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少淵往前湊近幾分,瞪……

韓月歌搖頭。席初這邊,行不通。

“奴婢明日去九娘那裏問問,看能不能給奴婢安排一個活計。”小艾拿起桌上的書整理着。

韓月歌的目光凝住,腦海中靈光一閃,眼睛亮了起來:“有了。”

小艾擡眸。

“我可以寫話本。”

韓月歌以前喜歡游歷人間時,常在酒樓聽說書的講故事,那些話本裏的兒女情長,是凡人最喜歡的。她跟着席初入了魔域後,發現妖魔們的生活枯燥無聊,除了修煉還是修煉,話本子說不定有市場。

小艾一愣。

“快,去給我準備紙和筆。”韓月歌摩拳擦掌。

不管是女妖還是女修,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喜歡的故事,她聽得最多了。幾百年的人間游歷,不是白走一趟的,那些纏綿悱恻、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過幾日就是滄溟山一月一度的夜市,所有住在滄溟山的妖怪,都不會錯過這個夜市。要是能在夜市上打開銷路,賣出幾本,至少能掙點夥食費。

“诶,奴婢這就去。”小艾見韓月歌胸有成竹,高興地準備紙筆。

白少淵也得了興趣,湊了過來。

小艾替韓月歌掌燈。

韓月歌拿起筆,咬着唇,思索片刻,快速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咱先起個吸睛的書名。”

小艾與白少淵皆看向她寫的書名,只見上面寫道——《狂虐暴君999次:傾世小妖妃》。

“怎麽樣?”韓月歌眉目間皆是得色,“是不是很有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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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

白少淵:“……”

韓月歌仰頭,閉上眼睛,回想她在凡間聽過的那些戲文和故事,找感覺。

小艾與白少淵對視一眼。

過了一會兒。

韓月歌指尖運着靈力,動起手指,刷刷在紙上筆走龍蛇。很快那白紙上便墨跡斑斑,添滿了字。

小艾殷勤地吹幹墨跡,替韓月歌翻頁。

白少淵挑了一下眉頭。這株小仙草看着笨拙,想法卻是很多,思維也很靈活。

是他小看她了,每每到了關鍵,她的反應比平時快多了,約莫是個扮豬吃虎的角色。

他的眼神沉了沉。

韓月歌運筆如飛,不消片刻就寫完一個折子。她收回靈力,将筆送回筆架上,拿起折子,滿意地瞧了一眼。

人間待的幾百年,別的本事沒學到,就這瞎扯的功夫,比修為精進得還快。

等墨跡幹透,她将折子遞給小艾:“我的字不好看,你再謄抄一遍。”

小艾不好意思:“奴婢只識得幾個字,不會寫字。”

兩人俱看向了白少淵。

韓月歌抓起一支筆,塞到白少淵的手裏:“寫個字我瞧瞧。”

白少淵:“……”

最後還是白少淵憑借着一手漂亮的字,被韓月歌和小艾欺壓着當了苦力。

兩人監視着白少淵謄抄折子。

小艾翻着謄抄好的折子,好奇道:“月姬,您到底寫了個什麽故事?”

韓月歌輕咳了一聲:“簡單來說,就是個替身的故事。”

她聽的故事多,但那些故事都是別人的,她不能直接拿來就用,索性就從自身找靈感,寫了個替身的故事。反正她當替身當慣了,就地取材,信手拈來。

小艾起了興趣:“月姬,您給奴婢說說呗。”

韓月歌閑着也無聊,便将自己寫的故事,簡短與小艾說了一遍。

故事的男主是鎮北王府裏的世子,女主是一株修煉成妖的桃花。桃花妖傾慕世子,化成凡世女子,來到世子身邊,可惜世子的心上人是皇宮裏的公主。

皇室衰微,沒過幾年,皇帝被鎮北王逼宮退位,當世子領着士兵撞開公主寝宮的大門,發現公主已經服毒自刎。

世子用盡手段,最終只能留下公主的皮囊。

世子繼位後,做了新皇,改國號為晉。兩年後,晉國與蜀國開戰。

戰争打了三年,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兩國只好議和。蜀國的國君提出,讓前朝公主和親,就簽下議和書。

原來這位蜀國國君,年少時與公主有過一面之緣,他并不知道公主已經自盡,還想着與她結秦晉之好。

公主已經仙去,再怎麽着,也變不出一個公主給他。世子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身邊的謀士獻策,以替身代之。

只是這個替身的人選要慎重,世子想來想去,目光凝于自己的身邊人,化作凡女自名為紅雨的桃花妖。

紅雨與公主生得并不相似。為了能代替公主嫁過去,世子請了晉國最厲害的秘術師,将公主的皮囊換給紅雨。

紅雨換上公主的皮後,與世子含淚話別,坐上和親的馬車……

整個故事還是比較長的,韓月歌只揀了些重點說。

其他細節,比如紅雨與世子的甜蜜日常,紅雨換皮時的苦痛折磨,紅雨換皮變成公主的模樣後,世子将其當做公主與其恩愛纏綿等劇情,她都略了過去。

小艾聽了她的講述後,自己翻折子,翻完折子,她兩眼含淚,握緊拳頭,氣呼呼道:“這個世子太壞了,紅雨真是又傻又可憐,做什麽不好,非要去做別人的影子。她是假公主,嫁給蜀國國君,萬一被識破身份怎麽辦?就算她以後回到世子身邊,終其一生,也只是公主的替身。”

說着,小艾捂住自己的嘴。遠的不說,眼前就有一個當替身的,她這番話豈不是在罵韓月歌?

韓月歌一看小艾這個反應,就知道這個故事有戲。她拿妖精做故事的主角,也是為了增強故事的代入感,看來小艾已經完全入戲了。

“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韓月歌打了個響指,“小白,你謄抄完了嗎?”

白少淵面無表情:“我不叫小白。”

“小白多可愛呀。”韓月歌趴到他面前,“你覺得我這個故事怎麽樣?”

“俗不可耐。”他指了指折子上龍飛鳳舞的字,“還有這字,跟狗爬出來的似的,根本看不出來寫的什麽玩意,下回這種破事別找我。”

“好了,別生氣,大不了賺錢了分你。”韓月歌耐心哄着,“小白公子,你會畫畫嗎?”

白少淵将眉毛往上一挑:“怎麽?”

“替我畫幾幅畫呗。”韓月歌眨了眨眼睛,笑容裏藏着幾分不懷好意,“圖文結合,銷量更佳。”

白少淵斬釘截鐵:“不會。”

這個反應肯定是會。韓月歌看向小艾,小艾會意,點了點頭。

于是白少淵又被兩人合力壓着,替故事裏的幾個名場面畫了幾幅畫。

韓月歌拿起他謄抄好的折子,翻到其中一頁:“這個場景,也畫一幅。”

白少淵白皙的面頰登時騰起薄紅,怒道:“你居然要我畫春.宮圖!”

韓月歌翻開的,正是紅雨換皮後,世子将其當做公主,與她抵死纏綿的那一段。世子愛慕公主已久,他對公主的愛意,幾乎都發洩在了這個替身身上。

這一場魚水之歡,寫得是相當激烈,韓月歌樸實的文筆,到了這一段簡直就是脫胎換骨,就連白少淵這種修行了兩千年的惡蛟,看了也不禁老臉一紅,差點扒條地縫鑽進去。

“一切都是為了提高銷量。我發現小白你的畫風細膩真實,畫起春.宮圖來肯定更好看。”

白少淵:“不畫。”

韓月歌撩開袖子,伸出白皙的胳膊,五指收攏,将骨節捏得咯咯作響。

白少淵:“說不畫就不畫。”

“你不畫,我就去紫玉公主那裏揭發你,想必賞錢夠寒桐殿一年的花銷了。”

白少淵:“……”

他吃了一輩子的妖怪,從沒見過哪個妖怪,像韓月歌這麽難纏。

“該不會是你不知道怎麽畫吧?”韓月歌狐疑地盯着白少淵。

“誰說的,我可是身經百戰,畫就畫!”妖怪都是經不起激将法的,尤其是像白少淵這樣活了幾千年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純情老妖怪。

“你們這樣盯着我,我畫不出來。”白少淵不自在道。

“行,給你三天的時間。”韓月歌大方的大手一揮。

三日後,白少淵捧着畫好的圖,走到韓月歌的身後。

韓月歌雙臂枕着腦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燭火的光透過燈罩,映着她粉白的面頰。她的睫毛又濃又密,在眼周投下一層烏青的陰影,烏黑如緞的長發盡數散落下來,覆滿雙肩。

白少淵指尖彈出一道白色的煙霧,白煙似有意識,鑽入韓月歌的鼻端。韓月歌吸入白煙後,咕哝一句,睡得更香了。

白少淵走到她身後,舉起右手,伸出長長的指甲,撩開她的長發,撫上她的後頸。

她好香。

他每日聞着她的香氣,口水快繃不住了。他想現在就撕裂她的魂魄,吞入腹中。

白少淵眸色漸漸幽深,一寸寸撫着韓月歌頸後的肌膚,尖利的指甲,在皮膚上劃下一道細小的傷口,瞬時便有鮮紅的血湧了出來。

白少淵的後頸也多了一道傷口,鮮血争相湧出。

在他撕裂韓月歌之前,他身上的血契會先撕裂他。

白少淵面色鐵青,氣惱地收回手,突然,他的目光一頓,撥着韓月歌耳後的碎發。

那裏赫然印着一個咒文。

簡單的幾筆,不仔細看,像是一個符號,或是畫上去的一朵花。

白少淵往前湊近幾分,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道:“追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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