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書生意氣揮劍劃破曉

司空閑第二天醒來渾身都在疼,發現蘇錦正把他摟在懷中,寶貝一樣地小心,就懶得生氣了,推了他一把使喚道:“起來,給我拿衣服去。”

蘇錦也剛剛清醒,又抱着他在他脖子上拱啊蹭啊,直到被司空閑拍了一下才肯去給他拿衣服,順便給他端來水洗漱。司空閑洗漱完瞅着他不冷不熱地問道:“你之前怎麽混進來的?”

蘇錦答道:“我會一點縮骨,易容成那個小卒的樣子就過來了。”

司空閑嗯的一聲,“行,那你就繼續留在我身邊吧,等機會合适的時候我會讓你光明正大的出現。”

他說什麽蘇錦都說好,昨夜抱了小閑後覺得怎麽看都順眼,他說什麽都可愛,又想貼着他跟他多親近一會,結果被司空閑無情地推開橫了一眼,“別鬧,快換上給我瞧瞧,魏隆認識你,要是讓他認出來你就慘了。”

“……哦。”

蘇錦這才不甘願地換上那身小卒的裝扮,袖口束起,套上劣質皮甲。再對着鏡子執筆幾下就将原本英氣的五官遮掩得平平。只那雙眼還是明亮,要不是憑着他的眼睛,司空閑都快認不出他來了,滿意地連連稱贊,“甚好甚好,真是出神入化。”

蘇錦別扭地看看鏡子,問道:“要這樣多久?”

司空閑笑着哄道:“別着急,等魏隆死了,咱們再替了他。”

蘇錦哼了一聲,“你倒是想辦法趕緊殺他啊。”

司空閑道:“現在還早,魏隆要留到最後殺,這事我正要找藍歆塵商量……不過……”

他想起昨夜跟蘇錦做的瘋狂事,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己兄弟了,想到這又瞪了蘇錦一眼,結果把狼招來了,再次被撲倒。

等好不容易哄好了蘇錦、見到藍歆塵的時候,兩人都默契地沒提昨晚的事。藍歆塵幹咳一聲,主動道:“關于蘇錦之前敗了的那場仗,我們本來守的萬秋,可安排的援軍遲遲沒有到,蘇錦是為了護着我才受了傷的。我想鶴景樓可能已經不想留我們了。”

司空閑點點頭,再次問了一邊,“你确定是鶴景樓的安排?”

藍歆塵笑吟吟道:“不然你以為是誰?”

司空閑搖頭苦笑,垂眸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了,我早該知道。”

他又轉頭對蘇錦道:“有些話我想跟藍歆塵單獨聊,你先去街上走走。”

“知道了。”

蘇錦看着他,司空閑又道:“也別亂跑。”

“知道了。”

蘇錦沖他笑了笑,毫不避諱地湊上去吻他,司空閑沒想到他當着外人還敢這麽放肆,呆呆地由他吻。藍歆塵啧啧嘆了一聲,将折扇慢慢拉開擋住面前的畫面,耳旁是略帶點淫穢的吮.吸舔吻聲,等蘇錦離開的時候司空閑已經被他蹂躏得臉都發紅了,眼睛還帶着水汽。

藍歆塵見着直搖頭,試探地問道:“蘇錦對你好嗎?”

司空閑拍拍頭讓自己清醒點,笑道:“當然好。”

“那你……喜歡他嗎?”

司空閑想了想,說:“喜歡。”

藍歆塵就不再問他這個問題了,而是轉而道:“你要跟我說什麽?”

“鶴景樓給我喝了昙逝,我要是離了他活不過一個月。”

“嗯……”

“他目前不會對付我,我有消息說衛國公那裏有解藥,但不知道可不可靠。”

“我會再去打聽,這事你跟誰說了?”

“還是只有你。”

藍歆塵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忍不住笑他,“你是怕他替你擔心?”

司空閑頓了一下,看着他眼珠轉了又轉,笑得頗為譏諷,“小藍,你傻了嗎?我随時會死,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還有誰敢跟着我對抗鶴景樓?”

藍歆塵笑容不變,也再沒說打趣他的話了,而是開始說正事,“魏隆是鶴景樓的愛将,你要害死鶴景樓會懷疑。”

司空閑道:“魏隆我打算讓他活到最後,不過陸婉……”

藍歆塵道:“那個姑娘?”

司空閑道:“能用就用,不能用也只好……”

藍歆塵道:“嗯。”

司空閑道:“魏隆這人,各方面都沒的說,就是軍功大了難免有些剛愎自用,瞅準了這點讓他死在戰場上,免得鶴景樓生疑。我的身份不方便跟他多話說,還得你出面,陸婉我來解決。”

藍歆塵道:“好,我有數了……只是魏隆死了,最後一戰的時候你打算讓誰攻城?”

司空閑沖他笑了笑,“這個再說。”

他們又商量了幾件細索的事,其實也不過半個時辰,到了下午吃過飯後就和魏隆一起商讨占據。魏隆和蘇錦外形完全不同,蘇錦雖然看着修挺,衣服下卻緊繃着肌肉,平時換身衣服看着還能裝出幾分儒雅。

相比之下魏隆就是典型的武夫形象,又高又壯,說起話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一旦站在一起,他們兩個徹底被襯成了小白臉,藍歆塵很能理解司空閑說的難免瞧不起他們文人的意思了。

司空閑在一旁悠悠地坐着,聽他們幾個分析局勢。

如今他們所處的少水鎮在萬秋西邊,過了萬秋往東就是衛國領土。萬秋之所以如此重要不僅是它的地理特殊,通往外界只有一條長曼谷,一條楓葉谷,還因為再往北的那片草原就是胡人的地界了。

他們生長在馬背上,沒有經過開化,被中原人蔑稱為蠻族。前朝還在的時候他們曾經幾次侵入中原燒殺搶掠,被中原的戰士們打退後不知何時開始內鬥,給了中原百餘年的安寧。

然而在這百餘年間中原領土經歷了覆滅,分裂,再吞并的變化。

胡人在草原上打得如火如荼,中原人的茶馬古道亦逃不出自相殘殺的命運,分分合合,散落着的領土輪廓接近清晰,終于要有人來結束這亂世了。

這個人就是鶴景樓。

過去的百年裏,中原大地的戰火蔓延開來,北至萬秋長城,西向樓蘭大漠,東到夷州海境,南往荊江蠻族部落,悉數卷入了戰争。如今整個中原版圖已經只剩下夏衛兩字,只差萬秋以東、定川州以北的衛國土地不屬于鶴景樓了。

如果沒有意外他将一統中原,完成空前霸業。他還年輕,只要像現在一樣勤政定能開創盛世,名垂千古。

可惜歷史沒有那麽多如果。

殇帝二十八年秋,夏國副将陸婉帶領一小撥人通過岩石林立的長曼谷襲擊萬秋城南。另一面魏隆帶大軍通過楓葉林,當夜從城北突襲攻城。

破城後陸婉斬下萬秋州守将的首級,她高舉頭顱的時候手裏拿槍,眼睛發出赤紅的光,在黑夜中凄厲得像是女鬼,衛國士兵見了無不肝膽俱裂,陸婉一戰成名。軍人向來崇拜強者,再沒人因為她是女子而輕視她。

鶴景樓順勢封其為宣威将軍,夏國大軍暫駐萬秋,繼續向東逼進。

與此同時夏國都城的秋試選拔也開始了,恰好是在月末。鶴景樓猶豫再三,派人将解藥給司空閑送去,親自主持了這次殿試。這次殿試進行地很順利,擴充了尚書臺的人數,值得一提的是這屆探花郎的神态氣質都像極了顧長歌。

鶴景樓派人一查,竟然是顧長歌隔了三代的旁系表親,就讓他擔任了尚書仆射一職,職署尚書事,尚書令不在時就代行處理公務。但實際上已經将大部分尚書臺權力交由他,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他現在還沒想到,此時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對未來的戰局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有了尚書臺的參與,鶴景樓總算卸下了一半的擔子,雖然說是會去前線看他但忙着忙着每次都推掉了。只是看到前線的捷報心裏會發癢,司空閑時不時會讓人捎回書信表達衷心,說是多麽思念陛下,鶴景樓看了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只覺得自他走後,連江山都無心風流。

秋去冬來,衛國領土已經被奪去了大半,當然夏國也死傷不少。司空閑向鶴景樓又求了幾次,常年的征戰讓夏國死傷太過慘重,鶴景樓前後又派去了十萬人,就沒法再派人了。他不能把軍隊全調到前方,如果這樣做了其他邊境的防守将會出現問題。

而至此,曾經歸屬蘇錦的四十萬人馬盡數到了前線。

鶴景樓恰聽聞司空閑一個弱書生總是跑到戰場上觀察戰況怕延誤了戰機,終于坐不住了,決定這次月末無論如何也要去見見他。

這件事他做得低調,沒有驚動任何人。

司空閑這時正趁一場戰事結束,邀了陸婉一同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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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心裏卻只覺得自他走後,連江山都無心風流”這句話化用芳華舊這首歌的文案:“自他別後,江山無心複風流”

起衛國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注定是個弱勢被滅的。

鶴景樓對顧相就是君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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