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晚上十二點,金湖邊上大部分游客都走光了,剩下的全都是恨不得變成立刻連體嬰的小情侶們。

獨孤桀骜興致大發,非要繼續跑步,歐景年想起她今天吃的東西,默默地點了點頭,獨孤桀骜立刻歡快地沖了出去,速度差不多是剛才帶人跑步時候的兩倍。

歐景年:原來獨孤剛才還是在讓着他們,年輕人,啧啧。她感慨地搖了搖頭,站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湖畔的風涼飕飕地吹過,歐景年沒多久就開始打噴嚏,正好獨孤桀骜又從她身邊跑步,聽見噴嚏身,腳尖輕輕一點,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蹿到了歐景年面前,把剛要掏手機繼續刷朋友圈的歐景年給吓了一跳:“你怎麽又不跑了?”

獨孤桀骜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幾下就剝開了自己的外套:“給你。”她一定要想辦法讓歐景年習武才行!這身板實在是太差了,就算是個奶娘也不能身體這麽差!

歐景年被這忽如其來的體貼感動了1秒鐘,然後搖頭拒絕:“你穿上吧。你看你本來就只穿了兩件衣服,再把外套給我,肯定凍感冒。”她已經把皮風衣和毛衣都穿上了,獨孤桀骜卻堅持只肯穿一件外套、一件長袖t恤出門。歐景年光是看着都替她冷。

獨孤桀骜搖了搖頭,歐景年就要把外套塞回去,誰知手才動了一下,外套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回到了自己懷裏,再看獨孤桀骜的時候,她已經迅速地跑出了20米開外。

歐景年怔了一會才把外套反穿在身上。她比獨孤桀骜要高不少,上衣的尺碼也大了很多,但是獨孤桀骜穿的是件寬松版的衛衣,所以居然還穿得進去。外套上還帶着獨孤桀骜的體溫,暖暖的,烘得歐景年不知不覺就露出一個微笑,暫時忘了手機的事,就站在湖邊遠遠看着獨孤桀骜跑步。

冬夜的月色依舊非常美麗,北風拂過臉龐,帶來一股清新凜冽卻的氣息。獨孤桀骜已經跑到了對岸,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到湖裏,于是這夜色下的金湖忽然就變得生動了不少,湖水微動,蕩出細小的波紋,一圈一圈地從對岸擴到了這邊。

歐景年突然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心境,好像金湖的湖岸突然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小巷,而獨孤桀骜變成了詩歌裏所歌頌的、吸引了無數目光的姑娘,只不過這回姑娘沒有拿着油紙傘,而是穿着運動鞋,她也不是丁香,而是一朵盛開的…雞冠花。

歐景年想象着一朵從運動鞋裏長出來的雞冠花,自己把自己給逗笑了,一邊笑,一邊又擡頭往那邊一看,這麽一會工夫,獨孤桀骜忽然又從對岸跑了回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你笑什麽?”

歐景年已經開始習慣獨孤桀骜的神出鬼沒,順便小小地對自己開了個玩笑:“剛想到一些養殖上面的事,覺得很搞笑。”

獨孤桀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向前,歐景年被雞冠花的腦洞逗得停不下來,低着頭,準備發短信給文白,讓她給自己去買點雞冠花種子,找人種在庭院裏。

一打開手機,迎面而來的卻是3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b市的不同號碼,歐景年一怔,總算想起自己現在正經該擔心的東西了——那個人3月份要來。

歐景年猶豫地盯着手機,認真地思考着見還是不見的問題——對于普通情侶來說,分手以後不見面才是最好的法子,然而對于歐景年來說,那個人欠着她一個答案。可是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光有一個答案又有什麽用呢?

歐景年淡淡地嘆了口氣,覺得有點冷了,緊了緊手上的外套,向湖邊一望,沒看見獨孤桀骜,一回頭,到底還是被獨孤桀骜吓到了——小姑娘像個标準的背後靈一樣站在歐景年背後,兩眼瞪得像月亮一樣大,兩手叉腰,擺出标準的威懾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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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景年:“獨孤,大晚上的不要随便這麽貼着我,會吓出毛病的。”

獨孤桀骜:“你剛才還好好的,幹嘛突然對着我嘆氣?”

歐景年:“哈?”

獨孤桀骜:“不但嘆氣,還皺着眉頭,你對我跑步有什麽意見嗎?”

歐景年:“…真沒有。”

獨孤桀骜:“那你在幹嘛?”

歐景年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她不太喜歡騙人,但是這件事似乎又不能說太仔細:“是這樣的,有個很久沒見過面的人說3月份要來,想和我見一面,我在猶豫要不要去見她。”

獨孤桀骜挑眉:“那個人武功好麽?在江湖上很出名?”

歐景年:“…一點也不好。”那個人一直很低調,只在圈子裏活躍。

獨孤桀骜繼續挑眉:“和你關系很親近?”

歐景年:“現在不怎麽親了。”

獨孤桀骜開始皺眉:“你和他見了會有什麽特別的好處,他會提拔你當官?給你錢?給你武功秘籍?”

歐景年:“并不。”

獨孤桀骜耐着性子問了最後一句:“長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漂亮?”

歐景年:“那倒也沒有。”

獨孤桀骜怒了:“見了又沒好處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長得也一般,那你猶豫什麽?不見!”

歐景年: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嚏!

夜實在太深,天也實在太冷,歐景年被凍得又打了一個噴嚏,不得不提議:“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外面實在太冷了,你想跑步,明天我帶你去健身房。”

獨孤桀骜看了她一眼,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歐景年就把外套又脫下來,遞給她:“你剛剛跑完步,快點穿上衣服,別凍着了。”不等獨孤桀骜拒絕,就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不會穿這件的,你不穿就拿在手上。”

獨孤桀骜只好接過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她跑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被風一吹,也的确生出一點點涼意,鼻子一皺,想要打噴嚏,卻又生生憋住,露出了一張苦大仇深的嚴肅臉。

歐景年無奈地搖搖頭:“出門的時候叫你多穿點吧?現在知道冷了。”伸手把獨孤桀骜拉到身邊,解開風衣,把獨孤桀骜給裹在裏面。

獨孤桀骜:“你你你你幹什麽?”

歐景年:“…你不是冷嗎?風衣反正這麽大,裹着我們兩剛好。”

歐景年在南方女性中算是挺高的了,獨孤桀骜完全被她的身高壓制,裹在風衣裏差點連眼睛都露不出來。歐景年甚至很有母性地伸出手臂,像摟孩子似的把獨孤桀骜給包在自己的臂彎裏。

獨孤盟主那顆脆弱的好勝心受到了打擊,悶悶地在風衣裏面抗議:“我已經25歲了!”

“我知道。”歐景年笑眯眯地摟着她,隔着風衣揉了揉她的肩膀。

“25歲的人是不會被你這麽亵弄的!”

“哦。”歐景年已經看到她的愛車了,左手松開獨孤桀骜去翻鑰匙。

獨孤桀骜趁機就從她懷裏鑽出來,退開幾步。乍然離開風衣,身上忽然感受到幾分涼意,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小跑着沖到副駕,拉開門鑽進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趾高氣揚地指揮歐景年:“快開空調!”

歐景年發動車子,把空調調到最大,又把自己的風衣脫下來遞給獨孤桀骜:“你穿着吧,我還有毛衣。”

獨孤桀骜:“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弱不禁風嗎?我才不怕冷!”

歐景年:“真的嗎?”剛才凍得打噴嚏的是誰?

獨孤桀骜傲慢地哼出一聲:“當然是真的!”武林盟主說的話能有假嗎?假了也不能讓你知道!

歐景年:“…那我關空調了。”

獨孤桀骜:“不不不,雖然我不冷,但是你這小身板肯定受不了凍,為了你的身體着想,我就忍耐一下,讓你把空調開着吧。”

她說得一本正經,惹得歐景年搖搖頭,輕輕笑出聲來。

獨孤桀骜:“笑什麽笑?不許笑!”再笑以後你當奶娘的工資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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