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晔兒和朔望發生争執,以至于動了胎氣,韓晴聞言不禁冷笑。

韓晔的身體如何,他還能不清楚,如果真是小小争執,怎會動了胎氣這麽嚴重,晔兒素來可不是小性子的人,這其中必有緣故。

然而情況緊急,容不得韓晴多想,他就被拽上了宮裏派來的馬車。

可是韓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晔兒和朔望之間的僵局,竟然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也不是很過分了。

“晴哥哥,你快進去看看晔兒吧……”朔望一直守在含光殿外,見着韓晴來了特別激動,很有點久旱逢甘霖的意思在裏面,“他還在生氣,不肯見太醫,也不肯見朕,朕很擔心……”

韓晴的神經原本還繃得緊緊的,可他聽了朔望這番話卻是放松不少,能有力氣耍小脾氣,看來晔兒的情況沒他想得那麽嚴重。

因為弟弟和侄兒的安危比較重要,所以韓晴沒和朔望多說,急急跟着宮侍進到內殿,想要為他診治一番。

“大哥來了,坐吧。”韓晔斜靠在錦榻上,臉色蒼白,但精神尚可。

“晔兒,你怎可如此胡鬧!”細細看過韓晔的脈象,韓晴厲聲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有孕三個多月了竟然還想瞞着……”

“我不想生孩子!”韓晔小聲嘀咕着,面露不甘之情。

“你給我閉嘴!”韓晴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伸手捂住他的嘴,正色道:“這話是随便可以說的嗎?”若被有心人聽去,還不知會怎麽着呢。

“反正我跟朔望說過了。”韓晔不以為意,打從朔望登基,他再不曾當面叫過他的名字,可在自家兄長面前,他卻是毫無顧忌。

“晔兒,那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就這麽狠心?”韓晴火了,剛才診脈的時候他就發現,韓晔的胎息不穩,若不小心保養,胎兒定然難保,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你以為是我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韓晔冷笑,撫在尚不明顯的腹上的雙手輕輕一顫,不小心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難道不是……”宮中沒有嫔妃,除了這位不想生孩子的皇後,韓晴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傷到韓晔,總不可能是朔望吧。

“我若真不要他,就不必費心瞞着了。”韓晔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這麽說,你還是想要孩子的了?”韓晔和朔望之間的糾葛不是韓晴可以解開的,他也不打算插手,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家的小侄兒。

“我能不要嗎?”朔望宮裏就他一個皇後,他不生,誰生呢。

“我先給你開點藥,你好生在床上躺半個月,待胎兒穩了才能出屋。”韓晴說着提筆開方,然後吩咐宮侍下去煎藥。

“那麽久啊?”韓晔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讨厭這樣虛弱的自己。

“如果不想保住孩子的話,你請便……”韓晴對自己幾個弟弟的脾氣都是很了解的,知道對付晔兒就得說狠話,對他溫柔是沒用的。

由于韓晔不放朔望進門,韓晴只能先囑咐他,再出門叮囑朔望。

“陛下,晔兒胎息不穩,經不得刺激,這段時間你就讓讓他吧……”對于朔望,韓晴也只能言盡于此了,希望他們好自為之。

“晴哥哥,對不起!”朔望滿臉歉意,神色黯然地道:“我不知道晔兒有了寶寶,不然我不會跟他動手的。”從小到大,朔望和韓晔之間的矛盾都是用拳頭來解決的,由于兩人的身手完全不在一個級別,所以朔望并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沒想到此次差點鑄成大錯。

“我明白的,你好好照顧晔兒吧。”朔望對韓晔的用心,韓晴是從來不懷疑的,他們的問題,不是出在感情本身,而是在溝通和交流上。

“我會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晔兒,就是我自己——”說話時,朔望的神色異常鄭重,讓人不容忽視,“也不可以。”

“陛下自有分寸,臣先行告退。”擔心琉璃獨自在家害怕,韓晴說完該說的便告辭回府。不料當天夜裏,就從宮裏傳來皇後小産的消息。

這怎麽可能呢?韓晴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以确定不是在夢中。

白天他給晔兒診脈的時候雖然覺得他胎息不穩,但他身體素來強健,只要休養恰當,并無大礙,怎麽會突然就小産了呢。

“爹爹,天還早呢,你怎麽不睡了?”琉璃歷來淺眠,韓晴一動他就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問道:“外面好吵,發生什麽事了?”

“璃兒快睡吧,爹爹去看看。”韓晴說着就要起身,準備看個究竟。

“我也要去……”琉璃伸手扯着韓晴的衣角,不放他走。

“璃兒聽話,爹爹很快就回來的。”琉璃從小只跟着韓晴,從來沒有分開過,現在又是半夜三更的,難免有些害怕。韓晴想了想,又道:“要是璃兒害怕的話,爹爹讓小姑姑過來陪你,這樣可好?”

“……嗯,好的。”琉璃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回到京城時間不長,平時見得最多的除了韓晴就是晨星,對這位小姑姑非常喜歡。

安撫好琉璃,韓晴急忙來到外面廳裏,天權和雅爾海晴也都起來了,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陰沉沉的,看得韓晴心頭一緊。

“父王,爹爹,這是……”韓晴遲疑着問道,能在這個時候驚動他的兩位父親,絕對不是小事,他有種即将要變天的感覺。

“晴兒,晔兒他——”天權猶豫片刻,方繼續道:“小産了。”

“這怎麽可能呢?”韓晴脫口而道,對天權的話接受不能。

“咱們別在這裏自己吓自己,有什麽事情,進宮看了不就知道了。”雅爾海晴雖然驚慌,卻沒有失措,“現在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由于韓晰、韓暝都不在家,所以雅爾海晴讓韓曜看好家,照顧好妹妹和侄兒,然後便和天權、韓晴急急進宮去了。

韓晴他們一家三口趕到含光殿時,齊朗已經在那裏了,他正在和朔望說着什麽,兩個人的表情都難看得很看,似乎話不投機。

韓晴原想先去看看晔兒,卻被齊朗拉到了一旁,他等天權和雅爾海晴跟着朔望進到內殿,方壓低聲音道:“朗哥哥,你想跟我說什麽?”

“皇後沒事,你放心。萬俟先生剛剛看過的,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是個男孩兒呢……”齊朗的語氣說不出是惋惜還是什麽。

“皇伯父也知道了?”韓晴猜測道。如果不是天樞得到消息過來了,有話想跟他父王說,朗哥哥應該不會攔着他去見晔兒的。

“父皇很自責,他覺得那是他的錯。”朔望和韓晔的婚事是天樞一手促成的,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見。

“他不過是為了成全朔望。”很難得的,韓晴又對皇帝直呼其名了。

“可他首先是皇帝,然後才是父親……”齊朗沒有再說下去,在對待家裏除了朔望以外的任何一個孩子時,他的父皇都是這麽做的。

但是朔望,他是一個例外,天樞對他的寵溺,更多的是以父親的身份給予兒子的,而不是以帝王的身份給予臣子的。

“朗哥哥,你——”齊朗的話并沒有說完,可韓晴的臉色已經變了。這是什麽地方,他這說的又是什麽話,他還要不要命了。

“晴兒,你是在擔心我嗎?”齊朗似乎并不擔心隔牆有耳之類的事,他現在更有興趣的,是韓晴對他的态度。

“是的。”韓晴從來不否認自己對齊朗的關切之情,盡管他也說不清那到底是為了什麽,“所以,請你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好嗎?”

“好。”齊朗鄭重點頭。這一回,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晴兒留在京城,不然人都不在,他朝着哪個方向努力呢。

自從那日之後,齊朗便開始了他的努力。從某個方面來說,他的努力是卓越而富有成效的,至少在切入點上,他是完全找對了。

“堂伯,今天又有什麽禮物送給璃兒?”看見齊朗進門,琉璃興奮地迎了上去。在過去半個月的時間裏,齊朗每次到韓王府都不會忘記給琉璃這個“小財迷”帶上點小禮物,以至于小家夥形成條件反射了,将他和禮物緊密聯系在了一起,看得韓晴哭笑不得。

“璃兒先猜猜看呢?”不過齊朗倒是樂此不疲,每回都有新鮮玩意兒奉上,讓見“財”心動的琉璃心動不已,待他也是格外親切。

“是不是小馬兒呢?”琉璃眨了眨他那雙酷似韓晴的細長鳳眸,滿臉期待地問道,天真而嬌憨的小表情叫人根本不忍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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