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擊

更新時間2010-7-30 18:46:50 字數：2578

那時也不知道怎麽會那樣，終日以淚洗面。方達的語氣有一點不好，我就會受不。

在一個大雨天，我找了副理，并得到安管那邊沒事了、讓課長給我排班的消息。本來是好事，可是沒想到回家

的途中我被一個騎飛車的人撞倒，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我那還不兩個月的孩子就這樣流掉了。那對我而言

是更大的打擊。

“你看看，你看看。”我躺在病床上。由于出血過多，我的臉色很蒼白，婆婆正在和我媽媽說話。

“這下出事了吧！”婆婆的語氣很不好。

“是，是。”媽媽是個很本份的人，面對婆婆的逼人氣勢，只能應着。

“我不是說！又不是養不起她，啊？現在可好。”

“媽，你就別說了，讓海心休息一下吧。”方達走進來打斷了婆婆的話。“我下班了，您們二老都回去吧。”

“好，我回去了，真是管不了你們。”婆婆走了。

“媽，你放心吧，有我在這兒沒事的。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方達對我媽媽說。

“要不，回家住兩天吧，你婆婆忙。”媽媽看着我，眼裏有淚水。

我沒說話，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天暗了下來，雨早就晴了，媽媽回去了。我沒有眼淚，也許是哭的太多了，眼淚已經幹了。

“海心，你說說話吧。你這樣讓我很擔心。”從出事到現在我一句話都沒說，我的孩子啊，我盼望以久的孩子，

當我知道他存在的時候他就離我而去了。真的是我錯了嗎！我不應該争這口氣，如果我不出門，就不會出意外，真的是我錯了嗎？

“海心，別難過了，我們還年輕。”方達緊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好涼。

“真的是我錯了嗎？”我的聲音很小，接近耳語。

“不，不是你的錯，這只是個意外。睡一會兒吧。”

“我不敢睡，我怕。”

“——”

“我好冷！”

方達沒有說話，他上chuang抱着我。天完全的黑透了。

在娘家養了幾天，我回到婆婆家。公公看我沒說什麽，只是搖了搖頭。婆婆的話卻很冷。

“好像我虐待你一樣，回娘家不是挺好，還回來幹什麽。”

“媽！”方達不讓婆婆再說下去。“海心需要休息，我們回房了。”

“好，好。快回去吧。”公公也許覺得婆婆太過份了，說道。

“閑我說話不好聽了是吧，我這可都是實話。什麽時候了，還給我們方達添亂。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我那可憐

的孫子就這麽沒了——”

“好了，好了。”

婆婆和公公的聲音沒了，也許是我聽不見了。

這期間超市那邊沒有給我排班，問課長，課長說安管那邊是說沒事了，她通知排班了，可能是排班的組長忘了。

“工作不要做了，你身體這麽不好。不是沒事了嗎？”方達說。

“他們就是想讓我不做，課長的話只是介口而以，同事們還不知道會怎樣傳我的事呢！”

“唉！随你吧。”方達不再說話，将背對着我。“睡吧。明天我上午有手術。”

是我錯了嗎？看着方達的後腦我只能這麽問。

是我錯了嗎？方達的心離我好遠，他還是那個愛我的男人嗎，是那個因為我而唯一一次違背母親意思的人嗎？

我開始從新上班了，同事們見到我都很奇怪，都過來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們都以為我被開除了。就連到錦州

支援的同事，回來後都在說，在那邊的時候聽說我被開除了。對這些，我只能笑笑，并告訴她們事情的真像。

我回來上班了，就是最好的解釋。

“雖然安管那邊是不追究了，但必意是我們帳管這邊的錯，我要給你開一張糾正記錄，交人資存檔。”課長

這樣對我說。

“課長不用麻煩了。我本身是不想做了的。安管課長不是也說過我嗎，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态度這麽橫！當

時我回答，我是不想幹了，但是，不幹也要等你們還我清白之後再不幹。我不認為我有錯，所以你也不用開

糾正記錄，開了，我也不簽字。我回來上班就是對這件事的最好解釋，如果我真的是小偷是不可能回來上班的。所以上一段時間班，我就辭職。”

“你看你，脾氣那麽犟。好了，那就不開了，去上班吧，好好幹。”

“謝謝課長。”

我勝利了，在這場鬥争中我是勝利了，但我得到了什麽呢。我維護了我的自尊，我的名譽。但我卻失去了我的

孩子。我的心很痛，很痛！

這痛楚我無人可說，只能壓在心底。

暴風雨終于暴發了。

晚飯過後，我要到廚房洗碗。方達說：“我來吧，你現在最好不要碰涼水。”

“碗都不能洗了，吃現成的就不錯了。”婆婆的聲音。

“你累了，休息吧，我可以。”

“你別聽媽的，回床上躺一會兒吧。”方達拿掉我手中碗推我回房。

“看看，現在連我的話都不用聽了。方達，你的手是拿手術刀的，可不是洗碗的。你這麽慣着媳婦可不行。”

“媽，她不是剛流産嗎！”方達的聲音有着無耐。

“班都能上了，不是嗎？提到這事兒我就氣，別人家的兒媳婦是要學歷有學歷要工作有工作，可我們家呢！

這我就不說了，反正娶回來了。啊？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現在更好，連碗都不能洗了，我要這個兒媳婦還有

什麽用。”

手心傳來刺痛，因為緊握雙拳，指甲陷進了肉裏。

“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我這一天就夠煩的了，回家也不讓我消停會兒。”

“我少說，你這孩子，你怎麽就不說說你媳婦啊，當初要是聽我話，何必象現在這個樣子。一個超市的小收

銀員，一個月只賺那麽幾百塊，怎麽和我們處長的女兒比，人家現在是政府公務員。她哪裏比的上，看人不

能只看長相。也不知道她當初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媽！”

“媽！我知道很多地方讓您不滿意。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嫁進來是因為愛方達，并不圖這個家什麽。既

然你那麽不滿意我，我走好了。”我語氣很平靜，不知道當時是出于什麽原因就想到了那兒，話就沖口而出了。

“海心。”方達驚呆，他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聽聽，你聽聽，這叫什麽話，你走，走到哪兒去呀！是想分家是不是，我告訴你，別給我丢人現眼。”

婆婆的話好刺耳！

“方達！”我轉過身，面對方達。“我們離婚吧！”我受夠了，我挺不住了，再也挺不住了。

“你，你不要開玩笑！”

“是呀！離婚可不是随便說的。”一直看電視沒有插話的公公也開口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看着方達的眼，直看到他的心裏。那裏有震驚，有不相信。

“離婚！這可是你自己提的，別說是我們方家對不起你。達，你也考慮考慮，她都提來了，咱們也別拌着人

家。好女孩多的是——”

“媽——”方達大喊出來，他從來沒那麽大聲對婆婆說過話。婆婆被吓住了。

“我們回屋說。”方達對我說，不理會其它人，拉着我回到房間。

“海心，我知道你是一時氣話。你也知道我們的婚姻來的多不容易。”方達雙手抓着我的手臂，很用力。

“我累了！你的心離我好遠，我好無助！”我看着方達。眼神很空洞。

“海心，我承認，我最近因為要出國的事疏忽你了。我道歉！”方達将我摟在杯中。

“我好累，我想睡了。方達，對不起！”我的眼淚又下來了。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擁抱着對方。

那晚，我看到方達的眼睛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