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島求生

可惜,趙應天沒有等到三天後,

趙應天沒有等寧一霜帶他去什麽地方,他就已經從寧一霜的梧桐樹洞裏面消失了。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趙應天穿越過來唯一剩下的大褲衩。

而寧一霜用法術變化給他的那套衣衫,最後還是在樹下,被寧一霜找到了——

趙應天,還是逃了。

發現趙應天逃跑的時候,寧一霜身邊還站着一個凰族男子。這人有一頭火紅色的長發,瞳孔也是火紅色的,生得一副帝王之相,眉骨突起、眉峰高挑,不怒自威。個頭上比寧一霜高一個頭,身上的衣衫也主要以火紅色為主。

看見寧一霜拾起那些布料,這凰族男子明顯冷哼了一聲,用凰族語言對着寧一霜說道:

“雪凰,你還是太輕信了些。”

寧一霜皺了皺眉頭,沒有直接回答身邊人的話,只是轉身看了看梧桐述林,就準備去追趙應天。可是他才走了一步,就被身邊男子拉住——

“雪凰!”那男子眼中有些不甘心和受傷,“族人你不在乎,兄弟親眷你不在乎,我……你不在乎,你從不在乎任何事,為何在他的事情上!這般看不開?!人類脆弱、命數短,又如此善變、滿口謊言,複活那個男人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男子狠狠地拉住寧一霜的手,将他拉回來甩在梧桐樹幹上。

寧一霜靠着樹幹,微微擡頭看着面前人,彎起嘴角笑了笑道:

“火鳳,你不明白。”

“我明白!”名字叫做火鳳的凰族男子吼道,“我怎麽會不明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唔……”

寧一霜伸出手來,輕輕地蓋在火鳳的嘴唇上,輕輕一笑,用溫柔緩慢的語調說道:

“我都知道,可是火鳳,你有你執,我有我念。他于我,勝過三千繁華世界。只是,貪嗔癡妄、生死癡戀,看不透的,又何止是我一人而已?”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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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必再說,”寧一霜擺了擺手,從火鳳身前繞過,“我要去找他了,如你所言,人是不能在東島成活的,若我去晚了,下個百年,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力氣去等待一個會讓祀天石和鸑鷟同時認可的人。”

“鸑鷟?!”火鳳的驚訝聲終歸是被寧一霜抛在了腦後,他化為鳳鳥飛入了梧桐林之中。東島北面環山,往西、往南都是無盡的大海,唯有往西去,才有靠岸之機。

只是,

梧桐林中,往西而去須得經過狼族、虎族栖息的地方。加快了速度飛行的寧一霜,還是期望在他找到趙應天的時候,看見的、不是一堆新鮮的白骨。

相反于寧一霜的着急,

趙應天此時此刻正在林中漫步,走走停停,不時彎腰收集一些樹枝和寬長的葉子。梧桐林中落下的梧桐葉很厚,踩在上面軟軟的。不時會有些小動物停下來好奇地看着趙應天,然後在趙應天試圖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又迅速消失不見。

找到了足夠的葉片之後,趙應天給自己編了一條野人一樣的“草裙”,好歹緩解了一下他渾身上下只着寸縷的尴尬。

趙應天本來不想逃的,奈何在經歷了三天“魔鬼舞蹈班”訓練之後,趙應天覺得自己再不逃命就要被那個鳥人弄死了!

壓腿直上直下不說,劈叉也是直接硬來,什麽下腰、壓肩、劈叉跳全是生掰。揠苗助長也沒有這麽快、這麽不講道理的,趙應天倒是很想有點舞蹈天賦,而且看着那位鳥人先生似乎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哪能這麽折騰人的。

每天早起出去大太陽地下曬一天不說,還總是變着法兒把你的身體折騰成各種各樣根本不可能的姿勢,昨天寧一霜在教趙應天“踏跷”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的腿給生生擰脫臼了。

那叫一個疼!恐怕車裂之刑的前奏就是如此!

況且寧一霜又懂法術,這個穿越來的異世到處都透着古怪,什麽男的孵蛋、男的跳舞什麽的。

趙應天每晚每晚都在做噩夢,總是夢見自己的胳膊腿兒、腳什麽的,被寧一霜生生扯了下來、血肉模糊,然後那只鳥人又笑得一臉溫柔地幫他給安上。如此循環往複。

這不就是下了十八層地獄被人反複地腰斬來、腰斬去的即視感嗎!

關鍵,

這一切都不是趙應天要逃跑的直接誘因,畢竟雖然斷手斷腳,寧一霜最後都會想盡辦法幫他修複,而且一點兒也不會留下後遺症。直接導致趙應天一定要逃出去的原因,大概是因為——

他吃不飽!

趙應天今年二十一歲,堂堂正正一青年小夥,平常在食堂吃三兩飯還總算計着怎麽給阿姨賣萌,讓阿姨多添點。如今死裏逃生、穿越來了異世,每天就只有一頓飯,還就是那麽幾個沒啥油水的果子。

對,果子!

趙應天可恨透了那些寧一霜找來給他當食物的果子——你想知道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的滋味嗎?那些該死的果子看上去一個個的晶瑩剔透好看得緊,可是吃起來就和肯大蘿蔔似得,沒一點味道。

不,比大蘿蔔還糟糕。

每天吃這麽兩三個沒啥味道的果子,還要面對一個魔鬼一樣冷酷無情的鳥人,趙應天身心俱疲,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有了上一次從梧桐樹上“結繩逃亡不成”的經歷,趙應天這一次很是小心,他不僅僅準備了衣衫做的繩索,還有每天寧一霜用來裝水的那些葉子,自己也并非簡單地抱着樹往下滑——

小時候爬樹的所有經驗全部被調動,而且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時機:在趙應天決定要逃亡的時候,寧一霜正好被很多的鳳凰和小鳥叫了出去。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趙應天現在能夠抱着一捆柴火,找了一個容身的地方——就是天大的運氣。北部的山看着就很恐怖,而且寧一霜離開的方向就是北邊,趙應天選擇了西南邊。

一來,他穿越過來就是在東島的西南角,他最熟悉那裏。二來,西南角這邊的梧桐林較為稀疏,想必凰族的人很少。

趙應天現在選擇的臨時居所是一個由三塊巨大的岩石相對搭成的巨大的空洞,旁邊有很多天然的藤蔓,二者相宜,便将此地打點成了一個山洞一般的存在。

沿着樹林走了走,趙應天找了石子打火,也撿了更多的樹枝。林中生長的果子他是再也不想吃了,可是卻看見了不少的野兔。趙應天用木棍和剩下的草繩,簡單地綁了一個陷阱放在野兔必經的道路上,失敗了兩三次以後,總算是捉到一只。

雖然沒有鹽,可是比吃那什麽沒味道的果子好太多了。

等到太陽西沉,趙應天特意沒有生火,躲在山石之下等了很久很久,他聽見鳥鳴、還有空中鳥兒振翅飛過的聲響。趙應天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靜靜地等待寧一霜放棄尋找。

雖然有些擔心球球,但是趙應天知道寧一霜晚上是一定會回到那個蛋身邊的,所以他并不擔心自己沒有時間吃完飯和逃亡。

一直等到了深夜裏,島上的一切歸于平靜後,趙應天才敢悄悄地升一小堆火,将兔子烤來吃,這才對付過去頭一天。

解決了吃的、住的,趙應天逃出來的第二天要解決的,便是飲水的問題。

東島四面都是海,可是海水不能喝。趙應天被寧一霜那麽帶着飛來飛去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在東島的東邊有一條淡水河。而且,那個叫做大風的鳳凰曾經告訴過他,去東邊的溪水旁就可以找到他。

第二天,趙應天起了一個大早,沿着梧桐林的外圍,悄悄地往日出的方向找了過去。

一路上他順手采集了很多沾有露水的葉片,将葉片上的露水當做是自己的補給喝下去,在梧桐林和低矮的灌木林穿越了一陣之後,趙應天聽見了水聲。

三步并作兩步走,順着水聲走過去沒有多遠就看見了一條清澈的小溪,溪水裏面甚至還有一些游動的小魚。

趙應天覺得自己的好友“狗屎運”一定是知道自己對他日思夜想,所以在關鍵的時候上線了。立刻奔到了小溪旁邊,捧起了一抔水喝下去——那叫一個通體舒爽,看着溪水中肥美的魚兒,趙應天覺得自己今晚可以吃魚了。

還沒有等趙應天構想完自己的晚飯,耳邊忽然傳來了野獸低沉的喘氣聲。

“不會……這麽不幸吧?”趙應天僵直了背根本不敢動彈,只能自己一分一分微弱地轉過腦袋去,卻看見了自己背後一只巨大的野獸,正呲着尖牙看着自己。

“唉喲我的媽!這是什麽東西!!”趙應天看清楚的不僅僅是尖牙,而且那只野獸——

那是一只虎身狼頭的野獸,說是野獸不如說是怪物,它是狼頭就算了,而且是有三個狼頭,現如今那三個狼頭都張着嘴,眯着綠色的眼睛看着趙應天。

趙應天不動,那怪獸也不動。趙應天是不敢動,怪獸估計是在考慮如何将眼前這個小東西拆吃入腹。

前面被仨鬼追,後面被一個冷血無情的鳥人折磨,最後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竟然要被野獸吃掉,趙應天很想嗚呼哀哉嘆一句命運不公,可是他畢竟是有作死體質的男人,在關鍵時候不掙紮一下,怎麽對得起他的性格。

野獸似乎沒有想到趙應天會跑,所以它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就追了上去。

趙應天一邊跑,一邊暗中順着河流的下游跑,陸地上的動物一般都是怕水的,淺一點的水面還好,深水的話那就是趙應天的天地了。

天無絕人之路,

這條小溪沒有多久就和其他溪水彙聚,變成了一條寬一些也深了一些的河,河水從北往南流淌。在趙應天終于體力不支要被那怪獸的爪子撲倒的時候,他看見了不遠的地方——河流消失了。

趙應天眼前一亮,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力氣加快步子,最後甚至是用幾個大跳,在野獸一口咬住了他的“劣質草裙”和大褲衩的一瞬間,趙應天整個人飛了出去——

赤身裸體地,掉下了一個天然形成的瀑布。

而那只猛獸,十分不甘心地叼着滿嘴的草和碎成一片一片的大褲衩,不滿而煩躁地嘶吼了幾聲,最後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一直是那麽的作死,唉,小天摸摸頭,恭喜你,你從現代帶過去的最後一樣東西,就這樣被叼走了。

趙應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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