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承認
常思蘊拉着門把手不肯走，吵着鬧着要開門，結果擰了好久都擰不開。又探出腦袋去研究門鎖，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其中的端倪。
韓峥無奈，只得把門打開。
常思蘊踉踉跄跄地進門，看見床就準備撲過去，但是床頭的一副作品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上面是一個人，一個穿着青色長袍站在桃樹下的人。
常思蘊昂起腦袋左看看，右瞧瞧，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但是又記不起是在哪裏看到過。
韓峥見她盯着這副作品，試探問她：“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常思蘊用力地點點頭。
韓峥繼續問到：“你覺得她像誰？”
像誰？
常思蘊盡力地睜大眼睛，作品中的人本來就只露了小半邊臉，此刻她醉眼惺忪，看在眼裏更是模糊，但是迷迷糊糊中，她卻肯定地說道：“像我！”
說完這句，常思蘊啪地一下栽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韓峥看着她安靜的睡顏，輕笑一聲，“醉成這樣竟然還能認得出來？”
說完，将那副放了好幾年的作品從牆上取下，收了起來。
常思蘊從小睡眠就好，一旦入睡連鞭炮都炸不醒。按常爸的話說，這要是家裏進了賊，偷幹淨了她都不知道。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常思蘊從韓峥床上醒來的時候，一臉懵。
嗯？她走錯房間了？她把韓峥的房間當成自己的房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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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那她怎麽進來的？韓峥的房間得他自己指紋解鎖才能進，她是不可能自己進來的，所以是韓峥把她帶進來的？
常思蘊低頭看了一眼，瞬間氣血湧上心頭，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睡衣了！誰給她換的？
難不成韓峥他趁人之危？！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睡得太沉，一點也想不起來。她只記得倒在床上之前看了一幅作品，就挂在床頭來着。
常思蘊側過身子望去，發現牆上空空如也。
嗯？她的記憶出現錯亂了嗎？怎麽會沒有？
常思蘊掀開被子下了床，四處查找，突然間韓峥走了進來，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常思蘊束手束腳地站着，看着他把茶水放在桌上，看着他走近，看着他伸出手揉揉自己的腦袋，溫柔地問：“你在找什麽呢？”
完了，這多麽像事後發言啊。
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常思蘊心裏突然變得很沒譜，呆呆地搖頭，扯了別的話題：“我在找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在你的房間。”韓峥回道。
常思蘊：？
“我的衣服在我的房間，那我怎麽會睡在你的房間啊？”
韓峥露出詫異的表情，語氣有些委屈，“你真的不記得昨天發生過的事情了嗎？”
“我、我……”常思蘊莫名有些心虛，連說話都開始結巴。看韓峥這幅樣子，昨天難道是她對不起人家？
“那個，昨天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常思蘊覺得此時有必要問得直接一點。
“你真想知道？”韓峥挑眉望她。
“那當然了。”雖然聲音中氣十足，但是她心裏卻沒底氣得很。
韓峥沉默半晌，終于說道：“昨天準備把你送回房，但是你死死拉着我房間的門把手不放，我沒辦法只能把你放了進來，你進來之後直接躺我床上，不肯動。”
韓峥停了下來，常思蘊聽到這裏，看着韓峥意猶未盡的神情，覺得他沒有說完，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讓人把你送回自己房間了。”
韓峥說一半留一半的說話方式，讓常思蘊聽得很着急：“那我後來怎麽又在你房間了呢？”
看着常思蘊一臉着急的模樣，韓峥輕笑出聲，“後來我就編不下去了。”
常思蘊：？？？
常思蘊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韓峥這話是什麽意思。
“感情你逗我呢？”常思蘊氣笑了，她從來沒想過韓峥會這麽皮。
韓峥很認真地點點頭，“現在才知道？”
常思蘊：“……”
“那你昨天在哪裏睡？”常思蘊打算套話。
其實這個問題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她睡沒睡在韓峥的房間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韓峥昨天在哪裏睡，是不是和她一起。
但是韓峥并不接話，只是将熱茶吹了吹，遞給她，“先把這個喝了，不然會頭疼。”
感受到別樣關懷的常思蘊覺得事情很不簡單，韓峥什麽時候對她這麽體貼過？
不對，仔細想來，昨天壽宴上的他也很不對勁。
常思蘊默默緊了緊睡衣，蹭地一下跑回了自己房間。
後來，常思蘊才從王管家的口中得知，衣服是家裏的傭人替她換的，至于韓峥，肯定沒和她睡在一起。
但是當時的常思蘊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點。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副作品中的人是自己！
那件衣服她有印象，當初買的時候挑了好久，她室友讓她挑一些顏色鮮豔的衣服，但她覺得這套青色的好看，還特意發給常媽讓她看了一看。
常媽當時和她意見一致，就是嫌太貴了。其實那件衣服也就穿了那麽一次，後來就放在家裏喂灰塵了。
韓峥怎麽會有她當時的照片？而且還很顯眼的挂在床邊。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她記得賀青青當初說過，韓峥的房間裏有一副作品，是他喜歡的人，她當時還想着去韓峥房間窺探一番，看看他心中的白月光是誰，不過行動以失敗而告終。
所以，她以為的韓峥的白月光其實是她自己？
原來是這樣嗎？
一瞬間，常思蘊只覺得巨大的喜悅将自己包圍了。但是又很快冷靜下來，萬一她看錯了怎麽辦？那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謹慎起見，常思蘊壯着膽子敲響了韓峥的房門。
“我昨天在你房間看見了一副作品，”常思蘊打算先發制人，“但是我醒來的時候它就不在了，你把他藏起來了？”
韓峥毫不避諱地點頭，“是。”
嗯？這麽幹脆？
常思蘊以為他要找找借口什麽的，誰知道他這麽直白地承認了，一時語塞，良久才又說道：“為什麽要藏起來？”
“我的作品，我有權力處置吧？”韓峥倚靠在門上，抱臂靜靜地望着她。
“可是，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那作品中的人是我吧？”常思蘊終于機智了一回，成功地回怼過去。
韓峥悠悠地說道：“構成侵犯公民肖像權的行為一般要具備兩個要件，第一，沒有經過本人同意；第二，以盈利為目的。我沒有把這副作品商用，也沒有向外公開、展示、複制、陳列、散發等，所以算不得侵權。”
常思蘊：“……”
硬來不行，只能來軟的，常思蘊很成功地抓到了重點：“這麽說來，那副作品中的人真的是我？”
“嗯。”
常思蘊心中一喜，說話頓時沒了分寸，“所以，你為什麽要把它放在床邊呢？為了每晚睡覺前看一眼？”
“嗯。”
常思蘊一愣，不确定地問了一句，“我剛才是不是聽見你承認了？”
“嗯。”
還是那麽不鹹不淡的一個“嗯”字，常思蘊當場就來氣了，“你能不能換……”
話沒說完，嘴巴已經被堵上，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只剩下兩只驚慌失措的小手胡亂揮舞着，碰着腰際馬上反彈開來，碰着結實的背部立馬縮了回來，最後實在不知道往哪兒放，幹脆懸在空中。
後來，被對方緊緊握住，按在了胸膛前，離心跳最近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