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CHAPTER 2
如之前約定的，老板在周天再一次來到了畫家的畫室。即使是周末，老板也習慣性地穿着深色的西裝襯衣，領帶也戴的整整齊齊。
下車後，老板忍不住松了松領帶，脫掉了西裝的外套。這火車站附近堵車堵得人快要崩潰，本來天氣就夠熱了，這下弄得人更加心煩。人都說藝術家都喜歡山裏那種清淨的地方，可以靜心作畫，不明白這位“大藝術家”究竟是怎樣的心境下在這種地方住了這麽久。
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躲着旁邊行色匆匆的路人，老板走上了畫家的閣樓。
正想要伸手按門鈴，卻發現，畫室的門并沒有關上，只是輕輕地閉合着。
敲了敲門，老板說到
“畫家先生，我到了，你不介意我直接進來吧？”
靜默了數秒，無人回應。
呵，這人難不成每次趁我來時候都睡覺吧，連點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懂嗎。
如是想着，心裏有些不滿，便不客氣地直接推門而入。
“那我就打擾了。”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這樣的畫面。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窗邊，一手拿着老式的木板調色盤，一手握着三根粗細不同的油畫筆刷，在面前的油畫布上塗塗抹抹。窗戶開着，可以聽到外面嘈雜的喧鬧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畫家的周圍卻散發着安靜的氣場，他只是靜靜地畫啊畫，就像是什麽也沒有聽見似得。自己剛才進來的動靜那麽大，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老板小聲的走到他的身後，看了看他正在畫的那一張油畫，人物整體的形态和神情已經用明暗的色塊勾勒出來。畫上是一個穿着破爛的男人，坐在地上，靠着牆，雙目平視着前方，眼睛的線條在畫家的勾勒下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晰，那個眼神有些迷惘，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過老板對這些并不感興趣，看了半響，他也不過是默默地感嘆一下:喲，畫的挺像的。
估摸着過了十幾分鐘，畫家停了筆。老板已經無趣地坐在沙放上，閉着眼睛小睡一會兒。
“你來了？”畫家問道。
“早就來了。”老板緩緩睜開眼睛“我的畫呢？”
“在屋裏，自己去拿。”畫家一邊收拾油畫畫具，一邊慢悠悠地說到。
“你屋子那麽大，我哪知道在什麽地方。”
“進了房間，就在床頭櫃旁邊。”畫家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老板“瞎子都能看見。”
聞言，老板這才不情願地起身，去看看自己要的那張畫。
兩個人的第二次相處，平靜中帶着一股暗自較勁的意味。也許只是輕微的感覺，但是兩個人都察覺到了一件事——“面前的這個人，和我三觀不合。”
那幅畫如畫家說的，就放在床頭櫃旁邊很顯眼的位置，老板在拿畫的同時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人的卧室出乎意料的整潔幹淨，淺色的床單，衣櫃的衣服也由顏色的深淺擺放的整整齊齊，和外邊的畫室簡直天差地別。
看了看那幅畫，老板也忍不住感嘆他的鬼斧神工，細膩的色彩和線條，每一根頭發絲上的光影關系都表現的淋漓盡致，像一張照片似的。
“Wow~畫的真棒，不愧是知名的畫家先生，效率就是高。”
“哦？小老板，我打保票，是這間屋裏最無趣的一張畫。”畫家毫不猶豫的說到。
“怎麽會。”老板似乎很滿意這張畫“我倒覺得這個，比你剛才畫的那個連線條都沒畫清晰的流浪漢要好看的多，簡直就像照片一樣！”
“如果說畫的像就是畫的好，那世界上就不需要畫師這個職業了。”畫家略帶嘲諷地笑道“你們只需要買一臺照相機。”
“無所謂，反正我不懂什麽藝術。”老板雙手一攤“對我來說藝術并沒有什麽用，錢才是最重要的。”
“你錯了，小老板。”畫家走到老板的面前，身高上的優勢無形地給小老板一些心理上的壓力，看着明明有些緊張還故裝鎮定的男人，畫家輕笑“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欠着一個‘藝術家’的債呢。”
老板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要給這個性格古怪的“大藝術家”當模特任其擺弄，瞬間內心有一些崩潰。
“什麽時候開始？你要畫就速度快一點，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解決。”老板一咬牙，幹脆破罐破摔，已經到了這一步就一口氣解決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到這個變态藝術家。
聞言，畫家往沙發上一座，一只手支着下巴“我今天累了，不想畫了。”
“你！”
“你明天來吧，我畫完，就把你要的東西給你。”
“你說過今天會給我那張畫。”老板有些不悅
“小老板，作為一個商人，你應該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吧，所以只有你讓我畫夠了，
我才會把東西給你，可是我今天累了，不想畫，你明天再來吧。”
“你在耍我嗎！？”
“并沒有，在你的觀念裏，商人不應該比藝術家聰明很多嗎？我有何德何能來耍你啊？”畫家的語速雖然不快，可是分分鐘帶着挑釁的意味。
深吸一口氣，小老板知道，這個人在挑釁自己，經商多年閱人無數。小老板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情況，越要顯得從容不迫，如果自己表現的不冷靜反而正中對方的下懷。
“你說的也不錯。”老板微笑“那麽畫家先生，今天我也不再打擾了，我們明天再見。”
說完，拿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老板打算離開。
“你明天可以不用穿這麽多。”在老板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面的男人對自己說到。
“為什麽？”
“反正還是要脫的。”畫家笑道。
“啪——”老板一把将手上的西裝扔到他臉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摔門離去。
被西裝外套砸了個正中，畫家一手拿着外套，一手吃痛地揉了揉鼻子，心說這小老板看着清瘦文氣，力氣還真不小。
不過……小老板，你也不用今天就把衣服脫我這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