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服務員陸陸續續進來上菜,突然這一桌要把所有菜都上一遍,廚師在後面罵傻缺,忙的不可開交。

只是上菜的時候,一桌人格外安靜。

林潔感覺哪裏不對勁,想着起身道:“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

江随放看都不看她一眼,林潔竟然有些僥幸,連忙起身,剛打算走,安南突然開口了,歪頭看着她,“你不是要開同學會嗎?”

“一直都強烈要求我參加的,現在你說走就走,難道是看不上陳收請客?”

安南說的輕描淡寫,林潔卻愣了下,很快道:“當然不是。”

還不是看江随放要算賬的意思,還是陳年舊賬,這誰認?她當然是趕緊走的好了。

不過這也提醒了陳收了,他當然不會讓林潔走了,剛才江随放那一出,把他唬住了,現在正是沒有底氣的時候,當然是拉住跟自己一邊的林潔了。

“你去哪裏?婚都離了,又沒有孩子在你身邊,你每天閑的要死,趕緊坐下吧。”陳收毫不客氣揭了林潔的短。

林潔自然是有些難堪了,有人看着她目光還是那種打量,讓她很不舒服。

安南笑道:“大家吃飯吧,再不吃,就浪費了。”

服務員抱着酒箱子進來,江随放拿出一瓶,放在陳收面前,“不是要喝酒嗎?我們慢慢喝,慢慢聊。”

有人似乎是受不了了,煩躁道:“高二的事情,你找陳收和林潔最清楚了,我當時對這個事情就沒有興趣,是他們先開始造謠的。”

“什麽事情啊?”也有人小聲嘀咕。

女同學神色尴尬,說道:“好像是說陳收追了安南兩年,也有說安南故意花他錢?後面一直不答應他?”

“誰看到了?”另一個同學開口,“我可沒看到安南花陳收幾個錢,造謠的人自己心裏有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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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低頭吃菜,像是不關心這些。

江随放似乎也不急,跟陳收慢慢喝起了酒。

林潔沒走成,其他人被幾個同學說的話,也不知道怎麽辦了,走的話,說不定就坐實自己心虛了,其實有很多人都忘了那一岔了。

不過大家的印象還是改變了,比如一直覺得安南是個很窮的人,很勢利,花追求者的錢,收禮物之類的。

其實仔細想想,似乎沒有,但是大家都因為那件事篤定了她就是這種人。

江随放坐中間,旁邊一個是林潔,一個是陳收。

陳收臉色不太好,從進門到現在,他擺的架子,被江随放一腳踢沒了,他還不能走,請客吃飯,還沒結賬呢。

江随放沖他笑着,“咱們的眼光都不錯啊,我老婆那時候應該挺受歡迎的吧?”

陳收不知道他要幹嘛,跟他碰了一杯,江随放力度大,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麽了,撞擊時候,總是讓他的酒杯灑出一些,陳收一手酒。

江随放喝完,陳收道:“恩,安南一直都挺好的。”

才沒有,他就是覺得安南不好,才會招惹她的,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好,明明那麽窮,還特別有骨氣,寧可做兼職也沒想過找個有錢的男朋友,而且沒有什麽愛好,所有的錢都攢着。

“我也覺得。”江随放拿起筷子吃菜,“不過,我覺得我老婆的眼光更好呢。”

陳收臉色一變,這人故意的,說安南看上江随放,看不上他呢。

“是嗎?”陳收哼笑一聲,“也不一定,你們新婚,以後還長着呢。”

“是嗎?”江随放筷子頂着碗,“她高中時候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啊?你那麽追求她,應該能了解吧?”

“追求?”陳收不知道想到什麽,蹙眉道:“倒也不是追求吧,就是談過兩年。”

安南立馬擡頭,正要發作,江随放落下唇角,朝安南看了一眼,安南忍了忍,看着江随放的眼神,坐了下來。

陳收知道她不認,新買的酒,酒勁大,比他剛才要的更大,他紅着眼急吼吼道:“你別不認,要不是跟我談戀愛,我會給你花錢那麽多東西嗎?”

江随放看向他,陳收也回頭道:“反正都是過去式了,兄弟你也別較勁。”

這話說的跟同情他似的,還真會把自己當回事呢。

“是嗎?”江随放依舊笑了下。

陳收有些意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居然不生氣?那剛才那麽針對他幹嘛?

陳收看向安南,忽的像是明白什麽,難道是江随放和安南感情不和,找到他,跟他問話?

那陳收覺得自己還是要幫他們一把的。

“那當然,安南這個人……”他湊過去,小聲跟江随放說:“不是我說,兄弟,你圖什麽啊,這女人勢利的要死,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名聲就不好,見錢眼開的很。”

“還不知道背地裏跟多少男人勾搭呢。”

江随放冷下眼,陳收喝了幾口酒,繼續說:“我當初要不是不敢,我就拿錢買她幾次了。”

說着拍了下江随放的肩膀,像是可惜。

江随放一把拿下他的手,看向林潔,“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潔吓一跳,看向安南,立馬道:“我也不太記得了,就是安南花了陳收不少錢,然後陳收找她要賬,她還不認呢,特別不要臉。”

她這樣子倒不像不記得的樣子呢。

“你看到安南花陳收的錢了?”

林潔剛想搖頭,忽的猶豫了下,點了下頭,“恩,看到了呀,陳收一直追求安南,經常送禮物,可不就是花了不少錢。”

“那這頓飯,我付款,你是不是欠我錢?”江随放笑着說,林潔看着他的臉忍不住紅了下。

“也可以吧。”

“那我今天把他打一頓,是不是他就要花我錢了?”

“什麽?”林潔還沒反應過來,江随放突然拿起林潔桌上的手機,對着陳收的臉就是一巴掌。

林潔叫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心疼自己的手機,還是害怕江随放的打人。

“你幹什麽呢?”

陳收連人帶椅子往後面倒過去,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安南。

安南連忙起身,“江随放。”

江随放懶得理他們的驚呼,一腳踹向陳收,陳收剛打算起來呢,跟球似的,又滾了一圈。

“你家沒有鏡子,也要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樣子吧,醜八怪追人,姐姐沒覺得你的東西髒就算好的了,你居然還好意思把強加給別人的東西,光明正大要回來?”

江随放叉腰,呼了口氣,“你當姐姐是什麽?垃圾站?你自己生産垃圾就吃下去。”

“你什麽意思?”陳收瞪着他,一股鼻血緩緩流下來。

江随放擡腳,陳收吓一跳,立馬擡手躲,安南叫住江随放了,江随放這才停下動作。

旁邊有人來拉架,江随放掃了一眼,沒人敢上前了。

“意思就是,你追我老婆花的錢,關我老婆什麽事?你追她,她還沒找你要精神賠償呢,你還好意思說她花你錢?”

江随放話音落下,沒一會,有同學開口了,“原來是這樣啊,林潔當年口口聲聲說安南和陳收在一起了呀,說的可真了。”

“我也覺得安南不是那種人啊。”

其實無非是牆倒衆人推罷了,當年安南只有一個人,現在不一樣了。

至于真相如何,其實他們并不在乎。

林潔卻在乎,“哪有?我沒有說過,你們不也說安南嗎?怎麽都算到我頭上了?”

“我們什麽時候說過?你不是老是跟在陳收屁股後面?”

“就是就是,都是林潔八婆。”

江随放笑了起來,其他人瞬間安靜下來,看向他,江随放一臉好笑道:“你們經常一起同學聚會,不是一夥的嗎?現在急着說別人臭了?”

在他們每一次參加聚會的時候,安南一定是其中的一個八卦,衆人笑着貶低她,說着謠言,在沒有安南的地方,使勁捧着陳收這個人。

反正不用負責任。

江随放看向陳收,陳收有些不甘心,但是打不過他。

“你家這個鎮上做面料的吧?你也該負點責任了。”

江随放轉身,安南深吸口氣,對着衆人說:“當年誰送我的東西,我都還回去了,或者是給了老師,從來沒有用過,也沒有想要拿別人什麽東西。”

“說實話,在我眼裏,你們就像陰溝裏的老鼠,每次說的話并不重要,而且臭不可聞,根本就是一群吃着垃圾的人而已。”

“把這件事當成笑料和閑談的,只有你們而已。”安南覺得好笑,“自己生活不愉快,不用這麽着急讓別人知道。”

“還有誰造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江随放陰恻恻看着陳收,陳收臉都青了。

沒人說陳收家裏的是做什麽的呀,而且陳收一直故意顯示自己家有錢,說自己家開分店,賺了不少錢,其實都倒閉很久了,家裏一直都靠着原來的面料廠維持的。

江随放一腳踢開已經碎了的手機,瞥了林潔一眼,“孩子不小了,背着前夫跟被人勾搭也就算了,還欠了幾十萬的賭債呢,怎麽就不想着怎麽好好活着呢?”

林潔抖着肩膀,江随放有些開心,他很久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了。

他還挺享受這種感覺的,這些人被他吓住,那種害怕的滋味。

安南看着他,“江随放,我們回去吧。”

“恩?”江随放看向她,挑了下眉,似乎在炫耀,祈求一種獎勵。

安南無奈,“老公,我們回去吧,挺沒意思的。”

江随放走了過去,“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是太低級了一點,這些人,一點可以看的都沒有。”

“對了記得,結賬,酒我還是讓人退回去吧,給老鼠喝,太浪費了。”

江随放笑着掃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特意這樣,其實沒有必要。”安南深吸口氣,感覺離開那裏面,空氣都清新起來了。

江随放說:“我沒覺得啊,這還是挺大的一個事情的。”

跟你有關的,都是很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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