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登徒子 二話不說直接上了短塌,從背後将人溫柔抱住
涼寒的夜風吹過來, 年輕的小臉上皺起一片漣漪:“大叔,這裏好冷。”
面前的人,有着和葉聞流一模一樣的一張臉。稚嫩的小臉上有着和那人一般靈氣。真的好像……
乙莫年強行壓着心底那股越翻越湧的狂喜,定定瞧着那人, 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他怕, 他怕稍不?留神面前這觸手可及的美?好會再次變成遙不?可及的鏡花水月。
寒池裏寒氣翻騰, 混着冰冷的寒風更是紮人。
少年白皙的鼻尖凍得?通紅,他擡手搓搓鼻尖兒?, 另一只手還結結實實扯着乙莫年的衣袖。他朝着四周好奇瞧了瞧, 似是下意識晃了晃乙莫年的衣角:“大叔,這裏真的好冷。你住在這裏,不?冷麽?”
乙莫年的目光從那人面上移到衣袖上, 那只手還在無意識晃着他的衣角。一下一下,無聲撞擊着他的胸腔。不?但模樣一樣,就連拽他衣角的習慣都如?出一轍。這若不?是聞流,又會是誰?
等了半晌沒等到乙莫年的回?答, 少年有些不?耐煩地撇撇嘴:“大叔,你怎麽不?說話??”雖然樣貌出衆,卻有些無趣。
聲音也好像……
乙莫年的血液裏似在瞬間鑽出一片花海雲草,自己也仿佛置身于仲夏一夢中, 暖烘烘的。
少年郎終于被乙莫年的遲緩磨沒了耐性,轉身欲走:“算了,我還是……”
手腕被人扯住,少年被動轉回?身去,毫無防備撞入那人的眼底。歡喜的, 疼惜的,患得?患失的。
他不?明白, 面前這貌美?大叔為何對?着初次見面的自己露出了這般複雜的情緒:“大叔,你做什麽?”
乙莫年唇角動了動,強撐着将人強擁入懷的沖動,艱難吐出幾個字:“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撓撓後腦勺,咧嘴笑笑,露出一排潔白耀眼的牙齒:“我沒個正經名字,義兄随口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做小流。”
“小流……”聞流,小流……乙莫年怔怔跟着重複一遍,然後少年郎便看?到面前貌美?如?花的清冷大叔流下一滴欣喜的淚花,“這名字,我喜歡。”
“你喜歡?”小流心裏嘀咕,就這爛大街的名字,有什麽好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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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莫年望着那雙自己魂牽夢萦了十?五年的一張臉,百餘年浸養出來的修養儀态終于被腦中失而複得?的歡喜擊得?粉碎。伸手将人帶入懷中,乙莫年一只手輕輕摩挲着小流的發?心,聲音溫和似水:“好巧,我的夫人也叫小流。”
少年郎下意識就要将人推開,一只手用力勾住小流的後腰,将人禁锢在懷中。
“別動。”
“大叔,你沒事吧?”小流雙手撐在乙莫年胸前,艱難擡起頭來,強撐出一臉的警告,“大叔,我勸你識相點趕快松手。不?然等我義兄來了,我怕你會哭着求饒。”
乙莫年仿若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伸手在少年腕間探了探,果然有妖靈的痕跡。欣慰扯了扯薄唇,不?待少年郎有所行動直接将人抱回?了殿中:“我不?怕你義兄。”
義兄時常告誡他,這世間越是生的俊美?之人越是危險,見到這類人一定要躲着走,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今日,他背着義兄偷偷跑出來,在山下瞧見一只花野雞。他瞧着那花野雞膘肥肉壯的,就想着抓來炖了給?義兄補身子。不?料那花野雞爪底生風,竟像踩了風火輪一般跑得?迅猛無比。
追着那花野雞一路上了山進了這院子,花野雞沒瞧見,倒是瞧見一個醉酒賞月的清冷美?人。
無奈,他心志不?堅,一時沒忍住被美?人皮相所吸引。本想着同那美?人簡短搭句話?就回?,不?曾想這美?人竟是個舉止粗莽的登徒子。小流瞅着那張多瞅幾眼就引人心猿意馬的一張臉,一時間竟忘記了掙紮。
說不?清是怎麽一回?事,這種時候他分明該奮力抗拒才對?,可心底好像對?面前這大叔沒那麽厭煩,非但不?厭煩,居然還有那麽幾分貪戀。
他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乙莫年動作輕柔将人放在短塌上,拉過錦被蓋在他身上裹了裹:“這樣還冷麽?”
由?于愣神時間過長,直到乙莫年替他蓋好被子小流才回?過神來。他瞧瞧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瞧瞧此刻正順也不?順盯着自己的某人,思緒淩亂。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小流沒反應,乙莫年以為他還覺得?冷,二話?不?說,直接上了短塌,從背後将人溫柔抱住:“這樣還冷麽?”
沒想到,這樣冰冷淡漠的一個人,懷抱竟然出奇得?溫暖,像是寒冬臘月裏的暖爐,讓人止不?住生出一股子莫名的依賴感。
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收了收,乙莫年把人摟得?又緊了些。懷中之人,是自己等了十?五年的遺憾眷戀,如?今他回?來了,真好。
察覺到身後之人動作的細微變化,小流的脊背不?由?僵了僵 。這大叔究竟是誰?他們分明只是第一次見面,可為何他竟在這大叔身上嗅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乙莫年将下巴擱在小流頸窩間,他安靜地垂下眸子,臉上慢慢浮上一抹安心的淡笑:“小流,留在無垢天吧。”
讓他留在這裏?這大叔有何居心?小流戒備縮了縮脖子,側頭看?他。
殿內暖燭暗黃,帶着層溫暖的光暈落在乙莫年面上。那人似是沒料到懷中之人突然回?頭,微微睜開的幽深長眸中挂了層詫異之色。
乙莫年喉頭滾動了下:“你……”
兩人靠得?極近,小流忍不?住皺皺鼻子,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怎麽了?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我臉上又沒東西?。”
眼底的詫異如?一江春水,在夜風的吹拂下緩緩蕩出一層春意,乙莫年抽出一只手搭在小流面上。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那只手先是似觸非觸輕輕摩挲着小流的面頰,不?多時,那輕緩的摩挲變了節奏,轉為踏實的觸碰。他動作有些生疏地擡起小流的下巴,引導着那人直視他的眸子:“小流,留下,好麽?”
那雙眸子裏承載了太多,溫情旖旎,紅塵滄桑,沒來由?的看?得?小流心裏一陣子難受:“大叔,你……”
“留下,我會好生待你。”拼命護住你,就如?你當初護住我一般。
這叫什麽話??他不?過是來追花野雞的,這吃的沒逮到還要把自己搭進去?這大叔莫不?是以為他是個呆子??
小流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下巴從那人寬厚的掌心中掙脫出來,他擠出個不?怎麽真誠的笑:“大叔,我想你是弄錯了,我不?是有意打擾你賞月的。我本來就是随便逛逛,不?料半路迷了路,冒冒失失撞進了你的院子。若是沖撞了大叔,還請大叔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他裝模作樣擡頭看?了眼窗外的月亮,端出一副焦急狀,“大叔您看?,如?今天色已晚,我再不?回?家家裏人會擔心的。”
“回?家?家裏人?”簡短幾個字眼對?乙莫年的沖擊似乎很大,他溫情的眼底驀地揚起一抹傷情。未等小流弄清楚他的傷情從何而來,乙莫年忽地低頭湊近,急切的目光中勉強撐出一抹鎮定,“你若願意,可以把無垢天當做你家。”
強撸良家子的美?貌大叔果然不?怎麽正常,小流确定了心中所想,掀被就跑:“我才不?要!”
這被子是掀了,只是人卻沒跑成。小流錯愕發?現?,自己掙紮半晌仍被那人牢牢禁锢在懷中。
……
感知?到美?貌大叔的高深修為,小流覺得?此事似乎不?能強攻。他放松身體老實由?乙莫年抱着,頓了半晌又道:“大叔,我渴了,可否賞碗水喝?”
寬袖輕拂,裝滿香茶的茶碗穩穩落入沉穩的掌心。乙莫年擡起手腕,将茶遞到自己嘴邊吹了吹,又送到少年郎唇邊:“小心燙。”
小流無可奈何腹诽,倒水都不?用起身的麽?
“大叔,我還是覺得?有些冷,這殿門能再關嚴些麽?”
“好。”這一回?,乙莫年只是輕微動了下手指,殿門“砰”地一聲,關得?嚴絲合縫。
小流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大叔,我餓得?厲害,可否賞口吃的?”
清冷的目光淡淡在殿內掃視一圈,空空如?也。乙莫年忍不?住皺眉,他将小流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些,才優雅起身:“好生等着,我去做。”
小流包在被子裏,笑得?乖巧懂事:“好,謝謝大叔。”你個登徒子,我信了你的鬼?
行至殿門邊的步子緩緩頓住,乙莫年不?放心回?頭看?了眼。小流沖着他揚起一個天真爛漫的笑,那個笑瞬間撞開心底塵封多年的回?憶,那一刻他竟覺得?格外安心。乙莫年眉眼緩緩向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唇邊挂着淡淡的笑:“等我。”
小流揉着肚皮咧嘴笑笑:“嗯,大叔去去快回?。”
“好。”
出了殿門,乙莫年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眼底隐有水光晃動。
足足十?五年了,不?過好在,他回?來了。
乙莫年受教于秋仲真人,性子端重優雅,一舉一動間滿是優雅悅目。可此時此刻,他卻是腳步匆促穿行在回?廊裏。俊雅的袍角蕩起幾個不?怎麽端莊的褶子,一頭如?鴉的青絲被風吹亂了幾分。
得?快些,不?然他會餓壞的。
與此同時,本該老實坐在短塌上的某人,蹑手蹑腳推開了殿門,消失在蒼茫月夜中。
作者有話要說:
乙莫年:孽徒,哪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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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鬼面大哥 喜滋滋的你,喜滋滋的我,外加喜滋滋的驚吓?!!!
荒涼的山頭上, 孤零零立着一座茅屋。茅屋粗略瞧着簡陋,仔細一瞧更是慘不忍睹。院裏除卻兩個半人高的水缸,再無其他。
屋檐下,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神色淺淡瞧着遠方灰沉的天?幕, 怔怔出神。男子面色憔悴, 帶着絲病态的蒼白, 遠眺的目光裏不時劃過絲縷憂慮,心事重重。
“義?兄, 天?這麽冷, 怎麽在屋外站着?”一條厚重的大氅随着那?人清朗的聲?音落在男子肩上,來人替男子整好背後的衣角,又轉到前面替男子整理領口。動作?熟練, 似是此種?情?形已練了無數遍,“本來身子骨就弱,出來還也不知道多穿些,當心着涼。”半嗔半怒的聲?音, 落在男子耳中是如此地悅耳。
“無妨。”黑袍男子輕輕握住那?雙早已凍得冰涼的手,放在嘴邊呵着熱氣,“手怎的這般涼?”
小流撐着早已凍僵的面皮咧嘴笑笑:“我天?生?體熱,不怕冷。”
“是麽?”男子笑着摸了摸小流的發?心, 溫柔笑意裏裹着萬般寵溺,“若是體熱,那?就當是為我暖手好了。”
“怎麽不行?”小流龇牙笑笑,抽出手将?男子的手包在掌心,因他的手不如對方的大, 努力半晌那?男子的手還是露了小半截出來。小流不好意思笑了笑,把露出的手指往掌心裏又塞了塞, “義?兄,對不住啊,手有點兒小。”
青年忍不住勾了勾唇,兀自縮起手指在那?人掌心皺作?一團,淡藍色的眸子裏暖意洋洋:“沒事,瞧,這不就夠大了麽?”
小巧瑩潤的鼻尖被?凍得通紅,小流忍不住皺了皺面皮。他抽抽鼻子似是想起了什麽,也學着方才男子的動作?,生?澀地将?那?人的手湊在嘴邊呵着暖氣:“義?兄,這樣還冷麽?”
血液中沉寂十幾年的情?感在此刻有了片刻的悸動,被?強行壓制的心思順着悸動的漣漪越飄越高。黑袍男子唇邊的美?人痣晃了晃,揚起一個不甚明顯卻飽含深情?的笑:“不冷。”被?在意的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如此美?好,令人沉迷,又怎麽會冷?
“義?兄,從小到大你從來都不曾同我提過你的傷勢。你倒是同我說說,究竟是誰将?你傷成這樣?”
被?握住的手僵了僵,青年眼角劃過一絲遲疑,半晌,他淡淡的聲?音在蕭瑟的寒風中響起,沒什麽波瀾:“是義?兄修煉時不小心自己傷的,怨不得旁人。”
“自己傷的?!”小流錯愕瞧着自家義?兄,未過多時猛地将?男子的手握得死緊,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責怪疼惜,“義?兄,為了修煉将?自己傷成這樣,值得麽?”
這世間,人無論做什麽都會有旁人問一句值不值得。但是,普天?之?下萬事萬物,卻不是什麽都要說出個值與不值。只要下定決心去做的事必是心之?所向,但凡費盡心力想要保護的人,定是無所顧忌。
黑袍男子抽出手再次将?小流的手緊緊裹住,淡藍色的瞳孔裏有奇異的光芒閃爍不止:“義?兄覺得值,很值。”
小流不以為然?扁扁嘴:“要我說,義?兄的命最重要,其他修煉什麽的都是勞什子。”
“哈哈。”黑袍男子被?他逗笑,笑了沒一會兒便痛苦地咳嗽起來,粗嘎暗啞,撕心裂肺,“咳咳咳……”
“義?兄!!”
小流緊緊蹙眉,将?手搭在男子背上輕輕拍着。誰知這不拍還好,越拍男子咳得越厲害:“咳咳……咳咳……”面上不正常的,帶着病态的酡紅越擴越大。
“義?兄!!!!”
深陷的眼窩裏一雙眼睛緊緊閉着,挺直的腰背慢慢佝偻起來,恍若一病入膏肓的老漢,讓人瞧了心酸又心疼。好在,這種?痛苦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未過多時,男子緩緩直起身來,幹裂的嘴角淌出一串暗紅的血珠:“老毛病了,放心,義?兄還沒那?麽弱不經風,沒事的。”
小流耷拉着腦袋,瞧着地上暗紅的血跡,眼眶漲得發?酸。他抽抽鼻子,臉皮動了動還是沒能騰出個像樣的笑:“義?兄,等我給?你抓些有靈力的東西,炖了補補,說不定這病就會好些。”
男子淡淡擦去唇邊的血污,笑着點頭:“好。”像是恍若想起了什麽要緊的事,面皮眼角都皺起一層褶子,“記住義?兄的話,下山時離無無垢天?那?裏遠一些。”想了想又虛虛補了幾個字,“不安全。”
無垢天?,仙門中的翹楚,弟子衆多,仙名遠播。那?裏的花草蟲魚常年累月受仙山的浸潤,定也吸了不少靈力,若是尋些吃的炖湯,定能給?義?兄好生?補補。比如,那?日碰見的那?只野山雞,又肥又大,定是美?味又大補……
小流半晌沒做聲?,男子看他愣神擔心他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由加重了語氣:“記住,無垢天?那?個地方,去不得。”
義?兄本就身子不好,小流自是不想惹兄長生?氣。他龇牙笑笑,乖巧應下:“知道了,義?兄,放心吧。”
“公子。”
一道影子從天?而降,落在黑袍男子面前。猙獰可怖的面皮上面無表情?,只有一雙幽魂般的深眸定定落在義?兄身上。小流歡喜跑過去,笑得一派喜氣:“鬼面大哥!”
鬼面男子默默點點頭沒再多說,朝着黑袍男子所在的方向靠了靠,恭敬垂首:“公子近來可好?”
黑袍男子漫不經心點點頭:“無事。”同鬼面男子講話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小流身上,要說出的話在心頭斟酌半晌終是猶豫着問出,“那?人還在找人麽?”
“是。”
黑袍男子冷哼一聲?,眼底的溫情?被?一股子陰鸷冷寒所代替:“他倒是長情?。”
小流聽得雲裏霧裏一派糊塗,忍不住問道:“義?兄,那?人是誰?他在找的又是什麽人?”
“沒什麽,不過是個無名小輩而已。”
義?兄不想說,他也不好多問。小流目光微轉,落在鬼面男子身上,神色不由變了變。
自他記事起,鬼面大哥隔三岔五便來這山頭轉上一遭。不論刮風下雨還是電閃雷鳴,風雨無阻。鬼面大哥對自己十分淡漠,能不說話便不說話,非要說話便用只言片語迅速結束談話。每回來了他大多數時候就像現在一般,站在義?兄邊上瞧着人怔怔出神,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小流總隐約覺得,鬼面大哥對自己是厭惡的,之?所以同自己保持着說得過去的情?分,不過是礙于義?兄的面子才沒有同自己撕破臉。不過,鬼面大哥對義?兄是真的好。每回來這山頭都要拎好些藥材,有幾次他還瞧見鬼面大哥偷偷幫昏迷中的義?兄輸送靈力。
因此,即使?鬼面大哥不喜自己甚至厭惡自己,他還是打心底裏感激鬼面大哥對義?兄的照顧的。
他也曾試圖探尋過鬼面大哥的身份,可不論義?兄還是鬼面大哥本人對此事要麽只字不提,要麽含糊帶過,都是諱莫如深的姿态。久而久之?,他也便沒了詢問的動力。
“這些藥公子吃吃看,說不定對公子的病情?有所幫助。”鬼面男子動作?恭敬将?藥包遞到黑袍男子跟前,目光虔誠,“公子。”
“我的病吃這些根本沒用。”義?兄掃開藥包,徑自進了屋子,“沒用的東西,以後便不用買了。”
鬼面大哥緊緊握着藥包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極為艱難地收回了手,他擡眼,眼底竟浮現一層水汽。他……哭了?
小流震驚之?餘還是震驚:“鬼面大哥,你……”
鋒利如刀的目光唰地掃視過來,小流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要詢問什麽,嘴唇翕動半晌,終是沒能說出半個字。
寒冬臘月的風入了夜更是刺骨,半夜的光景,小流哆哆嗦嗦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
瞧着周遭沒什麽動靜,他翻身下榻,經過義?兄的房間有些遲疑。他這樣背着義?兄去無垢天?,義?兄知道後定會生?氣。可是……
無垢天?那?樣的仙山上長起來的山雞肯定同普通山頭長起來的山雞不同,倘若抓了炖湯給?義?兄補身子定是管用的。若是運氣好,保不準還能将?義?兄這糟糕的身子骨給?徹底醫好。
這樣想着,小流不再猶豫,擡腳直奔山下而去。
同上次一樣扔了幾個隐身的術法,小流順利上了無垢天?。
摸着上回來的路一路摸到沐春殿外,他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果然?隐隐約約聽到了野山雞的聲?音。
小流心中暗喜,蹑手蹑腳推開院門,蹭到了殿門外。
暗黃的窗紙上隐約映出一個端坐優雅的身影,那?人低垂着腦袋,胳膊微動。他動作?幅度不大,卻能看出在撫摸着什麽東西。
“小花,這麽多年了,你可有想念聞流?”
房內除了那?個大叔還有個叫做小花的旁人?小流警惕往牆角又縮了縮,一對一的勝算本就很小,一對二,定是輸得連根頭發?絲兒都不剩。
“小花,你說,上次的人是不是他?”
“小花”兩字再次撞進耳洞,聽牆角的某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這名字果真土得有幾分底氣。
一聲?雞叫忽地響起,高亢的聲?音在蒼茫夜色中格外刺耳又耳熟。小流面皮一僵,原來野山雞就在殿中。聽那?聲?音,看來夥食不錯。
縮在牆角的某人左思右想,雖然?覺得此時不算是最好的時機,但是若是這回不果斷出手,下回還不知道能不能溜出來。算了!不管了!管他大叔怪叔,這昏睡訣還是先扔了再說。
十幾個昏睡訣扔出去,片刻之?後映在窗紙上的人影緩緩倒地。
成功了?!小流喜滋滋從牆角竄出來,喜滋滋推開門,然?後便瞧見了同樣喜滋滋的大叔和?山雞正喜滋滋地瞧着自己?!!
情?況好像不怎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