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獄

祁煊還想到一個嚴峻的可能。衡水關雖小,卻也有重兵防守,衡家莊敢封城搶劫,難道衡水關的将領會不知道?

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未曾收到衡水關的只言片語,恐怕衡水關不是落入樊相的手裏,就是已經被雲國神不知鬼不覺的攻占了。

一想到這茬,祁煊就幾乎快坐不住,若衡水關果真失守,燕歸的處境将更加艱難和危險。燕歸原定讓南軍繞道衡家莊,從東城門進攻,和他在西城門的部隊一起包夾。

如今王将軍擅自行動,造成南軍潰散,東城門的情況一無所知。即便現在讓北軍前去支援,恐怕也會遭到來自衡水關的兵力擊殺。

本來衡家莊幾乎是燕歸的甕中之鼈,卻因為該死的樊相、該死的王朝仁,反倒使得他大祁王朝的鐵騎兵,陷入了被前後包夾的窘境。

正如祁煊所預料的,前一段時間衡家莊內神通外鬼,和雲國聯合,将衡水關防守的士兵全部殲滅了。也因此,衡家莊才敢這麽嚣張的攔路搶劫。

只是衡家莊沒想到,雲國拿下衡水關之後,态度變得冷淡許多。後來聽說了朝廷出兵衡家莊,竟直接翻臉不認人。

祁煊擔心衡水關和衡家莊兩面包夾燕歸,衡家莊卻擔心雲國想坐享漁翁之利。不管最後是衡家莊或是燕歸的大軍勝利,雲國都想做那只黃雀。

雖然衡家莊多了王朝仁的相助,可是王朝仁手下僅有七百多精兵可以用。其餘的鐵騎兵都因為不肯降服,而被殺害了。

如今西城門外有燕歸,東城門外有雲國虎視眈眈,衡家莊腹背受敵,族長和裏長簡直是愁得頭發都快掉光了。……

另一邊,王城發生極大的動蕩,當朝右相被侍禦史彈劾,侍禦史在早朝上,洋洋灑灑羅列了許多右相的罪狀。

每一條都罪大惡極,尤其是通敵賣國,更是罪無可赦。只是群臣們怎麽也沒想到,揭露樊相勾結敵國的人,會是樊相的親身兒子。

樊季臉色淡然,挺直了腰背站在朝中,竭力忽視樊相不敢置信和憤怒的眼神,也極力忽略群臣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朕的右相,先皇的樊相啊,你還有何話可說?”祁煊淡淡的開口,語氣不怒自威。

“啓禀陛下,微臣無話可說。”樊相昂起頭,傲然的跪下回話。

“無話可說?”祁煊挑了挑眉,很是驚奇的問道。

“回陛下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清者自清,微臣願意接受三法司的聯合審理。”樊相凜然說道。

“如你所願。”祁煊點點頭,揮手讓候在一旁的中書令宣讀聖旨。

右相被當朝入獄,交由大理寺、刑部和禦史臺共同審理。右相的職務則由左相暫代,而樊季雖身為侍禦史,為避嫌,不得參與審理。

祁煊望着樊相拿下頭頂的烏紗帽,心裏卻沒有多少喜悅。樊相太過鎮定,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被劾奏,還主動要求三法司會審。

而且樊相被帶走前,還回頭望向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祁煊,然後勾起嘴角笑了笑,嘲諷的意味十分濃厚。

祁煊見了心裏陡然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樊相表現的太過游刃有餘,彷佛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似的。

直到樊相離開了朝堂,祁煊心裏仍然揣揣不安。他匆忙的結束了早朝,召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商讨三法司會審的細節。

祝錦繁和太尉不敢離宮,兩人候在乾元宮的偏殿,等着陛下的召見。

“君容,樊相今日的表現是否過于正常?”祝錦繁輕聲問道。

“嗯,這也是陛下為何急召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冉君容端坐在椅上,目不斜視的回答。

“若是沒有證據,要扳倒樊相可是不容易的。”祝錦繁憂心忡忡的說道。

“陛下自有定奪。”冉君容不欲多言,就次打住了話題。

兩人等了一個時辰之後,祁煊的貼身內侍前來傳話,“啓禀兩位大人,陛下現在仍然忙碌,還請兩位大人稍後,陛下晚一些就會接見大人。”

“還請大人借一步說話。”祝錦繁低聲說道,小四的眼神一閃,揮退了身後跟着的兩個內侍,讓他們到外面候着。

“小四,裏面是個什麽情況?”祝錦繁壓低音量問道。

“唉,陛下大怒。”小四苦笑着說道,祝錦繁和冉君容對望一眼,就聽小四繼續說道:“言大人當面頂撞陛下,認為證據不足,大理寺不要說判了,審都沒法兒審。”

“我看是不想得罪樊相才是正經。”冉君容在一旁冷笑出聲。

“可不就是這個理,陛下也知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言大人現在還跪着沒讓起呢。”小四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這樣也好,就趁這次的機會,看看誰有二心。”祝錦繁反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說不得能夠肅清被樊相搞得烏煙瘴氣的朝堂。

“陛下許是也存着這樣的心思。”小四不敢揣摩聖意,語帶保留的說道。

“行了,你快回去吧,否則晚了,陛下該不高興了。”冉君容擺擺手,讓小四先離開。待得小四離去之後,他轉頭望向祝錦繁,“你怎麽看?”

“大理寺卿留不得。”祝錦繁面無表情的說道,冉君容點點頭,這也是陛下的意思,否則小四一個內侍,又怎麽敢跟他們說這麽多。

“陛下之前就猜到,大理寺裏肯定也有樊相的人,卻沒想到是大理寺卿。”冉君容嘆了一口氣。

“樊相是前朝重臣,根基由來已久,大理寺卿是他的人也無可厚非。”祝錦繁淡淡的說道,早在先皇在位時,樊相便有了異心。

“不管如何,這一次絕不能讓樊相再出來。”冉君容眯了眯眼,冷聲說道。

“嗯,既然都把他送進了天牢,斷沒有再讓他出來的理由。”祝錦繁贊同的點點頭。

兩人又等了幾個時辰,終于等到祁煊的召見。一進禦書房,氣氛便沉重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兩人心下有數,陛下怕是氣得狠了。

“不用行禮了,看座。”祁煊擺擺手,沉聲說道。

“太尉,衡水關已失。”待得兩人坐定,祁煊便抛下一枚重磅炸彈,這是暗衛适才傳回來的确切消息。

冉君容瞳孔一縮,立刻起身跪下謝罪,“微臣罪該萬死,此等軍情大事,卻一無所知,還請陛下恕罪。”

“不怪你,起吧。”祁煊疲憊的揮揮手,雖說雲國尚無動靜,可是衡水關在敵人手上,就像東邊的門戶大開,恭迎敵人進來似的。

“這次真是朕登基以來,最大的危機,看看,現在可不正是應了那句‘內憂外患’嗎?”祁煊自嘲一笑。

“太尉,朕命你率領三萬大軍,即刻趕往衡家莊,助燕歸收複衡水關。”

“微臣遵旨。”

隔日,太尉率領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趕往衡水關。

衡家莊聽說了朝廷加派兵力,這下子莊內人人怨聲載道,紛紛開始怪罪族長和裏長,事情到這個地步,該怎麽收拾?

族長和裏長無法,只得派人前往衡水關,和雲國的将領交涉。只是派去的人根本連雲國将領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遣回了。

雲國的态度,已經很明确了。

最後族長無法,只得趕緊修書一封,想要向樊相求助,他們還不知道,樊相已經入獄了。送信的人一離開衡家莊,就被守在外面的暗衛逮個正着。暗衛趕緊将人綁了,日夜兼程趕回王城。

衡家莊族長和裏長的書信,是證明樊相勾結雲國的證據,有了這一個罪證,小三法司便能開始‘會小法’。待得會審錄問後,再将供詞呈報堂官,舉行‘會大法’。

同一時候,祁煊安插在樊府裏頭的釘子,也開始動作。樊季既然無法得到樊相的信任,取得樊相和舒國往來的書信,那麽便由他的人出馬。

樊相生性多疑,不輕易信任他人,所以祁煊的釘子不是安排在樊相身邊,而是潛伏在樊仲的身邊。

樊仲即将滿弱冠之齡,雖尚未娶妻納妾,房中還是有幾個侍候的人。其中最得他歡心的,是他兩年前從外面救回來的落難女子。

女子名楚襲歌,雖不是國色天香,卻也是柔弱嬌媚的中上之姿。樊仲打一見面,便被對方的眼神勾得不知天南地北。頓時覺得房裏那幾個侍候的婢女,通通被比下去了。

因此他把對方帶了回來,安置在自己房裏,夜夜和女子同寝。楚襲歌的依賴,大大的滿足了他的大男人心态;楚襲歌的溫言軟語,更是哄得他團團轉。

自古有言,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樊仲根本稱不上是英雄,又怎能抵擋得了,楚襲歌刻意的勾引和獻媚。

沒錯,楚襲歌便是祁煊的棋子。

楚襲歌的身世和婉貴妃相似,全家遭到誣陷,男丁皆流放,女子皆為奴。可憐她年幼就被輾轉賣入青樓,就此堕入風塵。

祁煊還記得,上一輩子有一次,樊相遭遇刺殺,差一點喪命,行兇者就是樊仲房內的侍妾。當時他沒有細查,将這件事交由樊相處理,事後聽樊仲提過,女子被淩遲處死。

之後他好奇的查了一下,知道了女子名叫楚襲歌。

所以這一世醒來,在調查樊相之餘,他也花了不少人尋找楚襲歌。找到了之後,便将她送到樊仲身邊,命她想辦法套出樊仲的話。

當然将她送進樊府前,祁煊囑咐過,讓她千萬得忍耐,不得擅自出手傷了樊相,否則就連他也保不住她。

樊相雖然該死,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能死于刺殺。要死,也得在他認罪之後,伏法死于萬民之前。

楚襲歌是個識大體的女子,自然知道以大局為重,所以盡量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入樊府兩年來,便成為了樊仲心尖上的寵兒。

楚襲歌在樊仲面前,一直是溫柔婉約,乖巧聽話的樣子,她有意無意的引導着樊仲,對她吐露心裏話。

一開始樊仲自是沒有完全信任她,但随着幾次試探,楚襲歌都表現的沒有異常;再說她的來歷樊仲也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因此漸漸的,他在楚襲歌面前,越來越不設防。

楚襲歌一步一步,慢慢的得到樊仲的信任。她在樊仲向她傾吐苦水時,安靜的聆聽,從來不抱怨,使得樊仲越來越願意對她說話。

近來,樊仲的脾性越來越差,好幾次都對楚襲歌怒言相向,甚至動過幾次拳腳。楚襲歌都忍了下來,反倒溫言安慰對方。

她的努力是有回報的,樊仲越發的信任她,已經會說些他和樊相商議的機密事。有時候是抱怨樊相不采取他的意見;有時候是對日後發達的期許。

樊仲自然不會說得太清楚,不過楚襲歌心思缜密又細心,她努力記住樊仲說過的話,拼拼湊湊,推敲出樊相的大概計劃。

再加上有時趁樊仲酒醉時的套話,也讓她大膽猜測,樊相将通敵的書信放在書房的暗格裏,只是還不曉得暗格的确切位置罷了。

她把消息傳回宮裏後,祁煊派了幾次暗衛到樊府,卻都沒有搜到。如今樊相被下獄,唯一能接觸到書信的人,自然就是樊仲了。

所以祁煊讓人帶話給楚襲歌,三日之內,務必拿到樊相通敵賣國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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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推斷出衡水關失守的可能之後,便緊急調兵,将北路的二千五百精兵全守在衡水關通往衡家莊的官道上。

他從手中的五千精兵中,又撥出兩千精兵,分別替補南北兩路的空缺。如此一來,他手上便只剩下三千精兵。

盡管他只有三千精兵,衡家莊的鄉兵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們日日看着燕歸練兵,見識到了鐵騎兵和燕家軍的氣勢,更加的不敢與之為敵。

就在兩軍的氣氛一觸即發時,守在東城門五裏處的北軍傳回消息。雲國的大隊軍馬,從衡水關進入,正直逼衡家莊。

燕歸聞言一驚,太尉的援兵還在路上,雲國此時出兵,時機可算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族長和裏長也得到了消息,自是欣喜不己,他們趕緊鼓舞衡家莊的鄉兵,告訴他們,救援來了。

衡家莊的鄉兵哪裏知道,族長和裏長口中的援兵,竟然是敵國的軍隊。他們還以為,來的是樊相的人。

雲國軍隊來到北軍駐紮地不遠處,也開始紮營安頓,不再前進。斥候将對方的動向回報給燕歸,燕歸皺了皺眉,不解雲國的用意。

雲國派來千軍萬馬,若是直接輾壓過來,要突破北軍拿下衡家莊,可說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們卻停下來了,看起來頗有番隔山觀虎鬥的味道。

過不久,雲國軍隊竟派了使者求見燕歸,燕歸訝異,接見了對方。就見雲國使者拿出一封書信,恭敬的遞給燕歸。

燕歸狐疑的拆開來,信尾的署名是雲國的将軍,內文是簡單的寒暄,還有表達了雲國将軍對燕歸的仰慕之意,最後更是希望燕歸能投降。

“貴國将軍難道認為,憑這一封信,我就會降?”燕歸閱畢,好笑的開口問道。

“燕将軍說笑了,将軍當然不認為一封信便能勸降燕将軍。”使者溫文儒雅的淺笑,燕歸挑了挑眉,“那麽,派你來送信的用意是什麽?”

“将軍說了,只是希望能表達他對您景仰的心情。”使者拱手說道。

“是嗎?還真難為了雲将軍親自跑一趟,你的稱贊,燕歸不敢當。”燕歸收起笑容,冷聲說道。

“沒想到燕将軍認識在下。”假扮成使者的雲将軍有些訝異,不過随即臉上的笑容加深了許多。

“我該佩服雲将軍的膽識嗎?竟敢只身一人闖入我大祁王朝的軍營。”燕歸嘲諷的說道。

“既然來了,自然有辦法離開。”雲将軍一改剛才的形象,站直身子,雙手負在身後,傲然的說道。

“雲将軍莫不是不把我燕家軍放在眼裏?”燕歸面色一沉,冷冷地問道。

“燕将軍多慮了,燕家軍骁勇善戰,誰人不知?只是現在你們該對付的,可不是我。”雲将軍笑着說道,語畢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燕歸狠狠瞪向雲将軍,對方趕緊舉起雙手,表示無辜,“別看我,這可不是我搞的。”燕歸不語,站起身來突然出手。

雲将軍被燕歸的突然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不想傷到燕歸,再加上營帳內空間有限,因此躲得有些狼狽。燕歸卻是招招狠戾,步步相逼。

他想的好,擒賊先擒王,若是能将雲将軍拿下,那麽雲國軍隊必定軍心大亂;再者,興許能利用雲将軍當人質,逼迫雲國軍隊退出衡水關。

雲将軍看出燕歸的用意,心裏苦笑一聲,轉身便往帳外竄去,口中不忘嚷着,“燕将軍,咱們後會有期。”

燕歸追出帳外,就只見到雲将軍的背影,雖然可惜卻也沒辦法。剛才兩人交手時,他便知道對方武功比他高,雖不知道對方為何不還手,但是能打退對方,也是好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剛才的喧嘩聲。就在這時,燕歸的副将來報,衡家莊南城門的一千精兵,遭到突擊,傷亡慘重。

原來剛才的喧嘩聲,是底下士兵想要出戰,在和将領請命的聲音。弟兄們知道南路被偷襲之後,都很憤慨;再加上他們已經修整了半個多月,是時候可以出戰了。

燕歸琢磨一會,一聲令下,除了派出一千鐵騎兵前去救援南城門之外,留守在西城門的其他鐵騎兵,随他出戰。

衆士兵們士氣高昂,紛紛整裝待發,然後随着燕歸,往衡家莊前進。依照燕歸的盤算,太尉的大軍約莫三日後的黃昏便可抵達,只要撐過這三日,定要将雲國趕出衡水關。

燕歸的大軍來到西城門前,他先派兵上前叫陣,衡家莊置之不理,随後他便派出投石車。這一次他帶來兩座投石車,投石車對着城牆抛射重逾百斤的石彈,在城牆上砸出個大窟窿來。

守在城牆上的鄉兵驚慌失措,他們哪裏看過這樣的機械,看着一顆一顆大石頭飛向他們,逃跑都來不及了,哪裏還記得反擊。

許多跑得比較慢的鄉兵,被大石砸中,也有許多随着城牆局部的崩塌,摔落到地面。一時間,西城門前鬼哭狼嚎。

于此同時,南北城門也在破城。衡家莊被投石車吓到,趕緊将鄉兵集中到西城門,為了攔住燕歸,使得南北城門的防守變得薄弱。

南北軍沒有投石車,便砍了大樹,利用粗壯的樹身,開始撞擊城門。衡家莊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族長趕緊向雲國軍隊求助,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眼看着西城門被破,南北城門也支撐不了多久,族長和裏長心一橫,帶着親信打算撤退。他們帶着早就收拾好的細軟,避過衆人的耳目,偷偷來到東城門前。

由于雲國軍隊進入衡水關,所以原本守在東城門的鐵騎兵,轉而防備着對方,放松了對城門的警戒。使得族長和裏長一行人,順利的離開了衡家莊。

衡家莊內的衆人還不知曉,他們的族長和裏長,已經抛棄他們了。直到燕歸的鐵騎兵攻入城內,他們遲遲等不到上頭的命令,群龍無首,才發現裏長和族長家裏早已人去樓空。

燕歸很快的就控制住衡家莊,他将所有鄉兵暫時收押,然後清點城內的財物和糧食。接着又派兵追捕族長和裏長,不過他下的命令是活捉。他知道,族長和裏長是重要的人證,可以讓樊相永無翻身之日。

三日後,太尉的大軍如期所至,燕歸開城門恭迎太尉。

當晚,燕歸和太尉召集所有将領,開始商議對戰雲國的戰術。太尉對于雲國的按兵不動也很疑惑,燕歸自然據實以告,只是略去了使者是将軍假扮的那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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