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是直男so is he
第28章 我是直男so is he(如此高端洋氣的章節名你們見過嗎)
陽明縣是王總行程單上的最後一站,在拜訪過縣令和審視過山寨迅通的店面後,王總就算是完成了他所有的任務。向來随心所欲的王總當即決定在陽明縣停留一段時間享受難得的假期。姜欣元因為公事繁忙就沒有作陪,而是讓賀文淵代表他陪王總逛逛陽明縣。禮心也借口“思念舊友”留在了山下,沒有回到寺廟過他的苦日子。
三個穿越人──雖然賀文淵沒那麽根正苗紅──湊在一起,自然有不少事要談。
賀文淵問禮心:“王總如此英雄氣概,能拳打劫镖一十八山寨,腳踢找茬九十六混混,一聲獅吼震九州,仰天長嘯威名遠……想必他上輩子一定有著八只翅膀。”他壓低聲音:“他是不是軍人?特種兵那種?叫什麽海豹突擊隊……”
禮心打斷他:“賀師爺,到底軍人和你有什麽仇,能讓你覺得王總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啊?”
“……我只是覺得他武力值爆棚。”
禮心意味深長的一笑:“王總以前是道上的。”他做了個手勢:“知道什麽是黑道大哥嗎?”
“知道。”
“見過嗎?”
“沒見過。”賀文淵的“記憶”裏都是富二代富三代,還真沒和黑道打過交道。
禮心指了指王總:“那你現在見過了。”
賀文淵腿軟的差點跪在馬路中間。
被禮心遙指的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成了被人讨論的話題,還在那裏興致勃勃的逛著攤子,這裏摸摸,那裏瞧瞧。遠遠的,就聽王總渾厚的聲音穿透人群落入賀文淵耳朵裏:“老板,你這镯子我真心喜歡,你要是便宜點,我就連這簪子一起給我婆娘買了!”
禮心面朝夕陽,負手而立:“據說王總穿越過來之前,僅靠兩塊板磚就殺遍東北無敵手,他所經過之處,周圍百米見不到一個人影,小兒止啼衆人噤聲,就連俄國毛子見著他都要稱一聲大哥,據說他還和當地公安局局長稱兄道弟,關系杠杠硬──你說這樣在上輩子就那麽逆天的人,到了這邊還能有什麽混不下去的?”
不遠處,剛結束殺價的王總小心翼翼的把挑好的簪子手镯拿布巾包好,妥貼的放入懷中,他眉眼帶笑,表情柔和,那樣子一看就是在想家中的老婆。這時的他根本看不到浴血而戰的兇煞模樣,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罷了。
禮心回身,見賀文淵滿臉止不住的羨嫉,嘆氣:“你這是标準的只見賊吃肉、不見賊挨揍,誠然王總混的風生水起,但是他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與人厮殺的模樣,也是你想象不到的艱辛。其實像你這樣踏踏實實的守著一個人兩只狗過一輩子,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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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賀文淵:“你別夾帶私貨啊。我什麽時候說要守著姜欣元過一輩子了?”
必須得承認帥哥就是帥哥,即使頂著一個光頭那也是萬中無一的風流。就見禮心眉毛一挑,眼睛帶笑:“我可沒點名道姓,你自己往裏填什麽空?”
待王總逛夠了買夠了,三人找了間小館坐下吃飯。王總之前已經從禮心嘴裏聽說了賀文淵的不同,但一直沒有機會深入交談過,現在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然是問個不停。
王總問話的風格和他這個人一樣,直來直往,不帶一點客氣。他張口就問:“禮心說,你是擠掉了原本要穿來的靈魂,還吸收了他的記憶?”
“……”賀文淵小心回答:“确有此事。”他謹慎看著王總的雙手,生怕他從哪裏摸出兩塊板磚就砸到他頭上為老鄉報仇。
誰料王總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啊、好啊!”他笑眯眯的看著賀文淵:“不搏一搏怎知人生怎樣?我看你就是個風吹就倒的文弱書生,沒想到你的決心比我這原身大的多!就這一點,我就得叫你聲兄弟!哼,一個堂堂的大老爺們,沒死在沙場上,卻因為酗酒掏空了身子死在了女人身上!最後和我鬥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在做夢,被老子輕而易舉的給滅了!”
王總拍拍肚子,一臉輕蔑:“你說這個姓王的有什麽本事,天天就是打老婆罵镖師亂喝酒,他能把身體給我用,給他們老王家光宗耀祖,是他的福分!”
賀文淵真是太佩服王總這種性格了,天不怕地不怕,永遠相信世上他最大。
禮心給王總敬了一杯酒,又轉頭對賀文淵說:“賀兄,你別看王總現在這麽霸氣外露的模樣,你那是沒見到他夫人在這兒。現在誰人不知,自三年前開始,以前的混球王老五變成了愛妻模範,不管去哪裏都要給家中的發妻帶上禮物,真是恩愛賽鴛鴦。”
“嗨,你們是不知道,我上輩子看多了那種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酒店小姐,真是倒盡了胃口!我進了這個身體後第一次回家,就見我老婆像只小兔子一樣怯生生的迎上來,明明怕的不得了,還給我端茶倒水噓寒問暖。我聲音一大她就害怕,拉個小手就害羞,對她好一點就誠惶誠恐……之前的王老五對她家暴真是瞎了眼,像這麽溫柔似水的老婆,是要好好放在心尖上疼的。我不要她有多少文化,我也不需要她見過多少世面,反正我就是愛她。”
說起老婆,王總滔滔不絕好久,好好一場茶話會愣是被一個妻奴變成了個人脫口秀。等到王總終於意識到不妥的時候,桌上的茶水已經續了兩壺。不過在王總的字典裏,是絕對不會有“尴尬”“不好意思”“認錯”“道歉”這種詞的。他意猶未盡的止住話頭,看著坐他對面的兩人:“哎算了算了不說了,說這麽多,你們兩個基佬也是不懂。”
“噗──”賀文淵這口茶噴出去三尺遠,緊接著就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倒是坐在他旁邊的禮心非常冷靜的繼續把玩著手裏的念珠,好像根本沒聽見王總的調侃。“王總,我那天不是已經解釋了,我和姜欣元兩個人清清白白,真的不是那種關系。我喜歡女子,so does he。”一句英語想都沒想的就沖出了口。
“老子最煩和你這種人扯犢子!”王總随意的揮揮手,那無所謂的态度就像是面對一個嘴硬的小朋友:“你知道什麽是‘官配’嗎?”
“未曾聽聞。”
“所有朝廷命官都得配個師爺──這就叫官配。”
“……”賀文淵心裏默默想,這叫扯淡吧。
“禮心都跟我說了,你那份記憶來自一個同性戀,我就不信你就丁點影響也沒受,你要真是筆筆直,怎麽到現在都未曾婚配?”
賀文淵辯解:“我之前忙著考科舉,最近幾個月忙著辦案。”
王總充耳不聞:“再說你家縣令,說什麽都把你挂在嘴邊,張口閉口我家師爺我家師爺,吃個飯還記得給你挑菜,現在連兒子都有兩只了,都這樣了還能是直男?”
“這個真沒有,姜欣元他就是那般性格,看著人模人樣,私底下卻愛耍貧嘴。而且他以前說過,如果找老婆就找……”
“那些都是虛的!他一表人才,身份顯赫,可就我所知,姜縣令到現在連個侍寝丫鬟都沒有吧?我相信這陽明縣裏想要給他做媒的人并不少,可他到現在不是一直都是光棍?”
在旁邊安靜聽了半天的禮心突然幫腔:“我與姜兄雖然交好許久,但從未聊過性向的話題,畢竟我們無緣無故不會互相問‘你傾慕男子嗎’?……但我認為,在這個時代,一個直男不會随随便便叫另一個直男作老婆,而另外一個直男也不會被調戲了就臉紅。”
賀文淵申辯:“我那是惱羞成怒!”
“小僧看你是樂在其中。”
於是在座的兩人有幸親眼目睹活人大變西紅柿的絕妙場景。
賀文淵被說的面紅耳赤,心中也說不清楚是羞是氣,他承認,按照“記憶”來看,姜欣元絕對是最佳男1號,剛好是他的那杯茶。可賀文淵之前二十三年都是直男一個,他怎麽會放任自己被“記憶”侵蝕變了性向?每次與姜欣元單獨相處,賀文淵都故意忽略心中的旖旎,生怕一不留神,就真的踏進了另一條路。
但記憶的融合是迅猛的,記憶的影響更是強烈的,賀文淵只能低頭: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想法與他的內心真的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了。
随著話題深入,王總和禮心字字句句都戳到了賀文淵軟肋上,原本堅信“姜欣元和自己都是直男”的賀文淵,頭一次搖擺不定的面對這麽大的難題。一個人堅持了二十三年的自我認知在剛踏入二十四歲的這幾天受到了巨大的颠覆,那層似有若無的薄膜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裸身站在那裏,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秘密。好像有人在他耳邊咚咚擂響戰鼓,直轟得他頭暈眼花心跳過快。
“賀師爺,我這麽空口白舌的說這麽半天,你不會以為我是在瞎扯吧?”王總摸摸下巴:“這樣吧,我好人做到底。你找機會試姜縣令一下──你拉他去夙洲府的‘仙境閣’見見那裏的姑娘仙子們,看看在那種煙花之地,姜縣令是不是依舊坐懷不亂?”他拍拍胸口,胸大肌一如往常那般上下跳動起來:“這筆開銷,算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