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上的權利越來越大,便替謝以雲開後門,讓謝以雲躲過每年的身體檢查,合理合法地成為太監,而且太監大多有些女相,謝以雲這副沒什麽特色的長相一點都不突兀,甚至太監上茅房也是蹲着的,所以謝以雲活了十六年,從來沒引起別人懷疑。

以雲:“結論是,我是女扮男裝的太監?”

系統:“咳咳,是的。”

在知道目前自己的基礎情況之後,以雲問起了另一個關鍵人物:“畢竟是皇宮為背景,男主是皇帝?”

系統沉默,以雲懷疑它在憋笑,便繼續猜:“太子?皇子?還是和我一樣,是個太監?”

系統說:“放心,男主絕對是個身體健康的人,只是身份嘛……”

男主本名叫朱琰,現在并且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化名為朱妍,女開妍,形容女子美麗——他現在身份是堂堂大周的長、公、主。

說起這個世界的男主,也是迫于無奈男扮女裝。

他的母親是有點家世的嫔妃,只是大周國烏煙瘴氣,十幾年前,朝中貴妃當道,皇帝寵溺貴妃,凡是後宮有嫔妃懷孕,都會被貴妃用各種方式把孩子弄沒了,要是那妃嫔實在好運,躲過貴妃的戕害,等孩子出生時,也要遭一輪罪

如果孩子是皇子,威脅到貴妃的地位,再怎麽嚴防死守也活不過半年,如果孩子是公主,只要嫔妃安守本分,孩子一般還是能保住的。

朱琰的母親靠娘家勢力把他保下來,但為防止夭折,只能把他僞裝成女的,一直以女兒身活着,這一裝,就裝了十幾年。

以雲試圖理清思路:“所以,我一個女扮男裝的太監,會成為男扮女裝長公主的白月光……”

系統打開面板資料:“根據劇情指導,後面劇情是這樣的:再忍一陣,貴妃和皇帝去行宮避暑,行宮遭火,兩人齊齊升天,貴妃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會登基,一些朝臣早在皇帝獨寵貴妃、外戚專政時敢怒不敢言,朱琰正好亮出男兒身,又因為其能力強,背後擁趸勢力出現,搞定貴妃的兒子,進而成為皇帝,開辟大周的政治經濟,成為名聲流芳千古的帝王。”

以雲:“然而現在這個帝王,還是個女裝大佬,還住在宮裏。”

系統為男主辯護:“他是個女裝大佬也比你這個真女人漂亮好吧?”

男主在顏值上肯定不是問題,所以最紮心的事,就是男人女裝都能秒殺自己,以雲心裏默默說了句娘炮,來平複酸勁。

系統又偷笑了,總之自從來這個世界,它就爽歪歪的,把上個世界丢的面子雙倍撿回來了,于是語氣還算不錯,提醒以雲接下來白月光計劃的劇情:“等朱琰登基,謝以雲的身份在機緣巧合下會被曝出來,而且他當時正好因大臣老讓他納妃而煩躁,他不想朝政又被如貴妃那樣的外戚幹涉,他腦子活泛,想到可以用謝以雲來當擋箭牌,就在朝堂上說謝以雲是他心中所愛,兩人在宮中結下羁絆。”

“所以等真女主來之後,就會知道這個事,從而因謝以雲吃醋。”

以雲聽得直點頭:“原來如此,那最優解算法是什麽?”

系統導出最優解算法,“喏”了聲:“你看,你只要在這個宮中活着,活到朱琰登基,謝以雲身份被其他太監知道,禀報給總管,總管再不小心說給朱琰聽,然後基本上,任務就完成了。”

畢竟角色外貌不咋地,所以任務反而簡單,有利有弊。

以雲聽了感動得兩眼淚汪汪:“天啊,我只要活着就好了,這個任務太簡單了,親親真好!”

系統扭捏着,說:“你別這樣,怪不習慣的。”

不過以雲還是察覺到有坑存在:“但問題是,宮裏還被貴妃控制着吧,活着還算容易嗎……”

系統嘲笑她:“瞧你平時腦子不是很靈活嘛,現在怎麽卡殼了,因為你有靠山啊,你的師父是在宮裏有話語權的太監,所以你能安安穩穩活了十六年,接下來也能在這種有權利的大珰的庇護下,成功混日子。”

以雲敲擊手掌:“你說的沒錯。”

她躺在床上,真是感動哭:“我的夢想就是做一條鹹魚,這就是做後浪的好處嗎,謝謝系統帶飛。”

系統:“馬屁可以再多點,順耳。”

以雲的性格就是這樣,如果有工作,她就會認真盡全力做好,但是一旦确定自己能摸魚,她也能立刻心安理得地成為一條鹹魚。

她擡眼觀察她所在的房間,這是個太監的通鋪,一張床上有六個枕頭,也就是她還有五個室友。

還好大家都是不帶把的,不尴尬。

她伸了個懶腰,卻看門被推開,一個臉嫩嫩的男孩子進屋子走到她面前,問:“小雲子,你還好嗎?”

正所謂入鄉随俗,謝以雲也有化名,就是小雲子。

以雲向那個太監溫和地笑了笑,心裏開始冒酸泡,一個正經太監都長得比她可愛,便說:“我沒有事。”

在謝以雲的記憶裏,這個太監本叫王劍林,所以喜提小林子的稱號,小林子說:“師父離開宮中後,咱的日子都不好過,以後我們相互扶持吧!”

以雲“嗯嗯”地點點頭,半晌後回過神來——什麽什麽?師父不就是她的靠山大太監嗎,他怎麽離開宮中了?

此時系統也有點懵逼:“不對啊,劇情指導中沒有這個劇情啊……”

以雲裝作有點懵懂的模樣,試探着說:“師父,師父他什麽時候走的?我記不清了……”反正裝失憶是屢試不爽、最有效率的打探消息的規則。

小林子也是大太監收養的孩子,認為以雲是傷心過頭昏了腦袋,便低聲解釋:“師父得罪了貴妃娘娘,九死一生,所以逃出皇宮。”

其實就是大太監保護了某個新進宮的嫔妃,兩人成為真愛,可大太監的行為讓貴妃不爽,想除了他,大太監能混到這個位置,自然有辦法帶嫔妃逃之夭夭,就出宮過日子去了。

以雲:“……”

雖然不枉他好人好報的結局,但這樣一來,她好像看到一座山長腿跑了,一個嚴峻的事實擺在她面前

她得自力更生。

原來,目前劇情就是進展到這裏,謝以雲思考以後的日子,十分迷茫,再加上确實和大太監有父女之情,十分擔憂,不由郁結于心以至于暈倒,在小林子的幫忙下回到屋子休息。

以雲就是在這個時候穿進來的。

系統查看bug指南,只能說:“因為大太監不是重要角色,劇情對他的描述不多,一旦這種角色有了點自主性,就可能會做出影響劇情的事,但其實總體影響不大的。”

又翻了翻資料,系統說:“過去不少世界也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是正常的,咱繼續做任務就好了,放心吧。”

以雲靠在床褥上,若有所思:“系統,你聽說過蝴蝶效應嗎?”

系統:“……”

就在以雲話音剛落,他們這通鋪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長了張馬臉的太監呵斥他們:“你們兩個,偷什麽懶呢,仔細你們的腦袋!”

以雲和小林子連忙唯唯諾諾應是。

過去因為有師父,沒人敢這麽對以雲和小林子說話,可現在他們沒了庇護,基本所有太監都想過來踩一腳,他們還只能受着。

馬臉太監指着桌子上兩個盤子,說:“快,你們倆把這個送去紫煙宮,一盤送到春心亭,另一盤送去琳琅軒,記得,馬虎不得!”

只看盤子裏都是精致的糕點,一個盤子裏只放一點,擺出各種形狀,氣派得很。

以雲本來以為是叫他們去刷茅廁,但是居然只是送東西,那還不算太欺負人,可小林子好像快哭出來了,求那馬臉太監:“馬公公,今日給殿下送糕點的人呢,為何要讓我們……”

馬臉拉下臉,臉更長了:“少廢話,讓你們送你們就去!”

就這樣,以雲和小林子各自端着盤子去紫煙宮,以雲也回過味來了,根據她的經驗,宮裏但凡沒人搶的活計,要麽辛苦,要麽沒油水,要麽要命。

顯然端盤子這麽簡單的事不算辛苦,而且是去宮殿,更不該沒油水,只有最後一個,要命。

以雲問系統:“我猜得對嗎?”

系統:“對了三成。”

“因為你現在做的,是既辛苦,又沒油水,甚至還要命的工作。”

以雲:“……”

系統:“實話跟你說吧,男主就住在紫煙宮,一個穿了十幾年女裝、親歷腌臜的後宮的男人,心裏沒健康到哪裏去,所以宮裏人都怕紫煙宮……”

以雲:“你看到我頭上飄着一個字了嗎?它像不像‘危’字呢?”

好吧,系統表示它也無可奈何,只能把男主的性格說明白些:男扮女裝的朱琰日子過得不是很好,他的“長公主”身份,不是因為他出生得早,而是因為他前面的兄弟姐妹都夭折了,才輪得到他。

即使有母親庇佑,在貴妃的眼線下,他在這宮裏步步驚心。

為了把自己僞裝成對貴妃沒有威脅的廢物公主,他自小嚣張跋扈,動不動為一點小事罰宮人,甚至弄死過宮人,小小年紀手上就沾鮮血,逐漸的,心裏像滋生一層厚厚青苔的臺階,以至于現在,他罰宮人也罰出樂趣,嚣張跋扈面具下掩蓋的,是一顆陰暗又殘虐的心。

就比如在他登基後,随口扯了一句心之所屬是謝以雲,沒兩天謝以雲會被各方勢力弄死,他看着謝以雲死狀可怖的屍體,還能慢條斯理喝茶:“可惜了。”

他不是可惜謝以雲死了,而是可惜謝以雲這個擋箭牌沒了。

但緊接着他用謝以雲的死當借口,狠狠敲打伸手太長的世家,又納了其中一兩戶小家的女兒做嫔妾,給一巴掌再給一顆棗子,帝王的馭人之術昭然若揭。

好在謝以雲本身的人設,是最沒有主見、逆來順受的,她要是稍微堅強點,也不至于過度優思而暈倒。

這種人設不好就不好在容易被人欺負到死,好就好在做什麽都穩妥、不激進,在這個宮裏總能比耍小聰明的活得長一點。

所以,以雲認為做“謝以雲”時,不招惹朱琰就行,反正她只要茍到朱琰登基。

系統也贊同:“說起來,這宮裏最危險的不是明面上的惡,比如貴妃,而是暗地裏的狠,就是男主。”

以雲嘀咕道:“好吧,保佑我不要碰到男主。”

一路上和系統叨叨,終于,他們看到紫煙宮的牌匾,以雲這才忽然注意到小林子的雙腳在打擺。

她好奇問:“你怎麽了?”

小林子臉上落下一滴冷汗,說:“不……我、我沒事。”

小林子雖然看起來嫩嫩的,但他不是怕事的人,不至于因為害怕而雙腿打擺,以雲忽然猜到什麽,問:“你憋尿了?”

小林子小臉一紅。

師父離開後,他幹了一整天活,甚至抽不出時間上茅廁,唯一上茅廁的機會,都拿去扶謝以雲回去休息,當真是個好人。

謝以雲平時就頗受小林子照顧,而且聽說太監沒了把子,憋尿很危險,要真憋不住,不小心在紫煙宮尿了一褲子,肯定得被朱琰弄死。

因此這個時候,她怎麽也不可能丢下小林子不管,只好說:“我手上的盤子是送到前面那個春心亭的,你的是琳琅軒,我們換一換吧,你送完糕點,快先離開,可不能再撐着。”

小林子又羞恥又感動,一雙眼水靈靈的:“謝謝你,小雲子,你對我真好。”

以雲心情挺複雜的,問系統:“他真不是女扮男裝麽,怎麽比我還有白月光相?”

系統:“沒事,自信點,反正你只能以太監的身份活着,漂亮和醜有什麽關系呢?”

以雲:“好像有點道理。”

她居然慢慢接受了。

她捧着糕點,目不斜視地走在石子花徑中,琳琅軒和春心亭都不算是朱琰的活動空間,但即使如此,宮人們還是能不來紫煙宮就不來紫煙宮,朱琰的可怕可見一斑。

等到琳琅軒,把東西放下後,謝以雲悄悄松了口氣。

琳琅軒是一個小閣樓,這裏花花草草很是茂盛,風景很好,都沒有宮女和太監,很是靜谧,适合午後小憩。

不過以雲只敢偷看一眼,就連忙把目光收回來。

要說怕,她也是真的怕,但小林子是她在這個宮裏唯一的朋友,她受小林子照顧太多,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她也願意幫。

回去的時候重走上花徑,謝以雲還沒放下心來,不遠處突然傳來突兀的水聲。

她停下腳步,側耳聽。

水聲淅淅瀝瀝,聽起來很不同尋常。謝以雲是想避開這種異響,但那聲音就在必經之路,她咬咬牙,這地方她不想多待,還是快點走過去吧。

結果她剛邁開腳沒兩步,就看到一個高挑的影子站在假山前,背對着她,謝以雲的心猛地跳了跳,那人似有所感,側過身來

這一刻謝以雲呆住了。

只看對面的人一對修長的眉,雙眼眼珠大,眼尾微微上挑,一根挺直的鼻梁像女娲絕妙的手法,長短剛好,弧度柔潤,嘴唇略微薄,但不點而紅,本就如此出色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在鵝蛋臉上尤有魅惑之色。

美人穿着豔麗的宮裝,半點奪不走美人光彩,反而徹底淪為陪襯品,讓人只覺得美人身段好,風姿卓絕。

若不是大美人突然擡起下颌,鼻尖一顆紅色的小痣叫謝以雲眼前一晃,她可能還會傻傻盯着不放。

她在宮裏十六年,見過各種姿色的嫔妃,卻是頭一次看到美得這麽豔麗大方的,不由暗暗擔心自己唐突了貴人。

謝以雲連忙把眼神收回來,往下一掠,突然,那目光又停下來。

不對勁。

她看着美人的腰線以下。

這麽一個大美人,手上扶着某個東西,尺寸還不小。

這個東西,女人沒有,太監沒有,但男人有,而那嘩啦的水聲,和以雲記憶裏男人如廁的聲音重疊,最重要的是有這麽傲人的資本再加上女裝設定,也就是說……

以雲問系統:“他該不會就是朱琰吧?”

系統:“……是的,啊這,蝴、蝴蝶效應?”

以雲:“我猜我要涼了。”

朱琰把小朱收起來,他微微擡起眉頭打量謝以雲,就像在看死人,卻因為知道謝以雲是太監沒有這玩意,便起惡趣味,問:“說,你看到什麽?”

以雲忙不疊跪下磕頭,橫豎都是死,她豁出去了:“回、回公主殿下,奴才看到的是……大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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