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晨又到了花園,之前沒收拾好的畫架和畫筆還丢在哪兒,鐘藍看了一眼也蹲下身幫她整理,此時單韻和妻子正在客廳的窗口裏看着,兩人一同笑着,彼此心照不宣,單韻見花園裏還有幾個沒眼力勁的,想也沒想張口便說:“你們幾個還不快滾進來,難不成要耽誤你們老板談戀愛?”

單韻的聲音振聾發聩,青晨不可能沒聽到,卻沒勇氣轉頭看他們,只聽到背後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到底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他們的誤會……好像越來越深了,咱們不解釋不解釋嗎?”青晨說着,有些赧然。

“不用解釋。”鐘藍的神色倒是一如往常,自在的整理着地上的顏料,仿佛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

“為什麽?”她苦惱,心裏又急切,想知道他是怎麽想怎麽看的。

鐘藍的手指一頓,沒有擡頭,只含糊的講了句:“你以後就會知道。”

他說的話她不明白,但也沒有問了,東西整理好後她猶豫着想進屋去,卻被鐘藍拉住,說:“你現在進去,他們會說你是害羞了。”

青晨乍一聽只覺這話耳熟的不行,稍稍一想便記起來,飯前不久,他也講過相同的話。

“那坐下來好了。”她無奈,指了指一旁的木椅。

鐘藍看她,有些話在嘴邊欲言又止,只見陽光下他披着自己的外套,越發顯得她身形纖細,黑色的西裝更是襯得她膚色明亮白皙,整個人纖弱弱的。

客廳裏大家正快樂的分着蛋糕,蘇瑾瑜靈機一動拉過女兒對她說:“橘子,你幫媽媽拿兩塊蛋糕給叔叔和姐姐好不好?”

小姑娘有些猶豫,別別扭扭的站在那兒,大眼眨巴眨巴,奶聲奶氣的問:“叔叔打我怎麽辦,我看他剛才好生氣的。”

單韻見到女兒小小年紀便懂得察言觀色,頓時生出一股子與有榮焉的自豪感,攬過她教導着:“叔叔如果打你或者兇你,你就躲到姐姐後面裝可憐,他就不能拿你怎麽樣了。”

橘子點點頭,算是記住了,父女倆談話期間蘇瑾瑜已經切好了蛋糕,單韻看着那兩塊蛋糕上的字,使勁忍住了才沒有笑出來。

橘子臨走之際,蘇瑾瑜又俯在女兒耳邊嘀咕了幾句,小丫頭連連嗯了兩聲,便出門了。

青晨正發着呆,便聽身後有聲音叫自己姐姐,轉頭一看,原來是橘子,一手輕輕托着一塊蛋糕,就連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留神給打翻了。

“來,我接着。”她立即伸手,看小丫頭憨态可掬的模樣,真想抓過來逗着玩玩。

“你怎麽來了?”說話的是鐘藍,他的語氣自然就沒那麽好了,雖然自知不能跟小孩子計較,但只要一想到她那個媽……他在心裏反複衡量着,不久便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以後不能讓青晨跟她走太近,這個想法來的太自然,他根本沒有深想。

“我來送蛋糕,媽媽讓我來的。”橘子把另外一塊遞給他,看看兩人便扭頭走了。

鐘藍拿着轉身,又看看身邊青晨的,暗自搖頭失笑。而青晨似乎也發現了,拿着小叉子戳戳戳,把上頭那個字戳的稀巴爛,就是不肯吃。

原來蘇瑾瑜在訂做蛋糕時,讓蛋糕師用草莓醬寫了爸爸媽媽愛你的字,而切時蘇瑾瑜又故意把最後兩個字切下來給兩人一人一個,這樣的用心也算難得了。

“吃吧!否則屋裏人的苦心就白費了。”鐘藍說着,語氣是少有的愉悅。

青晨點頭,終于慢慢的将蛋糕送進嘴裏,而鐘藍不喜歡吃甜,就坐在一旁看着,越看越發現,陽光下的她,渾身都像淌着奶油蜂蜜一般。

青晨自然是緊張的,只曉得渾身都要僵硬了,她的心并不在吃上,所以連嘴角沾了奶油也不曉得,直到鐘藍伸手給她抹去,她呆呆看着,眼神茫然,連心跳都快停了,而鐘藍反應過來也是一怔,剛才那一刻……真的是鬼使神差一般。

“你……”青晨說了一個字後便頓住,腦子裏拼命組織語言,良久後還是沒個結果,倒是鐘藍看出她的窘态,他的手還留在她臉頰處沒有收回去,現下看到這一幕,自然而然的拍拍,跟安撫寵物是一個模樣。

青晨感覺臉頰燙的跟着了火一樣,她知道鐘藍在看她,又不知該怎麽打破沉默,只好說了聲謝謝,只是她現在本就羞澀,出口的聲音又小,聽着竟跟貓咪一般。

謝謝……她腦子裏重複着剛才的話,突然就想起笑笑,如果她知道這回事,一準說她缺心眼不可,哪有人被輕薄了還道謝的?恐怖只有她了。

“叔叔為什麽不親姐姐,爸爸每次這樣,就會親媽媽了。”

背後突然傳過來的聲音吓了她好大一跳,手上的蛋糕都扔了,轉頭看是橘子,回了回神,心還是撲通撲通的,便問:“你怎麽在這?你不是進屋了嗎?”

小橘子嘻嘻笑了兩聲,過去牽青晨的手,一字一句的解釋:“我走了又回來了啊!媽媽讓我回來偷聽的,這樣我就有巧克力吃。”

鐘藍聞言朝窗戶那邊看去,果然瞥見幾個頭顱在那趴着,頓時深深的無奈,只好站起身一手牽了青晨,一手牽了小家夥往屋子裏走。這是他第一次牽她,青晨還有些搞不清他的情緒,只以為他在不高興,也就沒敢掙脫,任由他拉着她走。而屋裏蘇瑾瑜看來人氣勢洶洶,有些慌了,連忙把責任全部推給丈夫。

“都是你都是你,好的不教,竟教些有的沒的讓孩子學。”

而身為丈夫的單韻對妻子的言行早已了如指掌,看她的模樣,年輕的俊臉上滿是寵溺,蘇瑾瑜一向吃軟不吃硬,見他不惱,自個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鐘藍進屋後第一句話就說:“大家都在啊!”然後就把小丫頭交給單韻,轉頭看了看他身邊的另一位,笑道:“不是說讓我們在花園談戀愛嗎?怎麽還派了人去監督。”

安瑾瑜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看他們,其實鐘藍并不是真的生氣,話裏的玩笑大家都聽得出,只是他有些無力,單韻這到底是娶了位什麽樣的妻子。

又在別墅裏坐了會兒,鐘藍看她臉上隐隐有些疲倦,便靠近她低聲輕問:“想回去了嗎?”

青晨點點頭,目光有些呆滞,昨天睡太晚,今天又起太早,加上這一整天的緊張,尤其的累。

“送你回去好不好?”他又問,眸光都柔了。

“好。”她淺聲答,伸手揉了揉眼睛。

鐘藍看她困倦的厲害就沒有再耽擱,拉起她向單韻一家人道別了兩句,便先離開了。

青晨坐進車裏睡意來的更是兇猛,鐘藍看她強打起精神的模樣,抽出一只手拍拍她頭說道:“累了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她搖頭,嘟囔道:“不困。”

鐘藍看她逞強也沒有再勸,青晨也不說話,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眼睛不消一會兒便閉上了。

他開車之餘聽着她清淺規律的呼吸,微微側過頭,果然已經睡了。

青晨……他猶自在心裏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情緒一時竟複雜起來。

鐘藍開車很穩,路上沒什麽颠簸,許是青晨習慣了車子行駛的速度,突然停下來,她自然而然也就醒了。

“已經到了?”她夢呓般的喃喃說着,直起腰透過車窗看自己小區的大門。

鐘藍“嗯”了一聲,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在想什麽?”青晨發現他的不對,脫口而出問着。

鐘藍轉過臉,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盯着她緩緩開口:“我在想,為什麽橘子叫你姐姐,卻喊我叔叔?”

“嗤……”青晨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敢情他在糾結這件事,便偏幫着橘子說話。

“人家小孩子,童言無忌的,你這個也要在意。”

鐘藍看她笑的開心,眼睛像新月一樣彎起,一時間心蕩神馳,解開安全帶身子便向前俯了去。

青晨沒想到他會突然吻她,他微涼的唇緊貼着自己的,男性氣息很是清爽,他的手也撫在自己臉側,生平第一次有個男人靠自己那麽近,竟無法反應,只能呆呆承受。

鐘藍淺嘗即止便退了開,看她嫣紅的唇瓣上有水亮的光澤,黑眸更是黯了黯,大手還在她臉頰處流連,不過一會兒便按住她的紅唇,長指在那裏反複摩擦。

青晨被他挑撥的緊張不已,大眼更是含情帶水的看着他,迷迷蒙蒙困惑極了。許是唇上有些癢,她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不巧碰到他幹燥的手指。

鐘藍原本是想逗逗她,但最後不能控制的反倒是自己,粉紅的小舌頭細嫩嫩的,舔過自己時一片滑膩,他心裏一片真實的柔軟按捺不住,低下頭又與她唇齒相依。

“你會嫌我老嗎?”他抵住她的額頭問,墨玉般的黑眸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道情緒。

搖頭,她微喘着氣,溫香濕熱的氣息輕呵在他唇上,看的他眼眶又是一熱,愈發不能控制了。

“為什麽?”她問,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鐘藍悠然一笑,那笑容似是想奪人魂魄般耀眼炫目,只見他親昵的磨蹭了蹭她挺翹的鼻尖,說:“被他們誤會了整整一天,臨走不做點什麽,怎麽也說不過去。”

這話要是出自從另外一個人口中,青晨一定會認定了他玩世不恭的,可說者是他,那自是另當別論了。她心底欣喜,卻不敢表露出來,車廂裏氣氛暧昧,他的眼神又是火熱,就算是不谙j□j的青晨,也瞧的出他露骨的眼神,跟他的外表截然不同,灼熱的目光似是想剝掉她衣服般的狂妄。

“我回去了,困死了。”她解開安全帶,含糊的找着說辭,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跑了。

然而她現在哪裏還有一點的睡意,在樓上坐了許久許久還是難懂他的心思,于是拿起包包下樓決定去找笑笑,只是隔着遠遠地距離,她就瞧見他的車在調轉方向,她一時茫然,怎麽他才剛準備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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