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代】侯夫人她殺瘋了 10

啪!

蘭苑暖房裏,溫芳菲沒穩住,手裏的杯子應聲而碎。

但她卻全然沒注意這些,而是難以置信的站起來,看着眼前的丫鬟驚聲道:“你說什麽,表哥和芍藥同房了?”

雖然明知道,芍藥擡進侯府後會有這麽一天。

但真聽到這個消息後,溫芳菲還是覺得難受。

先前林靖康娶了顧青奚,她還可以自我安慰:反正表哥不愛那個蠢女人,一顆心都在自己這裏。

自己與表哥的未來,還長遠着呢。

可顧青奚最近不知道抽什麽風,手段突然變得十分高明,和林靖康的關系似乎也有所緩和。

更讓溫芳菲恨極的是,這女人還離間了她和芍藥的姐妹情誼。

還有老太君。

因為親眼瞧見柳媽媽被打斷腿、血肉模糊的慘狀,所以受到驚吓,現在人還在床上躺着。

“沒想到,你之前那個婢女還挺能攀高枝兒。”

丫鬟看着溫芳菲,半點沒有恭敬的姿态,反而傲聲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你應該清楚,你是在替誰辦事兒。”

這個丫鬟名字叫做綠荷,是徐貴妃宮裏出來的。

芍藥被擡了姨娘以後,溫芳菲身邊沒了貼身丫鬟。

綠荷便經由貴妃的安排,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了承恩侯府,跟在溫芳菲身邊。

作為《一品诰命夫人》這本書的女主角,溫芳菲有個金手指,那就是一身驚人的醫藥本事。

早些年,徐貴妃生三皇子時候難産,滿皇宮的禦醫都束手無策。

又因為當時貴妃和另外兩位娘娘鬥法,不敢信任外人,眼看着母子就要一屍兩命。

最後是溫芳菲經林靖康介紹火速入宮出手,貴妃和皇子才安然活下來。

自此,她一個民間凡女,便這樣入了徐貴妃的眼,憑着一身好醫術,成為貴妃手裏的一把利劍。

眼看着皇帝垂垂老矣,太子梁珏因跛腳之疾備受非議。

徐貴妃便有意暗中聯絡朝臣,游說協商廢太子一事,準備擁立自己的兒子,也就是三皇子梁斐上位。

而作為三皇子的授業恩師,林靖康自然也成為了徐貴妃手裏的另一把利刃。

林靖康與溫芳菲都在徐貴妃、三皇子的大船上綁着。

兩人的感情,在皇子奪嫡大業中糾葛纏繞,到現在仍舊理不清楚。

“給娘娘辦事兒,我自然不敢怠慢。”

溫芳菲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綠荷姑娘,不知這次娘娘有什麽吩咐?”

“過些日子,吏部尚書家的杜夫人要辦一場賞秋宴,承恩侯府也會收到請柬,娘娘的希望你也跟着去。”

綠荷說道:“到時候,自然有任務交予你去辦。”

“是。”

溫芳菲低聲答應,心裏卻在揣測,也不知道徐貴妃這次突然聯系她,是有什麽差事。

但聽說杜夫人好水墨丹青,她攢的宴會,少不了要舞文弄墨。

屆時若是顧青奚去了,勢必又要丢人。

這麽想想,溫芳菲憋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吏部尚書杜崇乃是天官,掌‘京察’大權。

是以,他的夫人攢的宴會,京中凡是有些臉面的貴人,都想去湊個熱鬧。

碰巧杜大人那日休沐,與夫人一同在家迎客,前院招待男賓,後院招待女賓。

尚書府的秋海棠本就是京中一絕,這場海棠秋日宴還沒辦,已經有熱鬧非凡的跡象了。

“海棠秋日宴?”

主院,收到管家陳賢送來的請柬,青奚挑了挑眉。

因為回憶了一番原書劇情,她似乎不記得有這麽一場宴會。

【這很正常,宿主你穿進書裏後,懲治了柳媽媽,和老太君撕破臉,還将芍藥擡進府,原本劇情走向已經開始偏離。】

腦海中,系統說道:【而且書中劇情并非事無巨細全部交代,這場宴會沒有出現在書裏,可能是無效劇情。】

可能是無效劇情,那也有可能是蝴蝶效應引發的新劇情。

畢竟溫芳菲身後還站着一個徐貴妃,若是不小心提防,一步走錯就可能滿盤皆輸。

心這樣想着,青奚問陳賢:“老太君可說要去赴宴?”

“回禀夫人,老太君身體抱恙,不打算去了。”

陳賢躬身回複道:“尚書府那邊還不知道您掌管了侯府對牌,請柬送去了老太君那裏。老太君拒了,請表小姐代為出席。”

喲,溫芳菲也去啊。

有女主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是無效劇情,一般這種宴會,都是用來給女主添光環、碰機遇的。

那麽反之,作為女配,就得負責做墊腳石、被打臉。

青奚笑道:“行,那你便回了尚書府的人,說屆時我與侯爺,表小姐一起赴宴。”

有她顧青奚在的地方,還能讓溫芳菲奪了光環去?

做夢呢。

十月初九這日,天氣一片晴朗清爽。

顧青奚帶着秋露凝霜,一路從主院出來,準備去赴尚書府的海棠秋日宴。

因為要參加宴會,她今日明顯盛裝打扮,穿着一身紅色緋绫妝花緞,走動間衣袖翻飛,盡顯窈窕妩媚身姿。

那張平日就妍麗的臉,今天更是燦若桃李,從眉到眼都美的不像話,遠遠看過去,恍若畫中人一般耀眼灼目。

但滿承恩侯府的下人們都不敢多看,遇見夫人,都恭恭敬敬行禮。

自從那日柳媽媽斷了腿,老太君稱病卧床不出以後,這侯府裏,便是顧青奚說了算。

承恩侯府大門外,林靖康與溫芳菲已經在等着了。

兩人最近矛盾還沒消,站一起尚有些別扭。

瞧見顧青奚出來,林靖康的目光在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掃過,聲音不自覺的溫和了些:“走吧。”

顧青奚歉意道:“讓侯爺久等了。”

“無妨。”

林靖康搖搖頭,竟罕見的伸出手來,攙扶顧青奚上馬車,末了還提醒道:“杜夫人好丹青,宴會上免不了要當場作畫,你莫逞強。”

青奚聞言展顏一笑,那笑容光彩奪目,當真緋色傾城:“侯爺是在關心我?”

林靖康神情微征,片刻後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于是,顧青奚便笑的更歡快了。

兩人這副夫妻和睦的畫面,讓溫芳菲下意識捏了捏衣角,心頭梗的厲害。

而站在溫芳菲身後的丫鬟綠荷,則是眼神冰冷的盯着顧青奚,目光意味深長。

恍若所覺的青奚轉過身,卻只看到一個丫鬟安靜跟在溫芳菲身邊。

她挑了挑眉梢,不動聲色的上了馬車。

芍藥擡進府後,溫芳菲身邊這個新的婢女,瞧着倒是眼生。

今日吏部尚書府人格外多,尤其是進了府以後,到處都是泱泱來客。

林靖康是男人,去了前院。

顧青奚和溫芳菲作為女眷,要去的是後院。

進拱門的時候,她注意到有一架明黃色簾子的馬車駛進了尚書府。

明黃綢緞,一般都是皇家專屬。

這個時候來尚書府的皇家人……多半是太子梁珏。

這個新劇情,有這麽多重要人物到場,變數看起來很大啊。

因為心中想着心事,剛穿過連廊,便有一個毛手毛腳的丫鬟撞過來,險些将青奚絆倒在地。

“你這丫頭,走路當心些。”

秋露及時扶住顧青奚,斥責了那丫鬟後,慌忙問道:“夫人可還好?”

那丫鬟見沖撞了貴人,趕忙跪地求饒:“夫人恕罪,是婢子不小心。”

“無妨。”

青奚蹙了蹙眉,揮手道:“你且下去吧。”

這只是一樁小事。

然而沒人注意到的是,那沖撞了顧青奚的丫鬟走的時候,悄悄對跟着溫芳菲身後的綠荷使了個眼色。

片刻後,綠荷便找機會跟了過去。

注意到綠荷的行徑,溫芳菲立刻緊繃起神經,她知道,定是徐貴妃要交代差事了。

徐貴妃這兩年勢力越發雄厚,吏部尚書府竟然都有她的線人。

綠荷只是個丫鬟,她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有本就心存提防,一直用餘光關注溫芳菲的青奚蹙了蹙眉。

她正準備問一下綠荷去做什麽。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道略顯嘲弄的聲音:“喲,這不是承恩侯夫人嗎?快來快來,我們正在畫秋景,這種雅趣,怎麽能少得了你來參與呢。”

這人說完,一衆小姐夫人們都跟着竊笑。

畢竟顧青奚‘草包美人’的名頭大家都知道,近兩年沒少在宴會上丢人現眼。

大家也樂得看她笑話。

原來,後面庭院裏的海棠宴已經開始了。

高閣涼亭上,杜夫人張羅着各家小姐夫人,正在賞海棠,畫秋景。

出口嘲弄顧青奚的,是忠國公家的兒媳婦林婉之。

這位林婉之,曾經臉上有瘡,被溫芳菲醫治好後,就成了她的簇擁,時不時幫着溫芳菲作弄顧青奚。

典型的女主陣營工具人。

因為被打了岔,青奚按下心中的狐疑,和溫芳菲一同去和杜夫人打招呼。

“侯夫人不必客氣。”

杜夫人年紀大些,模樣慈眉善目的。

知道顧青奚不會丹青,還貼心道:“今日作畫,是我一時技癢,拉着大家一起消磨時間,是否參與,全憑自願。”

“表嫂不善丹青,不妨去一旁坐着。”

溫芳菲故意用激将法,柔聲笑道:“我看那片秋海棠開的正豔,正适合觀賞呢。”

聽聞溫芳菲的話,林婉之便擠兌道:“侯夫人當然要去旁邊坐着了,要不然,你還指望她能畫出什麽丹青來?芳菲,你丹青素來出挑,今日這海棠秋景如此怡人,定要作畫留念。”

往日的宴會上,女配頻頻出醜,便是這林婉之和溫芳菲用激将法聯合擠兌。

顧青奚只當不知,笑道:“我既然都來了,哪有坐着觀賞的道理,少不了要露一手給大家瞧瞧。”

噗嗤。

有圍觀的夫人沒忍住笑出聲來。

溫芳菲和林婉之對視一眼,都瞧見了彼此眼中的嘲弄。

草包美人顧青奚竟然敢大言不慚要露一手丹青?簡直令人捧腹。

杜夫人無奈,只得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便給侯夫人準備筆墨紙硯。”

不消片刻,作畫的工具準備好了。

在衆人的注視下,顧青奚笑道:“勞煩杜夫人,我還需要一面銅鏡。”

這頭一次聽說,作畫還需要銅鏡的。

小姐夫人們只當她畫不出來,開始拿腔作勢。

林婉之更是鄙夷道:“蠢人多作怪。”

溫芳菲也等着看好戲。

杜夫人倒是脾氣好,還真命下人準備了銅鏡搬來。

那銅鏡被顧青奚指揮着,剛剛好放在自己身前,擋住了外面的海棠秋色。

林婉之嘲諷道:“不是要畫秋景嗎?這秋景被銅鏡擋的嚴嚴實實,你畫什麽?”

“畫什麽?當然是畫美人啊。”

青奚對着銅鏡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朝衆人展顏一笑,聲音中帶着讓人恨到牙癢癢的得意:“你方才不是說了嗎,怡人之美,合該作畫留念。那這滿院的海棠秋色再美,還能美得過我這張臉去?秋色當留念,美人自然也是要的。”

一番話說完,全場的夫人小姐們皆寂靜無聲。

那些方才嘲弄竊笑她的,一個個面有菜色,心頭梗着一股子火氣。

林婉之更是這番話嗆得臉色鐵青。

而坐在顧青奚旁邊的溫芳菲,捏着畫筆的手隐隐發白。

什麽是群體掃射,什麽是恃美行兇,今日真是見識了。

我比海棠秋色更美。

這話若是別人說,還真贻笑大方。

可如今一身紅衣,悠然閑适的顧青奚說這番話,愣是沒人敢出面反駁。

她容貌本就妍麗無雙,現在展顏一笑,衆人只覺得豔光逼人,緋色灼眼,一時間确實連滿園的秋海棠都被她比了下去。

要說也是納了悶了,一段時間不見,這位草包美人,仿佛更加美麗奪目了。

而拉了一波仇恨值的顧青奚,無視周遭太太小姐們狀若吃人的目光,安然作畫。

餘光中,她瞧見溫芳菲的侍女綠荷去而複返。

青奚眼皮子一跳。

回想起方才沖撞自己的婢女,她越思量越覺得心頭疑窦叢生,于是悄悄在自己身上摸索。

片刻後,她在袖子裏摸到一個香囊。

而這香囊,不是她的。

多半是方才撞着的時候,那丫鬟偷偷塞過來的。

顧青奚暗自挑了挑眉,喲,果然有新劇情啊。

“杜夫人患有哮喘,尤其不能沾花粉,所以尚書府才種了這一片氣性溫和的秋海棠。”

這邊,綠荷回來後趁人不注意,借着給溫芳菲整理筆墨的姿勢,壓低聲音道:“剛剛那個丫鬟是娘娘安排的,她已經将一個花粉香囊塞進了顧青奚衣袖裏,待會兒杜夫人病情發作,該怎麽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溫芳菲安安靜靜的作畫,臉色沒有半點波瀾。

然而不經意間,她瞥一眼不遠處毫無察覺,正對鏡自憐的顧青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今日這蠢女人不僅要作畫丢臉,還得做個替罪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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