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京都篇的第一天
太宰治只是稍稍怔了一下就自然的走到京野言身邊坐下, 撐着臉，滿臉笑意道：“京野為什麽在這裏？”口中問着織田作之助，卻盯目不轉睛着看着京野言。
“吃晚飯。”織田作之助舀了一口自己的咖喱飯, 他盤中剩下的比京野言的多得多。
“是嗎？”
京野言明顯感覺到了太宰治的懷疑，低着頭左手悄悄的扯了扯小辮子, “你不是嗎？那你來這幹什麽？”
太宰治沉默的盯着他看了一會, 才突然舒展了表情，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睫, “也是。”
突, 突然良心有些過意不去是怎麽回事？
“太宰, 你要吃點什麽嗎？”織田作問道。
太宰治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我還有些事, 就先回去了。”然後轉身離開, 留下注視着他背影的兩人。
京野言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有點不舒服, 生病了嗎？
“京野。怎麽了？”
“沒什麽。”
把那一瞬間的不适抛到腦後，京野言和織田作之助繼續閑聊，黑手黨會議的這些日子橫濱太平很多，像織田作這樣的成員一般也就是處理處理雜事，但是最近連雜事都沒幾個，所以他空閑的時間突然變多了, 閑下來就能多做點愛做的事，比如寫小說。
一邊哄了哄幾個小孩，一邊大致的看了一下內容，還挺有趣的。所以京野言直接把這個開頭拿走打算去複制一份之後再還回來, 好幫他商量這本書的版權問題。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然而, 在距離織田家不遠的一條街上, 京野言看到了一個人靠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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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已經過去很久了，他還沒回家嗎？
還在......找他嗎？
京野言不受控制的後退了一步。
[咦？]
主考從來沒見過考生退卻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考生是面對一個星球的湮滅也無動于衷的戰争兵器。
什麽讓他感到了畏懼？人類沼澤一般能将人拖入深處，無法掙脫的感情？那麽他退卻了，是不是意味着......情感被喚醒了呢？
京野言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只是在思考怎麽讓太宰治不再追着他跑，所以說為什麽突然就想見他了呢？明明之前一點事都沒有。
就像聽到他心中的疑問一樣，太宰治忽然喃喃道：“你還活着嗎？”
他垂下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只手機，亮着的屏幕上是酒店和高塔虛影。
是別人從外面拍攝的，處于巴別塔影響下的折疊空間內就看不到塔了。
京野言一下子有了一種踩了電閘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太宰治想見潘神。
為什麽？他是怎麽把使用死亡抹消的他和潘神聯系起來的？最重要的是，為什麽會這麽想見自己的敵人！？
那可是綁架了他，攪亂橫濱，差點殺死中也的敵人啊！
他那麽難過的樣子，寂寞又孤獨，就像再也沒有人能将他和這個世界連接起來，那麽迫切的想見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為什麽？京野言煩躁的扯着領口，一直都整齊扣住的襯衫扣子被他扯開了一枚。
完全搞不懂啊。
這就是太宰讨厭他的原因？是因為太宰不想讓潘神死？他把潘神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了嗎？
想到這裏，京野言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捂住了臉。
什麽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是就全部都搞錯了嗎？
潘神已經死了，他不想再把潘神搞出來，然後又被丁姬派來的人糾纏。都跟丁姬說了潘神會死，他都能想象到，如果潘神再度出現，丁姬肯定會絕覺得他要搞事。
到時候搞不好要號召全陰陽道來圍殺他，如果要突圍，勢必血流成河，一方只有一個人的戰争不叫戰争，非戰時引起大規模死亡事件，軍事法庭在等着他；然如果不突圍，陰陽師們直接送他回老家。
京野言咬呀。
他絕對——不會再把潘神具現出來了！
......
“這麽晚了，是在等我嗎？”
熟悉的聲音帶着調侃從身後傳來，太宰治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的嗓子被堵住了一般，幾乎快要流淚。
“你來了。”太宰治沒有回頭。
“等很久了嗎？”坐在圍牆上的黑袍男人屈着一只腿，另一只垂在空中輕輕的搖晃，他的聲音非常的輕柔
太宰治搖頭，“你已經死了。”一直期待的時刻來臨，他卻十分清醒，“是鬼嗎？”
“你認為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為什麽來見我？”
“看到你轉來轉去的，迷路了嗎？”他好像笑了，語氣裏帶上了些許憐愛之意。
“迷路了。”
“那麽我來為你領路吧。”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人突然躍躍欲試起來，帶上幾分孩子氣。
“閉眼。”
太宰治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耳邊刮起了細細的風，他的額間落下了一個冰涼的吻。
翅膀扇動着，一片羽毛落下，太宰治張開眼睛，接住落下的羽毛，羽毛在他手中碎掉了。
他看向前方，突然呆住了，“啊，這是……”
回去的路上，星辰鋪路。
星辰碎光在他腳下彙集，驅散了黑暗，指引着方向。
“也太誇張了吧。”太宰治吐槽道，不過已經沒有人會回答他了。他邁着輕快的步子，順着光的指引走去。
等他走後，京野言從一片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的眼睛失去了高光，出神的呢喃：“難道西方的神賜予祝福的方式都是這麽羞恥的嗎......”
[根據不完整資料顯示，古時地球的西方人确實會以貼面禮來作為問候，還有還有，據說親親抱抱也是常事呢！]
京野言臉色青青紫紫，“我再也不會用潘神的身份賜下祝福了。”
[話說回來，那個說絕對不會再具現潘神的人到底是誰啊！這是又要走之前老路的節奏吧？]
“瞎說什麽，我這次不會失敗了，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只要有潘神這個身份，就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
京野言覺得穩了，“只是那個而已，用潘神的身份的話，那不是輕而易舉嗎？”
[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順利，你這個辦法不太靠譜。]
“你看着吧，”京野言一臉平靜，眼神堅定，“快到新年了，要放年假了，我先去伏見稻荷大社去求個禦守，聽說那裏還挺靈的。”
[......你自己也覺得會失敗對吧！]
“不。”
[對吧對吧！]
“不。”
[對吧！]
“不。”
誰都不能撼動京野言去求禦守的心，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先按照老板說的，刷一點好感度吧。
在港黑，三位年輕有為的少年裏，風評最好的是中原大人，會愛護部下的黑手黨上司已經不多了，要好好珍惜。
而關于太宰大人和京野大人到底哪位更屑就各執一詞了。
“太宰大人實在太捉摸不定，他的想法根本就猜不到，還每天都被嫌棄。所有的想法和行動都被預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你們知道嗎？而且，你們絕對不想知道太宰大人處理敵人的手段。”
太宰的部下想起那血腥殘忍的場面就忍不住渾身發涼。
“那你知道你做的所有事情其實都是被別人操控的有多恐怖嗎？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京野大人只要彈彈手指，所有人就像舞臺劇上的木偶一般被操縱着，每一步你以為是你自己想做的，其實只不過是按照京野大人的計劃行動而已，京野大人的敵人雖然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而且京野大人利用起部下來絕對不會手軟！”
“但是太宰大人利用起京野大人也不會手軟啊！”
......
幾人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有人結結巴巴地說：“說，說的也是啊，那好像還是太宰大人略勝一籌。”
要說京野大人看起來更良心一點，只能說——全靠同行襯托。
“不過雖然說是太宰大人利用京野大人，怎麽感覺京野大人樂在其中呢？”
“不可能的啦，這兩位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對付，而且兩人還存在競争關系，不打的你死我活都算好的了。聽說首領要提拔幹部，依照京野大人的性格，肯定會相盡辦法得到幹部的位置的。”
“說的也是。”
大家認可的點頭，有人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
“說起來，太宰大人最近是不是胖了？”
......
接到太宰的電話的京野言趕到了一家地下賭.場，結果到了之後除了成群的敵人和密集的子彈之外什麽都沒有，京野言已經習慣了。
太宰的喜好除了自殺之外也沒別的，好在通過觀察，京野言發現他喜歡吃蟹，于是每天清蒸蟹、香辣蟹、蟹子包......每天找餐廳給他帶不重樣的，起初他還吃得挺開心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有一次他突然問他是不是胖了。
就算京野言一直覺得太宰重也不能說啊，于是真誠的搖頭，不過太宰還是沒再吃過他帶的東西。
京野言有些懷疑太宰是故意找的理由，難道在懷疑他對餐食裏動了手腳？
不過京野言還有其他辦法。
既然太宰喜歡利用他，那就讓他利用，只是處理一些雜魚而已。
[你對雜魚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主考肯定太宰治抛到考生面前的絕不是什麽雜魚，就算單論敵人的數量，依照戰國考場考生的那個體質就直接完蛋了，雖然要真的是那個世界，還會有某個大妖拼死趕過來保護他。
京野言幹淨利落的處理了這些敵人，手指轉着手術刀：“這還不是雜魚嗎？”
對于擁有十成實力的人可能分不出擁有七成和二成實力的人有什麽區別，因為如果都是一擊就打敗了的話十成以下都沒有任何意義，主考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對京野言來說，雖然太宰總是坑他，不痛不癢的就是有點麻煩。
不過很快就到新年了，在京野言得到禦守之後，差不多也就到了說永別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