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非常規進化
申寅生目眦欲裂，比誰的動作都快，皇澀那一餐刀刺透了他的掌心，鮮血順着倆個人相連的部位蜿蜒而下，洇透了腳下的大理石地面。
虎背熊腰的申寅竹見狀立馬失了儀态的一躍而起，一面惱怒皇澀的行為一面憤怒自己弟弟的幼稚。明明使用精神力就可以阻止的，為什麽還要讓自己的手掌受傷？難道他真的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
皇澀也是一愣，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接下去會那樣做，立即用另外一只手抄起餐桌上的餐叉，毫不猶豫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使勁沖着被剛剛那一幕吓傻了的小卷毛飛過去，直逼小堪塔斯那雙漂亮的七色瞳仁。
爸…爸………
小人兒喃喃自語地看着那把锃亮的叉子向自己飛來，就好像被人刻意放慢了速度一樣，每一個細節皇憧都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心髒忽然像被人噼開了一樣的痛。
爸爸，蟲蟲心痛痛………
“你瘋了！”姐弟倆同時呵斥出聲，申寅生抽了手，申寅竹則用強大的精神力控制住了那把飛速刺向小卷毛的叉子，只差零點零一毫米就會紮入皇憧的眼瞳，現在懸在小家夥的面前紋絲不動。
“爸爸……”一臉受傷地呢喃出聲，想要聽見爸爸對他說剛剛只是失手而已，不是真的要戳瞎他的眼睛。
他最最最最最親愛的爸爸不會那樣做噠，剛剛一定是自己産生了幻覺，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面對滿臉渴望的皇憧，皇澀一臉的平靜，完全沒有因為自己剛剛過激的行為而畏懼或者內疚，甚至對申寅生那只傷手不聞不問，同時刻意忽略嘴角還沾着魚子醬呆呆坐在高背椅上望着他的小堪塔斯。
啪……
怒不可遏的申寅竹氣用精神力隔空扇了皇澀一個響亮的耳光，在他那張被申寅生養得白白胖胖的臉蛋兒落下一道五指山紅的印子。
申寅竹下手不輕，可皇澀卻挑釁的文絲未動，緩慢地露出微笑，滿目的嘲諷，一副完全不屑與他們為伍的高傲姿态。
“爸爸！”小卷毛急急的喊出了口，滿臉的惶恐，小尾巴不在高興的在椅子下面左搖右擺，而是失落地垂了下去，露出一截還纏着繃帶的尾巴尖，可憐楚楚的。
他希望皇澀能開口跟他說點什麽，告訴他剛剛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爸爸還是很愛很很愛蟲蟲的，就像蟲蟲愛爸爸一樣愛蟲蟲。
“我不是你爸爸，我沒有兒子，你看我們長得完全不一樣！”
Advertisement
皇澀滿不在乎的狠話，深深地刺痛了小卷毛那顆受傷的心，大大的眼睛裏噙着委屈的淚花兒，卻倔強的怎麽都不肯讓眼淚流出來，小臉煞白煞白的，癡魔地陷入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回憶中，在小腦袋裏一遍遍回放着皇澀目露厭惡向他飛來叉子的一幕。
生了心魔。
申寅竹錯愕，因為被她用強大精神力控制住的叉子竟然自己動了，并且以超光的速度直刺入小卷毛擁有漂亮七色瞳仁的大眼睛裏。
“不——”
身上的衣服掙裂開來，皇憧發出“桀桀”的哭聲，瞬間瓷娃娃一樣的小男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渾身赤黑的小堪塔斯。
它自毀了雙眼，倆顆七彩琉璃一樣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滾到了皇澀的腳下，後者惶然，脹大魚眼望去，剛剛那一身黑色的龍鱗也稀裏嘩啦的從他的身體上脫落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這樣？不——”皇憧的進化讓申寅生說話不結巴了。不，這不是進化，這是所有人都見所未見的一幕。
當“轟”的一聲小堪塔斯化成一灘肉泥倒塌下去的時候，皇澀的腦子“嗡”的一下子，一股無形的聲波穿透他的耳膜進入他的大腦，不是語音上的交流，是一種意識，期期艾艾的哭泣聲，一遍遍的喊着他爸爸……
望着眼前那一灘肉泥血水，皇澀被吓的癱坐到地上，倆個七色琉璃一般的眼珠子靜靜躺在他的腳下，皇澀大口的唿吸，小卷毛不見了，可他卻感受得到他的存在，他在，他還在。
不，不不不，肚子………
他的肚子，不要進來！不要進來！不要………………
邊上申寅生的獸瞳不受控制的快速縮動起來，他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波動，讓他無法控制的顯出了獸态，一只狂躁的巨型堪塔斯，頂破了餐廳的穹頂，嘶吼着響徹雲霄，最後在申寅竹的召喚中昏厥了過去。
“啊……”皇澀毫無症狀的失聲尖叫起來，室內早已亂做了一團，“他吃了我的孩子，他吃了我的孩子！！！”
沒人理會他的失控，在所有人的眼中只當他在發瘋，他只是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個人瘋吼瘋叫。
滿眼的鮮血，紅紅白白的黏在了一起，他坐在一片血海中，都是他的血，全部都是他的血，從他的雙腿間流出來的，九個孩子的血，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翻攪他的肚子，咬死了他肚子裏的那九個孩子……
……………………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有申寅竹一個人知道，她看見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
小卷毛沒有死，申寅生說話也不結巴了，至于皇澀………？他似乎沒有在刷新過記憶。
也就是說……他正一點一點的記憶起以前的所有事情，這便是他自己需要成受的痛苦。
自作自受！
對于小卷毛“死而複生”，申寅竹給出的科學解釋是——進化。
并且細說他屬于液态完全進化種，就是遇水（血液、腦漿，只要是液體）則強，可以在液态中自由伸展，完美的将自己“毀屍滅跡”融入水或者血液或者肉泥以及腦漿等等所有的液體中。
皇憧的裂變加之申寅生的反應，申寅竹已經十成十的确定了之前塞拉與他密談的那件事，絕對八九不離十，即使不用從父親申格那裏求證，申寅竹也有了九成的把握。
然而，讓申寅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澀。
皇澀為什麽也受到了波及？
為什麽他會不在刷新記憶軸？
他跟小卷毛之間到底有這麽怎樣的聯系？
一定有！
如果沒有關聯，這一次皇憧不會平白無故的就憶起了過去全部的記憶。
申寅竹認為有必要在次将皇澀送到塞拉那裏重新進行一次整體檢查，确定一下到底是他自身進化還是由于皇憧裂變而擁有了過去失掉的記憶的。
她懷疑………皇澀跟她們一樣，其實是寄生種的一種。
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那麽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計劃悄悄進行着，申寅竹不打算讓申寅生參與進來，所以……她有她的打算。
…………………………
小卷毛很憂郁。
小卷毛的性情大變。
喜歡獨來獨往，不在願意與人親近，并且可以幾天不開口說一句話，看人時的眼神總是很陰鸷，一雙超出他實際年齡的冷瞳。
“皇皇寶貝。”把自己變成一棵樹的蘭克照樣梨花帶雨，他聽說自己未來夫人的心情不美麗，每天都悄悄杵在這裏安靜的陪着他。
陪着他隔着一條人工河望着坐在河沿前發呆可以發上一天的皇澀。隔岸望去，像一幅山水墨畫，黑白分明。
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了！
可他不打算告訴申寅生跟皇澀。
就算是隐隐約約猜中幾分內情的申寅竹也不會完全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只有他跟申寅生才是當事人。
不過，現在的申寅生已經根本不會記得當初那些事兒，因為他吃掉了他的記憶以及皇澀當初“生”他時的記憶。
桀桀………
小卷毛心中冷笑，機械地擡起自己的一只手掌，他身後樹樣的蘭克一愣，他看到了他未來夫人的手忽然長出五把鋒利的鈎子，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隐隐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已經被改變了。
皇澀突然擡起頭，便對上了河岸對面皇憧那雙詭異的七色獸瞳，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護住自己滾圓的肚子，有個聲音隔空而來鑽進他的腦海，沖他桀桀的怪笑，自言自語的說他應該真的吃了他們九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