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時代在變遷，他們從未改變

一進屋是股兒好聞的清苦味兒，女主人是位熱情的老太太，見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吆喝着進屋。

“小夥子誰看病呀？”老太太溫柔的問道。

“他，看不出來嗎？”老頭兒指了指鄭孟州。

鄭孟州和顧子游：……

老太太緊忙打圓場：“他說話不中聽，別在意。”

顧子游笑了笑：“沒事，老先生直率。”

鄭孟州沒言語。

老頭兒招了招手，顧子游連忙把鄭孟州一系列的檢查單拿了出來。

“不用，”老頭兒道：“坐下。”

李越說過是手術的後遺症，至于細節也沒講過。

把脈，看舌苔。

“在吃什麽西藥？”

“畏寒症沒吃過藥，免疫力低下開過一些。”鄭孟州如實回答。

“這麽嚴重沒吃過藥？”老頭兒有點詫異。

鄭孟州心虛的不好看身旁人的臉色，磕巴回答：“也，也還行。”

惡寒怕冷，不是什麽疑難雜症，但也确實不好治。中醫藥慢性，找哪個中醫區別可能不太大，就顧子游而言，要找最好最靠譜的。雖說可能恢複不到以前那樣，但總不是現在這種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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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又問了些其他相關，再次把了脈。

“明兒一早拿方子再回家吧，天晚了。”

“後院的客房收拾出來了。”老太太道。

顧子游沒想到還會留客，其實回縣城再找住宿也行。

“會不會太麻煩二老。”鄭孟州和他的思路是一樣的，讓兩個老人伺候吃住，總有些過意不去。

“別磨叽了，快領你小男朋友來吃飯。”老頭兒站起來拍了拍顧子游臂膀。

鄭孟州和顧子游相視尴尬，李越怎麽什麽都說…雖說同性合法許久，但接受的老人還屈指可數。萬一人家恐同不給治了，就完蛋了。

顧子游倒吸一口涼氣。

老頭兒名叫方訓，老太太叫周琴蜜，頗有年代愛情的感覺。

周琴蜜一頓飯說了和老頭兒的戀愛史，從建國到現在，青梅竹馬。時代在變遷，他們從未改變。方訓就哼哈的回應着。

“方老先生這是害羞了？”鄭孟州了解到這老頭兒就是這脾氣，但也不忘調侃幾句。

“吃你的那點貓飯。”方訓嚴厲道。

顧子游不禁哈哈笑：“老先生都說你吃的少了。”

鄭孟州又盛了半碗綠豆湯，一勺一勺的往嘴裏送。

顧子游看着哼哧哼哧喝湯的鄭孟州，若有所思，不禁感慨：“真好。”

“什麽？”鄭孟州把埋在碗裏的頭擡起來了。

“說奶奶和老先生。”顧子游轉眼繼續夾菜。

鄭孟州撇了撇嘴：“人家心意相通，誰跟我這麽厚臉皮，表白四次才行。”

周琴蜜笑着拍了拍鄭孟州的腿：“那也是喜歡，不然四次也不成。”

飯後，倆人立在院外的水龍頭下挨個清洗碗筷。方訓還背着手在門口提醒一句：“別讓那小子摸涼水。”

鄭孟州轉身揮了揮手：“這小子都洗完了。”

“以後不好別說我看的病！”方訓轉身就進屋了。

鄭孟州低頭笑道：“這老頭兒，氣性真大。”

“奶奶說年輕時候就這樣。孟州…”顧子游叫了一聲。

“嗯？”

“你老了還撒嬌嗎？”顧子游保證沒笑場問的這句話。

鄭孟州：……

“你會不會撒嬌要去和老太太跳廣場舞？”顧子游還是沒忍住笑了。

鄭孟州就着回答：“撒不撒嬌不知道，反正是八二年的龍井。”

顧子游“啊”了一聲，聽的一頭霧水。

鄭孟州笑而不語。

倆人洗過碗，又立在院裏看了會兒火燒雲，互相拍了兩張照片，又照了張合照。

鄭孟州湊近看照片時，顧子游突然貼着耳朵說了一句：“你沒表白之前，我已經喜歡你了。”

鄭孟州感覺到了心跳加速，一時有些愣神。

顧子游嘴角挂着笑意，回身繼續拍火燒雲的空鏡。

翌日天還沒亮，二人迎着老人的作息起來幫忙做飯。飯後拿了藥正好清晨出發。

前一天方訓說不收錢，收了禮品就行了，顧子游還是留了現金在後院。

短短的一天相處，和老人家的感情還挺深的，鄭孟州看着後視鏡，他們轉身進了院子。

“我們以後也沒孩子。”鄭孟州有點觸情生情。

方訓和周琴蜜膝下無子，老年多少會有些凄涼。

“你就跟個孩子似的，再來個孩子我不得煩死？”

鄭孟州笑了笑，知道顧子游在安慰他：“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