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酒廠篇的第十八天
亮眼的粉色和藍色摻雜在一起的霓虹燈閃爍了一下。
從昏暗無光的巷子裏一直往深處走, 牆邊右下角的一塊磚按下去,一道門就打開了。
一路往地下深處走去,穿過工業氣息濃重的蒸汽管道, 一扇半開的門裏隐隐傳出芭蕾舞曲。
“柴可夫斯基是天才, 你喜歡他嗎?”
坐在電腦前的費奧多爾聽到了憑空出現在身後的聲音。
“當然, 沒有人不喜歡他。”費奧多爾對他的到來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或者說, 他認為修一定會來找他。
在目标死亡之後。
停頓了一下之後, 費奧多爾又反問:“你難道讨厭他嗎?”
“不, 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他。”這是少數支撐世界起源的存在,如果連音樂家都沒有了,那麽這個世界的未來就會變得和星盟一樣。
人因何要愛另一個人?為什麽要選澤活着而不是死去?又是為了什麽而戰鬥?
什麽也不知道。
和動物一樣, 戰鬥,進食, 活下去,除了本能什麽也不剩下。
歷史、文學、藝術, 還有一切人類花費數個世紀一點一點探尋到的東西一夕之間消失殆盡。失去了過去,也丢失了未來。
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就是文明衰竭世界。
費奧多爾愉快的笑了,“看來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真的嗎?這樣也不錯......]
肯定是假的。
京野言覺得主考太單純了, 雖然費奧多爾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其實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不擇數段, 比太宰還黑。
[我倒覺得費奧多爾要比太宰更單純些。]是個更好的朋友人選。
京野言都快不認識單純這兩個字了。
“聽說你在找那個人?”京野言開口問道。這就是他這次來找費奧多爾的原因, 本體還在西多摩市的時候,京野言聽主考說費奧多爾在找詐死的自己同時也在找修。
為了探清費奧多爾的行動, 京野言就過來了。
好在現在的身體已經能支撐這種強度的具現了。
“他沒有死, 那場爆.炸根本就是他的計劃。”
這下京野言是真的驚訝了, “你怎麽知道的?”
費奧多爾捧着桌上的茶杯, “我審問了那個放炸.彈的人,從他的話來看,這一切都是有目的引導。”
“他不是被港黑抓住了嗎?”
費奧多爾語調輕快的說:“所以才廢了一點功夫。”
京野言眯了眯眼睛,連港黑都能滲透,費奧多爾确實比想像的還要難搞一些。
不過如果只是為了幫他才去找詐死的本體,也太不符合費奧多爾的性格了,也就是說他的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
“你要怎麽做?”
費奧多爾垂下眼眸,靜靜的微笑。
京野言猛地感覺背後一涼。
“小言,小言。”
京野言眨眨眼,回過神來,看向在叫他的博士,“怎麽了?”
阿笠博士湊到他耳邊,“從剛才開始表情就很嚴肅,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因為另一邊的事而不自覺的就陷入思考的京野言揉了揉臉,讓自己僵住的肌肉松弛下來,“不,抱歉,我只是走神了。”
“那你發現了什麽嗎?”阿笠博士見小孩好像安靜了很長時間,于是就和他搭話。
“發現的話,大概就是其實大橋司先生是假死吧。”
“哦!真的嗎?”阿笠博士完全沒發現。
灰原哀:“雖然律師先生說大橋先生已經死了,但是他的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我猜這就是這次比賽的題目吧,不只是我,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擡頭看向其他人,果然都帶着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柯南他們......”
“也知道了。”
“結果只有我不知道嗎,啊哈哈,”阿笠博士摸着頭幹笑,“不過你們不去參加嗎?”
灰原哀:“沒有興趣。”
京野言:“有柯南在就可以了吧。”
太宰治:“我也是,不感興趣呢。”
阿笠博士豎起手指,“我倒想試試,有人想一起嗎?”
聽他這麽說,灰原哀嘆了口氣,“我和你一起去吧。”
然後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之後也有其他人陸續離開,也有人仍然留下和其他人一起讨論。
只剩下京野言和太宰治兩個人在一邊無所事事。
“對了,你等一下。”太宰治突然這麽說,然後就也走出了客廳。
京野言一個人又開始思考關于費奧多爾的事。
想到他的笑容,總覺得不懷好意。
“不過,那個時候,感覺好像能明白費奧多爾的願望......”在見到費奧多爾的瞬間,京野言有種奇怪的感覺,不只能看到他的願望,還有種控制不住的幫他實現的沖動。
地龍封真原來還自帶這種奇怪的癖好嗎?
太宰治回來的時候手裏還帶着一個托盤,坐到京野言身邊,“給,剛剛承諾的草莓蛋糕。”
京野言鼻子動了動,嗅到了好聞的草莓的香氣。
接過蛋糕之後,嘗了一口之後,京野言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不是因為蛋糕很好吃,不過确實很好吃就是了,而是這竟然是真的單純的蛋糕,沒有下點奇奇怪怪的毒。
京野言身體傾向他,很嚴肅的樣子。
盯——
小孩整個人都快掉進他的懷裏了,太宰治弱弱的說:“怎麽了嗎?蛋糕不好吃嗎?”
不,反而是太好吃了才有問題。
京野言懷疑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這麽殷勤的時候,一般都是想算計什麽的時候。
京野言伸手去捏上太宰治的臉頰扯了扯,聽說貝爾摩德和怪盜基德都能僞裝成別人而不被發現,難道說這個是哪個僞裝的太宰治?
結果太宰治的臉頰都被扯得泛紅,也沒有真的被扯下一張假臉來,這就是太宰治本人。
京野言怔怔的松開手。
太宰治一臉委屈的揉了揉臉,生氣鼓起臉頰,說:“怎麽了啊!”
[考生,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現在的表情就像見鬼了一樣。]
經主考提醒,京野言才收起了表情,歉意的說:“抱歉,感覺太宰先生不是會做這樣的事的人,我就想看看是不是怪盜基德假扮的。”
“好過分!”
“抱歉。”
“啊啊~我好傷心啊~”太宰治捂着心髒,抽噎着。
京野言毫無表情的看他演。
“言一君好冷漠!”
呵。
京野言往他身邊挪了挪,靠在太宰身邊,舉起手裏的碟子,專注的看着他,“要一起吃嗎?”
太宰治捂着眼睛的手指分開從指縫中看他。
清澈的眼睛映着他的身影。
安靜的對視了一會,太宰治放下手,“好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京野言用沒有用過的小刀把蛋糕從中間分開,自己用叉子把嘗過的半邊插起來,然後直接把碟子遞給了太宰。
“謝謝。”太宰治接過碟子。
淡淡的月色越過窗子,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動作同步的吃着蛋糕,和身邊熱鬧讨論的其他人比起來,仿佛自成一個世界。
把蛋糕分出去之後,京野言看着一邊吃蛋糕一邊冒小花花的太宰,嚴重懷疑他的最終目的就是這個。
他們不關心案件,還是有很多人關心的。
管家走了進來,“請各位到餐廳集合,已經有人找到了犯人。”
“诶?這麽快!”
“我沒有機會了啊。”
“是誰?好厲害啊!”
剩下的人一同的前往餐廳。
沖矢昴站在倒下去的大橋司的位置,本來應該躺在這裏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果然,是他吧。”
柯南應道:“沒錯。”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他們才開始講述這次案件的真相。
“你們已經抓到兇手了嗎?”有人問道。
沖矢昴點點頭,“因為周圍空氣潮濕的關系,這裏的土壤的含水量也很高,不論是車行的痕跡,還是人的腳印都能存在很長時間,然而我們檢查過了,沒有人離開這裏,換言之——”
“兇手還在這座公館裏。”阿笠博士突然出聲。
當大家都驚訝的看向他的時候,阿笠博士愣了一下,額頭流下一滴汗,尴尬的笑着說:“是,是我說的。”
柯南躲在他身後,捏着蝴蝶結變聲器,“拜托了博士。”
在沖矢昴和隐藏在阿笠博士身後的柯南的一唱一和下,這個比賽的案子的真相終于被呈現在衆人眼前。
一開始,大橋倒下的時候,那個箭并沒有射中他,而是利用了視覺效果,讓人誤以為他被射中了,這個時候他還只是受到了驚吓摔倒在地。
不過第一個趕到他身邊的人利用迷.藥将他迷暈,然後用塗了毒的箭插入了大橋司的心髒。
那個人就是和真先生。
人就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被殺的。
而外面的人影,則是和真先生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用魚線吊着一塊小的黑布扔進山石流水的竹筒裏,在正對窗戶的那個竹筒的出水眼的地方放了一個小的燈泡,這樣當黑布随着流水經過小燈泡前,因為距離而在窗上投出了人影一閃而過的效果。
只要在窗戶架好□□,用魚線栓住開關,每隔半小時會出現的一次排水,把黑布沖下去的力道讓拴着□□開關的魚線被拉動,箭就射出了。
然後魚線滑落,随着黑布的一起被帶進竹筒裏,消失在衆人眼中,而□□因為後坐力從窗臺邊落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在窗外對着大橋司射出了一箭,然後慌張逃跑,和坐在房間內的人毫無關系。
“只要去水流的終點,現在就還能找到這塊黑布,而和真先生應該還留有用剩下的魚線。”沖矢昴最後總結道。
“原來是這樣啊!”衆人恍然大悟。
京野言則在心裏驚嘆,原來偵探的鄰居竟然也這麽厲害。
沖矢昴跟組織的事有關,看起來也不像又一個A藥的受害者,難道說,他也是叛逃的......前組織成員?
京野言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就組織這個叛徒滿地跑的狀态,能存在到現在也是奇跡。
辛苦琴酒了。
“太精彩了!”大橋司果然沒死,他拍着手走了出來,滿面笑容。
“對了,和真先生呢?”柯南突然問道。
人群中根本就沒有和真先生的身影。
大橋司:“他應該在道具間裏,我們約好了如果有什麽漏洞就由他處理。”
管家站出來,“其實剛才我去敲了道具間的門,和真先生沒有回應,我以為他還在忙,所以就沒有繼續打擾。”
柯南和沖矢昴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沉重。
京野言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和真先生不會出事了吧......
衆人急忙跟着大橋司趕到道具間。
“和真,你在嗎?”
“和真?”
大橋司一邊敲門一邊喊,但是一直沒有回應。
柯南擰了下把手,沉聲說:“門沒鎖。”他想也沒想的就打開門。
然後直接愣在原地,後面張望的人在看清裏面的場靜之後臉色也白了下來。
銀色的魚線蛛網一般遍布整個房間,正中間是被蛛線如同木偶一般吊在半空,睜着猙獰眼眸的男人。
他的臉色青白,大張着嘴,眼神驚恐,已經沒了氣息。
就像被蜘蛛捕獲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