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簋街和錢櫃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挺愧于北京大學生這一稱號的,因為北京的各大景觀幾乎都沒怎麽去過。長城故宮都是初中畢業的時候來北京看過的,頤和園是入大學時和老爹去的,而來北京讀大學之後,只是偶爾去北海劃個船之類的,再也沒去過那些名勝。甚至連傳說中的北京三大傻:爬長城、看升旗、吃烤鴨,我都做的不地道——長城只爬過一次,升旗從來沒看過,倒是看過一次降旗,烤鴨倒是吃了好幾次……

至于什麽北京動物園啊香山啊之類的名勝,我是一次沒去過的。圓明園外面倒是看到過很多次,因為要去北大清華。傳說中的三裏屯也去過,去那附近吃飯。後海一次沒去。

由此可見我生活圈子之窄,倒是很多大學都去過——去cosplay,而很多賣漫畫啊小說的地方也都去過。我可能不知道傳說中的天上人間在哪裏,但是問我甜水園圖書批發市場、北太平莊哪裏有書店,我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并不是一個擅長玩樂的人,我也只能對自己眼下的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有所了解,興趣之外的,有時無知到了一種令人驚嘆的程度。

例如我雖然常去西單,但不是和朋友見面就是去西單圖書大廈或者明珠上面的書店;例如雖然我們學校離那個花花世界國貿秀水不遠,我卻是大三去的國貿大四去的秀水。例如我直到大四畢業才去過一次法國使館,而那傳說中的使館一條街只在夜間溜達走過。

那個夜間,其實也不是為了去逛使館街,畢竟晚上的使館除了門口一名警衛之外一無所有,我對大半夜看各國國旗并無愛好。

那一天晚上,是一個大型計劃。一群終于考完期末的腐敗份子聚在一起,讨論應該是去什麽地方好好慶祝,結果就是先去簋街,後去錢櫃。

簋街因何得名我至今不知,反正我也沒有考證的愛好,只管去溜達就成。我們去那裏的目的非常簡單,那就是大吃一頓。

一起的人有我、靈兒、陳軒、姜笛以及另一個寝室和我們這幫人關系很好的北京mm阮亭。由于大家經濟狀況不是那麽的好——一般來說,到學期末的時候大家經濟狀況都不太好,有時候甚至沒錢買火車票,我就有過買完火車票剩下幾十塊錢,只好拿飯卡到學校超市買車上吃的東西的窘況——所以盡管決定了去錢櫃,卻打算好是2點之後包夜,這樣便宜。

學校11點封校,因此我們必須在11點時出去,從11點到2點之間的時間怎麽辦呢?于是大家打算去吃一頓(好像也要花錢……),然後再去錢櫃。吃一頓去什麽地方呢?北京本地的兩位mm就提議說去鬼街。

羊蠍子,小龍蝦,堂堂大學生,也就這點追求而已。

由于大家貧窮,所以一致同意坐公車到簋街,反正地圖看起來似乎是離三環很近,而且大家都能确定它是臨近使館街。于是就在公車末車之前出了校門,剛搭上小巴天就開始下雨,恰恰我們五個都沒有帶雨傘。

沒有辦法,只能在小莊下車然後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有不少人被雨澆着,雖然已經是很晚了,卻似乎有不少民工在路邊房檐下躲雨。我們在他們面前走過,穿過人群,到麥當勞裏面避雨。

雖然說麥當勞不付錢不吃東西也可以進去,但是臉皮薄如我等自然還是買了些飲料啊之類的東西來用——自然,在下雨的情況下,貌似服務人員也會盯着有沒有進來占地方不吃東西的。吃着吃着,漸漸地雨停了,我們也便出去繼續我們的鬼街之旅。

據說簋街在農展館旁邊,據說是穿過使館街就到了。姜笛說她上次去過有印象,所以我們就跟着她向前邁進着。反正離2點還有兩小時,去早了也是等着,因此,不着急。

結果就那麽向前走着走着,走過了n個使館,姜笛說鬼街就在紅燈籠處,我們走着找着,走過了無數個紅燈籠,還是沒有到達。

我們于是非常郁悶,問姜笛她确定她能找到簋街麽。姜笛筒子這才說了實話――她雖然去過簋街,卻是別人開車她看,感覺從三環上拐一下就到了。

我們集體大怒:你在車上拐一下就到了,下車拐幾下也沒到!

其實晚上的北京走起來挺舒服的,雖然是半夜,卻還有人。而且我們走的是使館區,安全方面完全不需要擔心。只是北京城着實不小,即使知道那地方就在這一圈,想走到也是累死兩個。

于是一行人等還是認輸去打車,五個人,一輛車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于是分成了兩組。我靈兒和陳軒一組,姜笛和阮亭另一組。大家商量好打兩輛車一前一後就好,到了紅燈籠處下車。兩位北京mm先行,我們随後。

結果發生了慘劇。在茫茫車海之中,跟上前一輛車是一件艱巨的任務,很顯然我們的司機并沒有受過此方面的專業訓練。而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在我們開到簋街之時――

整整一條街,滿地都是紅燈籠……

遇到這種情況,當然就要馬上拿出手機聯系,于是陳軒拿出手機來打。然後,靈兒的包裏響起了鈴聲……

由于姜笛和阮亭兩個比較懶,因此手機都是靈兒幫忙拿着的……

我們三個當即傻了眼,心裏想這下怎麽辦。不過活人總不會被這個憋死,我們三個人一邊來來回回走在鬼街上尋找她二人,一邊拿好手機準備随時接聽――她們總會找我們吧?就算記不得我們的手機號,自己的也總該記得吧?

于是我們在鬼街衆家飯店的招呼聲中來來回回了十幾分鐘,最終竟然在一家點門口看到了她倆,便是八路軍見到共産黨的喜悅。抱作一團,然後開始詢問為什麽她們沒打電話過來。答曰,找不到公用電話……

後來這段事跡被我們稱為:三人五手機,兩人無手機。

那一頓飯着實吃得不錯,雖然為了錢櫃的免費夜宵,我們并沒有要太多,然而也算是一個酒足飯飽。這種時候我就會把在論壇上看到的什麽小龍蝦多髒多少細菌的言論完全忘光,而努力地吃着。

雖然唯一的湖南妹子嫁人了,但我們一寝室的嗜辣是不變的。吃得紅光滿面,大家打車去錢櫃。

打車自然還是兵分兩路,靈兒把手機給那倆小白,囑咐她們在錢櫃門口見,然後上了車,這一次是我們三個先。結果到了錢櫃門口不見兩人,想她們比我們晚上車,也難怪,于是進去等。

進去卻是吃了一驚,我竟然看到湛青和他們班上男生坐在錢櫃大廳的椅子上,似乎在等人或是等時間。忍不住覺得好笑,原來這年頭的學生都是如此,考完試放假之前,無論如何也得集體好好玩一下。

只是他們一組人倒顯得少些,只是兩男,另一個是他班上男生,由于E大男生比油還貴,我們自然個個認得他。我當時已是耽美狼半匹,立時有了種種不怎麽純潔的聯想。要不是湛青看到我并且叫了我的名字,我可能連他們在單間裏面做什麽都想出來了。

“你們也出來玩啊?真巧。”既然人家叫了我,我也不好裝聾作啞,自然是巧笑嫣然,“只是怎麽就你們兩個人?超小包?”

而且我們在這裏是一邊等人一邊等兩點,但富家子弟如湛青,應該不至于像我們這樣唱歌還得趕打折吧?

“還有其他人,但還不見來。”湛青回答,“你們呢?”

“等人,順便等兩點。”我回答,同時奇怪于那兩個小白怎麽還不來。同學當前,我也不好跑到其它地方去坐,三人就在兩位男士旁邊坐下。我拿出手機,打給姜笛。

第一遍打去,她說快到了。我見兩位男士和我們兩位女士竟然聊得不錯,想着反正離2點還有很長時間,就讓他們聊吧。結果過了十多分鐘還不見她們倆的身影。

心道不就是三環下來朝陽北路麽,怎麽會這麽久,于是又打過去。這一次卻聽姜笛說再等會吧,她們跑去建國門錢櫃了。

我回頭傳達精神,一衆人當即大驚――怎麽那兩個小白又小白了?幸好朝陽門離建國門着實不遠,一會兒也到了。問這倆人,信誓旦旦曰肯定是出租車司機聽錯了,因為只收了她們到建國門的錢,比我們多一元而已。

從此以後,對這兩人采取完全不信任原則。堅決不能放她們倆一起,地球太危險了。

于是幾人說說笑笑,倒也到了2點,包夜時間開始。我們正要起身的時候,靈兒好死不死地問了句:“你們怎麽還不進去?人還沒到?”

湛青苦笑:“發了短信,說被父母扣下了,很可能來不了。”

話既然趕到這裏,我們自然只能順着說下去:“正好我們是按人頭算錢,所以要了大包,你們要不要也來?”

兩位男士點了頭。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只是客氣麽?

不過俗話一向有言,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連男女唱歌,感覺都和一群女生不一樣。幾輩子不曾和人一起唱過什麽對唱歌曲了,盡管平素常常發生搶麥慘況,卻也只是兩個女聲一起大吼,而非這般有來有往地對唱。

不過我們這幫人裏,北京那倆專愛流行,例如說周傑倫筒子,靈兒有微微的曲高和寡,陳軒唱歌有點跑調,會唱的也以王力宏居多。相較之下,我雖然也不太在調上,好歹會的歌範圍廣泛,能多少照顧一下男士們的需要,以免冷場。

好像很多年,沒有再去唱那些對唱的女聲了。這麽想着,微微,有些寂寞。在這熱鬧一團的密閉空間,感覺孤單。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對自己笑笑,不過是些無謂回憶吧。

吃吃喝喝唱唱了一晚,男生堅持付賬,我們也堅持平分,最後竟然是男女各半。我笑了笑,總覺得這種充大頭的做法其實很不和潮流,然而也沒有什麽話說。

出了錢櫃,天非常亮了,路上車來車往熙熙攘攘。

竟然就離開了大三。失了回戀,出了兩本書,送走一個同學。然後跨入我的最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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