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點點
“這誰啊？新演員？”
“不是，是曲清清。”
“曲清清？就是那個修補了女主角戲服的曲清清？”
“沒錯，就是她。”
“不會吧，這麽年輕的嗎？這麽漂亮的嗎？”
“對，我以為她至少五十歲，繡工太好。”
“長得太好看了吧！”
“而且還入了道具組服裝部美術組的眼。”
“不止，連導演組都上了。”
“導演組都看上了？”
“可不是嘛，昨天男女主那場戲拍完後，導演仔細看了女主戲服，特意詢問徐姐，得知是曲清清修複的，當即就要請曲清清進導演組，你猜結果怎麽着？”
“怎麽着？”
“徐姐說曲清清是道具組的。。”
“導演和徐姐怼起來，說徐姐騙人。”
“最後徐姐把曲清清的聯系方式給了出來，幾個組都給曲清清打了電話，也不知道曲清清最終進哪個組。”
“哎呀有實力就是好啊，走哪兒都吃香。”
“關鍵是曲清清長得真好看。”
“小聲說一句，比我們女主還漂亮。”
“真好看。”
“……”一個個的贊揚聲傳入曲清清的耳中。
曲清清都不知道自己這麽優秀。
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跟着徐姐向前走，不小心碰到一個小哥哥，剛說了一句“對不起”，小哥哥看清楚曲清清的容貌，先是一怔，接着臉唰的一下紅了，害羞一笑，趕緊走了。
曲清清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
一轉彎進了一間辦公室。
“坐。”徐姐說。
曲清清坐到古色古香的道具椅子上。
徐姐親自給曲清清倒了一杯水。
開始向曲清清介紹道具組的各項事宜。
道具組在很多劇組裏屬美術組的管控範圍內，但是它和美術組、導演組、燈光組等又是相對獨立的公司，遇到合适的劇本，數方組一個劇組，互相制約互相促進又互相配合，共同拍一部網絡劇、電視劇或者電影之類的。
圈內人常說“一個道抵三個導”，意思就是一個知識豐富的道具師，懂的多且雜，很多時候比三個導演還厲害。
道具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之所以徐姐和導演能夠搶曲清清，不僅僅是因為曲清清在短短的時間內，完美地修複好了戲服，更因為曲清清繡的一朵梅花。
簡簡單單的一朵梅花在極短的時間內，運用了回針、平針、長短針和鎖鏈針等方面，繡出了梅花的立體感，這不只是反映了曲清清的刺繡功底，還顯示了曲清清超高的審美和觀察能力。
這樣的人在古裝劇劇組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們必須留下這樣的人才。
所以徐姐也就找到了曲清清。
她和曲清清說完了道具組的情況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在計算器上按出一個串數字，說：“這是你的基本工資，另外有提成。”怕曲清清不同意，徐姐又加一句：“我們提成很高的。”
曲清清看了一眼計算器上的數字。
比她在網上看到的招聘信息都高。
她詫異地看向徐姐。
“怎麽了？”徐姐問。
“徐姐，我沒有工作經驗。”曲清清實話實說。
網絡招聘啓事裏寫的都是“相關工作經驗優先”。
徐姐不解地問：“那又怎麽樣？”
曲清清問：“這個工資會不會有點高？”
“不會！”
曲清清有些心虛地說：“那如果我工作表現不好呢。”
徐姐笑說：“我相信你很好。”
曲清清心裏頓時暖暖的。
徐姐笑問：“還有什麽問題？”
曲清清說：“沒有了。”
“那我們就簽合同吧。”
“現在？”
“對。”徐姐從抽屜裏抽出合同，擡手遞給曲清清說：“來這兒的每個人都會簽的勞務合同，也是對你的一種保障。”也是對她的一種保障，免得其他組對曲清清不死心。
曲清清知道勞務合同這回事兒，伸手接過合同。
認真地看了合同。
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了徐姐。
徐姐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松下來了，這才有閑心和曲清清閑聊，問：“你昨天說，你祖上都會刺繡？”
曲清清點頭：“嗯。”
徐姐興趣濃厚地問：“你祖上是幹什麽的？”
“當官”二字還沒有說出口，曲清清就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合适，她說出原主祖上的事兒：“就是做些生意。”
“刺繡布料生意？”
“不是，刺繡就是我們的一種愛好。”
“愛好都做的這麽完美。”徐姐驚訝地說。
“沒有完美，還有很多不足。”曲清清說。
“真是謙虛了。”在娛樂圈待得久了，什麽耍大牌吹牛皮忽悠精等等的人都得多了，忽然看見一個這麽謙遜的人，徐姐感覺特別稀奇，再看曲清清面容姣好，眼神清澈，控制不住就喜歡上曲清清身上那種沉靜的氣質，開心地問：“除了刺繡，你還會些什麽？”
“繪畫。”曲清清說。
“你還會繪畫？”
“一點點。”
“別的呢？”
“古筝下棋之類的，也會一點點。”
“哎呀，你是書香門第啊。”徐姐開心地說。
曲清清爹爹是将門之後，她娘親是書香門第，她勉強算是文武雙全吧，但她覺得自己還是有諸多不足，微笑着說：“徐姐你過獎了。”
“是你太謙虛了。”徐姐站起來說：“來，我來帶你看一下我們道具組的情況，說一下上班時間。”
“行。”曲清清跟着起身。
和徐姐一起出了辦公室。
劇組又開工拍攝了。
徐姐向曲清清介紹道具組的工作時間。
和正常的朝九晚五不一樣，道具組有活的時候，道具師要全天跟組；道具組沒有活的時候，自由随自己安排。
當然大家都希望有活。
徐姐笑說：“有活，工資才高。”
曲清清點點頭，問：“那我做些什麽？”
“徐姐。”忽然有個小美女喊徐姐。
“什麽事情？”徐姐問。
“導演說這副畫不行。”小美女捧着手裏的畫，遞給徐姐。
“怎麽不行了？”
“導演說太醜。”小美女小聲說。
“這叫醜？這可是美院優秀學生畫的！”
小美女說：“可是，導演說這畫能反映出女主角前期的水平，現在女主角成長了，再用這種畫就愚蠢了。”
“要這麽考究嗎？”徐姐不由得拔高了聲音，她合作了很多導演，《十裏長歌》的劉導是實力派導演，當時拿下這個劇本的時候，她的團隊高興的尖叫，加班加點地研究劇本歷史等等，準備了很多考究的道具，想着劉導再挑剔也挑不出什麽問題。
想不到，
想不到這個劉導那麽刁鑽。
有時候拍着拍着，突發奇想要個道具，他們立刻就得制作，手工品他們很快能搞定，這種偏藝術功底的，真的很難對付。
太考究了！
小美女不說話。
徐姐皺眉。
她現在難道還要去跑到美院，找個畫水墨畫的大師嗎？
真是煩死了。
她忽然想到什麽，猛地轉頭看向曲清清，問：“清清，你會繪畫，是不是？”
“是。”曲清清答：“一點點。”
“那你來畫畫看。”
“好。”曲清清沒有推辭。
徐姐立馬給曲清清準備了紙筆。
曲清清就按照宣紙上的少女望月圖，迅速地畫了一副一模一樣的，遞給徐姐。
徐姐瞠目結舌地看向曲清清。
曲清清問：“徐姐，怎麽了？”
徐姐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你繪畫方面，就會一點點？”
“嗯。”
“這、這就是你說的一點點。”徐姐指着宣紙上的畫問。
“嗯。”曲清清誠實地點頭。
徐姐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大概就是學霸口中的“考得不好”吧。
她沒再停留，拿着畫就送去給劉導，劉導正不滿意主角的演技，轉頭看見徐姐送來的少女望月畫。
明明輪廓和剛才的那副一模一樣。
可就是給一種幹淨的思念感，一下子就有了悵然之情。
這就是他要的！
太好了！
他接過宣紙，說了一句：“畫的非常好！”
非常好？
這句話令所有人一愣。
要知道劉導是一個非常非常嚴格的暴脾氣導演，每天都板着一張臉，說話毫不客氣，不管是影帝視後還是流量小生小花，演的不好他就罵。
但是他确确實實有實力。
拍的電影電視劇部部火爆，演員們挨罵也喜歡上他的戲，不單是因為會火，還因為演技會得到很大的提升。
就是沒見過他說過一句“好”，日常都是“還行”。
可是這次劉導說的卻是“非常好”。
這是說誰呢？
一衆人好奇心達到峰值。
劉導也十分好奇，問：“這誰畫的？”
徐姐說：“曲清清。”
“曲清清？昨天繡梅花修複戲服的那個？”劉導問。
“對。”徐姐驕傲地說。
“人呢？”
徐姐看向身旁的曲清清。
曲清清向前走一步，說：“劉導好。”
看到曲清清的一剎那，不僅僅是劉導，其他人也都驚訝于曲清清這麽年輕這麽好看還這麽有才，劉導不敢相信地問：“這畫真是你畫的？”
“嗯。”曲清清點頭。
“你學過繪畫？”劉導好奇地問。
“嗯。”曲清清回答：“學過。”
劉導對曲清清十分感興趣：“哪個學校畢業的？”
“南州電影學院。”
“學的繪畫？”
“不是，繪畫是跟着家人學的。”
“你家人厲害呀。”劉導滿眼欣賞，說：“有沒有興趣進入我們導演組？我們——”
“劉導！”不等曲清清說話，徐姐上前一步，一下站到曲清清面前說：“劉導你別和我搶人，昨天清清都拒絕你們導演組的人了，怎麽你今天還來？”
“她昨天拒絕的是副導演，不是我，我今天正式聘請她。”
“來不及了。”徐姐從從容容地說。
“什麽意思？”劉導問。
“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已經和清清簽了合同。”徐姐一臉得意地說：“所以說，現在清清是我們道具組的人了。”
劉導看向曲清清問：“她說的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