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怡憂心地翻了翻錢包,裏面僅有那麽幾張紅色鈔票。

再不籌錢,他們連最便宜的便捷旅館都要住不起。

形勢迫在眉睫,蘇怡面帶愁容地望向在床上睡着的蘇星辰。

努力趕走腦海裏的負面情緒,蘇怡坐到電腦前,嘗試注冊招聘網站。然而事情卻被她一張烏鴉嘴說中了,她在網上被聯名封殺,找工作這條路行不通,起碼不能靠網絡。

蘇怡幹愣愣盯着屏幕,已經不想去深究這些招聘網站屬于哪個男人的旗下産業。

反正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原主自作孽不可活。

蘇怡鼻酸地把行李箱裏的包包翻出來。

不多,也就十個。

原主昨天被揭穿黑歷史,帶着孩子倉皇而逃,行李都沒時間收拾齊全。

指望再回那棟豪宅拿顯然是不可能了!

蘇怡忍住嘆氣的沖動,別嘆氣,千萬別!

揉了揉眼睛,她把包包與兩塊名表,以及帽子絲巾什麽的東西都找出來放在一起。

等蘇星辰醒了,蘇怡帶他下樓在小超市買了兩根棒棒糖。

小孩不宜多吃糖,但偶爾無妨。

再說,蘇怡只是為了把一百的鈔票拆散。

“多給點硬幣可以嗎?”蘇怡笑着問對面的收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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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銀的男生長相幹淨,看起來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他點點頭,找了很多硬幣遞給她:“你弟弟嗎?長得真可愛。”他俯首盯着那個還沒櫃臺高的漂亮小朋友,笑着問。

蘇怡:“對呀!”

蘇星辰噘嘴不高興,晃她手臂,抗議道:“媽媽。”

男生明顯震愕,不好意思地撓撓脖頸:“對不起,你看起來像還沒畢業的小姑娘,沒想到已經結婚了。”

搖頭示意無礙,蘇怡笑着收好錢,牽着蘇星辰小朋友離開。

被誇年輕誰都高興,深吸一口氣,蘇怡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別人一句不經意的贊美,也能給人滿滿的元氣。

無論如何,她都會好好生活下去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嗎?

“媽媽。”

“怎麽了?”扭頭,就見蘇星辰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蘇怡尤在納悶,小朋友猛地撲上來抱住她大腿,黏巴巴道:“嗚,寶寶好喜歡這樣的媽媽,媽媽,寶寶把棒棒糖都給你,你以後都這樣好嗎?”

蘇怡摸摸他頭,輕笑一聲:“媽媽不要棒棒糖,以後也會是這樣。”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公交站臺,等要搭乘的118路到了,便上車投幣。

車上座位都是滿的,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姑娘起身給他們讓座。

蘇星辰頓時手足無措,求救地望向蘇怡。

蘇怡笑着對姑娘道:“你坐吧!他站着沒事。”

“沒關系,我還有兩站就下車了。”

在蘇怡提示下,蘇星辰甜甜向年輕姑娘道謝,要蘇怡抱着他坐在位置上。

公交順着道路前行。

蘇怡望向窗外,這個書中的世界與現實世界并沒什麽不同,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抱緊懷裏的孩子,蘇怡微微閉上雙眼。

這趟她準備去跳蚤市場。

她太需要錢了,那些奢侈品她已經不指望賣多少錢,只要能籌到保證他們母子生活兩個月的錢就好。

坐了一個小時車,他們要下去了。

蘇怡牽着第一次坐公交很興奮的蘇星辰小朋友下車,根據手機地圖,朝跳蚤市場走去。

進去後,蘇怡鼓起勇氣找到這個市場的負責人,問他要不要低價收購她手裏的東西。

皺着眉頭的男人神情本來很敷衍,但看到她拿出來的手表,登時一怔。

這塊女式手表大概九成新,只有一點點磨損。

他拿在手裏掂量了下,認出來這是真品,原價幾十萬。

雙眼眯成條線,男人打量站在對面的一大一小,暗暗猜測他們的身份,以及這表的來歷。女人面容姣好,雙眼清澈,穿得大方得體,小孩也圓潤可愛細皮嫩肉,可能是哪個有錢人的小三和私生子吧?

男人在心裏不屑地想。

回程,蘇怡依舊帶孩子坐公交。

那塊表賣了六千。

比她想象中好多了,六千勉強夠他們生活兩個月了。

瞧,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不執着富貴奢侈的生活,怎麽會活不下去?

蘇怡面上終于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在小旅館談好一個月的租金,蘇怡全面開始找工作。

她問了蘇星辰,他雖然沒上幼兒園,但在家都有請老師上門補課。

原主對他的培養可謂是地毯式,小小年紀,每天都在學習,什麽外語啦算術啦古詩詞啦。

難怪他那麽乖巧,對蘇怡簡直言聽計從,毫無脾性。

看來原主是打算将騙來的錢都投入到孩子身上,再造一棵服務于她的搖錢樹?

原主的尿性蘇怡自然清楚,她本就天生冷淡只喜歡錢,努力學習是為了脫離原生家庭,然後上好大學勾引有錢男人。哪知最後竟陷害女主不成,反把她自己搭了進去。

蘇怡努力回憶,想半天也記不起書裏那個輕描淡寫的男人名字。

蘇星辰就是那個人的兒子。

彼時,她和那個男人以及宋雅晴在同一所大學念書。

畢業之即,原主對宋雅晴懷恨在心。因為她看上的每個有錢富二代都真愛宋雅晴,對她只是來者不拒随便玩玩打發時間而已。

于是氣不過的她瞄準了學校裏的“呆頭鵝”。

所謂“呆頭鵝”,是別人給起的綽號。

他是建築系學生,又窮又挫,常年穿洗得發白的衣裳褲子,鼻梁架着一副土到掉渣的黑框眼鏡,右眼鏡片邊角還有很小一條裂紋。

原主有次不小心看到他和宋雅晴在樹下說話,兩人似乎是在讨論什麽課題。

在原主眼裏,像“呆頭鵝”這種想吃天鵝肉的癞/蛤/蟆多了去了。不過宋雅晴一貫婊裏婊氣,對誰都笑盈盈的。

看過書的蘇怡知道宋雅晴還真不是婊裏婊氣,她有良好教養,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不過誰叫原主只是個可憐的炮灰女配呢?她自然看不到女主的閃光點。

晚上,蘇怡哄蘇星辰睡着,熄滅桌上臺燈。

屋子一下陷入黑暗,她在床上躺好,也滅了去找蘇星辰親生爸爸的沖動。畢竟那個男人也沒錢,而且她不記得他名字,甚至他根本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輾轉反側,蘇怡睡不着覺。

她一直想着這本書前面的劇情,其實原主并沒和被她騙過的那些男人發生關系,她只是明白那些富二代風流成性,在他們眼裏,真愛和上/床并不沖突。所以他們一邊喊着愛慘了宋雅晴,一邊和別的女人風流。原主随便用了點手段,就把他們騙得團團轉,心甘情願奉上鈔票讓她打胎調養身體。

然而嘗到甜頭的原主卻舍不得放棄了。

那時她想,如果生下孩子,豈不是就有了長期飯票?她不奢求冒充血脈繼承家業,她就只每個人騙些錢,總比去上班看人臉色拼搏數十年也比不上宋雅晴好吧?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不過蘇怡一點也不同情原主,說到底,她心思不正,只想着不勞而獲,可天上哪有掉餡餅的美事?

吸取原主的教訓,她今後會腳踏實地一步步生活下去,好好的生活下去。

暗暗下定決心,蘇怡側過身,輕輕摟住蘇星辰的脖頸,逐漸陷入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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