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唠叨
我睡得不安穩,很不安穩。
中間睡到一半的時候我好像被人抱起來了,讓我瞬間想到小學時候我爹把我抱起來回到房間的樣子。那會他還當我不知道,實際上一把我抱起來我的就醒了。
說真的,我沒見過這種爹——肯定是親生的。從小到大那些破事兒也就算了,能當着客人的面罵我不淑女動作太大吃飯不規矩的爹絕對就他一個。那天把我抱回我房間的時候我只覺得我脖子被他卡得死死的頭都要斷了,腿還晃蕩着,總覺得下一秒就立馬撲街。
要知道那會兒我就小學低年級,大概重量不超過50斤,我爹還累成這樣,我覺得他肯定沒鍛煉。
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我也不覺得安心什麽的,用個比喻就是我原本覺得快要凍死的時候突然來了點溫度,就像是你撐不下去了開啓暖氣,瞬間複活一樣那種感覺。
還有誰啊,反正應該就是……
我沒想好是誰就又一歪頭和死了一樣睡過去,我覺得泰諾和白加黑的黑片一樣就是個安眠藥,出汗是出汗了,但是真的困。
整個人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反正這個人肯定不會害我,睡覺睡覺。
一覺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好像外面還是天黑狀态差點以為我睡了整整一天,懵逼着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是靠在了薩卡斯基的胸口,那種帶着血腥和雲南白藥的味道……
真熟悉,這味道我以前連着聞了好幾年。
“你醒了。”
“嗯,幾點了?我覺得我睡了一個世紀。”
我生無可戀地擡起頭,又想到那張表情包,總覺得下一秒就會師徒四人出現在我面前。
魔性。
索性就賴在他懷裏擡起手表看了一眼,看到只有四點之後徹底發揮我的睡眠功力,嘟哝了一聲“我再睡一會兒”就又閉上了眼睛。
沒什麽感覺,靠着也沒啥特別的,硬邦邦,就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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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暖和,雖然依舊是蜷縮起來的,但是很明顯我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
【太太你現在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呼,安心了,現在是37.5度,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當年發完燒之後就去參加校運動會,實心球都能扔八米——後來好了考試直接扔了十米多。
【……】
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記憶混亂,也不是哪方面的混亂,就好像一瞬間什麽玩意兒都往我腦袋裏面塞,偏偏還有人在問我很多東西,氣得我直接吼了一聲煩死了。
肯定是傻逼A8【A8:沒有!不是我!
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我腦袋也清醒了一點,沒之前那種睡意了。跟着呼吸調整了兩下,我睜開眼睛帶着點疲憊開口:“剛才是你在說話吧,問吧,想說什麽?”
“你的眼睛有刀痕。”
“以前動過手術,具體原因的話就是我有比別人更加嚴重的、未來會導致失明的先天性眼睑下垂因此醫生說要把裏面的肉削掉一片,在縫上去把眼皮吊起來。小手術,我是女孩子,醫生不希望我留疤,順手就幫我做了個雙眼皮。”
“……”
“這麽一說我真是好多災多難,是吧。”
以前沒覺得,現在和他細數了一下我發現自己确實有點多災多難的感覺,不過也多虧有這種“多災多難”,現在我對各種各樣的病情處理方式都很熟練,發燒感冒食物中毒,哮喘腸胃炎都随手抓藥,在美國簡直就是省錢:“還經常摔跤,雲南白藥這個是常備,家用的,以前還有噴霧,因為我膝蓋有扭傷。”
“還有什麽想問的趕緊,趁我心情好。”
“你不是說對我坦誠麽。”
“對你坦誠不代表我什麽都要說。”
我有點不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性子起了,偏偏身體沒力氣擡不起來,轉個身都覺得累死:“趕緊趕緊,我現在動都動不了,說說話最多了。”
“我看了你的備忘錄。”
“你又看不懂。”
“這個是什麽。”
他把手機放在我的面前,我伸手把手機拿了起來,感覺平常很輕的手機現在異常沉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我稍稍擡頭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想要念出來又覺得有點羞恥。
“你看到日期了,不過不要在意,不是真的五百年後。”
“寫的是什麽。”
“只能說一段話,你挑一段。”
“60,50,70那段。”
有備而來啊。
我嘆了口氣,臉上反而多了點笑容:“活到幾歲夠了呢?小時候覺得60歲,大了覺得70歲,現在覺得50歲就足夠了。”
“或者在下一秒死去,也不是什麽特別難接受的事情。這麽想來哪怕我有那麽多那麽多關于死的想法,臉上也一直都是笑着的。”
我附送了後面那段話,瞥了一眼時間了然:“8月19日淩晨2點52寫的,我過來的時間是10月21日,兩個月前的東西。”
“……”
“行啦,有水麽,我想喝水。”
我想坐起來被他警告性的按了下來,和水一起來的還有我的好像被洗過又沒被洗過的襯衫。
……我都靠在您身上睡了,您還介意個什麽啊?
無語地看到他閉上眼睛讓我穿衣服,我迅速扣好扣子,突然想到了我的那一句FLAG或者說Play。
[為什麽你們都嫌棄赤犬啦,要我的話絕對嗷地一聲撲上去然後和他醬醬釀釀了好麽。車,開起來,飙到秋名山!]
嗯,如果能夠回去,問問看這裏有沒有車,有沒有個山叫秋名山,然後帶着薩卡斯基去……
【那個,太太,這個不是用字面意義的……】
靠。
我想歪曲一下不行麽?現在我是個病人诶,讓病人開車是發燒play好麽!
【……】
不過好像,薩卡斯基也并不讨厭我?
在底線邊緣試探.gif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稍稍撐了一下身體半跪在地上,身體微微向前看着他的臉。他好像感覺到被我盯着,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多了點兇殘的感覺。
我duang地一聲想到小時候我外婆帶我去燒香,我有點怕四大天王雕像的事情。我外婆和我說,他們那麽兇是用來吓壞人的,不要怕,四大天王都是很好的。
敬畏之心還有,害怕就沒了。
無縫套用薩卡斯基,薩卡斯基這麽兇是用來吓壞人的,不要怕,他是很好的。
我沒害怕,反而直接笑了起來。估計這一刻把他弄得有點懵,看我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笑夠了我就對着他坐下來,接過瓶子和喝伏特加一樣噸噸噸,披着我的羽絨服轉過身,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對着他的熔岩火堆坐下來,背靠着他。
我裝作自己很習慣,心機,心機。
“你看到了,2018年。”
“……”
我又要開始唠(hu)叨(you)了,接下來A8看好了,閉上你的嘴,就看我怎麽表演。
“我之前和你說過世界線定理,不同的選擇會衍生出不同的未來,那麽我現在就來和你說下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理論。”
“你很煩。”
“習慣就好,煩不煩的還不是看人。薩卡斯基,你相信你是活着的麽。”
“什麽?”
“你相信,有人在看着你麽?”
我稍稍擡頭,看到他正好低頭看着我。
“不是被別人,而是被比這個世界,更高維度的神明看着。”
“什麽意思?”
我突然想到克蘇魯系統,瞬間san值狂掉。
默默地低下頭,我盯着那塊熔岩開口:“你看的我最後一條備忘錄,上面有兩條人物資料。我的興趣愛好是寫小說,這兩個人物是我創造出來的。”
“那麽,我是否為我所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她們是否是真的活着的?在我記錄他們的生活,創造它們的世界的時候——”
“我是否真的,創造了一個活着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是被人創造出來的。”
“每個人都是被自己父母創造出來的,我只是說,有時候有人會偶爾窺見另外一個世界的一角,然後慢慢地把它描繪出來。或許再加上自己的想象,或許再加上一點改動,就成為了類似于文學漫畫作品的東西。而且曾經我的世界大家有說過,每個人活着,都是在玩一場游戲。”
一場叫做地球OL的,大型游戲。
“創建一個角色,就是我。我開始生長,開始升級。有的人玩得好,成了世界首富。有的人因為環境好,成為了首領的孩子,更多的,則是普通,普通,普通,和更普通的人。”
“死亡就是結束,創建小號可能就是生下自己的孩子,但是孩子也是有屬于自己的‘賬號’。在我看來,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游戲,還不允許你退出,也不允許重來。”
我抱着自己的膝蓋,感覺薩卡斯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有點扯遠了,關于平行世界的話,大概就比如說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在漫畫裏叫做笹川了平的少年,或許有一條世界線他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嗯?怎麽突然好像有點冷?
“就像是我之前喜歡的那些角色,說不定真的他們又存在于某一個平行世界。”
好像更冷了……薩卡斯基熔岩沒用了?
抱緊無助而又弱小的自己,我默默地回想了一下,索性再拿起手機給自己買了點水瓶啊鍋啊調味料啊門簾啊繃帶啊雲南白藥啊……
沒人繼續說話,我第一次覺得刷淘寶真開心,畢竟我在美國,淘寶沒啥卵用,下了這個app還是為了能夠買點卡什麽的。
我點了下單之後看到自己被扣掉的貝利,很是滿足地轉過頭卻發現薩卡斯基一直在看我。
“薩卡斯基?”
“沒什麽。”
欲蓋彌彰。
我挑了挑眉,感覺自己就是個心機狗。不過說真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表白也表白過了,對方明顯沒拒絕,聽我故意這麽說還不爽,我不上簡直就是個傻逼。
人生難得幾心機,我這麽點心機全用在薩卡斯基身上了——不然我之前特意提到我喜歡的角色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我心機呀。
随意地往後一靠,我特意避開了他受傷的腹部,就和我剛才睡覺一樣靠在了他的胸口,随意地根本就不像是計算好的。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不好往後退,又不好做什麽。
不斷在底線試探,還妄想更進一步,就是我沒錯了。
我看着外面天都沒亮,拉了一下衣服靠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
“既然沒事我就再去睡覺,說不定過四五個小時,你就能看到活蹦亂跳的我了。”
我聲音雖然還啞着,但是明顯已經恢複過來不少。別的不說,我恢複能力超快。
“那麽,早安,薩卡斯基。”
我等他回我,還沒等到真正的回應,就只感覺到自己好像更加暖和了一點。
就像是,被人抱住了一樣。
沒睜開眼睛,也不敢睜開,我覺得我現在整張臉從耳朵到脖子都應該是紅的。
“早安,秋華。”
……哦湊,為什麽他叫我名字這麽好聽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那段備忘錄寫的內容就是我專欄那篇我在紐約上大學,綜英美的。別問我後續是什麽,那篇是我專門用來吐黑泥的,沒有黑泥就沒下文【你等下
忽悠的最好效果不是使勁忽悠,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方面去——以及這套理論就是個假的,我用來忽悠的【喂
12:23:捉了兩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