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白
尉遲戟得到這個回答，心情不知為何好了很多。只要看見蕭吾純淨的眼睛，就感覺灼傷的感覺，無地自容。但是又舍不得挪開眼睛，想要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他的身影。
尉遲戟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或許是病毒的原因，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只能依靠模仿，維持正常。也或許是更早之前…
襯衣袖口被拉了一下，當尉遲戟看到蕭吾時，尉遲戟眼底忽明忽亮，此刻的蕭吾眼中多了其他的東西，沒有了清澈，竟有些…礙眼又興奮。
蕭吾漸漸也看出尉遲戟需要的是完全掌握，他不會接受任何又模糊面的人。所以蕭吾想把曾經關于槍的經歷告訴尉遲戟。
蕭吾嘴唇動了動，卻感覺他開不了口。那件事是他一直以來的噩夢，讓他無法忘懷，雖然那件事或許并不是他的錯。
“吃雞哥，你可以讀取記憶嗎？我…無法開口…”
蕭吾擠出一抹笑，有些“坦誠相見”的害怕，又有些期待，這是他第一次打算将所有的一切告訴一個人。雖然尉遲戟或許不知道蕭吾為什麽會這麽做，但是蕭吾有了一些迷惑的理解，等待着驗證。
尉遲戟又蹲下身，笑容是無奈而好笑，調侃道：“你打算所有事都讓我自己看？”
“我…”
尉遲戟沉下雙眼，語氣迅速改變，淡淡道：“小吾。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麽，只希望關于你的一切，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相處了一段時間了，蕭吾也掌握了尉遲戟的性格，要想确定尉遲戟此刻的心情，只能通過他的眼神，因為他臉上笑容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現在尉遲戟眼裏卻有些糾結和…生氣？
蕭吾小心翼翼看了看尉遲戟，開口道：“你順便可以看看我其他的記憶。随你！真的！”
尉遲戟哭笑不得：“你這是肯定我可以讀取記憶了？”
蕭吾一驚：“難道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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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吾習慣性怼了回去，發現尉遲戟不再開口，有些慌了，道：“你…”
尉遲戟直接行動表明，将額頭抵在蕭吾額頭，輕聲道：“放松，什麽都不要去想，不要去看。”
“嗯，會不會有後遺症啊？”
“不會。”
“這回你沒騙我了吧？”
“……你話好多。”
“不說話，我忍不住胡思亂想。”
“……”
“我……”
尉遲戟将蕭吾敲暈，半抱在懷裏，抵着他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實驗十年，尉遲戟從來沒有想去回憶什麽，因為對于他來說，過去都是黑暗。但是他的認知裏一直有一個名字，讓他在病毒的折磨中撐下來，他只記得那個名字叫做蕭吾。
再次在實驗室裏見到那個少年，他只是想騙少年放開他，順便拿來開路。但是少年的音容卻又有點熟悉，所以尉遲戟将少年抛下樓。如果少年能活下來，那麽尉遲戟就會找到他。權當是……
尉遲戟的思緒漸漸飄進了蕭吾的記憶中，讓他不能繼續思考其他事情。
所有的記憶裏都沒有蕭月和“殺戮天使”實驗，這讓尉遲戟有些不耐地皺眉，覺得失望。
等到蕭吾的記憶到了他和蕭青的相關記憶，那個小小的少年委屈地窩在被子裏，眼淚打濕了枕頭，奶聲奶氣地罵着：“我再也不叫你父親了！有你這樣的父親嗎！”
尉遲戟眉目才舒緩些，心想：“原來蕭吾小時候還沒有這麽柔弱。”
不是…為什麽？我會說原來。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畫面切換到蕭吾和尉遲戟的記憶，就在一切要清晰的時候，蕭吾卻醒了過來。畫面消散，尉遲戟只來得及看到他送給了蕭吾一把木質的小戟。
蕭吾悠悠轉醒，正好看到尉遲戟放大幾倍的俊美容貌，心裏吐槽：不是說距離産生美嗎？為什麽你一個大男人這麽近看還是這麽…好看。
尉遲戟勾唇起身，順便拉起了蕭吾，輕聲道：“我送你的木頭小戟，還在嗎？”
蕭吾想了起來，不好意思道：“當然在啊！等我找找。之前一直想拿給你看，我忘記啦。”
蕭吾翻箱倒櫃找了找，找到他帶出來的背包，取出小戟，遞給尉遲戟道：“看吧。我保存特別好！”
尉遲戟接過來，仔細看看，就是一把普通的木頭的小戟，但是他的心卻微微跳動了一下，熟悉的感覺。
尉遲戟眼底溫柔一點點浮現，驅散了無論怎麽掩飾一直都在的陰霾。
蕭吾瞪大了眼睛，雖然小時候他就覺得尉遲戟美得無法收拾，甚至比女孩子還要精致。長大剛見面的時候，也覺得他美得不行，明眸皓齒。只是眉間多了些邪氣，眼底多了些黑暗。
但是現在這樣的尉遲戟，眼底的黑暗散去，更像蕭吾想象中尉遲戟長大的樣子。
似是劍眉星目淩厲耀眼，卻又有柔情似水的眼神，眉微動似乎可以牽扯心動一般。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
此刻蕭吾眼裏只剩下了尉遲戟一人，其他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蕭吾似乎明白了，他對尉遲戟一直以來尋找和不忘，除了發小的想念，還有……
蕭吾的眼眶微紅，握住了尉遲戟拿小戟的那只手，鄭重道：“尉遲戟，你…以後都不要騙我…好不好？”
這一次，尉遲戟卻不能再讀取蕭吾的心聲，因為蕭吾的心裏現在被一種他無法明白的情感充滿，溫暖而神秘。
尉遲戟笑了笑，道：“松開，我幫你戴上。”
“？”
尉遲戟從脖子上取下一根銀色的鏈子，在蕭吾驚訝的眼光下，将小戟的鏈子換好，幫蕭吾戴上。
蕭吾看着那銀色的鏈子，眼淚有些止不住，他看見了上面有些許磨損，還有一點黑色的污漬，那是…血污。
蕭吾知道為什麽尉遲戟會是唯一成功的“殺戮天使”了，因為他本是天使，卻因禁忌跌入地獄，受盡十年折磨。如同路西法在混沌中受盡七個日月的折磨，堕入地獄成為撒旦。
蕭吾主動踮起腳尖，勾住了尉遲戟的脖子，将淚水毫無保留地落到尉遲戟的脖子上。
“尉遲戟，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我想救你，我想讓你從黑暗回來，回到天堂。你不屬于地獄，那裏太冷。
尉遲戟眼中雖然不再陰沉，卻也不見絲毫真實情感，他拍了拍蕭吾的背道：“我說過，如果你活下來，我就會來找你。而我現在的記憶最清晰的，其實…只有你的名字和這把小戟。”
蕭吾身體一顫，收緊了手臂，半挂在尉遲戟身上，道：“我明白了。我陪你一起想起來，好嗎？”
所以尉遲戟可以毫不在意別人的死活，可以毫不留情殺了實驗室那麽多人。只因為他失去了作為人的東西——情感和人性。
尉遲戟不知道蕭吾心裏的是什麽，但是這溫暖他不想推開：“好。”
蕭吾松開尉遲戟，慌忙地擦掉眼淚，笑道：“不過你什麽時候說過我活下來你就會來找我？”
尉遲戟眼角的邪氣又出現了，他輕輕笑着，讓人如沐春風：“在把你丢下樓的時候。”
“……”
“……”
“尉遲戟！果然是你把我丢下去的！你知不知道我被救回來可是躺了整整一個星期！”
蕭吾氣急了，尉遲戟果然是個混，蛋！
尉遲戟的手捏了捏蕭吾氣工的耳朵，輕輕揉捏，平靜道：“剛開始見到你因為你的名字在我記憶裏，所以我想放過你。但是你是蕭月的弟弟，我又想殺了你。所以最後把你丢下樓，如果你能活下來，就放過你。”
“你…”
尉遲戟再次笑了起來，眼底不見陰霾，他輕輕開口道：“蕭吾，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蕭吾下意識搖頭，卻又覺得他的反應太過于随意不誠懇，眼中光芒點點，開口道：“那是你以前，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那樣的。”
我不會離開你，以前你教了我許多。現在讓我來保護你。
尉遲戟忍住不住笑出聲，忽略蕭吾此時此刻那“好笑”的心聲，道：“所以我們這是和解了？你不恨我把你丢下樓了？”
蕭吾搖頭：“你不把我丢下去，或許我已經被吃了。”
尉遲戟忍住告訴蕭吾真相，怕會打擊到他，幫蕭吾拉了拉高領，道：“出了中心離我近點。那些‘神将’可護不住你。”
蕭吾果斷答應：“好！”
沒有什麽比尉遲戟終于肯信他更好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小受開始“倒追”小攻，哈哈哈。我們家攻真弱！
尉遲戟揉了揉手腕:“你想怎麽死？”
作者溜了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