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
決定離開的那夜,紀文軒心裏的慌張開始悄悄蔓延。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蕭霄。”
夜裏頭并肩躺在床上,紀文軒睜著倆眼看著天花板,忽然說道。
“你會羨慕他?”锺浩之疑問。
“恩。我羨慕有人能這麽愛他。”
“你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表揚我的深情麽?”
“随你。”
又一陣沈默,紀文軒突然翻身壓住锺浩之,他說:“浩之,我們做吧,以後也沒什麽機會能睡一起了。”
锺浩之伸出手摸著紀文軒的後腦勺,“文軒,有沒有人說你其實還很孩子氣?”
“有。”
“誰?”
“你。”
紀文軒低低笑出聲,趴在了锺浩之胸口,“浩之,別這麽溫柔,我真的會舍不得。”
“文軒,你會找到你的幸福的。”
“省省吧,我的字典裏可沒‘幸福’這麽奢侈的詞彙。還是留給你和蕭霄那娃兒用吧。”
“文軒。。。。。。”锺浩之的深望幾乎要探進紀文軒的眼底,将那股隐藏的很好的脆弱從黑暗中拉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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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軒閉上眼,拒絕一切無謂的關心和憐憫,他不需要這些,愛或者憐憫,他都不再需要。他只需要不停地做愛,激烈的強勢的甚至是痛楚的,然後借此一點點忘記曾經遺留在他肌膚上那個男人的味道,以及那些不堪回首的恥辱。
是的,他安穩的生活馬上就要告以段落,锺浩之可以跟蕭霄有情人終成眷屬,而自己呢?又将躺在誰的床上等待一場欲望過後可以疲勞而不寂寞的睡去。
在上海的頭一年,他記得李季堯說過“文軒啊,你好象變了,變糜爛了。”
他剛想不屑地瞪他,卻又聽到他拉著半軟不酥的長音說:“可是,你真的有變嗎?”
幾個月過去了,一切回到原點,天也變涼了,秋風一陣陣的刮過,卷起兩排梧桐書的落葉,有點兒像巴黎的秋季。
紀文軒一個人住著,锺浩之的電話每周總有一兩通,像個不放心弟弟的兄長,問長問短地唠叨個沒完;李季堯這個牛皮糖也依舊時不時出現,擾亂著他平靜的步調。
想起上一回在家具店碰到蕭霄,口無遮攔的李季堯也不知道存得什麽心,非要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害得他為了解釋,不得不把自己和李季峰的關系拿出來說一遍。
雖然是輕描淡寫的幾句,但藏在心裏太久了,說出來的時候就覺得那似乎是別人的故事,已經和他無關。但夢裏來回徘徊的場景和心痛,又是怎麽回事?
想到這,他摘了眼鏡,反複琢磨著邀請函上的時間和地點。
那是香港一家時尚雜志社的周年慶,因為與他們雜志社同屬一個老板,所以他作為這邊的主編自然收到了邀請函。本想不去的,但正值晉升的時機,若這次表現的好,也許有機會被外派到英國。
考慮了很久,紀文軒還是決定去香港。其實這幾年他也去過幾次,每次都是辦完了公事就匆匆離開,多呆一刻都覺得難受。他知道自己其實是怕見到李季峰,香港這塊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撞上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但若仔細想想,以李季峰的身份,又怎麽會随便出現在吵雜的大街上?
周年慶派對在午夜一點結束,第二攤續攤是蘭桂坊的酒吧,紀文軒一聽到酒吧兩個字就神經緊張,總覺得那該是李季峰容易出沒的地方。
他以喝多了為借口,拒絕了第二攤,匆匆攔了部的士趕回酒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直覺還是太敏感,他總覺得身後一直有輛車跟著。回過頭透過後車窗鏡看了幾眼,他覺得心裏一點點發毛。
“去蘭桂坊。”想了想,他還是改變路線,寧願去人多熱鬧的地方,也不要在這個時候回到只有他一個人的酒店房間。
到了酒吧,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那幫續攤的同事,他喝了就口酒,呆了一個多小時,在确定應該沒有被人跟蹤後,悄悄走向廁所。
他第一次上廁所的時候觀察過,廁所後方有個不起眼的小通道,他有見到酒吧的服務生從那裏進出,想必是出去抽煙的。
推開沈重的小鐵門,外頭是條安靜而淩亂的小巷子,往前走不遠便是大馬路,可以找到攔的士的地方。
紀文軒往身後看了一眼,其實他也不确定為什麽會以為有人跟著他,只是一踏進香港機場的時候,他就總覺得不安。
确認身後沒有人後,他穿過小鐵門走到巷子裏。
昏暗的小巷靜靜的,只有巷子口才能見到燈光和快速飛過的車輛。
紀文軒加快腳步朝大馬路的方向走去,剛走了一半,卻聽到身後啪嗒一聲打火機的聲音。
“誰?”他剛回頭就被人用一塊帶著異味的毛巾捂住了口鼻,而後只覺得腦門上一痛,給人一棍子揍暈了。
李季峰正在開會,阿虎突然走了進來,附身在他耳邊小聲報告。
“大少爺,下面的人說跟丢了。”
“恩?”李季峰的眼皮跳了一下。
“紀文軒不見了。”
“廢物。”李季峰不動聲色地吐出兩個字,而後更加壓低聲音吩咐“還不去找!”
“是!”阿虎看到李季峰眼裏的怒火,趕緊溜了出去。
“我們繼續。”李季峰使勁壓抑住心裏的焦慮和怒氣,一張臉跟三尺寒冰一樣,将會議室裏原本緊張的氣氛渲染地更沈重了。
娜娜的話:
又要開虐了.....= =+
(12鮮幣)藏心(虐身虐心)第九章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