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多少人對于這句話充滿遐想，有時候擁有了未必好，失去了也未必不好。我們會為了某些失去的而痛哭，但請你微笑吧，為你的曾經擁有。

他是個表面雲淡風輕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在乎的不多，只會默默放在心底，他不會朗朗用詞句表達，一個笑容就包含所有。我曾懷疑自己不了解他，卻在思緒間對他的品性了如指掌。

沉穩的氣質，波瀾不驚的表情，我想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就如同我心底那的秘密一樣，不是同樣害怕展現在人前，只想就此掩埋，直到腐爛。

春天是一個複蘇的季節，我站在落地窗前，透過那麽遠的距離，依舊能感受到地面嫩綠的生機。

他在一邊裝點一棵聖誕樹，頭上戴着一頂紅色的聖誕帽，音響裏放着歡快的聖誕歌。

接我出院那天，他笑容飛揚，帶着我逛了小商品市場，買回了過節的東西。他記得我說過話，直接用行動表明。

——快點過來幫忙。

他現在表情十足像個年輕了十歲的小夥子，對着一堆裝點飾品比劃來比劃去。

我輕笑，走過去想幫忙，他将最大的那顆星星塞到我手裏，催促着。

——快點挂上去。

看着手裏的星星，我不禁發愣，眼睛有些潮濕，踏上腳凳将它放在聖誕樹的最頂端。

（在西方傳統習俗上，只有家庭的一家之主才可以把這顆希望之星挂上，旁人是不可以越俎代庖的。）

他看着我，笑着，輕輕抱住我，腦袋靠在我肩膀。

——這裏永遠是你家。

我點點頭，這個男人，用着他的方法像我婉轉地表達着他的意思。他心思如此細膩，直接看穿我的害怕，給我最堅實的承諾。

——謝謝你……

謝謝你對我如此好……謝謝你對我如此不求回報……謝謝你對我一切的包容跟溫柔……還有謝謝你讓我明白你的在乎……

——小家夥，不要太感動。

他放開我，看着我眼裏淚光閃動，促狹地半開玩笑，然後伸手摸摸我的腦袋。

——叔叔，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輕聲哼了一聲，往我頭上戴頂聖誕帽。

——你當初為什麽願意收留我？

他眼裏閃動着什麽，像是在回憶，然後嘴角溫柔的扯開。

——這是一個秘密。

他神秘地點了點我的鼻子，将我牽下腳凳。

我迷惑不已，卻也沒有追問。他将我留在客廳，然後跑去廚房完成聖誕夜的晚餐。我不甘在一邊當游手好閑的份子，跟着他跑了過去。

——我打下手！

我擠在一邊，搶過他手裏的雞蛋碗，熟練攪打。

其實他根本無需我幫忙，什麽事情他都能有條不紊的完成，哪怕是像這種日常家務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很少能有我插手的地方，一般我想到的時候，他已經先我一步完成了。

——番茄炒蛋跟糖醋排骨之外還要吃什麽？

他娴熟地倒油下鍋，将排骨準備倒進沸騰的油裏。

——你做什麽我都愛吃。

——那油焖茄子跟回鍋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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