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奶狗(十五) 回憶

那一年蘇晚辭剛結束了高考沒兩天,不用回學校,沒有一沓一沓的試卷,整個人都輕松自在。她不想呆在家,每天就拉着顧笑出去逛街。兩人玩累了就去奶茶店坐坐。

剛結束完高考的人總是難免會開始規劃自己的大學。

蘇晚辭喝了一口冰奶茶對顧笑問道:“笑笑你真決定了要出國嗎?”

顧笑戳着沙冰滿不在乎的說道:“嗯,你也知道我成績不好。去國外混個文憑回來也不錯。那你呢,真要去C市上學啊?”

顧笑還記得蘇晚辭說她不想在B市念書的事。

蘇晚辭點頭:“嗯,我留在B市上大學的話,就算住校,周末難免還是會回去。我媽現在和何叔叔過得挺好的,我也成年了,還是不要打擾她的生活好。”

蘇晚辭父母在她小學的時候便離了婚,她跟着蘇爸。蘇爸是學畫畫的,蘇晚辭從小在他爸爸耳潤目染下也開始了學習畫畫。初二的時候,蘇爸因病去世,蘇晚辭那時候還小只能又跟着了蘇母去了何家。

那時候蘇母已經再婚,和她的丈夫有了一個小孩,蘇晚辭就像一個外來人融入不了那個家庭裏。于是,她從初中開始一直到高中都選擇了住宿,非必要的情況不會回家。

蘇晚辭和蘇母的關系就像一個借住客一樣。蘇母負責提供吃住,而蘇晚辭是那個租客,到一定時間她便自行離開。

那個時間點就是高考。

顧笑也算知道蘇晚辭家裏的一些事,她怕蘇晚辭想到她爸爸難過,趕緊岔開了話題:“嗐,不提那個。對了,你知不知道哪個學美術的機構比較好啊?”

“嗯……就我之前學那個挺不錯的。”蘇晚辭抿唇答道。

回答完以後,蘇晚辭又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啊?”

“還不是顧澤。昨天他們班發月考成績了,我一看,數學居然才八分。雖然我成績也不好,但我用腳做,對兩道選擇題也不至于八分。”

顧笑特別誇張的用手比了一個八。

顧笑往嘴裏塞了一口沙冰,含糊的說道:“你說這是不是我們顧家的基因問題啊?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

“怎麽會就八分啊?你之前不是說顧澤成績不錯嘛?”

蘇晚辭做聽到顧笑說她弟這學期期末數學只考了8分的時候,滿臉的震驚。那個時候她和顧澤已經算相識了,在學校見面的時候顧澤每次看到她還會很乖的叫一聲晚辭姐。

她怎麽看顧澤的樣子也不像是不學無術,數學只考八分的人。

顧笑聳肩:“誰知道他的。叛逆期到了吧。我媽想給他找家教,我覺得還不如讓他去學點畫畫啊還是表演之類的,當個藝術生。”

蘇晚辭抿唇沒答。

“你不知道那小崽子選個家教有多挑。說要性格好的,溫柔的……一堆七七八八的。”顧笑把顧澤之前選家教的标準說了出來,最後還吐槽道:“他當他選媳婦兒啊,這麽多要求。”

蘇晚辭捧着奶茶不說話。手上傳來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直到手心裏有了水霧,她才擡頭對顧笑問道:“你覺得我怎麽樣”

“哈?”

顧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蘇晚辭是在問她當顧澤媳婦兒的事還是家教的事。

蘇晚辭把奶茶放到桌上,一臉認真的看着顧笑:“你剛不是說要給顧澤找家教嘛,你覺得我怎麽樣?我不要錢,免費的。”

蘇晚辭突然提出要幫顧澤補習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因為顧笑平時幫了她很多,特別是高三下學期的時候,顧媽媽怕顧笑高考太累,開始讓家裏的阿姨給顧笑準備營養午餐。每次都會準備兩份,把她那份帶上,她跟着蹭了一學期的午餐。

二來是因為她不想一直呆在何叔叔的家裏,她不想去打擾她媽媽的生活。

顧笑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蘇晚辭聽着就疼,奶茶店的人也都聞聲望了過來。

顧笑絲毫沒有顧忌周圍人望過來的眼光,興奮的拉着蘇晚辭,道:“對呀,我怎麽沒想到你啊。”

蘇晚辭雖然是藝術生,但成績不差。有的人走藝術類是因為分少,有的人是真的喜歡。蘇晚辭就是第二類。而且顧笑仔細想了一下顧澤的那些條件,蘇晚辭全部符合。

蘇晚辭看着顧笑這麽激動的樣子好笑,拿過旁邊紙巾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你回去問問顧澤,願不願意。他要願意的話,我就周末去你家給他補課。”

顧笑舉着自己白嫩的拳頭,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他敢不願意!你成績這麽好,幫他還不願意,他要敢拒絕,我就揍他。”

當天晚上,顧笑就給蘇晚辭說去消息說顧澤願意。此後,蘇晚辭一到周末就會去顧家給顧澤補課。

蘇晚辭第一次給顧澤補課的時候,還有些緊張,她從來沒給別人補過課,害怕自己誤人子弟。

蘇晚辭和顧笑感情好,顧媽一直知道,她也很喜歡蘇晚辭。

當蘇晚辭第一次去顧家給顧澤補課的時候,還笑嘻嘻的招呼了她:“晚辭來了啊。”

蘇晚辭一直很喜歡顧笑家的氛圍,很輕松。她笑着和顧媽打招呼:“恩,阿姨好。阿姨今天口紅真好看。”

顧媽一聽,頓時心花怒放。親切的挽着蘇晚辭,道:“哎呦,我們晚辭真會說話。”

顧笑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這句話翻了一個白眼。

她已經習慣她媽對蘇晚辭比對她這個女兒還親了。

她擡腳踢了踢旁邊正襟危坐的顧澤:“去,把你晚辭姐帶到你房間補課去。考這麽差也好意思坐在這兒。”

顧澤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顧笑,抿了抿唇緩緩起身,對蘇晚辭,說道:“晚辭姐,你要休息一下再繼續嗎?”

蘇晚辭正在和顧媽聊着什麽口紅。聽到顧澤的話,搖了搖頭:“不用,我們現在開始吧。”

顧媽見蘇晚辭要開始上課了,松開了蘇晚辭的手,目送着兩人上樓以後就去廚房切水果了。

蘇晚辭第一次去男生的房間,雖然年紀比她小,但她還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顧澤的房間很幹淨,收拾得很整齊。整體風格都是黑白的,看起來很為簡潔。

蘇晚辭不敢亂看,只掃了一個大概便把視線定在了書桌上。

書桌上收拾得很幹淨,只能看到一堆試卷。

顧澤貼心的為蘇晚辭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

蘇晚辭頭一次給人補課,不知道流程是什麽。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你那張月考的數學卷子呢?我們先從你那張卷子開始講起吧。”

顧澤聽到那張卷子,身體明顯的有些僵硬。頓了兩秒後才恢複正常。

“可能在書包裏吧。我找找。”他起身去窗臺拿自己的書包。

蘇晚辭看着顧澤翻了一會兒書包似乎沒找到,便收回了眼神,打算從桌上有的資料講起。結果看到一張試卷的一角露了出來……

顧澤大概沒找到便放棄,走了過來,語氣有些沮喪的說道:“晚辭姐,我好像沒帶回來。”

正巧,蘇晚辭将那張試卷扯了出來,發現剛好是那張八分試卷。

蘇晚辭看着那張試卷愣了兩秒,回頭對顧澤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找到了。”

顧澤扯出一個十分不自然的笑,腳步虛浮的走了過去,但蘇晚辭都沒看見,她正在找顧澤的得分點。

顧澤的八分試卷上只對了一道選擇題和最後一道大題的步驟分。

一般選擇題的最後一題都比較難,蘇晚辭有些猜不準顧澤是胡亂蒙的答案還是自己算出來的。還有最後一道大題,顧澤明明都已經把隐藏條件找到,算出了一部分後面卻沒有接着往下算。

她擡頭指着試卷上最後一道題的那個答案,問道:“這個答案你是算出來的嗎?”

顧澤走過去,挨着蘇晚辭坐下,想也不想的說道:“不是,猜的。”

“啊,好的。”蘇晚辭把卷子遞給顧澤,“那你先看一下,你有哪些題不會。我們從你不會的講起。”

顧澤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能從第一道題開始說嗎?”

盡管前面兩道題都是基礎分,最為簡單。但聽到顧澤這麽說蘇晚辭也沒有半點不耐煩,開始拿着卷子和蘇晚辭分析。

“這個題型和剛才我講的第十道選擇題很像,你看。這些都是已知的,你用剛才的那個公式就能把答案推出來,你試一試。”蘇晚辭把已知的那些條件用筆幫顧澤圈了出來後開始看下一題,手上不自覺的開始轉起了筆。

顧澤盯着蘇晚辭入了迷一時間忘了回應。他離蘇晚辭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能聞到蘇晚辭頭發傳來的發香,近到他再偏個頭往那邊湊一些就能吻上她的臉頰。

蘇晚辭見顧澤半天沒有反應,偏頭看了一眼顧澤。

就這一眼,顧澤忽然間覺得自己心跳慢了半拍。

蘇晚辭見顧澤手上拿着筆不運算還呆呆的望着她,用手上的筆輕輕敲了一下顧澤的額頭:“想什麽呢?”

顧澤回過神,率先別過眼神,垂着眼眸,不敢直視蘇晚辭。

“我剛才講得不仔細,我再給你講一遍吧。把這個方程式帶入......”蘇晚辭見顧澤這樣還以為顧澤不會,非常有耐心地又重新講了一遍。

一張卷子講下來,蘇晚辭發現顧澤的思路十分清晰,她講一遍的點顧澤就能記住,卷子上有相同的例題他第二遍就能自己推斷出答案。這讓蘇晚辭補課的過程十分輕松。

講到最後,蘇晚辭往往只用把思路告訴顧澤,顧澤就能自己将答案解出來。

蘇晚辭看着顧澤在草稿紙上将最後一道大題解出來以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她不自覺的揉了一把顧澤的頭,對他誇獎道:“小澤真厲害。”

顧澤因為蘇晚辭的小動作,正在寫方程的手瞬間停住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躍出來一樣。

蘇晚辭以前聽過她們班的男生說,男生的頭是不能随便摸的。她見顧澤這樣,以為是自己的動作冒犯到了顧澤,連忙松開了手:“抱歉。”

顧澤故作鎮定的回答了沒事卻發現自己心始終靜不下來,手上那道題一直算不出答案。

最後一直到顧笑上來叫他們吃飯,他也沒能把那道題的正确答案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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