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酒廠篇的第十二天

妖怪碩大的尾巴重重的甩過來, 京野言向一側閃避,結果因為身體太小,預想的結果和現實不同。

眼看要被妖怪抽中, 京野言盯着近在眼前污穢的東西, 雙手交叉擋在身前。

雖然沒什麽用就是了。

就在準備迎接沖擊的時候, 他本來嚴肅的表情突然呆了一下。

“啊嘞?”

向後撤退的腳被什麽絆住, 身體不受控的向後仰倒。

妖怪的尾巴險之又險的貼着京野言飛過抽上了身後的建築。

建築被巨大的力量擊碎了。

京野言看着因為他縮小而拖在地上的褲子, 剛才正是它把他絆倒的。

“好險。”

[快逃!]

因為建築被砸壞,牆壁碎成一塊一塊快速下落。

京野言甩掉了褲子,披着外套就開始往外跑。

這個因為黃泉的神格而被吸引的彼岸之物按理說應該是他作為黃泉之主的責任範圍, 此岸與彼岸不該被混淆。

“但是我只是個半吊子神明……”

這個太難了,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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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

幼小的身體無法支撐高強度的運動, 京野言無法一直逃跑, 再說他也不能真的就這麽跑了。

在一個空曠的公園,京野言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似蛇又似魚的生物。

當京野言停下的時候,它也停下了, 上百雙眼睛轉動着, 巨大的身軀樹一樣盤根錯節,遮天蔽日。

“我本來以為百目鬼就已經夠過分了。”

雖然還能輕松的吐槽, 但其實京野言也有點沒辦法。

神格失控, 現在的大腦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神明程度的具現還很難說, 要說到這種陰陽妖怪之類的事情, 最先想到的大概就安倍晴明。

除了安倍晴明他根本不知道別的陰陽師,花開院秀元倒是挺厲害的, 但是概念太微弱了。

要更多的人知道他, 傳唱他的事跡才可以成為概念, 現在已經沒什麽人知道這個名字了,雖然可以當作虛數具現,概念具現就做不到了。

就現在這個身體進行虛數具現,自己補全概念需要的計算量能讓他當場炸裂。

要進行安倍晴明的具現嗎?

書出現在了手掌中。

“你的祈求,我收到了。”

......誰?

京野言順着聲音擡頭望過去,路燈上站着的人因為背光的關系看不清臉。

“出來吧,吾之神器,其名為伴!”

“......”

過了一會,什麽也沒發生,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那個......”京野言看着擺出奇怪姿勢的人。

“啊!!我忘了,她已經離開了!”

本來帥氣又堅定的聲音忽然就變的不靠譜起來。

那個人從路燈上跳了下來,京野言這才看清了他的樣子。

竟然還是認識的。

“夜蔔?”

身前的人身形僵了僵,背對着京野言抓了抓了頭發,“我,我有神器的話,這種程度輕輕松松啦!”

“現在?”

夜鬥抱起坐在地上的小孩躲過妖怪的攻擊,一腳踹上妖怪的下颚,“只能逃了吧!”

“但是這樣下去不行吧。”

“我知道不行啊,但是......”這種實力的妖怪出現在常世就是不合理的,不是不能對付,但是沒有神器的話還是太勉強了,更何況還有個小孩。

京野言攬着他的脖子若有所思。

“你是因為缺少神器因而無法發揮力量?”

“是啊,如果有神器的話......”

“那麽,我來做你的神器。”京野言斬釘截鐵的說。

夜鬥被驚的踉跄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只有無法解脫的靈魂才能成為神器,但是你——”那個時候,即使被背叛的死去,死後的靈魂也沒有被束縛,根本就沒在人世停留。

“不知道,感謝告知,對了,所有的神明都知道神器是無法解脫的靈魂這件事吧。”

“當然了,你要做什麽?”

“成為你的信徒哦,我的神明大人。”

“不要逗我了。”夜鬥抿着唇。

“接好我。”

“......诶?”

公園裏的椅子被妖怪掃開,夜鬥抱着小孩跳上了一個路燈。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刺眼的光驟然從他懷裏竄上半空,夜鬥擡手擋在眼前,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伸出了手握住了什麽。

光芒散去,一柄太刀正被他握在手中,刀身閃爍着鋒銳的光,刀柄上黑色的柄卷中露出和夜鬥眼睛同色的藍色目貫。紅色的絲帶在周圍輕飄飄的浮蕩,仔細去看,那不是飄帶,而是刀光。刀鋒上交錯的刃紋就像星星一樣,群星之中的那個字是——言。

言一......

“現在,不會輸了吧。”

言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夜鬥掐了下自己的臉,“痛,不是夢啊。”

“還楞着幹什麽,解決掉它。”

即便直到現在還沒從言一變成了自己的神器這件事上回過神來,夜鬥仍然握緊刀柄,毫不回避的直視着巨大的妖怪,堅定的擡起刀。

“豐葦原中國,在此引起騷亂者。”

夜鬥高高躍起。

“吾,夜鬥神降臨于此,令侍奉吾之言器,除盡所有污穢壁障!”

一道刀光迅速的斬下。

“斬!”

伴随着他的話音,數不盡的刀光自天邊落下,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破除所有阻礙。

夜鬥落在地面上,平靜的看着妖怪尖叫着消失。

手上的刀化為一道光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個男孩。

夜鬥握了握手,刀的觸感還殘在手上,他直直的盯着京野言。

“看什麽,我又不會哭。”京野言拍拍衣服站起來。

“你這個樣子要怎麽辦?”

怎麽辦?本來組織如何他其實不怎麽關心,但是現在要做點什麽才行了,這個幼小的身體掌控不了神格就會不斷有麻煩找上門,得快點恢複才行。

“我能不能暫時住在你家?”

夜鬥眼神游移了一下,“這個嘛......”

京野言扭頭就走,“不願意就算了。”

“不是!我,”夜鬥猶豫了一下,狀似不在意的說,“我沒有神社,很遜吧,啊哈哈。”

京野言腳步停了下來,驚訝的回頭看夜鬥,“你沒有家嗎?”

“啊,啊......”夜鬥狼狽的撇過臉。

“這下就不好了。”京野言沉重起來。

“很嚴重嗎?”

“我雖然可以獲得幫助的人,但是這個樣子不想出現他的面前。”一想到要這樣仰視着太宰治,京野言就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也就是說,我們兩人現在都無處可歸了,”京野言從身上摸出了一個錢包,檢查了一下,好在還有錢,“我餓了,不管怎麽說先去吃飯吧。”

走了幾步,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于是疑惑的回頭去看,“怎麽了?”

夜鬥慢慢的眨了眨眼睛,“我也可以一起嗎?”

京野言含着笑意的說:“當然了,怎麽可能讓我家神明餓肚子嘛。”

“再說了,你不是沒有地方可去嗎?不跟我一起的話,要到哪去呢?”

夜鬥站在那垂着頭,頭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京野言看着他正想說不要一起就算了,忽然沉默下來。

淚水順着夜鬥的臉頰滑落,他擡起頭,眼裏閃爍着水光。

哭,哭了!

京野言的身體僵直,剛剛......順口了,不會是因為這個把他惹哭了吧。

戰國的時候,因為要殺他的禍津神就像人偶一樣沒有任何感情,拿着刀的樣子就像一個殺戮機器,京野言看着他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就放了他。

這之後,禍津神就跟上班打卡一樣不間斷的來刺殺京野言,不過都被花開院家的符咒壓制住了,京野言總會把符咒破壞放他離開。

不知道什麽時候,禍津神會準時出現在京野言的院子裏,雖然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可怕,但是刺殺變的漫不經心起來。

京野言偶而會因為想看他變臉逗一下他,不過全部失敗了。

“太好了,”夜鬥跑過來用力的抱住了京野言,聲音帶着哭腔,“你還活着。”

......诶?他和夜蔔之間不是追殺與被追殺的關系嗎?為什麽會希望他活下來?

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京野言本能的擡起手輕輕的放在他的頭上,安慰道:“好了,好了,一起去吃晚飯吧。”

幼小的孩子溫柔又無奈的安慰着年長者,兩人身份的倒錯,看起來有點奇怪。

安靜片刻,夜鬥深吸了一口氣,松開了京野言,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嗯!”

京野言看着神明俊秀的臉,忍不住思索他到底怎麽了。

“那個......”

“嗯?”

夜鬥雙手合十,湊到京野言面前,眨着星星眼看着他,“剛才那個能再來一次嗎?”

“不要。”見他恢複了正常,京野言扭頭拒絕。

說起來,這五百年裏夜蔔的變化也太大了吧。

“拜托了!”

“不要。”

“就一次!”

“不要。”

兩人吵鬧着離開。

一個身影出現在樹下。

“巴,巴衛大人,既然來了,為什麽不出去?”鬼火童子虎徹看着扶着樹幹臉色鐵青的巴衛大人,感覺他都要氣炸了。

巴衛收起手揣在袖子裏,聲音平淡的說:“禦影要我救他,既然有人幫他,就不需要我了。”

虎徹幹巴巴的笑着,“是啊。”巴衛大人,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還有狐火都放出來了!

巴衛離開之後,虎徹同情的拍了拍樹,結果大樹轟然倒下,虎徹咽了咽口水。

還說不生氣!

甜品店內。

夜鬥看着滿桌的甜點腦中空白了一瞬,“不是說吃晚飯嗎?”

京野言斯文的插起一塊蛋糕,“沒錯。”

“甜點?”

“有什麽問題嗎?”

有殺氣!

“沒問題。”夜鬥的額頭留下一滴汗。言一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甜品店的門上的風鈴響了起來,有人推門進來。

“步美,這個!”

“為了一個蛋糕竟然跑這麽遠。”柯南嘴角抽搐着。

“你完全不懂女孩子呢。”灰原哀說。

“如果不是這位大哥哥,我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家店。”

“謝謝了,太宰哥哥。”灰原哀背着手,擡頭看着這個男人。

“不用客氣,我正好也要到這邊來。”

......

背對着他們的京野言屏住了呼吸。

“太宰哥哥也要買蛋糕嗎?”柯南天真的聲音傳來。

“不,”太宰治的視線掃過這間店裏的每一個人,最後停在了一個人身上,“我是來——”

他擡步走了過去,手裏拎着的手提袋裏是疊的整齊的西褲和襯衫。

停在那人的身後,太宰治把手當在了椅背上,“果然能在這裏找到你。”

然後又看向坐在對面的人,笑眯眯的說:“這段時間麻煩了,我是來接我家阿言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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