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歡

他定定的回望着燕歸,不自覺得擡起手,輕輕撫上對方的臉頰。他的語氣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輕聲說道:“朕以為你說的對。”

燕歸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大着膽子說:“所以微臣不開心。”聽到這裏,祁煊也知道了燕歸的意思,他嘆了一口氣,放開了燕歸坐起身。

“燕歸,你想的不錯,朕不懂喜歡。”祁煊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燕歸望着此時的祁煊,突然有一種咫尺天涯的錯覺。

明明兩人靠得很近,兩顆心的距離,卻是比天和地還遙遠。

“只是朕雖然不懂喜歡,卻也不是會随便和人赤裸相對的。”祁煊話鋒一轉,轉過頭來望着燕歸說道。

燕歸心裏一跳,跟着坐起身來,頭上的青絲因為适才的狂亂披散開來,少年青澀的胴體在烏黑的發絲後若隐若現。

剛才祁煊話裏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他不懂喜歡,燕歸在他的心裏也是特別的。他轉回頭,淡淡的将後宮的情形說了一遍。

燕歸沒有想到,祁煊身為一國之君,竟如此潔身自好;更是沒有想到,自己是第一個近了他的身的人。

他有些震驚,震驚過後便是竊喜,只是沒多久喜悅便淡了,就算祁煊現在沒有寵愛的妃子又如何,他是一國之君,日後勢必會後宮三千;而且祁煊肩上還背負着開枝散葉的責任。

燕歸垂下眼,有些自嘲的想着,縱使自己是他第一個擁抱的人又如何,日後三千粉黛,到時候對方怕是連他的容貌都會記不住了。

祁煊和燕歸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便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結束了,兩人匆匆穿好衣物之後,燕歸便離開了銀樓。

祁煊目送着他離開,才轉身走到內室的一面牆前,伸手敲了敲,牆面突然打開,裏面赫然是一條密道,祁煊雙手負在身後,快步走入密道之中。

祁煊一走入密道,那面牆便又關了起來,讓人看不出牆後的玄機,內室又恢複寂靜,只剩下桌上的兩杯茶和雜亂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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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借由密道回到了朝陽宮,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朝陽宮可以直接通到宮外,這一條密道是他醒來之後,便命人秘密打造的。

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如今大祁王朝幾乎一半的經濟命脈,也被他握在了手中,經歷了上一世的背叛,他知道唯有将權勢握在自己的手裏,才是最保險的。

他坐在朝陽宮的書房裏,左手撐着下巴,眼神冷然的瞟着眼前的奏折,右手的朱砂筆卻遲遲未下筆。

候在一旁的小四瞥了一眼,随後馬上收回視線,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又有不怕死的大臣上奏折請陛下早日封皇後。

太後娘娘那邊也是催得緊,目前陛下的後宮裏,除了蝶妃再無其它妃子,小四每日晚膳後過來詢問是否召秀女侍寝,都得到陛下否定的答案。

再這樣下去,難道陛下真要封蝶妃為後?

當日晚膳過後,小四又依例提起侍寝,就在他以為陛下今日也不召人侍寝時,竟破天荒的聽見陛下說:“擺駕秀女宮。”

小四匆忙準備好禦辇,祁煊一行人便往秀女宮而去。祁煊擺駕秀女宮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後宮,秀女宮的秀女們自然趕緊梳妝打扮,等着迎接難得前來的帝王。

祁煊到了秀女宮後,随便點了一個秀女,便帶着那名秀女離開。隔日,祁煊馬上下旨,封了那名秀女為儀嫔。

蝶妃得到消息後,臉色鐵青一片,陛下昨天晚上擺駕秀女宮,她自然也聽說了,沒想到隔天後宮就多了一個儀嫔。

儀嫔的身份也是三級跳,只是陪了帝王一晚,便直接被封為嫔,除了先前的蝶妃之外,儀嫔是第二個受到帝王寵愛的妃嫔。

再說現在蝶妃身體有恙,足不出戶,都在鳳翔宮靜養,所以儀嫔自然成了最風光的妃嫔了。

儀嫔成了嫔之後,自然離開了秀女宮,祁煊也撥了一座宮殿給她,剛好就在鳳翔宮不遠處,頗有些讓儀嫔和蝶妃叫陣的意思。

按品級來分,儀嫔見了蝶妃是要請安的,不過蝶妃被軟禁在鳳翔宮中,此時宮內除了太後娘娘之外,就屬儀嫔身分最高了。

祁煊封了儀嫔之後,一連好幾日都擺駕秀女宮,隔日又封了好幾個貴人或妃嫔,甚至有個秀女越過了儀嫔,被封了婉妃。

祁煊的這番動作,自然是為了堵住大臣們的嘴,大臣們見帝王後宮開始漸漸充實,便不再動不動就上書請封皇後。

不過随着他分封後宮,太後又開始蠢蠢欲動,打算在他身邊塞人。太後也看出來了,蝶妃已經不能用了,一個被軟禁在鳳翔宮裏的棋子,和廢了差不多。

就在太後打算再召一批秀女時,祁煊卻将蝶妃放了出來,對外的說辭自然是蝶妃休養了一段時日後,身體終于痊愈。

太後不曉得祁煊的用意,蝶妃則是欣喜自己終于脫罪了,看來陛下果然沒有證據,在風頭過後,就将自己放了。

蝶妃能夠自由出入鳳翔宮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到鳳儀宮向太後請安。

祁煊聽着暗衛的禀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說道:“繼續盯着她。”暗衛領命而去,祁煊瞇了瞇眼,算着日子。

已經差不多快到上一世宮變的日子了,祁煊之所以把蝶妃放出來,也是為了這一件事。上一次太後逃過了一劫,這一次他要将太後和蝶妃一起拉下來。

太後的鳳儀宮迎來了蝶妃,雍容華貴的太後端坐在正殿裏,聽着宮女禀報蝶妃求見。太後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讓她進來吧。”

蝶妃進了鳳儀宮才發現,其它的妃嫔已經在太後宮裏了,她暗自咬牙,帶着淺笑婀娜多姿的向太後請安。

在場的妃嫔除了婉妃,品級都比蝶妃來得低,自然受不得她的禮,因此趕緊側了側身。蝶妃請安完後,便是其它妃嫔向她請安。

“真是稀客,蝶妃今日怎麽會想到來向哀家請安?”太後娘娘開口說道,蝶妃一聽便知不好,太後這是在怪自己先前的放肆呢。

在場的妃嫔們也是心思通透,太後這番話,除了指責蝶妃不懂規矩,從來沒向她請安之外;也是在提醒其它妃嫔,別忘了每日的請安。

蝶妃自然趕緊跪下謝罪,好說歹說才哄得太後臉色好轉,不過她也在心裏暗恨太後不給她面子,當着這麽多妃嫔的面,便和她算帳。

太後是何等人物,蝶妃前後不一的态度,她稍微細想一番便知道緣由。八成是看樊季和樊家又開始受重用,所以才打算投靠他們。

太後在心裏冷笑,前任大祁王朝的帝王,妃嫔共有近百人,若她沒有手段心計,如何能穩坐東宮之位,成了現在的太後?小小一個蝶妃也敢跟她鬥,真是自不量力。

衆妃嫔和太後請安之後便離開了,唯有蝶妃被太後留了下來,出了鳳儀宮,儀嫔帶着宮女冷冷瞥了婉妃一眼,冷哼一聲高傲的轉身走開。

“姐姐,她這是什麽态度啊?小小一個嫔,也敢和姐姐叫板。”婉妃旁邊的明貴人忿忿的說道。

“管她做甚。”婉妃淡淡的說道,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儀嫔的無禮,明貴人眼神閃了閃,笑着說道:“姐姐真是好脾性,難怪陛下如此喜歡姐姐。”

婉妃瞥了明貴人一眼,淺笑着說道:“能得陛下的喜愛,是本宮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說完便帶着宮女離開了。

明貴人笑着目送婉妃離開,等到婉妃的身影一消失,她的笑容馬上收了起來,她陰沉的瞪着婉妃離開的方向,許久之後才一甩衣袖,回到自己的宮殿。

婉妃帶着宮女回到了宮殿,驚訝的發現祁煊已經等在了正殿,她趕緊疾步上前,恭敬的請安,“奴婢參見陛下。”

“起吧。”祁煊揮了揮手,婉妃恭敬的起身,立在一旁,祁煊淡淡的問道:“如何?”婉妃定了定心神,開口說道:“回陛下的話,太後今日刁難蝶妃,看起來對蝶妃有所不滿。”

“嗯,其它人呢?”祁煊半阖着雙目,又問。

“回陛下的話,明貴人不足為懼,只是……”婉妃遲疑的開口,祁煊睜開雙目,瞥了她一眼,沉聲說道:“說。”

“回陛下的話,奴婢擔心明貴人會壞事。”婉妃輕聲說道,祁煊皺了皺眉,沉吟一會後,開口說道:“你盯着她。”

“諾。”婉妃恭敬應下。

随後婉妃又向祁煊報告了後宮其它妃嫔的動态,然後祁煊便讓人傳膳,在婉妃的宮裏和她一道用膳之後,直接留宿。

隔日陛下宿在婉妃宮裏的消息,馬上又傳遍了後宮,儀嫔聽了只是冷哼一聲;明貴人和蝶妃倒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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