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害怕就來吧
之後,齊矢果然沒再幹涉楊靖,但多少有些不放心他,幾人圍在一起戰鬥,并千叮咛萬囑咐羅钰看好他,及時治愈。
“他這麽大本事,一擊必殺,哪裏用得着我?免得又被說成自作多情了!”羅钰翻了翻眼睛,聲音尖細,齊矢看着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三人走在前面的時候,吳白晨湊過來小聲地說:“羅钰是女人,你別跟她計較,讓一讓,她就是嘴上不饒人。”
楊靖呵呵兩聲,他懶得跟女人吵架,何況他本身就能恢複氣血,又為什麽要去哄羅钰?
不過吳白晨說的倒也不假,真正戰鬥起來時,羅钰始終不緊不慢跟在三人後面,嘴上說不管楊靖,也沒真的不管,還是會顧忌他,次次給他治愈。
在礦場殺了一天怪,讓楊靖升到了十五級,他整個人如今累的像死狗一樣坐在地上氣喘籲籲,話都說不出來,尤其持續了一天揮劍的動作,胳膊又酸又疼。
齊矢幾人早習慣了這種強度,只是呼吸急促了些,臉上灰頭土臉帶着倦容,卻沒有楊靖這麽誇張。吳白晨走到楊靖跟前,伸出手,“起來吧,時間不早了,咱們這就回去,你上車再歇着。”
楊靖軟軟的把手遞過去,吳白晨一拉,他胳膊上的肌肉頓時擰巴般地疼,他哎呦哎呦叫了幾聲,一站起來,腳底更是針紮一般,雙腿仿佛灌了鉛。
幾人來到峭壁邊,楊靖擡頭望着被郁郁蔥蔥灌木包圍的山頂,腿肚子一陣抽筋。
吳白晨扶着他,楊靖幾乎将渾身重量都壓在對方身上,幾人蹒跚而上,走了一會,總算到達山頂。
楊靖鑽進車裏,攤在座椅上,哼哼唧唧幾聲,就不願意再動。
車子行駛起來,一開始在山中密林穿梭,并沒浮空,道路有些颠簸,車裏的人被颠得上上下下,楊靖反而很快就睡着了。等到上了公路,車子上升到快速車道,急速行駛,楊靖一點點前傾,被安全帶緊緊勒住胸口,他痛苦地咕哝一聲,閉着眼解了安全帶,歪了歪,順勢躺在,枕在了吳白晨的腿上,那雙腿骨肉均勻,軟硬适中,溫溫熱熱的,楊靖睡夢中直哼哼,臉上露出個滿足的笑容。
等到齊矢叫醒楊靖時,他們已經回到了聯邦學院,車子就停在宿舍樓門口,楊靖從吳白晨腿上起來,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讓他脖子僵硬,一動就疼。
吳白晨苦笑地指着自己的腿:“你睡就睡吧,流了我一褲子口水。”
楊靖歪着脖子低下頭,果然見吳白晨膝蓋上方有一灘拳頭大小的水漬,他呵呵一笑:“要不你把褲子脫了,我給你洗洗去。”
吳白晨捂着褲子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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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托着脖子要下車,齊矢忽然道:“楊靖,明天…要不你歇一天吧?”
楊靖下意識要搖頭,忘了睡落枕了,咔的一聲,疼得他呲牙咧嘴,有根筋像是直接連到腦子裏,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捂着脖子緩半天,“別別別,明天照常。”
他本來平時需要上課,要是周末再歇一天,那還練個屁級啊。
齊矢看着楊靖欲言又止,然後慢慢點了下頭,“那好,明早八點我來接你。”
楊靖下了車,拖着沉重身體走回自己房間,背後的懸浮車嗡嗡響了幾聲,開走了。
一進屋,楊靖先是迫不及待脫衣服洗澡,自頂上澆下來的熱水沖去了皮膚上的黏膩,也驅散了混合泥土了和汗液的濃密血腥味,朦胧的氤氲熱氣中是一股沁涼的薄荷香味,身體立刻清爽起來,但皮下的肌肉和筋卻越來越發懶,隐隐透着一點疼。
洗完澡出來,肚子又抗議地叫了起來,空落落的仿佛連內髒都在收縮,楊靖也懶得在叫外賣,幹脆拿出背包裏的包子,吭哧一口要下去半拉,這包子是游戲裏最普遍的食物,有恢複氣血的功效,滋味馬馬虎虎,但楊靖好久沒吃到豬肉了,和白菜的搭配有種最簡單的香氣,帶着懷念的味道。
酒足飯飽,楊靖躺在沙發上懶得動,眼睛不自覺要閉上,他強打起精神往上坐了坐,拿住終端準備給宋初打個電話。
可是他沒有宋初電話,甚至連宋家的電話都沒有,楊靖看着屏幕皺了皺眉,除了這身體原本的通訊錄,楊靖只記過張睹和秦新亦的電話。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最後給張睹打了過去。
張睹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和一些人在張戚的書房中開會,其中兩個水火不容的人正隔着桌面吵架,确切的說是一個人在吵,另一個人抱着手臂冷冷看着,張戚坐在上手的位置沉着臉一言不發,他的終端就這麽不合時宜地嗡嗡震動了起來。
叫嚣的聲音戛然而止,張洋臉紅脖子粗地看過來,眼中閃爍着憤怒。
張睹低頭一看屏幕上的名字,悠然的笑容頓時變成愁眉苦臉,張洋就站在他旁邊,居高臨下掃了一眼,然後古怪地笑了一聲,扭頭若有似無看了眼張戚。
張戚面無表情,也看了過來,其他人都不說話,書房中安靜得連終端嗡嗡聲聽起來都像是噪音,吵得人無法忍受。
張睹默默接通了,屏幕一閃,只見楊靖陷在沙發中,腦袋枕在扶手上高高揚起,半濕的頭發有些淩亂地攤在上面,脖頸線條因拉伸顯得緊繃修長,楊靖是高舉着終端,自上而下的角度讓他的臉看起來小小的尖尖的,同時能照到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張洋仍是站在,饒有興趣盯着終端屏幕,鼻子跟着哼哼。
張睹忍不住咳了一聲:“大少爺,這麽晚你找我有什麽事?”
其他人一聽,便都知道了終端那頭的人是誰,氣氛瞬間有點詭異,齊刷刷盯着張睹。
“我想問你要宋家電話。”楊靖聲音少了平時不着調的尖銳,顯得有些慵懶。
張睹一聽他說的是這種無關緊要的話,悄悄松了口氣,手裏一邊操作終端查找,一邊随口問道:“大少爺要宋家電話做什麽?”
楊靖打了個哈欠,長長的尾音傳來,再開口,又帶着點鼻音,“我找宋初,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跟我出去一趟。”
張睹忽然有種把燙手山芋甩出去的感覺,他們當然知道楊靖去宋家那天收了宋初為徒,只是不明白他怎麽忽然對宋初生了好感,張睹還準備苦口婆心勸兩句,“宋初啊,是那個宋家的小少爺?我記得宋家最小的少爺也快考大學了吧,大少爺要是沒要緊的事別打擾人孩子學習了。”
楊靖不耐煩起來,透過屏幕瞪着對方,“少廢話,快點把號碼給我就行。”
張睹下意識看了眼張戚,然後說:“宋家電話我已經給你傳過去了。”
楊靖看了眼屏幕上的提示,一行小字顯示他剛剛收到一條“宋老先生”的通訊錄,他嗯嗯兩聲,匆忙說了句“挂吧”,就切斷了通話。
張睹看了眼暗下來的屏幕,又擡頭看向張戚,對方不動如山,絲毫看不出現下心情,他剛想說點什麽,張戚卻看向了張洋,眼波輕輕一掃,帶着逼人氣勢,“你若是還想吵,就滾出去吵。”
屋中人個個寒蟬若噤,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遷怒地向張睹投去埋怨的視線,張睹自認十分無辜,嘴角挂着一個生硬的笑容。
張洋臉色猛地變了變,最終坐下,只是不甘心地看着對面的一個人,眼中快噴出了火。
楊靖拿到了宋老爺子的電話,立刻撥通了過去,沒一會,電話被接通,也不知對方此刻是不是要睡了,背景一片黑暗,只旁邊有一盞橘色小燈發出昏暗光亮,照着老樹皮般的臉孔泛着暗沉的青色。
宋老爺子一看見是楊靖,眉毛彎了彎,“楊少爺啊,有什麽事嗎?”
楊靖看着那張臉有點滲人,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我找你要宋初電話,找他有點事。”
宋老爺子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楊靖要找宋初,只不過他沒問具體幹什麽,看表情似乎樂見楊靖找宋初,臉上笑容更深,胡子跟着抖了抖,痛快應了聲,不一會就将宋初的通訊錄發了過來。
楊靖也不跟他多說別的,再次匆匆挂斷,這就給宋初撥了過去。
這一次,很快被接通,屏幕裏顯示出宋初迷茫的表情,楊靖搶先說道:“宋初,是我。”
宋初反應過來,表情沒太大變化,眼睛卻亮了亮,“師傅。”
楊靖聽他這麽喊,心中舒坦,不自覺拿出了師傅的款,說:“宋初啊,明天有事嗎?”
宋初像彙報似的說:“明天學校有加課。”
“什麽破學校,加狗屁的課!”楊靖不滿罵了幾句,立刻又說:“別上了,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裏?”屏幕裏的宋初就好像證件照片,表情端正,毫無起伏。
“跟我去殺怪。”
宋初顯然吃了一驚,腦袋動了動,然後不太确定地問道:“去殺野獸?你要帶我去?”
“恩。”
“可是…”宋初張嘴欲言又止。
楊靖知道宋初沒有異能,身體又不好,心中忍不住費解系統為什麽非要他收宋初為徒,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宋初的話,“害怕了?”
宋初表情嚴肅認真,他搖了搖頭,“不是害怕,只是我是普通人,能去跟着殺怪?”
楊靖看他眼中有些期待,五官比日時面無表情時生動了一丁點,就知宋初骨子裏也不甘平凡,心中對他生出幾分好感,自作主張地說:“如果不害怕,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來聯邦學院找我,具體是宿舍1111423號,放心,有我在保證護你周全。”
屏幕裏見宋初連忙将具體地址記下來,然後果斷說了聲“好”。
楊靖見宋初答應,心中大石落地,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都未必能說服他,又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含含糊糊說:“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宋初面無表情道了晚安,楊靖切斷通話回屋睡覺去了。
無責任番外——春節小品版:
自從張睹和楊靖傳出緋聞後,張睹的男盆友就給他踹下了床,張睹為了表忠心,證明自己問心無愧,大老遠特意跑來聯邦學院,終端裏和男盆友的通話還連接着。
張睹來的不晚,只是今天是周末,楊靖練完級回來,累的像死狗,吃完飯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當當當~
楊靖被吵醒,迷迷糊糊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還沒看清對方長相,先抱怨道:“等你好久了,怎麽才來。”
張睹:“(⊙口⊙)?”
楊靖見是張睹,愣了愣,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眼含疑惑,“你這是?”
張睹怕他說些不該說的,忙大聲道:“我路過這,順道看看你。”
終端裏傳出哼的一聲,楊靖沒注意,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嗎?平時這會我們不是也該睡了嗎?”
張睹倒吸一口氣,慌忙打斷:“大少爺,你話說清楚了,我們什麽時候睡過?”
楊靖不耐煩:“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就不留你了。”
張睹眼睛瞪得溜圓,感覺帶着終端的那只手都被裏面噴出的無形火焰燒傷了,他聲音徒地拔高,“你把話說清楚,你哪天留過我?”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叮咚叮咚門鈴聲。
楊靖瞬間注意到自己光着身子,在看了眼站在門口糾纏不清的張睹,下意識将他薅進了屋,一把塞在窗簾後面。
氣喘籲籲跑到來開門,只見張戚站在門外,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道上堵車。”
說完,邁步往裏走……
(BAD)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