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淡

門開後，是一個跟足球場一般大的房間。房間中間放着高約一米多的黑色蔓藤圓桌，桌上是一個白色的沙漏無聲息的流動。林赫走近蔓藤圓桌，站在沙漏前。謹慎的觀察，骨節分明的手小心觸碰沙漏。觸碰到沙漏的那一刻卻什麽都沒有發生，林赫面無表情。

手還在觸碰沙漏，林赫快速轉過身。定神凝望身後，空無一人。剛才他明明感覺有人站在他身後，在嘆息。幻覺嗎？他扭頭觀察四周，除了自己和牆壁。連個鬼也沒有。咦，牆壁？這是牆壁？他皺眉看着它，這牆壁很有特色啊！

純白色的牆壁周邊鑲着黑色邊框，這是放映室吧？難怪這房間這麽大，是給觀衆坐的吧。不過怎麽連個凳子都沒有，服務态度有待提升啊。林赫想想自己都笑了。

“林赫！林赫！醒醒啊！快上課了”有人在叫他？好像是泰陽的聲音。林赫回頭張望走廊，空無一人，寂寥安靜。見鬼！

剛回到教室的泰陽随口叫了林赫幾聲，林赫沒回他。他沒有在意，坐在座位上低頭拿課本放好書。好一會後。他疑惑地扭頭看趴在桌上的林赫，怎麽還沒醒？他伸手敲打林赫的桌子“喂，別睡了。起來吧，這節是班主任的課。”

林赫眼簾輕顫，這才醒來。他面無表情的擡起頭來，雙眼還帶着剛睡醒的霧氣。迷惘的望着黑板，好一會林赫才回過神來。

這是哪？對了，他吃完飯回教室睡覺來着。他睡了嗎？怎麽比沒睡還累。揉着泛酸的脖子，林赫皺眉。

足球場大的房間裏，一個長發的男子随意坐在蔓藤圓桌上。精致的眉眼帶笑，嘴角微翹的發出一聲嘆息。

林赫伸手整理剛睡醒的亂發。他的頭發是遺傳父親天然卷，平時就不好打理。趴在桌上被□□之後就更難看了，簡直就是雞窩。泰陽無語的看着，林赫嚴肅的打理他那一頭飄逸的卷發。

泰陽說“你可真能睡，我叫都叫不醒。”

“恩，還行吧。”

林赫手扶着有些發脹的腦袋，深呼一口氣。拿出物理書放好，又拿出物理的練習冊認真看題。重來一世，他學過的很多東西都忘了。還有不足半年的時間就高考了，他不能放松。

認真聽課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下午放學後林赫要留下來打掃衛生，泰陽說留下來陪他一起打掃。林赫搖頭。泰陽沒有再說什麽，背起書包。跟林赫說了聲，就走了。

跟林赫一起打掃衛生的同學，一下課就沒有看見人影。林赫等人走光了，才慢慢悠悠開始打掃。直到打掃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原本要和林赫一起打掃衛生的男生，才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笑嘻嘻的接過林赫的活，拍着胸膛說剩下來的他包了。讓林赫先回家。林赫無奈的笑了，現在的小孩啊！

林赫沒有走。還是留了下來和男生一起打掃，收拾好一切後。男生就走了，林赫一個人鎖好教室門。慢步到車站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車站零星的站着幾個人。林赫站在樹下，望着不遠的地方熟悉的身影。泛黃的燈光透過夜色，照在車站牌前那高挑的身影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林赫靜靜的看，沒有說話。緣分嗎？可能吧。林赫以前從未信過佛之類，莫須有的事情。也不信所謂緣，覺得都不過是世人故作玄虛罷了。那有什麽因果循環，那有什麽今生前世，假的！都是假的！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信。這世上真的有無法用科學驗證，飄渺而不可确定的事情。

可是如果有佛，那為什麽像賈德這樣的爛好人都死了。而逼他去死的人還活着呢很多事情，林赫不願意深想。飛蛾撲火一般的愛戀，太壯烈，太凄涼。後果也太沉重，年少時林赫不懂。現在林赫也不懂，甚至更加不懂。

林赫走到燈光下，站在他的身邊。輕聲道：“老師”賈德擡頭恍惚的看着林赫的方向。看見是林赫，溫和的笑了。

賈德小聲說“怎麽這麽晚還沒回家”

“今天輪到我值日，遲了點”

“和爸媽說了嗎，這麽晚了他們會擔心的”

林赫笑着對賈德說“他們離婚了，我一個人住。”賈德一愣“對不起，我不該說的”“沒關系”林赫好笑的看着賈德懊悔的樣子，真的沒關系。對他來說，父母離婚這件事都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其實也挺好的。

賈德看着眼前這個笑着說沒有關系的男孩，突然什麽都不想說。他默默的看着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輕地抱住了他。以一種呵護的姿态。

突如其來的擁抱吓了林赫一跳，卻也慢慢在溫暖的懷抱裏放松下了。“有什麽事都可以和老師說，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無論什麽事都會過去，過去之後你會發現其實那都沒什麽。”賈德放開林赫，笑着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老師是孤兒院長大的。從來都沒有見過爸媽，但是我一直相信他們是愛我。天底下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只不過他們也有他們自己苦衷。”

林赫在心底冷笑，什麽叫苦衷。林赫表示他不懂，也不在乎。不過他到底沒有把這番話說出了口，賈德和他不同。他是知道的。

賈德笑的很溫暖，他想要溫暖他的學生。可惜他好像失敗了，雖然他的學生和他一樣在笑。但他還是看出了他眼底的冷漠。賈德面上還在笑，心底卻在嘆氣。

“我車到了，走了。”賈德指了指巴士。“我也坐這輛”林赫上前跟賈德一起上了巴士，車上人還很多只能站在通道上。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再提剛才的話題。到是賈德和林赫聊了不少各地的風俗和美食，他驚奇的發現他的學生對這方面也有接觸。

光顧上聊，卻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賈德就到站，跟林赫說了再見就下車了。林赫也和他說了聲再見，等賈德下站了。林赫随即也下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每回臨近開學的時候，我都在祈禱暑假作業不用交！暑假作業不用交！暑假作業不用交！可是佛就是聽不見我的呼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