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傍晚時分，米星薇臨時接到通知，明天的簽售會取消。
米星薇也猜到了，一般簽售會就沒有辦三天的，今天白天的讀者就明顯少了很多。
所以明天的簽售會取消，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回汀城的計劃也提前了，機票時間定在明天晚上。
晚上回了酒店後，米星薇洗了澡躺在床上，想起白天唐亦安的話，她在網上搜了有關賀藍的信息。
因為幾乎退圈多年，網上的信息很少，都是一些陳年八卦，時間大都已經是七八年前了。
早年倒是拍過許多電影，但大都是一些家庭片，愛情片，沒有什麽大的水花。唯一最出名的就是那部《珈藍記》，曾在奧地利首映，獲得了不少國際大獎。
搜索“賀藍”詞條，底下關聯的第一條就是《珈藍記》的百科介紹。
米星薇點開，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張夢幻藍色的大海報，一個舊時女人穿着錦色鍛面旗袍，身形高挑，擡頭望着漆黑天空中的一輪明月，白皙的脖頸輕擡，宛如潔白鶴頸，只露出半張側臉。
可只有這半張面容，已是風華絕代。
米星薇盯着海報中的女人怔怔發愣，這張臉很熟悉，有種即在眼前的錯覺。
它的簡介很少，只有寥寥幾句。
《珈藍記》：一個□□與道姑的故事。這世上距離最遠的兩種人，是明與暗，白與濁之間的勾纏。
只有這一句的簡介，其餘劇情全都沒有，再往下拉是主演人員。看見第一個主演，米星薇就愣住了。
雖然是幾近十年前的電影，可米星薇依舊認出來，這人是唐亦安。
青稚的面容，清泠的氣質，和現在的樣子有不小的差別，可這眼神、輪廓、神态和如今的沒有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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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表上的名字叫唐安，只一字之差。
米星薇驚愣唐亦安在做制片人之前，居然是個演員，還是這麽有名的片子。
點進這個唐安的詞條，幾乎沒有介紹，只有出演《珈藍記》七雁一角，還有三張海報劇照，其餘沒有一點信息。
為什麽？
唐亦安只演了一部戲？
米星薇又搜索了關于《珈藍記》和唐亦安的各種網上信息，可實在是少的可憐，那會不像現在，網絡不發達，再加上這部電影沒有在國內上映播出過，所以就連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
放下手機，米星薇躺在床上，窗外就是大海，海邊有很多人在散步嬉鬧，沿着海岸線，有一串明亮的黃色光亮。
她想起傍晚那個場景，唐亦安就站在她身旁，晚霞，海風，藍色，長發……場景裏的所有景物全都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她睡不着。
深夜十二點的時候，唐亦安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她睡眠極淺，一點動靜就能聽見，也是這些年來做制片人的通病。
拿起手機，屏幕上有一條微信消息，顯示是米星薇發來的。
唐亦安點開對話框，自從加了米星薇的微信，這是她們第一條信息。
米星薇：【你有《珈藍記》原片嗎？】
唐亦安坐起身，靠在床頭，盯着手機上的那條信息。
她知道米星薇去搜了電影相關，既然來問她要，大概也知道了《珈藍記》是她演的。
唐亦安回複：【你确定要看嗎？】
回複完消息，唐亦安停愣在對話框，她看着對話框頂端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出現了又消失，消失後又出現。
大約等了好幾分鐘，她才看見那頭回複：
【确定。】
唐亦安下床打開電腦，把存在硬盤裏的電影，發送給了米星薇的郵箱。
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有再打開看過這部電影，如若不是找上賀藍，她幾乎快忘記自己也曾經演過戲了。
發送完，她給米星薇發了一條信息：
【發到你郵箱裏了。】
米星薇收到信息後，打開郵箱，果然看見了一個視頻壓縮包。
盯着屏幕上的視頻文件，總時長将近四個小時，她終于鼓起勇氣點開。
——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多，唐亦安才去隔壁敲米星薇的房門。知道她昨晚應該是熬夜了。
門鈴按了兩聲，米星薇聽見聲音起床，她身上穿着一身牛奶草莓睡衣，頭發蓬亂，開了門，見是唐亦安。
“你來了。”她擡頭看了她一眼。
唐亦安瞥見她身上奶白可愛的睡衣，心裏生出一絲柔軟。
她眼眶紅紅的，兩只眼睛腫得核桃一樣，一看就是哭過了。
唐亦安推門進去，看見垃圾桶裏扔了不少紙巾，她看着她，問：“沒睡嗎？”
米星薇鼻子囔囔地，她吸了吸，“嗯，失眠了。”
唐亦安雙手拉開房間的窗簾，光亮一下子投射進來，她彎身把床邊掉落在地上的枕頭撿起來，放在床上，問：“電影看完了嗎？”
米星薇抽了張紙巾揉了揉眼睛，囔着鼻子說：“看完了，很難過。”
唐亦安站在窗前，看遠處的海，也陷入了沉思。
米星薇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來海報上的那個背影，盡管隔了十年的光陰，可那半張面容，依舊還是如出一轍。
她開口問她：“竹榮愛過七雁嗎？”
電影中的竹榮，是個出家的道姑，卻在生死關頭告發檢舉七雁之前是個妓/女，也許愛得沒有七雁那樣濃烈和不顧一切，可最終還是縱身跳下了懸崖。
米星薇也終于知道這部片子為什麽在國內被禁了，除了題材敏感外，戲裏還有不少裸露戲。
唐亦安聽見她的話，忽然笑了，她垂眸，輕輕說：“愛與不愛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太多意義了。一個人傾盡所有乃至生命去愛一個人，得到的卻是背叛，就已經注定，她活不成了。”
是啊，剛烈如七雁，如何會忍受。
米星薇看唐亦安的背影，輕聲道：“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演過戲，還演得這麽好。”
唐亦安：“我不是演員出身，出演《珈藍記》也是偶然。”
“那你後來為什麽沒有再拍戲？”米星薇問。
唐亦安想了想，開口：“也許是沒有合适的本子吧。”
米星薇睨着她，垂眸暗想：是啊，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演技，應該不會輕易再演戲了。
戲總是給別人看的，可只有自己知道，走不出戲的人，從來只有自己。
唐亦安轉身回頭，看見米星薇腫得核桃一樣的雙眼，輕聲問：“眼睛難受麽？”
米星薇擡手按了按，嗫嚅道：“有點幹。”
“我叫人送點冰塊上來，你冷敷一下。”
米星薇哦了一聲，忽然問：“對了，唐瑛瑛什麽時候回來？”
“周五晚上。”
唐亦安又說：“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去買點回來，吃完你再睡會吧，晚上的飛機，機票時間已經改簽好了，公司應該發給你了，你郵箱裏查收一下。”
機票是公司早就提前一起買好的，所以臨時改簽，唐亦安和她是同一個航班。
米星薇點點頭，說好。
唐亦安又問了句：“想吃什麽？”
“昨晚吃的那個腸粉。”米星薇小聲嗫嚅道。
唐亦安勾唇，“我去買。”
出了門，唐亦安回房間拿外套，剛走到電梯間，電梯門正好開了。
唐亦安擡眼撞見從電梯裏走出來的顧今。
顧今看見她，問：“要出去嗎？”
唐亦安輕聲嗯了下，問：“首映會結束了嗎？”
顧今：“晚上大劇院還有一場，你有空嗎？”
唐亦安：“訂了今晚回汀城的機票。”
顧今垂下眉眼，有些失落，來南城一趟，她只和唐亦安前天晚上在一起吃過飯，後來還匆匆忙忙說有事走了。
“對了，那天出什麽事了？那麽匆忙。”
唐亦安輕愣了下，知道顧今說的是米星薇在環錦公園遇見變态那晚，她抿了抿唇，說：“沒什麽，是瑛瑛的事情。”
顧今知道唐瑛瑛最近住在唐亦安那兒，少不免會遇見各種各種的狀況。
她應了聲，沒再說什麽，“那你忙吧。”
唐亦安朝她點了點頭，随即邁腳進了電梯。
顧今出了電梯，正打算回房間休息休息，剛走到走廊一頭，迎面撞上一個身穿牛奶草莓睡衣的女孩兒，兩個眼眶有些紅。
顧今沒在意，走了兩步，身後那女哈爾突然叫住她，“顧今！你是顧今，對不對？！”
顧今停下腳看她，只以為是粉絲。在公衆面前，她一直是那個溫婉美麗的顧今。她抿唇，彎出大方優美的弧度，道：“你好。”
米星薇一直沒忘唐菲菲最近迷上了顧今，和她聊天三句不離顧今，連朋友圈裏的背景圖和頭像全都換成了顧今的照片。
從來不追星的人，跟換了個人似的。
米星薇激動道：“那什麽，顧今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顧今沒有拒絕，笑着說可以。
米星薇：“你等等我，我去拿紙筆，馬上就來！”
于是她穿着睡衣又趕忙回了房間，翻開包，正好看見她上回和唐菲菲照得大頭貼，她随意拿了一張，又順手拿了桌子上的筆，出去的時候，顧今還在門口等她。
米星薇将照片遞過去，指着照片反面，笑着說：“就簽在這兒吧。”
顧今伸手接過，看了眼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兒，剪了個短短的頭發，看着很酷。
顯然，照片上的人不是眼前的人。
顧今擡眸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米星薇笑着點頭，說：“對，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您的粉絲，特愛您，聽說您來南城了，還讓我碰見一定要您的簽名，回頭她一定高興地飛到天上去。”
不是頭一回聽這些話，自從當了明星以後，她什麽樣好聽的話沒有聽過，可這會，這些話像是蜜一樣流進心坎裏。
她拿筆在照片背面潇灑地簽了大名，然後遞給她，顧今瞥見她微腫的眼眶，笑了下，善意提醒道：“眼睛記得冷敷。”
米星薇笑着摸了摸眼眶，點頭說：“我待會就下去找冰塊。”
顧今沖她點了點頭，轉身繞到另一邊回了房間。
米星薇望着顧今的背影在走廊盡頭消失，心道顧今長得真好看，人也細心，居然還會提醒她冷敷。
果然和唐亦安是一對。
人美心善。
之前她還對追星這件事情沒什麽感覺，也不明白唐菲菲怎麽跟着了魔似的，喜歡一個離自己十萬八千裏的人。
現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星不虧是明星，這種鎂光燈下培養起來的氣質，不是任何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簽名照，後悔剛剛沒讓顧今多簽一個。她對着照片上的簽名拍了個照，微信上發給了唐菲菲。
唐菲菲這個點，沒準兒還沒睜眼呢！
取完冰塊上樓回房間，她看了眼手機，唐菲菲回了一條信息。
【卧槽，這是真的假的？】
還配了一張激動的暴走表情包。
米星薇：【[吐煙]你是顧今的粉絲嗎？連簽名都不認得？】
唐菲菲：【啊啊啊啊啊，愛你寶貝兒！】
【你啥時候回來？】
米星薇：【今晚的飛機】
唐菲菲：【等你】
米星薇發了張比心的表情包，剛發完，就聽見門口有人按門鈴。
米星薇看了眼，是唐亦安。
她開門：“你回來了，我剛剛看見顧今了。”
唐亦安輕怔，擡頭看她：“你看見她了？”
米星薇點點頭，接過她手裏的餐盒，又說：“早知道就讓你給菲菲要簽名了。”
唐亦安看着米星薇拎了餐盒，已經坐下來開吃了。她沒有再和她繼續說顧今的話題，只淡淡道：“你吃吧，吃完下午睡一覺，晚上接你去機場。”
米星薇喝了口湯，從碗裏擡起頭，說：“好。”
“冰塊拿了嗎？”
“拿了。”
“記得敷。”
“哦哦。”米星薇目送她出門。
唐亦安出門後，米星薇低頭看着碗裏熱騰騰的粥。
空調間裏很涼，但心裏卻暖洋洋的。
——
航班時間是晚上九點鐘，唐亦安和米星薇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八點鐘了。
快速值機安檢過後，剛進候機廳沒多久，就已經要上飛機了。
南城傍晚起了一長大風，天氣忽然涼了起來，米星薇看了眼天氣預報，說今晚要下雨。
又查了下汀城的天氣，落地氣溫大概只有不到十度，和南城差了将近二十度。她随身備了件厚外套。
這一回，米星薇和唐亦安的座位靠在一起，奇妙的是，旁邊坐着的，依舊是一個老太太。
當然，不是上回那一個。
飛機起飛前，米星薇将手機關機，問空姐要了一個毛毯，沒多久就睡着了。
行程将近三個小時，飛機穩步在空中時，空姐給每人倒了杯水，和一些面包小點心。
唐亦安看了看坐在靠窗裏側的米星薇，見她沒有轉醒的意思，身上的毯子已經耷拉至腰上了，唐亦安拭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看她有沒有出汗，随後又将毯子往上拉了拉，蓋在米星薇身上。
旁邊那個老太太，手裏捧着一杯水，見狀轉頭朝向唐亦安，笑着說：“這是你女朋友吧。”
唐亦安一怔，對上老太太的詢問，沒有開口，只抿嘴笑了下，可老太太看見唐亦安的眼神，裏面滿是溫柔和幸福的顏色。
兩人眼神交彙，有種心照不宣的意味。
與此同時，米星薇縮在毯子下的手指輕輕蜷了下。
飛機上睡覺是很難受的一件事，所以要熟睡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剛剛那一刻，她居然有種期待的錯覺。
飛機零點的時候到達汀城，一出艙門的那刻，米星薇就覺得冷得不行。
慧敏提前接到消息，就在機場外等她們。
拿到行李後，兩人往外走，米星薇拿出手機開機，發現唐菲菲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
她皺眉，點開通話撥回去，響了好幾聲，那頭也沒有人接。
米星薇轉頭問唐亦安：“唐菲菲有電話給你嗎？”
唐亦安看了眼手機，搖搖頭，說：“沒有，怎麽了？”
米星薇：“不知道，我先回學校了。”
“送你回去吧。”
米星薇搖搖頭，“不用，你和慧敏先回去吧，我打車就行，這離學校不遠，你們不順路，不用故意繞遠，我打電話給菲菲。”
唐亦安看見出口處的慧敏，打算先回公司拿個文件，開口道：“那行，有事給我打電話。”
米星薇：“好，拜拜。”
和唐亦安分開後，米星薇就去了出租車打的處，一邊走一邊給唐菲菲回電話。
五分鐘後，米星薇上了車，唐菲菲的電話才打通。
“喂，菲菲，出什麽事了？”米星薇着急道。
那頭唐菲菲聽見米星薇的聲音，忽然哭着說：“薇薇，我在警察局，你快來一趟。”
米星薇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擔憂問：“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在警察局？”
唐菲菲拿着手機，瞥了眼旁邊站着的警察，欲哭無淚，說：“一句兩句說不清，你先過來吧，就在學校星塘街上的那個警察局。”
聽見唐菲菲的哭聲，她着急說：“好，你先別急，我現在就過去。”
挂了電話，米星薇朝司機說：“師傅，去星塘街上的警局。”
司機師傅說：“好。”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警局門口，米星薇付了車費，拖着行李連忙跑進了警局。
在門口做了登記，警察領了她去見了唐菲菲。
唐菲菲坐在凳子上，頭發雞窩一樣，臉上被拉了長長的口子，微微沁出血絲來。
米星薇連忙上去，查探她臉上的傷口，皺眉問：“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和人打架了？”
說完，她才看見旁邊也蹲着幾個女生，看這情形，和唐菲菲打架的，應該就是這幾個女生。
警察走過來，說：“你們都把單子填一下，聯系一下你們班主任，過來做個記錄。”
唐菲菲站起來，指着另外幾個女生，氣道：“警察叔叔，明明是她們幾個嘴裏不幹淨，诽謗造謠，你們怎麽不先懲罰她們？！”
警察：“先把事情弄弄清楚再說，首先，你們動手打架，就是不對。”
唐菲菲沒轍，幾個人簽了字，被安排到另一件房間裏。
米星薇拉着唐菲菲走到門口，問：“怎麽打架了？她們是誰？”
唐菲菲捂着臉上的口子，眼眶裏還帶着濕潤，一臉委屈，對着米星薇說：“米星薇，我可是為了你，才出頭和人打架的。”
唐菲菲說完，掏出手機，打開學校論壇。
米星薇平時不逛學校的論壇，這會一看，裏面倒是熱鬧得很。一眼就看見首頁上飄着一個頂着【hot】的帖子。
【S大高材生，被富豪包養了。】
米星薇點開，前排就放了兩張圖片，圖片裏是一個女孩兒從一輛豪車裏下來。
照片裏的人，是米星薇。
米星薇認出來，這是那日唐亦安送唐瑛瑛上學，順便送她來學校的那天。
不過照片只拍到了她從車裏下來，卻沒有拍到唐亦安的臉。
還有豪車的标致，以及被打了碼的車牌號。
米星薇皺着眉，滑到底下，已經有人指名道姓認出照片上的人是她。
“就為了這事，你就跟別人打架了？”米星薇看着唐菲菲挂了彩的臉，問。
唐菲菲挑起眉毛，激動說：“你不知道那些人嘴裏不幹不淨的說些什麽，簡直是氣得我要死，我上去就給了那女的一個巴掌，”她捂了捂臉，小聲嘀咕，“奈何她們人多，不然，我非把她們嘴撕爛了不可。”
米星薇知道唐菲菲是為她出頭，她睨着她的臉，問：“疼不疼？”
唐菲菲龇牙咧嘴，“還行吧。”瞥見米星薇的眼神，唐菲菲擺手說：“米星薇，別給我來矯情那一套！”
米星薇拉過她的手腕，“行了，先帶你去醫院，別毀容了，找不到小學妹，我可不要你。”
“什麽小學妹，我現在有顧今了！”唐菲菲得意說道。
在警察處記錄後，米星薇就帶着唐菲菲去了醫院開藥。
醫生看了後說是皮外傷，開了一大堆消炎和去疤痕的藥，囑咐不要碰水之類的話，就讓她去一樓交錢了。
醫生是個挺年輕的小姑娘，她一邊寫病歷，一邊拿眼不住地往米星薇臉上瞟，最後實在忍不住，才問了句：“你真的和唐亦安結婚了啊？我一直以為她和顧今一塊兒呢。”
唐菲菲正喝水，聽見醫生的話，一口全噴了出來。
米星薇拿着繳費單，也驚愣住，問：“什麽？”
那醫生把手機遞過去，道：“喏，剛發的，還新鮮着呢！”
米星薇連忙搶過醫生的手機，看見微博上，十九分鐘前，唐亦安發了一條微博。
【@唐亦安V: 這是我未婚妻 @汀城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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