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攬風如挽袂,執手似初呵

司空閑強撐着離了夏國,魏隆也看他不順眼,路上絲毫沒有體恤過他身體受不受得了就往萬秋趕。司空閑坐在馬車裏,走得一快即使是墊了軟墊還是暈的七葷八素,飯也吃不下,睡又睡不好。

正在他從車廂的一邊晃到另一邊的時候,車廂的門被突然推開了,他吃了一驚,這馬車還是在向前行的,以這速度誰能進來?

難道是他?!

“嗨小閑,我來陪你了!高興吧?”

“……!”

“小閑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

“你來做什麽?!”

鶴林一臉的茫然,黑潤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像貓兒一般,“萬秋失陷了,藍歆塵那個小白臉又差點出事,我當然要來保護你們了。”

“……回去!”

司空閑掀開窗簾,指着遠處已經望不見的城郭默默地放下簾子,看着無辜的小林覺得胸口又開始翻騰了,他忍着氣問道:“你皇兄知道這事嗎?”

鶴林馬上得意地說:“當然不知道了,我偷跑出來的,要是跟他說了肯定不讓我走。”

“咳咳咳……”

司空閑咳得更厲害了,顫聲問道:“陛下要是知道了,你該怎麽辦?”

“這個還真沒想過,到時候再說吧。”鶴林看着他的表情,本來還挺輕松的,現在也緊張了起來,“皇兄會生氣嗎?”

……會直接斬了你!司空閑冷靜地收起沾了血的手帕,淡淡道:“不會的,頂多罰你再抄幾遍孝經……”

“小閑?”鶴林伸出指尖點去他嘴唇上還沾着的血看了看,關切地問,“我聽說你病的很嚴重,怎麽會這樣?”

“沒事……”

“是因為皇兄嗎?”

“不……”

“皇兄打你了?”

“也不能算是……”

“皇兄性子冷,我就覺得你落到他手裏肯定要受欺負,他怎麽對你的?你得的是什麽病?能治好嗎?”

司空閑懶懶地靠在車廂的座椅上聽他說完才軟綿綿地答道:“沒怎麽,小病,很快就會好。”

鶴林似信非信地捏住他的右手腕摸摸,他不是很懂醫,摸不出什麽來。只發覺寸關二脈弱得幾乎探不到,是極其虛弱的脈象,就給他渡了一絲真氣送入心脈。

司空閑笑了一下,臉色好了些。

鶴林想把他抱住,讓他免受颠簸之苦,然而他自己也不高,好在司空閑現在很輕,可以被他随意地捏來揉去。鶴林好奇地在他身上到處翻,一會說他身上有好多傷,一會說他瘦了太多,最後還發現他的手指斷了。

司空閑任由他折騰,下車吃飯的時候魏隆見了十五王爺也在,那反應也跟司空閑是一樣差點吐血。

“王爺怎麽來了!不……你什麽時候來的?!您跟陛下說了嗎?”

鶴林擡起下巴傲慢道:“本王愛去哪去哪,你敢管我?”

十五王爺的任性已經是出了名了的,還記得五年前藍歆塵去前線的時候,因為當時的将領沒有配合妥當吃了敗仗,推卸責任的時候被他知道了,直接當着全軍的面把那人胸口戳了個窟窿。那名将領還是鶴景樓的人,在場的沒人敢管。最後也不知道藍歆塵怎麽平息下來的,反正小王爺啥事沒有,到現在還能到處惹是生非。

魏隆識時務地低頭道:“下官不敢。”

鶴林又恐吓道:“我警告你,要是皇兄知道了,我就找你算賬!”

魏隆恭敬道:“……是。”

司空閑:“……”

有鶴林陪着,司空閑中午吃飯有點胃口了,還有精神跟他說兩句話。到萬秋不算遠,差不多兩天的路程,鶴林晚上也要粘着他一起睡。

“不行!”

司空閑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鶴林一臉受傷地問:“為什麽不行?你忘了我們以前常擠一張床的。”

司空閑忍着吐血的沖動,咬牙道:“那時我多大?現在呢?”

鶴林道:“那時十歲,現在二十五歲,怎麽了?”

司空閑也不明白了,問:“我走後藍歆塵一天到晚都教了你什麽?”

鶴林想了想答道:“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

司空閑:“……”什麽?

“哦,還有十義,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聽,長惠,幼順,君仁,臣忠。”

“沒了?”

“沒了。”

“……傻瓜。”

司空閑搖頭嘆氣,一轉念又撫掌笑了,“一個傻,一個癡,不是剛剛好?”

鶴林就是再缺心眼也明白這是在罵他了,還連帶着藍歆塵一起罵,就不想理他了,轉身要走。司空閑又拉住他難得感興趣地追問:“別生氣,小林,藍歆塵對你好嗎?”

鶴林沒聲好氣道:“我要去睡了!”

司空閑拉着他不放,笑道:“睡什麽呢,我們多年不曾親近,不如今夜抵足而眠。”

鶴林冷着臉被他拉到了床邊閑聊,為了幫朋友一把,司空閑旁敲側擊地問:“你覺得小藍怎麽樣?”

鶴林問:“什麽怎麽樣?”

“為人啊,才華啊。”

“藍歆塵人緣好,也很厲害。”

“那你喜歡嗎?”

“喜歡啊,不喜歡找他幹嘛?”

“……”

你已經到了弱冠之年,為什麽還不開竅?!司空閑心裏腹诽他,嘴上換了問法,“五年前聽聞先帝給你許了個親事?你怎麽反而跑到邊境找他去了?”

鶴林道:“我又不認識那姑娘,況且藍歆塵是我朋友,他一個小白臉上戰場不是送死嗎?”

“……我也是你好友啊。”

“你當時是齊小王爺,我還沒說你不聲不響地跑了呢!”

“不說這個了,小林,你有心儀的姑娘嗎?肯定是沒有吧,你想過喜歡什麽類型的嗎?”

鶴林打了個哈欠,聲音也小了很多,“能陪我玩就好了……”

司空閑見他睡着了,就給他蓋好被子,鶴林迷迷糊糊地問:“你呢?”

司空閑想了下答道:“正直善良就夠了,若是懂我更好。”

鶴林已經睡了,司空閑給他理了理頭發,自語道:“我也願你永遠都不懂,因為連我都弄不明白……他要是還活着,為何不來見我?”

鶴林睡得很甜,第二天醒來活力四射,相比之下司空閑依舊病怏怏的,氣色看起來還差了,鶴林關切地問:“你怎麽了?是不是沒睡好?”

司空閑說沒有挺好的,鶴林又去扶他,結果碰到哪裏見他縮了一下,鶴林追問道:“怎麽了?昨晚發生了什麽?”

司空閑淡淡道:“其實這事還是怪我。”

“什麽?”

“忘了你睡覺有踢人的習慣了。”

“……可你以前沒事啊。”

“那時你沒習武,我還比你高,不至于踢出去。”

鶴林驚呆了,還是頭次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內疚地問:“你不會在地上睡了一晚吧?”

“我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你。”司空閑嘆氣,他為什麽要多管閑事?腰那裏現在還是淤青一片,完全就是自找的。

剩下一天他就帶着腰痛到了萬秋邊上的少水鎮,藍歆塵他們暫時駐紮在這裏,到的時候已經是日暮,他又累得慌,就打算次日再會面。鶴林不敢招他了,魏隆先去與藍歆塵會面,他就獨自在鎮上的住處歇息。他的行李不多,魏隆派了一人幫他送來,他又累又痛,就讓那人再幫他打一桶水沐浴。

心裏抱怨鶴林不愧是鶴景樓的弟弟,都是一樣弄得他滿身傷。水很快送來了,司空閑見着那人身材眼熟,覺得哪裏不對,又多看了幾眼,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什麽你你你,這麽快就忘了我名字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蘇錦笑道:“你一出都城我就來你身邊了。”

司空閑道:“那你為何不知會我?”

“鶴林一直跟你一起,你以為我不想嗎?”

蘇錦說着突然把他攔腰抱起笑道:“不過可讓我找到機會接近你了。”

“哎,你放開,頭暈……”

司空閑話都沒說完衣服就被撕碎了,他趕緊去拉下.身的亵褲,可惜沒來得及守住就只聽“撕拉”一聲……好了,褲子也報廢了。

“蘇錦,你做什麽!”

司空閑又急又氣,覺得現在的蘇錦就像頭狼似的。這只狼沒有理他的掙紮,把他扔進了浴桶裏笑道:“王爺不是要沐浴嗎?小的伺候您啊。”

司空閑拍開他亂摸的手,威脅地瞪着他,“敢碰我就殺了你!”

蘇錦不但沒有收手,反而更放肆地移到他的乳尖揉捏,緩緩低下頭,直到碰到他的嘴唇……

“那就殺了我吧。”

司空閑突然覺得蘇錦呼吸的氣息比熱水泛起的水霧還要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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