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歐石楠

最近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接一場無法醒來的夢魇。

就算是過了幾天,納西莎還能清楚的記得她與她父親之間的談話。

“茜茜,”西格納斯語氣平淡地對她說:“你并沒有和盧修斯正式訂立婚約,之前的種種完全可以被歸為我和阿布拉克薩斯兩人之間的玩笑。所以到此為止,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婚約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旦婚約成立,就意味着你的未來必然和他捆綁在一起。

“茜茜,我不求你之後多麽富貴或者是地位多麽高貴,作為一個父親,我只希望你今後的生活可以一直無憂無慮。

你要明白,在盧修斯是馬爾福唯一的繼承人的情況下,你與他的婚約注定與馬爾福家族的現狀分不開。一旦你們訂婚,假如盧修斯可以成功地掌控住馬爾福家,那麽你會順利成為馬爾福家的主母,受到別的家族的阿谀與追捧,那麽,我祝福你;但是如果正好相反,盧修斯失去了對馬爾福家族的控制權,那麽即使是我,也沒辦法把你抽離被其他家族嘲諷踐踏的悲慘命運。

“在馬爾福家的未來前途未蔔的情況下,你若是現在抽身,沒有人會因此而責怪你。

“你若是現在反悔,弗林特家族、麥克米蘭家族、伯斯德家族,這些家族的繼承人或是次子都還未确立婚約。我依舊會幫你找到一門美滿的婚事,你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所以,茜茜。你準備怎麽做?”

“父親。”納西莎擡起頭望向她的父親,沒有一絲的猶豫:“我愛他。”

“求您,我想給與他我能給他的最大的支持。”

“那麽,父親。”納西莎堅定地看着西格納斯:“您可以幫我們訂立婚約嗎?”

"你想清楚了?”西格納斯嚴肅地看着她:“即使未來可能淪落到和那些麻種、混血一樣,每日苦苦地為家庭生計而操勞?即使未來因大局的緣故,你可能得不到任何布萊克家的援助?”

“是的,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納西莎毫無動搖:“我決不會後悔。”

“好吧。”西格納斯長嘆一口氣,他有些無奈地答應到:“既然如此,我會為你們訂立婚約。"

盧修斯坐在書房裏阿布拉克薩斯曾經經常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手中白雕傳來的消息。

他有些絕望地靠到了椅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又是這樣,又是各種不好的消息。那些之前左一塊、右一塊分散在各地的附屬家族就好像被一只不知名的手擰成了一條線,開始齊心協力,想把他們的宗主家——馬爾福家撕裂。父親的心腹也給他傳來消息,Voldemort雖然表面上沒有動作,但是他手下的各個食死徒家族已經開始在暗中蠶食馬爾福家的産業。

盧修斯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向他身前書桌的桌面。那個人顯然已經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設計好了:布萊克家無法給自己提供援助,自己的實力無法震懾虎視眈眈的窺伺者們,能夠震懾那些食死徒家族的只有一個人——也就是那個人自己。

我該怎麽辦?盧修斯有些茫然地想。梅林吶,您還給我留下其他的道路了嗎?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納西莎端着一盞南瓜奶油濃湯走了進來。

“茜茜。”盧修斯微微閉上了眼睛,語氣充滿了疲憊:“你來了?”

“你已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納西莎輕手輕腳地把奶油濃湯端到盧修斯身前的書桌上,掀開蓋子,輕輕地吹了吹:“我有些擔心。”

盧修斯卻沒理會書桌上冒着熱氣的奶油濃湯。他拉住納西莎的手,低着頭,輕聲說:“你是不是也對我失望了?是我沒有能力,無法——”他沒有再說下去。

他雖然一只手輕輕地拉着納西莎的手,松松垮垮地,好像沒用半分力氣,可是納西莎卻從餘光看到,他的另一只手緊緊地攥成拳,指尖處微微泛白,指甲深深陷進肉裏,慢慢顯出一絲血跡。

“從父親對我的囑托中、以及你的勸阻中,我大概知曉了,是誰殺害了我的父親。”盧修斯的聲音沉重,帶着恨意與無力:“但是,茜茜。他沒有給我選擇。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納西莎明白他在說什麽。她的心抽痛起來,梅林吶,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她不由得微微自我懷疑。

納西莎從來沒有後悔過給阿布拉克薩斯兌換護身符,甚至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會堅決地四處尋找能夠對抗不可饒恕咒的護符,來改寫阿布拉克薩斯的命運。但是事實上是,她失敗了。她的所作所為不僅沒能挽回阿布拉克薩斯的性命,反而誤打誤撞地讓盧修斯陷入了更痛苦的狀況:因為他別無選擇,只有通過跟随Voldemort才能擺脫現在的困境,但是現在他察覺到了,Voldemort正是那個殺害他父親的兇手。

所以說,無知和知道真相,那一個更加殘忍?哪一個又會少一點痛苦?

納西莎松開盧修斯拉住她的手,轉過身捧起他的臉。

她溫柔地看着他,看着他迷茫痛苦的煙灰色眼瞳:“那麽,既然這樣,我陪你。”

“我已經和父親說明了。父親也已經同意了。我們向所有純血世家發個聲明吧,盧克。”

“我們訂婚吧。”納西莎柔聲說。

1969年,初夏。賽爾溫家族的別苑。

甘普家的家主不安地在別苑的門口轉着圈。他剛剛接到了Voldemort的緊急召喚,不知道是什麽事。

他的心裏莫名地有種不詳的感覺,但是他把這種感覺自動歸為對Voldemort的敬怕與畏懼,就像是每次他被Voldemort召見時都會感覺到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與濃厚的死亡的氣息,所以他并沒有多想。

一只家養小精靈出現,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後對羅齊爾說:“甘普家主,主人請你進去。”

甘普點了點頭,步履快速地走進了別苑。

別苑的大廳拉着厚厚的窗簾,唯二的光源可能就是長桌上點燃的蠟燭以及納吉尼金色的豎瞳。Voldemort坐在離別苑大門最遠的那個角落,目光緊緊地跟随着剛走進門的甘普家主的一舉一動。

“Lord,您找我?”甘普家主在離Voldemort大概三四米遠的位置上跪下,他低着頭,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可是看見過在這間屋子裏,Voldemort是怎樣面帶笑容,用最輕的傷害魔咒,把他們之間的一個‘背叛者’,一片一片地撕成肉泥的。

“甘普,”Voldemort的聲音嘶啞,就像是魔鬼誘惑人們犯罪的密語:“馬爾福家葬禮的那件事,你做得很好。”他慢條斯理地說,唇角微微揚起。“所以,我要獎勵你。”

“不敢。”甘普家主趕忙回答,他一邊緊張地微微出汗,一邊心裏卻是止不住的貪心與興奮。

“黑魔王從來不吝惜獎賞他的手下。這一點,我想你也很清楚。”Voldemort紅色的眼瞳靜靜地看着甘普既緊張又貪婪的表情。“所以,去馬爾福莊園的別苑吧,那裏,有你的獎賞。”

“是,我的主人。”甘普家主興奮地起身,行了個禮,就匆匆地走出了賽爾溫家別苑的大廳。

Voldemort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嘶嘶地用蛇語說了一句:“所以現在,你可以去死了。”納吉尼碩大的蛇頭湊到Voldemort的腿上,撒嬌似地蹭了蹭。

當甘普家主得意滿滿地走進馬爾福家別苑的大門時,迎接他的,是盧修斯的一道魔咒。“速速禁锢。”

被固定住的甘普家主驚恐地用眼角餘光打量着這個別苑時,他才發現,這個別苑到處都是打鬥與鮮血的痕跡。

別苑的花園裏堆得不是茂盛的的樹枝,而是面容扭曲的屍體。

他被盧修斯用漂浮咒拖到了別苑花園的中央。他擡首望去,在他的前方是被束縛咒困住的馬爾福家曾經叛亂的附屬家族的家主們,他們大多神色驚恐,卻無法言語,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被懲戒性地砍掉了身體的一個部分,有些是手,有些是腿,還有些是耳朵或是鼻子。

“現在,該是最後一個了。”甘普聽到盧修斯的聲音從他的頭上方傳來,他擡起頭,看到穿着一件遍布血跡的白襯衫的盧修斯手持蛇頭杖,微微向他露出了一個惡魔般的微笑。然後甘普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處突然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帶着火燒的灼熱感,之後他發現他的視線逐漸降低,甚至是看到他自己燃燒着的、沒有頭顱的身軀,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被盧修斯砍掉了頭顱,随後意識便沉入一片黑暗。

盧修斯握着還在冒着烈焰、被他當做武器的蛇頭杖,不慌不忙地拾起甘普落在地上的頭顱。他的手臂伸直,把那個頭顱舉到空中,展示給那些被他捆綁起來的家主們。“誰要是再敢有異心,有絲毫反叛馬爾福家族的舉動,那麽這,就會是你們整個家族的下場。”

他重重地把那個頭顱扔到了那些被吓得魂飛魄散的家主們面前,舔了舔唇上被濺上的血跡,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頭。他的袖口由于剛剛的殺戮有些微微地被撕裂,露出他白皙的手臂,上面赫然是一個黑色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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