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古代】皇貴妃她殺瘋了 04
從陳衍踏入椒房宮的那一刻開始, 系統就已經提醒了青奚。
【宿主,今日陳衍過來,肯定是想打感情牌。】
系統将青奚從睡夢中叫醒:【每次在虞夢章那裏吃癟,陳衍心中羞憤的時候, 就靠磋磨女配來出氣, 再趁機挑撥離間女配和虞夢章之間的關系, 逼迫虞夢章做出讓步,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女配每次被陳衍花言巧語哄騙一番, 就會傻乎乎聽之任之。
被兄長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虞氏,因為這個渣男頻繁的和虞夢章吵架,從未理會過兄長的痛苦。
回想到白日的時候, 虞夢章說的那句‘誰要殺你,我便殺誰’, 青奚眼睛裏浮現出一抹笑意。
有這樣一個護短的兄長, 其實感覺還不錯。
察覺到陳衍偷偷進了椒房宮, 青奚安靜的躺在床上, 佯裝不知。
她在心裏問道:【可有法子救下虞夢章,我記得書裏說過, 他的病, 藥石無醫。】
【虞夢章一顆心全部撲在虞氏這個妹妹身上,但虞氏跳下城牆而死, 死前還逼迫虞夢章發下毒誓,不許他報複皇帝。】
系統說道:【是以, 虞夢章身體的病是一回事, 心病同樣不可忽略。只要宿主你完成報複渣男賤女的任務,活的越來越好,想來虞夢章也不會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屆時我們再想辦法治好他就是。】
【那便好。】
青奚在心裏說完,察覺到陳衍靠近了過來,猛然從床上坐起,一耳光朝着他那張臉狠狠抽了過去!
椒房宮裏霎時間一片安靜。
趁着陳衍被打蒙尚未反映過來的時候,青奚呼叫了珍珠。
珍珠正在偏殿裏守夜。
驟然被驚醒以後,她想也不想着沖進寝殿裏點亮蠟燭,順勢舉起了一個大青瓷花瓶。
“大膽狂徒,竟然敢擅闖貴妃寝宮!”
強忍住心中的恐慌與怒意,珍珠将手裏的青瓷花瓶砸了出去,嘴裏還呼叫着:“皇貴妃娘娘,快随奴婢逃出去。”
床上的青奚嘴角浮現出一抹冰涼的笑意。
但見那青瓷花瓶朝自己砸來,陳衍臉色微白,慌忙閃躲。
啪!
青瓷花瓶應聲而碎。
“是朕!”
看着那碎了滿地的花瓶,陳衍滿臉驚魂未定,語氣不善的說道:“你這丫鬟好大的膽子!”
什麽?
椒房宮裏的蠟燭被點燃,好歹是亮堂了些。
此刻又聽到熟悉的聲音,珍珠看清楚帷幔裏的明黃色身影,吓得臉色慘白,當即跪下求饒:“皇上恕罪,奴婢有眼無珠,竟不知道是皇上深夜駕到。”
“怎地是皇上?您說您來便來了,為何不讓手下人通報。”
坐在床上的青奚聞言适時驚咿出聲,驚訝道:“臣妾适才在夢中驚醒,看到一個人影撲來,吓得以為是有毛賊深夜闖入,所以才……請皇上恕罪。”
皇帝聞言臉色羞憤。
說起來,也确實是他一時興起想做什麽‘采花大盜’,結果卻被虞氏當做了登徒子小賊,怒抽了一巴掌。
可這話,陳衍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不僅說不出口,還得撿着好聽話說。
因為陳衍今日本來就是要哄虞青奚,令虞夢章做出讓步的。
“白日朕看愛妃你受了委屈,方才在太極殿批完奏折,想着來椒房宮探望你一番。未曾想愛妃已經睡下,朕不好叨擾,只得悄悄進來。”
陳衍壓下心中的火氣,勉強笑道:“哪知道愛妃如此警覺,竟把朕當做了登徒子。”
跪在地上的珍珠聞言險些驚掉了下巴。
白日皇貴妃先抽了辛淑妃,後面又抽了那些言官,又有虞相在後面撐腰,可謂是嚣張跋扈到了極點。
怎麽到了皇上嘴裏,皇貴妃還成了受委屈的那個呢?
難不成……皇貴妃要複寵了嗎。
這麽想着,珍珠有些開心,畢竟椒房宮裏現在就她一個宮女,着實冷清。
“原來是這樣,那倒是臣妾大驚小怪了,珍珠,你且退下吧,今日之事切勿外傳。”
青奚揮手示意珍珠退下,嘆氣道:“椒房宮現在今非昔比,沒有半點往日的熱鬧,只有臣妾和珍珠兩人。因此臣妾睡覺都不踏實,生怕半夜裏出什麽狀況。”
正所謂燈下看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蠶絲睡袍,一頭烏黑秀發就這麽披散着,臉上還帶着幾分惺忪睡意,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慵懶閑适的嬌媚。
寝宮裏的紅色蠟燭被點燃起來,火光影影綽綽的暈在虞青奚那張妖冶動人的臉上,可謂美到了極點。
說來也是奇怪,許久不見虞氏,這女人竟然越發妩媚動人了。
一颦一笑,一嗔一喜,盡是勾人風情。
“愛妃可是在責怪朕将你禁足在椒房宮?實在是你那日過于沖動,那般對待淑妃,惹得前朝後宮非議,朕也是無法。”
陳衍看着床榻上的虞氏,到底是聲音放柔和了些,在床邊坐下,說道:“不過這段時間風頭已經過去,朕明日就下令接觸你的禁足,并且保證将椒房宮恢複原樣。”
這便是陳衍哄人的一貫策略。
嘴上說點好聽的,再賞賜些東西,便能哄得女配團團轉。
殊不知,這椒房宮的盛世恩寵,全都是在給柔福宮的辛淑妃做擋箭牌。
論這後宮妃嫔們最眼紅、最恨誰,自然是椒房宮的皇貴妃虞青奚。
青奚只當不知,笑道:“臣妾多謝皇上。”
她生的本就極為貌美,此時一笑起來,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中,魅惑妖冶的過分。
皇上瞧着那張臉,只覺得喉嚨發癢,順勢去牽她的手。
青奚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看來愛妃心裏還是在埋怨朕,只是有些事情好叫愛妃知道,朕為國事操勞,也是不容易。”
陳衍臉色微僵,索性嘆了口氣,說道:“你兄長這人,向來強勢的很,朕最近和他意見相左,少不得便會鬧些不愉快。但他畢竟是朕的大舅哥,看在愛妃你的份上,朕能退讓的地方,肯定是退讓的。只是虞相他……哎,不提也罷。”
啧,要不說這男人白蓮起來,就沒女人什麽事情了。
陳衍這番話,明裏暗裏抹黑虞夢章,還要佯裝出一副大度寬懷的模樣。
“既然皇上不想提,那就不提了。”
青奚便順着他的話說道:“我兄長為人正直果敢,乃治國良臣,皇上有他輔佐,定能無憂。”
“……”
陳衍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接話。
就虞夢章那個瘋子,竟然也算治國良臣?
他觑着虞氏的臉色,再想想白日這女人對自己的态度,心想應該還是在氣頭上,得繼續哄。
說不得待會兒還得‘雨露施恩、好生操勞’一番,才能把人徹底治理妥帖了。
再看看虞氏窈窕的身段,和蠶絲睡袍脖頸下面細膩白皙的皮膚,陳衍眼神微深。
然而,還沒等皇上有進一步的動作。
就聽外面珍珠說道:“啓禀皇上、皇貴妃娘娘,柔福宮的大宮女深夜趕來,說是淑妃身體不适,想請皇上過去一趟。”
淑妃白日被虞氏打了兩鞭子,晚上又聽說皇上去了椒房宮,自然是氣的大半夜睡不着。
美色當前,又剛好來了興致,陳衍蹙了蹙眉,有些不太想離開。
“既然如此,皇上便去柔福宮吧。”
青奚笑道:“等明日我出宮去一趟,去找兄長好好聊一聊。”
這便是答應要去找虞夢章麻煩了。
事情辦得出奇的順利,而且虞氏這次竟然脾氣如此好,沒有半點鬧騰。
陳衍多少覺得有些驚詫,但好在目的已經達到。
看來虞氏還是愛着自己的,這女人就是嘴硬,稍微哄一哄心就軟了。
這麽想着,皇上心裏有些得意。
“既然這樣,那便辛苦愛妃了,朕去看看淑妃。”
深深的打量一眼虞青奚,做足了深情的戲碼以後,陳衍起身匆匆去了柔福宮。
青奚坐在床上,方才的笑臉已經收起,表情浮現出一抹厭惡。
這狗皇帝,瞧着就讓人反胃,遲早要搞死他。
陳衍不是想用女配來牽制虞夢章,順帶給辛漾做擋箭牌嗎?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這滿後宮的火力,都轉移到淑妃身上吧。
對了,還有皇後,是這個女人害的女配堕胎小産。
青奚眼睛裏浮現出一抹涼意。
不如趁着接下來的機會,先把這兩人一起給解決了。
而在柔福宮的淑妃見到皇帝來了,便歡喜的和陳衍一起躺下歇息。
她今日被虞氏抽了兩鞭子,心中怒氣難消,身體也吃痛,只想躺在皇上懷裏說些體己話。
但讓辛漾沒想到的是,不知為何皇上今晚出奇的急色,竟然不顧她身上有傷,強行要了她。
淑妃難受極了,卻只能忍痛被動承受。
快結束的瞬間,陳衍腦海裏不知為何竟浮現出虞氏那張嬌媚妖嬈的臉,喘着粗氣下意識呓語道:“青奚……”
這話剛喊出來,皇上就自知失言,趕忙閉嘴。
但辛漾還是聽到了,等一切回歸平靜的時候,她躺在床榻上,滿眼恨意。
絕不能讓虞氏那個女人複寵!
可惜和淑妃想的大相徑庭,第二日虞氏便在滿後宮嫔妃們紅着眼的注視下,高調複寵了。
皇上解除了她的禁足,還将大批的绫羅綢緞、奇珍異寶仿佛不要錢似的朝着椒房宮裏送。
“虞氏竟然又複寵了,當真氣人。”
“我等到底是沒有虞氏有福氣,不僅有虞相那樣的兄長,還能有皇上的六宮專寵。”
“什麽六宮專寵,等虞相完蛋那天,有她好看的。”
“你且小些聲,據說昨日虞氏将淑妃吊在太極殿外鞭笞。”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好像是淑妃用砒/霜毒殺了徐澤,大家都說她手段毒辣,疑似是妖妃。”
“什麽,妖妃竟然是辛漾,難道不是虞氏嗎?”
關于妖妃之事,大家本來認定是虞青奚,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辛漾也成了懷疑對象。
但唯一不可改變的是,虞氏高調複寵,不知道惹得多少妃嫔暗中嫉妒眼紅。
而榮寵有加的辛淑妃,在虞氏的襯托下,便顯得無足輕重了。
虞氏複寵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進了鳳儀宮。
貼身大宮女來彙報的時候,皇後正在用膳。
“一幫蠢貨,只知道盯着虞氏,卻不知淑妃才是皇上的心頭所愛。”
鳳儀宮裏,皇後冷笑道:“要說這虞氏也是表面風光罷了,有她那個兄長在,皇上哪裏能容得下她,就連……”
就連前段時間虞氏小産,都是皇上暗中鼓勵皇後去做的。
畢竟這兄妹倆一個是權相,一個是皇貴妃,若真再生個皇子,那這陳國就徹底要拱手讓人了。
皇後說到這裏,沒有繼續往下說。
倒是她的貼身宮女急道:“奴婢去看了,送去椒房宮的可都是好東西,咱鳳儀宮都沒這待遇,虞氏算個什麽東西,以她那個猖狂得意勁兒,以後又要在您面前作威作福了。”
“什麽好東西本宮這裏沒有,何必眼皮子淺到盯着椒房宮。皇上賞她點小玩意,她便開心得不行,幫着皇上去對付自己兄長,到底是沒腦子。”
皇後心裏跟明鏡似的,輕蔑的嘲笑道:“聽說虞氏一大早出宮回了娘家,那本宮這就去太極殿走一趟,安排一場後宮家宴,邀請虞相出席。”
皇上給椒房宮恩寵,無非就是要讓虞氏去逼迫虞夢章做出讓步。
既然如此,那就辦一場宴會,讓虞氏兄妹共同出席,屆時在宴席上,有虞氏幫忙,皇上定能壓制住虞夢章,趁機奪權。
聽說前些日子,虞氏還抽了辛淑妃兩鞭子,這兩人鬥法,皇後也樂得在一旁幸災樂禍看熱鬧。
不僅看熱鬧,皇後還要在皇上面前表現一番,坐收漁翁之利。
等皇後趕到太極殿,說出自己想辦家宴的想法,皇上果然很高興。
“皇後果真乃是朕的賢後,懂得為朕分憂。”
陳衍誇贊道:“既然如此,這家宴便定在三天後吧,屆時讓後宮嫔位以上的,全部出席。至于妃嫔們的娘家人,只請虞相就夠了。”
這是妥妥的在給虞青奚拉仇恨值呢。
皇後心中有數,只是笑道:“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分內之事。”
當大量的賞賜送往椒房宮的時候,青奚人已經在相府了。
虞夢章今日氣色瞧着好了些。
他只穿着一件單衣,正站在廊下逗弄籠中的兩只金絲雀,姿态悠閑惬意:“陳衍還是這般沒用,每次只要我壓他一頭,他便用你來壓我。”
但偏偏每次女配提出這等無理要求,虞夢章最後都會做出讓步。
“今日不同往昔,也是時候讓他清醒清醒了。”
青奚坐在太師椅裏,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小産那事兒,應該是陳衍和皇後做的,但我手裏沒有證據。”
帝後聯手,坑害一個嫔妃小産,這等事情自然可以做的半點不露蛛絲馬跡。
站在鳥籠前的虞夢章停止了逗弄金絲雀的手。
片刻後,他開始劇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了一些猩紅的血水。
但虞夢章并沒有半分在意,他伸出蒼白的手,用拇指将唇邊的血跡擦拭掉,笑的猙獰又瘋狂:“他們該死。”
“确實該死,但還不是時候,我們想要奪權,需要慢慢籌謀。”
青奚眼睛裏浮現出一抹冷意:“我剛剛聽說,皇後準備了一場家宴,邀請你我出席,陳衍以為我今日回來是同你吵架的,屆時必定會提出條件讓兄長你做出讓步。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當着這滿宮嫔妃的面,讓大家看一場好戲。”
“好戲?”
虞夢章轉過身來,看着運籌帷幄的妹妹,周身的戾氣頓時化作寵溺,咧開嘴笑道:“你喜歡看戲,我自然是要陪你演的。”
他的唇角還帶着未擦幹淨的血跡,配上那張蒼白俊美到極點的臉,看起來有些詭異的猙獰。
聽見虞相的笑聲,周圍的丫鬟小厮們驚恐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兩年前淑妃曾經小産過一次,是皇後暗中讓一個叫做畫屏的宮女做的。那件事過後,皇後偷偷将畫屏送出宮,此事只要稍微查一查,想來很容易找到蛛絲馬跡。”
青奚站起來,将挂在架子上的黑色大氅披到虞夢章肩膀上,蹙眉道:“廊下風大,你多穿些,不養好身子,哪裏有力氣去演戲。”
虞夢章就這麽安靜站着,任由她說教。
等那大氅披好了,虞夢章一張蒼白俊美的臉被狐裘領子圍起來,瞧着竟有些乖順。
過了會兒,他眯起眼睛笑道:“好,聽你的。”
三日後,帝後一起出席了這場皇家宴會。
凡是嫔位以上的宮妃,也有資格出席,只不過說是家宴,有資格請娘家人來參加的,唯有皇貴妃虞青奚一人。
一時間,不知到惹得多少後宮嫔妃眼紅。
青奚和虞夢章是最後到的。
她們兄妹倆,一個穿着燦金色的鳳袍,一個穿着黑金莽服,兩人的顏色都是頂好,一起走來的時候,一個妖冶傾城,一個俊美無雙,當真耀眼到了極點。
皇帝和皇後都到了好一會兒了,她倆才緩緩出場,架子大的可以。
但除了陳衍臉色不太好看之外,其餘人都不敢有異議。
淑妃坐在皇帝右下方,頗有些怨憤的瞥了一眼虞氏,但到底是忌憚虞夢章,不敢多看。
青奚笑着落座,對全場嫔妃們嫉妒的目光熟視無睹。
不着急,今日過後,這些嫉妒的軟刀子,就會全部紮到辛漾身上去。
“微臣參見皇上。”
虞夢章朝着帝後做拱手禮,随後歉意道:“前些日子,微臣冤枉淑妃是妖妃,今日特來向皇上和淑妃請罪。”
此言一出,整個宴會都安靜下來。
陳衍心知這是虞氏對兄長施加了壓力,才讓虞夢章低頭,因此故意板着一張臉拿捏道:“淑妃本身就不是妖妃,想不到虞相竟然如此糊塗,不過既已意識到錯誤,那便落座吧。”
看着比往日乖順許多的虞夢章,皇帝心中得意。
任你權勢滔天又如何,還不是被朕捏住了死穴,等待會兒宴會結束,朕定要借此殺一殺你的銳氣。
然而今天注定要讓皇帝失望了。
就見虞夢章沒有坐下,而是淡漠着一張臉,說出了讓全場人震驚的話:“微臣認為,妖妃可能并非是辛淑妃,而是皇後。”
“荒謬!”
驟然引火上身,皇後微微一征愣,當即冷臉斥責。
陳衍的臉色也很難看。
“是不是荒謬,皇後莫要着急,且等微臣呈上人證。”
虞夢章一雙陰翳的眸子在皇後臉上掃過,片刻後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還不趕緊将人帶上來。”
很快,一個模樣清隽、滿臉驚恐的宮女被押解上來。
瞧見此人,皇後臉色大變。
陳衍還沒意識到出了什麽問題,冷着臉斥責道:“虞相,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當衆污蔑一國之後,此乃重罪!”
“是你自己招,還是……”
虞夢章沒有理會盛怒的皇上,垂下眼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女,漠然道:“還是我先斷了你一只胳膊,你再招。”
那宮女聞言臉色大變,忙不疊跪地求饒,哭泣道:“皇上饒命,虞相饒命,奴婢名叫做畫屏。兩年前,皇後命奴婢給淑妃的安胎藥裏動了手腳,導致淑妃小産。皇後給奴婢的藥,是從太醫署林太醫那裏取來的,經由鳳儀宮大宮女銀霜的手輾轉交給奴婢,此事一查便知。”
皇後頓時臉色慘白。
畫屏這話說完,滿宮的妃嫔們一片嘩然。
淑妃猛然從位置上站起來,震驚的看向那宮女,片刻後她紅着眼看向皇後,泣聲質問道:“皇後,原來我小産竟不是意外,是你做的!皇上,請務必要替臣妾做主啊!”
辛漾說完以後,當即在宴會上跪下。
青奚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眯眯的看好戲。
“皇後,這……”
陳衍顯然也被這件事震驚的不輕,他沉下臉看着皇後,震怒道:“朕本以為你是個賢後,沒想到竟然如此毒辣。”
皇後慌忙跪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今日為何自己會被虞夢章這個瘋子盯上,但既然殘害淑妃的孩子已經露出馬腳,那承認了也無妨,反正身為一國之後,來日定有翻盤的機會。
盡早撇清這個莫須有的‘妖妃’名頭才是關鍵。
“皇上,臣妾只是一時糊塗啊皇上。”
皇後整理好思緒,聲淚俱下的說道:“但勞請皇上明察,臣妾乃一國之後,怎麽可能是妖妃呢?”
陳衍氣的臉色發青。
那可是他和淑妃的孩子啊,竟然被皇後給暗害了,當真可惡!
“皇後這話說的不對,你如今犯下滔天大罪,若是被廢掉後位,降為妃嫔,自然就有可能是妖妃了。”
虞夢章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皇後殘暴狠毒,殘殺皇室血脈在先,辛淑妃手段毒辣,用砒/霜毒死宮人在後,依微臣看來,欽天監所說的妖妃,定出現在這二人之間。微臣這就聯絡朝中大臣,明日上朝商議妖妃一事。”
此言一出,不僅皇後和淑妃,在場所有的妃嫔們都驚恐的瞪大眼。
虞夢章這個瘋子,今日就是來‘扣帽子’的,誰都害怕被他扣上妖妃的名頭。
皇上此刻也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旦淑妃殘害宮人、皇後殘殺皇嗣的消息傳入前朝,這事兒定會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他向虞青奚投去求救般的目光,然而青奚正悠然惬意的喝酒,半點眼神都懶得給予。
陳衍氣的臉色扭曲,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能不知道,自己被這兄妹倆聯手給耍了!
“虞相,莫要沖動。”
雖然心中憋屈,陳衍還是硬擠出個笑臉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也不是不行,但既然淑妃與皇後都疑似妖妃,微臣定然要替皇上清除後患。”
虞夢章說話的同時,有人呈上來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在淑妃和皇後驚恐的注視下,虞夢章将那碗藥端在手裏,笑道:“這碗藥,是微臣用秘法熬制的絕育藥。妖妃禍國,如果讓她們誕下魔種,想來整個陳國都會被禍害的民不聊生。為了陳國的江山社稷考慮,微臣決定未雨綢缪,斷不能讓妖妃有生育的可能。”
何其荒唐,何其嚣張!
眼睜睜看着虞夢章端着那晚絕育湯一步一步顫巍巍走來,皇帝下意識将淑妃攬在懷裏,怒斥道:“虞夢章,你莫要欺人太甚,皇後和淑妃怎麽可能是妖妃!”
“所以在皇上心裏,誰才是妖妃呢?或者辛博來又是奉了誰的旨意,膽敢批出妖妃這等卦令。皇上,微臣可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真計較起來,可不如今日這般好收場。”
虞夢章眼睛裏浮現出一抹森然,獰聲道:“還有,這後宮裏被殘害掉的皇嗣,可不僅僅只有辛淑妃肚子裏的。倘若讓微臣拿到別的什麽證據,縱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微臣也要殺他個血流成河。”
“你!”
這話讓陳衍和皇後臉色同時巨變。
顯然,虞夢章話裏有話,已經開始懷疑虞氏小産的真正原因了。
“虞相莫要忘了,本宮一個月後還要在摘星樓前求雨。”
看着朝自己走來的虞夢章,辛漾驚恐的躲在皇上懷裏,哭道:“本宮定然不可能是妖妃的。”
陳衍更是緊緊的将辛漾攬在懷裏。
“有道理,那妖妃肯定就是皇後了。”
虞夢章非常有理有據的做出分析,走向滿臉驚駭的皇後:“皇後,你也莫要怪罪微臣,看來皇上的一顆心,全都在淑妃那裏呢。”
這話,讓嫔妃們心思各異。
原來皇上的一顆真心,竟然全部都在辛漾這裏,他寧肯看着皇後喝絕育湯,也要保護住辛漾!
以前皇上寵愛虞氏,全都是表象!
“不,皇上救我,皇上救我啊!”
“皇上救我!”
“虞夢章你敢!”
在滿宮嫔妃們驚恐的注視下,就見虞夢章像捏雞仔一樣,攥住了皇後的脖子。
他那張俊美的臉蒼白到近乎透明,就連手的十分蒼白,和皇後的脖頸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
“現在知道怕了?怕就對了,當日你出手害她和她的孩子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呢?從你決定動她的那一刻,你便要死。”
虞夢章湊在皇後耳邊獰聲呓語,一張俊美蒼白的臉仿佛厲鬼般恐怖,他笑着在全場所有人膽寒的注視中,将那碗絕育湯緩緩灌進皇後嘴裏:“喝吧,多喝點,全都喝光了,讓你也嘗嘗這痛苦的滋味。”
皇後怨憤的盯着虞夢章,又将怨憤的目光看向被陳衍護住的辛漾。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皇上竟然為了保下她,讓自己喝下這絕育湯!
她可是一國皇後啊!
“咕嘟咕嘟……”
然而很快,皇後便沒有了怨憤的心思,因為她被虞夢章攥着脖子,硬生生灌下了絕育湯。
整個宴會寂靜的近乎可怕。
一片沉默中,青奚端起一杯酒,姿态優雅的笑着一飲而盡。
瞧瞧,多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