟州在嗓子裏“嗯”了一聲，他輕笑了一下：“沒出息。”

“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顧子游紅着臉把被子蓋了下去：“好了。”

鄭孟州沒說什麽，去衛生間扔了紙巾，又洗淨了手。

“別生氣了。”顧子游撒嬌似的隔着門拉聲道。

鄭孟州出來看他一眼，才道：“本來不生氣了，你剛突然對我那麽客氣幹什麽？”

“你沒對我發過火，我不知道怎麽處理。”顧子游回答。

“那也是因為你不心疼自己，”鄭孟州說：“我現在想想許岩那個傻逼陪你喝到胃出血，還想揍他。”

“千萬別，我得和妹夫處好關系，而且本來也是我拉人出去的。”顧子游辯解。

鄭孟州說：“你記不記得自己昨天做了什麽？”

顧子游并不想聽，索性點點頭，意為我記得，你別說了。

鄭孟州單挑了下眉：“記得？所以是故意讓許岩抱你出餐廳？”

顧子游：？？？

“故意把手伸進許岩衣服裏？故意和許岩說你想尿尿？”鄭孟州瞎編三連。

“沒有吧！我不記得了，我那樣做了？”顧子游要不是被營養液拴着就彈起來了。

鄭孟州失笑：“逗你的，我抱的，你摸的也是我，和我說的要尿尿。”

顧子游松了一口氣，而後又反應過來：“你抱我了？你的腰…”

“沒事了，你想着養好自己就行。”鄭孟州說：“我不用你照顧我，我也不用你推掉工作陪我，戀愛沒有完全平衡的事情，但我覺得又是平衡的。你每天一句想我，聽我撒會嬌，我就很開心了。”

顧子游沒想到鄭孟州會突然回答起他信裏的話，他聞言鼻尖一陣發酸。

“顧子游，我沒想過分手，我說我放不開你，也只是怕你會因為阿姨不喜歡我，被迫和我分手。”鄭孟州說。

顧子游扣着鄭孟州的手指，無語凝噎。鄭孟州比他想的還要愛自己。

“我不會。”顧子游顧不上手上栓了什麽，坐起來手臂環着鄭孟州的脖子，送了一個纏綿的吻。

幾分鐘後，鄭孟州頂着脖子上的痕跡按了護士鈴，他看着顧子游滾了針青紫一片的手背，一臉幽怨。

護士重新紮好了針，這次的護士年齡有點大，還好不認識顧子游，不然又要麻煩，某些人又要吃醋。

鄭孟州聽護士的話給他用熱毛巾敷着，顧子游還不老實，另一只手伸去撫平他眉毛：“別總皺眉。”

“你別總氣我。”鄭孟州反将一軍。

顧子游無言以對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