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空

換衣服,必須要換衣服。

我知道正義大衣不好換,但你裏面的衣服總歸好換吧?又有血又破損了,确定不換?要知道淘【哔——】寶還給我标出來了“海軍尺寸”,生怕我看不見呢。

我把衣服褲子還有特意買的綁帶膠布什麽的全部甩給他,然後背過身用手捂着臉再閉上眼睛:“你放心,我不會回頭的。”

“……”

我後面那位海軍中将大人似乎有些無語,正好我耳朵又很好,然後呢,表面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實際上我腦海裏面的車已經飙上了秋名山,什麽腹肌啊胸肌啊腰線人魚線啊……

嘿嘿嘿,嘿嘿嘿。

忍住,忍住,不要蕩漾,嘿嘿嘿。

“對了,換繃帶要我幫忙直說。”

我聲音很平穩,完全看不出來我一臉癡漢笑:“這個應該很不方便吧。”

對面細碎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我能聞到我再熟悉不過的雲南白藥味道,然後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就拜托了。”

糟,糟糕了啊!

我揉了揉臉一臉壯烈地轉過頭,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視線,結果入目就看到他身上到處都有的疤痕以及左手手臂延伸到胸口的紫色紋身。

我……我默默地把視線轉移到了他的傷口上,盡量不去看別的地方。薩卡斯基腹部的一道傷口已經基本形成了血痂,周圍有着一點粉色和黃色褐色的痕跡,看上去确實有點可怕,但這是愈合的表現。

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繃帶已經基本用不到了,只不過如果太用力也同樣會造成傷口再度破裂。既然傷口已經收攏,一直用繃帶悶着也是很有可能會造成傷口潰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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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下麽。”

我看着那一道傷口稍微回想了一下,就看到他動作有點慢地坐了下來。我索性也半跪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用指尖盡可能輕柔地觸碰在了他傷口旁邊的皮膚上。

“這裏,麻癢,還是疼痛?”

“都有。”

“傷口很深,現在倒是已經開始愈合了。繃帶不要用,紗布比較透氣,正好可以用它稍微覆蓋一下,我也買了醫用膠帶。我給你的那瓶雲南白藥呢?”

我輕柔地按壓了一下他的傷口周邊,确認那層薄薄的血痂已經固定住之後伸手接過他給我遞過來的小藥瓶。先把紗布展開對比一下上靠,我疊了兩層,按照傷口的形狀把雲南白藥粉灑在紗布上。藥粉用的不多,就随意用了薄薄一層,看上去沒什麽用,但也能讓愈合速度快一點。

雖然我覺得海賊裏面人的愈合速度都是非人類速度。

“行了,你躺下。”

我毫不客氣地指揮他,把膠帶先貼在紗布上提前做好準備:“不然貼不好。”

“……”

額……怎麽弄得好像我要上了他一樣?

看他半躺着的樣子我先給膠布哈了一口熱氣,小心地把紗布覆蓋在傷口上。雖然血痂已經結上,但是我知道還是有一些地方還沒有完全凝結,藥粉與傷口接觸傳來的刺痛感我也非常兩節,快速用手指把膠布按在了他的皮膚上固定住才松了口氣。

全程正直,沒有絲毫邪念。

真的,我發誓。

“還是要小心一點,傷口再崩裂就不好了。話說你身上疤還真多,受傷這麽多次麽。”

我處理完畢之後就轉身把膠布紗布什麽的收了起來,擰好雲南白藥的瓶蓋嘆了口氣:“還真是危險的職業啊,海軍。”

“你好像對這種傷口處理都很有經驗?”

“也就這類外傷有點經驗。”

我找了個箱子用來專門放這些醫療用品,随手指了指我自己的膝蓋:“以前長高太快重心不穩,摔的次數多了去了。學騎自行車摔了七八次,醫院都不用去,自己處理了就行。就是忍不住癢,傷口結痂那會兒老是想剝想撓,現在膝蓋上還有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疤。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生存能力很高的啊,你還不相信?”

“沒有,很相信。”

“既然相信,那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我氣勢洶洶地把紙箱一關,轉過頭看着他不能更理直氣壯:“弄得我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絕對不是因為我太污,一切都是薩卡斯基的錯!

之前買的那些毯子什麽的已經到了,雖說不太厚也還挺舒服的。我總算能夠把羽絨服脫了壓在毯子上,再把包當枕頭直接躺在地上閉上眼睛。

哼。

閉上眼睛我腦袋裏面自動開始回放那一道傷口的形狀和愈合成都,死活想不起來他胸肌腹肌啥樣的我也是醉了。正好這個時候我感覺山洞的溫度一下子暖和了起來,舒服地我沒忍住蹭了蹭我的毯子,臉上還帶出一點滿意的表情。

“我先去看看別的地方了。”

“去吧去吧,晚上有星星了如果我還沒醒就叫我起來。動作小一點,傷口再崩了你自己處理。”

我一點都沒有挽留他的想法,反正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他走之前肯定會幫我都安排好的。

一瞬間周圍安靜了下來。睡意開始繼續上湧,讓我一下子就沉入了夢境。

我一直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夢,我至今記得我第一次到美國的那天晚上就做了個我被抓了然後動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請律師的沙雕夢,半夜醒來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幸好我室友不在,不然怕不是要報警。

就像是現在,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夢,站在二次元橫店取經地手裏拿着花一個人不知道在幹嘛。

周圍沒有人,只有無盡的藍天和水域。我站在天空和水面的分界線上,有點迷茫地擡起眼皮醒了一下,發現也就過了半個小時薩卡斯基也沒回來就繼續睡。

然後第二個夢不得了,種花家留學生少女遭受不公平對待決定上場打官司結果因為法院膚色歧視判決少女有罪,一時之間美國華人群情激憤,少女有難八方相助——還給我剪了個電影宣傳片出來,分鏡看得我目瞪口呆,堪稱好萊塢沖奧大獎片。

我甚至于還聽到了片尾曲,激烈的搖滾唱着“Day by Day”……

嗯?這不是銀魂的曲子麽?

我睜開眼睛伸出手想要摸索我手機在哪兒突然驚醒,擡頭就看到把我手機鬧鐘給關掉的薩卡斯基,上面顯示的是晚上8點28分。

哦……我更新的時間。不對,我之前就關掉過這個啊,怎麽還響了?

“我睡到現在?”

稍微算了算,我睡了整整八個小時,現在腦袋清醒,就是喉嚨有點幹。

缺水。

“嗯,我看你手機上面這個是鬧鈴,就幫你設置了一下。”

“鬧鈴?不是說你來叫我麽?”

“……”

接過他給我遞過來的水,我看到旁邊我買的陶瓷碗裏面還給我留了兩塊兔腿以及蔬菜。

行吧,我覺得我可以嫁了。

喝完一瓶子的水,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什麽溫度都摸不出來,只能喊一喊A8看看它在不在幫我測一下。

【太太你醒啦,溫度已經是37度了,基本退燒,撒花~】

那就是對我來說還有兩分熱度,應該沒事,明天早上起來應該就好了。

只不過讓我有些在意的是……

我稍微動了動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薩卡斯基之後也沒說話,套上羽絨服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還伸了個懶腰:“那麽,去看星星吧。外面天氣怎麽樣?”

“晴天。”

嗯,不錯,可以,看一眼星星我就能回來,然後繼續……嗯,睡覺。

走出山洞我感覺到外面有了一點涼意,當然也沒冷到讓我無法接受的地步。擡頭看着天上,說實話,我被那堪稱是浩浩蕩蕩的星空吓了一跳。

真的是浩浩蕩蕩,我從未有見過如此壯麗的夜晚,從未有見過如此繁多的星球同時挂在天空之上。

天上仿佛是真的有銀河,就像是那些拍出來的星空照片一樣朝我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多到讓我屏住了呼吸。

這是我在原本的世界從未見過的景色,或許它同樣存在于地球的某個小小角落,但卻是我沒有親身經歷過的。在這樣浩瀚的夜晚,我甚至于被震懾地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結果不小心踩到了薩卡斯基的腳。

“對不起。”

我的視線依舊對準了夜空,着迷而又帶着一點看不夠的貪婪想要把這樣的天空永遠記在我的腦海之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星星。”

或許是稀稀拉拉的這裏一顆那邊一點,又或許是夜空中只有最亮的一顆星,根本就稱不上是星空。光污染,霧霾,塵埃,讓我很少真正細致地觀察過星空。在美國也是,我在美國的晚上根本就不敢出門,更別提好好看天了。

我喜歡風景又不喜歡旅游,對着電腦我是艾歐澤亞一個歡快的小礦工園藝工漁夫老鹹魚,在劍三我是個到處撒丫子跑路大唐風景區信手拈來的退休陣營鬥士,在電腦屏幕外面的我可以看到無數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美景。

然而就算如此,也沒有我親眼所見來的震撼人心。

“薩卡斯基。”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依舊擡着頭看着天上,仿佛只是确認他在不在我身邊一樣,帶着一點呢喃,一點缱绻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嗯。”

他就在我的身後,一動也不動地站着。說起來,我站起來好像最多就到他的腰,嗯……他腰挺細的。

我覺得如果現在有什麽能夠轉移我的注意力的話,或許就是趁現在提一個好像還行也不那麽容易被拒絕的要求了。

“從我背後抱着我,可以麽?”

“是你的日常任務麽?”

“是哦。”

我帶上了一點笑意,不知道這是我給他的還是他自己找的借口:“你應該對這樣的星空很習慣了吧,但是對我來說,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星空。”

不僅僅是因為景色,還因為你在我身邊。

感覺到自己的背後被貼上了一個熱源,他從我的身後抱着我,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溫暖的安全感。我依舊擡着頭往前看着,星光似乎有着不同的色彩,有些發紅有些則是閃爍着金光,每一顆星星都是不同的,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在那些星星上的人看來,或許也是一顆很特別的星星吧。肯定是藍色的,讓人覺得一看就心情很好。”

“或許。”

“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今天的哦,一輩子。”

“……”

“你也不用說話,就聽我說好啦。我很唠叨的,從小時候開始說起吧。”

我一點一點說着小時候見過的那些不同樣子的星空,就像是為了讓他更了解我一樣,事無巨細地把我能夠記住的全部告訴了他。

至于會不會因為“我和他說了我的那些事情而他卻對我閉口不言”而有感覺不公平,那麽我可以說沒有,完全沒有。

我只是想要告訴他,我的經歷是什麽樣的而已。

“你在我身邊真好啊,我就很喜歡別人從後面抱着我啦。小時候過年還能放煙花,我耳朵很好,煙花爆炸的音效對我來說太響了,聽多了耳朵疼,所以我外婆會站在我後面捂住我的耳朵。後來我長得比她高了,她就不幫我捂耳朵,改成我媽媽來。再後來我又比我媽媽高,比我爸爸高,最後除了我弟弟全家都比我矮。我那會兒我都要十多歲了,粘着我弟什麽的雖然我是弟控還是很羞恥啊。而且這個年齡了還吵着要別人給我捂耳朵,多丢臉。”

我絮絮叨叨地說着,突然感覺到他好像松開了手,然後擡起來,捂住了我的耳朵。

或許是因為熔岩果實的關系,我在第一天就知道他的手比我的手還要更暖和一點。我耳朵應該是有點涼的,一下子被捂住了之後除了聽到的聲音變得微弱之外,還覺得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太陽穴。

帶着真實的粗糙感,還有一種堅定。

“薩卡斯基……”

我有些無措地想要扭頭看他,卻是被禁锢了一樣根本轉不過頭。他好像把頭低了下來,我不知道是要親我還是要做什麽,一瞬間好像真的和石化了一樣僵立在那裏,動也不敢動。

他的呼吸擦過我的臉龐,和夜裏的涼風彙聚在了一起,好像想要和我說些什麽。偏偏我被他完全按住了耳朵,就算真的說了什麽以我敏銳的聽力也分辨不清。

這一刻好像漫長得讓我覺得一輩子都要過去了,時間的流逝因為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起來。在他放下手的那刻也不知道是自覺還是出于什麽原因,繼續抱着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過了一會兒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星空的勾起了嘴角:“你剛剛和我說了什麽?”

“什麽都沒說。”

“騙人。”

“你日常做完了麽?”

“……”

哼,拔屌無情,渣男!

作者有話要說: _(:з」∠)_不小心爆字數了,诶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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