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古代】皇貴妃她殺瘋了 08
太極殿。
陳衍坐在龍榻上, 有些艱難的将一本厚厚的奏疏交給辛漾,笑道:“愛妃,這是朕私下找了好幾個能臣合力做出來破解時疫的法子,此刻皇後已經去了朝堂, 你現在且跟過去, 把這份奏疏呈上。”
為了辛漾的名聲, 陳衍也是操碎了心。
只要這份解決時疫的奏疏起到作用,絕對能扭轉淑妃在百姓中的風評。
虞夢章在朝堂六個月時間, 連一場時疫都解決不了。
最後還得靠後宮一個女人來出面幫忙。
到那個時候陳衍再最後出面,朝臣擁戴、百姓感激,民心所向之大勢不可逆, 任他虞夢章權勢滔天,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想到這裏, 陳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驟然僵硬, 迅速用絲帕捂住嘴開始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他咳嗽的明顯不正常, 原本蒼白的臉因為咳嗽變得一片通紅, 整張病态的臉都跟着扭曲起來,眉宇間帶着掩飾不去的痛苦。
“皇上, 皇上你怎麽了?”
辛漾擔心極了, 她一手接過奏疏,另一只手艱難的捧着大肚子, 驚慌道:“臣妾這就去傳太醫。”
雖然并不懂醫術,但這幾個月辛漾一直在太極殿伺候。
她幾乎是眼睜睜看着陳衍的狀态越來越差勁, 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皇帝這身子骨, 顯然不太對勁。
“不,不用!朕身體好着呢。”
陳衍趕忙制止辛漾,語氣強硬的說道:“愛妃, 你且去前朝吧,朕想一個人安靜待會兒。”
“是,臣妾告退。”
頗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皇上,辛漾帶着奏疏退了出去。
“你懷有身孕,身子不方便,讓金斐護着你去吧。”
身後,傳來皇帝帶着關切的交代。
“多謝皇上。”
辛漾抿了抿唇,輕聲致謝,只是卻并未回頭。
走出太極殿後,果然看到了在門外等着的金斐。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很快又互相挪開。
金斐的視線在她圓潤的肚子上停留片刻,沉着臉抱拳行禮:“微臣參見淑妃娘娘。”
“不必多禮。”
揮手示意金斐起身,辛漾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步辇,一路趕去朝堂。
金斐在後面安靜跟着。
将那本厚厚的奏疏捏在手裏,坐在步辇上的淑妃臉上浮現出一抹振奮與期待。
快了,只要今日這份奏疏發出去,她一片狼藉的名聲就能徹底好轉,而虞氏兄妹想來再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屆時,一定要将這兄妹倆親手殺死,為父親報仇!
想到父親慘死的那個夜晚,辛漾眼睛裏露出滿目的恨意與戾氣。
淑妃走後。
坐在龍榻上的皇帝緩緩将絲帕從嘴角拿開,但見那絲帕上已經被浸染上了血跡。
陳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恐。
這個月已經是他第三次咳血了,直覺告訴陳衍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但他連太醫都不敢請。
普通人都有諱疾忌醫的毛病,更別說皇帝。
這時候一個小太監悄悄從殿外走進來。
他先是對着皇上磕了個頭,然後低眉順眼的在寝殿熏香爐裏放了些新的香料。
陳衍對這個小太監幾乎沒有半點注意,将手裏的絲帕扔給他,沉聲道:“拿出去處理了,切勿聲張。”
“是。”
小太監拿着那絲帕,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或許是新點燃的香料有讓人靜心凝神的功效,陳衍覺得舒适了很多。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等除掉了虞夢章,朕再找太醫來診治吧,朕是天子,身子怎麽會輕易出問題呢,只是一時生氣郁結而已,只要處死虞氏兄妹,這些小病自然會痊愈……
然而,還沒等陳衍自我安慰完。
就見秉筆太監從外面慌張的沖了進來,臉色蒼白又驚恐:“皇上,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陳衍瞧見他這幅樣子就來氣,不耐煩道:“又是不好了,哪裏不好了,你哪天能給朕帶來點好消息!”
“這……”
秉筆太監哆嗦着身子跪倒在地上,幾乎将整個身子都縮在一起,顫聲道:“皇上,剛剛前朝傳來消息,說是……說是前去垂簾聽政的皇後娘娘,被虞相一刀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陳衍征愣了幾秒鐘。
他就這麽靜靜的看着秉筆太監,眼睛裏最開始浮現出的是下意識的茫然。
皇後被虞夢章一刀殺了?
這怎麽可能啊,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除非虞夢章要造反,否則他怎麽敢殺一國之後!
等等……造反!
然而很快,陳衍總算是反應過來,他猛然從龍床上站起來,一張臉因為憤怒而徹底扭曲起來,厲聲道:“虞夢章這個狂徒,他敢造……咳咳咳!”
這一下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陳衍氣的臉色漲紅,整個人開始劇烈的咳嗽,皇後被殺這個消息,讓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詭異的暴躁當中。
到最後他甚至一口血直接噴出來,然後在秉筆太監驚恐的注視下,直接眼前一黑,就這麽倒在了龍床上,徹底暈厥過去。
陳衍竟活活被氣吐了血!
“來人,快來人啊!”
秉筆太監慌忙爬起來,哭着開始喊人:“快傳太醫,皇上暈倒了!”
整個太極殿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金銮殿的朝堂上,此刻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朝臣們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就這麽瞪圓了眼睛,僵硬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嚣張美豔女子,被震驚的久久說不出來話。
皇後……竟然被虞相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直接一刀殺了!
看着從金銮殿臺階上滾落下來的皇後,很多大臣都覺得一陣眼暈。
堂堂一國之後,竟然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殺了啊!
青奚就這麽端坐在皇位上,饒有興趣的看着底下這群大臣們震驚又蒼白的表情。
至于虞夢章,則是淡然抹了一把臉上被濺的血,然後在衆人驚駭的注視下,彎腰拖着皇後的屍體,将她丢去了偏殿。
嘶嘶嘶。
皇後的屍體、珠翠步搖就這麽被拖着,和地面摩擦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的聲響。
她拖過去的地方,被蹭出一道濃重的血痕。
滿朝文武數百道目光驚駭的看着那拖着皇後屍體、滿臉血跡的虞相,只覺得渾身頭皮發麻。
瘋了瘋了,這個男人徹底瘋了!
有東廠的幡子拿着抹布、刷子、水桶迅速來清理血跡。
很快,金銮殿上徹底被清理的幹幹淨淨,除了空氣中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幾乎和方才沒有什麽兩樣。
就仿佛……皇後被當衆殺死是一場幻覺似的。
只不過久久的沉寂過後,朝臣們終于反應過來。
大家盯着那端坐在金銮殿龍椅上的虞氏,以及滿臉血跡看起來猙獰恐怖的虞相,徹底炸了鍋。
“這……這簡直好大的膽子!”
“虞夢章,你打算造反嗎,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殺死皇後!”
“皇上呢,禦林軍呢,趕快将這兩個膽大妄為的亂臣賊子拿下!”
“虞青奚,你一個後宮嫔妃,竟然也敢坐上龍椅,也不怕折壽!”
“一個深宮後妃,難道還想臨朝聽政?你這個禍國妖妃,還不趕緊從皇位上滾下來,陳國會因為你亡國的!”
“皇帝病重,佞臣當道,妖妃臨朝,蒼天難道要亡我陳國嗎?”
大臣們氣瘋了。
這群讀書人,向來講究規矩體統,講究天地君親師,何曾見過如此大逆不道的人!
一時間群臣情緒激憤,他們不敢正面和虞夢章嗆聲,反倒是直接把罵聲都準備了皇貴妃虞青奚。
罵人的話無非翻來覆去就那兩句。
後宮女人,愚昧無知,不配坐在皇位上。
“如今皇後死了,後宮裏本宮位份最高。怎麽,本宮坐在這個位置上,難道還不夠名正言順嗎?”
青奚臉色冷了下來,挑眉看向這一幫怒氣沖沖、臉色猙獰的大臣們,涼聲道:“本宮來臨朝聽政,自然是因為本宮為人仁善、心系蒼生。若是本宮不來,難道眼睜睜看着陳國毀在你們這群廢物手裏?”
這番話,何其猖狂,何其嚣張!
朝臣們氣的臉色發青。
戶部尚書是皇帝陳衍的人,眼睜睜看着皇後被殺死,虞氏竟然還敢如此嚣張。
他從朝臣當中走出來,憤怒的指向青奚,斥責道:“一個愚昧無知的後宮嫔妃,也敢對前朝之事指手畫腳!如今時疫來臨,百姓正面臨一場災難,而你卻殘殺皇後,辱罵朝臣,當真荒謬惡毒!且等今日散朝,本官必将去太極殿面聖,求皇上将你打入冷宮!”
坐在龍椅上的青奚沉着臉揚了揚手。
這個時候,一個東廠的太監從偏殿裏走出來。
他抱着一摞奏疏,先是恭敬的對着青奚行了個禮,然後将那奏疏放在禦前的書案上。
“是嗎?李尚書倒是好大的官威。”
青奚嘴角勾出一抹涼薄的笑意來,伸手從身前的奏疏中一陣翻撿,然後當着諸多朝臣的面,一把将那奏疏對着戶部尚書的臉砸了過去:“本宮再愚昧無知,也比李尚書這等無良的貪官好上百倍。去年九月,河西糧道使帶着河西巡撫從軍費當中克扣出來的七萬兩雪花銀入京城,直接叩開了你李尚書家的大門,這事兒你當怎麽解釋?”
戶部尚書聞言臉色巨變。
而這七萬兩雪花銀的數目一經說出來,滿朝震驚。
河西與鄰國接壤,常年戰亂。
去年一整年,朝廷撥了不計其數的白銀增援河西,但卻從未打過一次勝仗。
朝臣們都以為是河西巡撫無能。
哪知道從戶部流出去的白銀,從京師抵達河西以後,兜兜轉轉回流進了李尚書的口袋裏!
何其荒謬!
“李尚書,此事當真?”
“這可是牽扯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你竟敢貪污軍饷!”
“此等驚人數額,應當革職抄家!”
事關河西戰事,朝臣們震驚的同時,立刻将矛頭對準了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額頭冒汗,驚恐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青奚,不明白這麽隐蔽的事情,這個女人是如何知曉的。
但僅僅是壓住一個吏部尚書的氣焰,還不夠。
“李尚書盡管去太極殿告禦狀,本宮倒是要看看,皇上是先将我打入冷宮,還是将你革職查辦,滿門抄斬。”
青奚漠然的盯着臉色慘白的戶部尚書,片刻後,又伸手抓住另外一本奏疏,目光森然的看向下面的朝臣。
“工部陳尚書,上半年皇上讓你修繕奉先殿,你動用了財力物力不不知幾何,現如今還沒有完工!”
“軍器監,你們送往河西的軍器,有将近兩成不知所蹤。”
“督查院……”
在數百名文武百官的注視下,但見坐在皇位上的女人冷着一張精致到極點的臉,将一份份奏疏從上面砸下來。
每一個被點到名字的官員,都臉色蒼白羞憤,卻無法反駁。
陳衍不上朝這半年,朝臣們過于散漫,性子都被養閑了,甚至有人開始瘋狂貪污。
哪怕現在時疫當前,仍舊沒有幾個真辦實事的。
要麽貪污贓款,要麽消極怠工,如此下去,陳國才是真的要完了。
而這群人,竟然還敢怒斥青奚‘後宮愚婦’,當真可笑!
青奚将這些朝臣們的遮羞布當衆扯下,一時間整個朝堂都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着皇貴妃身前書案上的奏疏,神情忐忑,目露驚恐。
能參與朝堂議事的官員,品階都不低,他們當中有誰敢自稱完全清明白白呢?
如今青奚一份又一份的奏疏證據砸下來,誰不膽寒?
但說貪污了七萬兩雪花銀的戶部尚書,今日過後必定無法全身而退,說不好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金銮殿臺階的側面。
虞夢章安靜的站在角落裏,看着一人舌戰群臣,将文武百官壓制住的青奚,眼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怎麽,現在一個個都啞巴了,不罵本宮了?說你們是廢物,你們就給本宮聽着!”
青奚掃視了一眼底下戰戰兢兢的群臣,冷聲道:“時疫當前,你們這些破事兒,本宮暫時也懶得計較。但今日本宮把話放在這裏,若是誰還敢陽奉陰違,別怪本宮不客氣。今日散朝後,戶部撥出二十萬兩白銀,五萬發于工部修建隔離棚,五萬發于兵部借用其糧食與人力維護城中安穩,五萬用于請天下郎中來京師免費為民衆診治,五萬用于解決病患的生活開支……”
時疫一旦爆發,必定是大災難。
是以隔離病患、切除傳播途徑,免費醫治、穩定民心等措施,才是最穩準狠的辦法。
聽着皇貴妃有條不紊的開始吩咐。
剛開始大臣們還不以為意,但越到後面,大家越是震驚。
這等對抗時疫的辦法,上到百官、下到臣民全部參與進去,可謂動員全民,面面俱到,缜密到了極點!
方才還看不起皇貴妃,認為她是‘後宮愚婦’的大臣們聽得滿臉不可思議。
唯有因為貪污暴露,想要盡力彌補将功補過的戶部尚書顫聲問道:“啓禀皇貴妃,時疫來臨兇險,此刻去請天下醫師郎中,時間上未免捉襟見肘。”
“無妨,這一個月來,本宮關切虞相的身子,從全國各地請來了數百名郎中為虞相調理身體,如今他們都在京中駐足。”
青奚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沉穩:“今日散朝後,且将這些郎中派遣去對抗時疫。切記,對抗時疫的過程中,萬勿和百姓發生沖突,禮部派遣相關相關人員,動員百姓自發診治,若有身體不适者,及時隔離就醫。診治免費一事,也要大肆宣揚,鼓勵鄰裏百姓互相監督,謹防諱疾忌醫者。”
竟然連郎中都提前請來了!
戶部尚書聞言一陣征愣。
文武百官們看着坐在龍椅上,聲音沉穩,将對抗時疫一事安排的井井有條的青奚,只覺得心頭怪異極了。
縱然是皇上臨朝,怕是也做不出這等漂亮的功績吧?
為了這次時疫,朝臣們已經争吵了小半月,也沒有拿出具體的解決辦法。
現在這個被衆人認為是後宮愚婦的皇貴妃,卻面色輕松、游刃有餘的将這個大難題輕松解決。
且不提別的,虞青奚還真有自己的本事和膽量!
陳衍不上朝許久,群龍無首的朝臣們每次議事都吵的不可開交,最後不歡而散還無法解決問題。
從來沒像今日這樣,順暢又簡單的把事情完美解決,輕松到簡直令人心情愉悅。
當然……如果不是剛剛皇後的死,和青奚的一番舌戰群臣,想來他們也不會安靜下來乖乖聽話。
只不過方才破口大罵妖妃,現在又被青奚安排的明明白白,朝臣們一時間都有些尴尬。
而就是在這種沉默的尴尬當中,大着肚子的辛淑妃艱難的走進了金銮殿。
“啓禀皇後娘娘,臣妾有破解時疫的奏疏要呈……虞青奚?”
淑妃來到殿內,将手裏的奏疏拿出來,本欲行禮,然而等看到龍椅上坐着的虞氏以後,當即面色大變,寒聲斥責道:“大膽虞氏,你竟然敢坐到龍椅上去!實在大逆不道,皇後娘娘呢,皇上可是準許她臨朝聽政的!”
辛漾的話說完,沒有一個人應聲。
大殿裏的氛圍古怪極了。
青奚安靜的看着她,目光中帶着憐憫。
淑妃總覺得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沒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她将手中的奏疏交給戶部尚書,語氣頗為得意的說道:“李尚書,這是本宮近日來寫出破解時疫的辦法,方才已經給皇上看過。皇上大加贊揚,命本宮來金銮殿交予諸位朝臣,盡快解救陳國百姓于水火之中。”
這份奏疏,是辛漾翻身的關鍵。
只要今天/朝臣們用這份奏疏上的辦法,去解決了時疫,那她辛淑妃以後就再也不會被百姓們謾罵了。
還有虞氏,她竟然敢膽大妄為到坐在皇位上!
皇上一定會殺了這個猖狂的女人!
迎着淑妃的目光,戶部尚書沒有去接那份奏疏。
因為這份奏疏……就是他私底下寫出來以後,交給皇上的。
今天之前,李尚書還得意于自己寫的破解時疫的辦法,然而當方才青奚井井有條的安排好以後,他還哪裏有底氣把這份奏疏拿出來?
就連朝臣們,看着淑妃的目光都十分古怪。
虞氏兄妹連皇後都直接一刀殺了,現在辛淑妃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挑釁?
“淑妃娘娘,你且回去吧。這對抗時疫的難題,皇貴妃娘娘已經解決了。”
李尚書害怕青奚生氣把淑妃一起殺了,忙不疊的将那份奏疏推回去,僵硬着臉說道:“百官正和皇貴妃娘娘在議政,國事當前,耽誤不得。”
和皇貴妃娘娘議政?皇貴妃娘娘解決了時疫難題?
辛漾只覺得荒謬極了。
她不可思議的盯着李尚書片刻,倏然發現,不僅僅是李尚書,在場的所有朝臣們竟然都沒有對虞青奚坐在龍椅上表示出異議。
何其荒唐!
辛漾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她猛然擡起頭來,看着坐在皇位上的虞青奚,有瞥見了站在旁邊滿臉血跡的虞夢章,壓下心頭的恐懼,質問道:“虞氏,皇後呢?皇後為什麽不在朝堂上?”
“皇後啊,她在呢。”
對于辛漾的質問,青奚閑适的剃了剃指甲,随意指向旁邊的偏殿:“淑妃且去那邊看看。”
皇後為什麽在偏殿裏,皇上不是讓她臨朝聽政的嗎?
這個廢物,竟然還縱容虞氏坐在了皇位上。
當真無能到了極點!
淑妃心中暗罵,冷着一張臉準備去找皇後。
然而等她上前走幾步,撇過身一瞧,臉色頓時倏然慘白,整個人‘啊’的一聲顫抖着往後退去。
但見偏殿的地面上,皇後渾身淌血,就這麽直挺挺的躺着,早已經死透了。
“啊啊啊啊!”
辛漾吓得哇一聲哭出來,就這麽尖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震驚的尖聲哭喊道:“虞青奚,你好大膽的膽子,你竟然敢殺了皇後!本宮一定……不好,啊啊啊本宮羊水破了!”
淑妃倒在地上,本來正臉驚恐的怒罵皇貴妃。
然而很快,她的肚子開始疼起來,顯然是驚吓過度,快要臨盆了!
滿朝文武看的目瞪口呆。
這時候,有太監慌張來到前朝,大聲道:“不好了,皇上剛剛咳血暈了過去!”
什麽,皇帝竟然咳血昏厥了?
那豈不是說……想要皇上來懲戒虞氏兄妹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本來還期盼着皇上臨朝,将殺死皇後的虞氏兄妹拿下的部分朝臣們頓時陷入絕望。
一片靜默中,但見虞相走到文武百官最前列的位置。
他沖着坐在高高皇位上的女子輕聲笑了笑,然後緩緩雙膝跪地,行跪拜禮:“皇帝病危,皇後身死,微臣虞夢章懇請皇貴妃匡扶社稷,臨朝聽政。”
朝臣們神情各異,沒有人應聲。
虞相沉默片刻,那張帶着血跡的臉驟然沉下來,聲音中帶着森然的殺氣:“膽敢不聽貴妃號令者,殺!”
殺!
一個殺字落下,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和東廠的酷吏帶着長刀沖進大殿,森冷的兵器泛着森然的寒光。
文武百官目露驚駭。
就連破了羊水,正痛苦的辛漾都下意識将痛苦聲壓下,滿臉恐懼。
整個金銮殿的氛圍肅殺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