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被封印的惡靈

“大魔導師, 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哼!阿瑞将軍, 你現在可是死靈,我這麽做有什麽問題嗎?我自認沒有直接毀滅你, 已經足夠表達我的誠意。”

迎昭雙手抱胸靠在玻璃瓶壁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大可以直接毀滅我, 反正我已經是個死靈了不是嗎?”

“阿瑞将軍!”大魔法師雙手緊緊握住玻璃瓶,玻璃瓶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要試圖激怒我!要知道你還有那麽多部下被關在大牢之中,難道你想看他們受盡折磨而死嗎?!”

迎昭聳聳肩:“我已經是個死靈, 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哪還有閑情操心他們?”

“哈哈哈哈哈!阿瑞, 你以為你這樣說騙得了我嗎?你會來找我想要跟我合作難道不就是為了救他們?”

“不不不。”迎昭站直身體搖搖手指, 在玻璃瓶中慢慢踱着步:“大魔導師雖然你對于玩弄人心很擅長,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真的搞錯了。

我找你的目的非常簡單——報仇, 其他的人跟我有關系嗎?就算被折磨至死,他們也一樣可以成為死靈, 相比較而言,我不是比他們更慘?

活着的時候我已經盡我一切的能力保護他們,在我死後我還要為他們負責?”

大魔導師陰鸷地盯着迎昭,想要看出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迎昭回視着他毫不躲閃。

“呵呵, 人們歌頌的大英雄, 原來是這麽自私陰險的小人。”

“彼此彼此。”

“就算如此, 我又怎麽能相信你所說過的話都是真的, 怎麽能确定你有法神留下的法典。”

迎昭挑起嘴角看着他,輕輕張嘴吟唱出一段咒語,大魔導師貼近玻璃瓶傾聽他吟唱的咒語,眼神從震驚變得驚喜、癡迷,到最後的狂喜。

“是它!就是它!在哪?法典在哪?快告訴我!”

“對于一個不守信用、見面就将我封印起來的人,你覺得我會将法典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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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将軍,如果沒有我,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大魔導師,如果沒有我,你也一樣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

“既然大魔導師你還沒做好決定,那就等你想清楚時我們再談吧。”迎昭說着身形慢慢散開再次變成一團黑霧。

“等等!你等等!”

“我的時間不多,大魔導師還是好好想清楚吧。如果成為法神,這個世界還有人可以命令、奴役你嗎?”

“不,別走!你等等!”

房間中回蕩着大魔法師的吼聲,卻沒有人再回應他,他憤怒地将玻璃瓶懸浮在半空,狠狠盯着玻璃瓶,那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将玻璃瓶摔得粉碎。

最後,他将玻璃瓶扔進旁邊一個箱子中,那箱子在玻璃瓶被扔進去後自動關閉,一個魔法陣印記一閃而過。

“就算你現在不說,總有一天我也會得到我想要的。”

冤火拍着小胸口一陣心驚肉跳,大魔導師終于走了,他趕緊催促眼鏡去箱子裏找迎昭。

魔法陣顯然對眼鏡沒什麽作用,他很順利鑽進了魔法寶箱,最上面就是放着迎昭的玻璃瓶,此時戒指懸浮在玻璃瓶中一動不動。

“迎昭?迎昭?你能聽見嗎?”冤火被眼鏡放出來,扒在玻璃瓶上哭唧唧。

“我又不會死,哭什麽?”

冤火聽到聲音立即瞪大眼睛看過去,戒指依舊浮在半空,眼鏡也變成人形湊到玻璃瓶前:“魔法陣對我沒有用,我幫你把瓶子打開。”

“不用,不論封印我們能不能打開,暫時我們都不能動手。”

“為什麽呀?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

“你忘記委托人的要求了嗎?第一條就是要讓大魔導師跟我們合作,利用他來扳倒三大家族,比起救我,眼鏡,你有更重要的事,僅僅那幾句咒語只能糊弄大法師一時。”

“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去編一部法神法典?”

“我相信以你的知識儲備量與驗算能力,應該不難。”

冤火左右看看,而眼鏡居然在一本正經的在思考。

“你們瘋啦!居然想要編一本法神法典出來,眼鏡是個未來人啊未來人!怎麽可能編得出來。”

眼鏡沉默數秒後點頭:“冤火說的對,我從未接觸過魔法。”

冤火松了口氣,眼鏡繼續說道:“所以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雖然我的儲存确實有關于魔法的東西,但那些并不像現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很多都是別人幻想出來的東西。

不過這裏就是魔法學院,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什麽地方比這裏記載魔法的書籍更全了,我想問題應該不大,只是我需要找人實驗,冤火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你們真是瘋了!我又不會魔法呀,我能幫什麽忙?”

“你會像迎昭一樣控制人的身體嗎?”

“當然不行!不過我可以附身,鬼上身我還是會的!你要做什麽呀?”

眼鏡拿出一根針管:“我這裏有一種藥物可以讓被光注射的人精神休眠,不到24小時是肯定醒不過來的,到時候你附身到被注射的人身上,試試看能不能控制他的身體施放魔法。”

“為什麽呀?”

“當然是做假做全套,如果被別人一試就試出法典是假的,那委托還怎麽進行下去?”

“哦~!你們想合夥騙人啊!你們好壞啊~我喜歡!”

玻璃瓶中發出悶悶的聲音:“你記得好好配合眼鏡,這次的委托就靠你們了。”

眼鏡點點頭重新變回小黑點,冤火扒回玻璃瓶:“我辦事你放心!我會好好盯着眼鏡,不讓他犯錯的!

……我們走啦,你自己要小心哦。”

離開箱子眼鏡變成翠鳥,快速飛向學院的圖書館,冤火呆在機械空間內悶悶不樂。

“不用擔心,迎昭不會有事的,我們盡快完成任務就可以早點幫助他,打起精神來。”

“還用你說!”冤火晃了晃火焰,語調又降下來:“每次委托我都一直陪在他身邊。”

翠鳥拍拍翅膀沒再說話,迎昭會對冤火格外縱容也不是沒原因的。

魔法書院的圖書館可不是小城鎮可比的,冤火看着畫面上那些書籍張大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眼鏡落在館內的雕像上隐匿起來:“我現在要開始掃描,你不要打擾我。”

“這麽多書。”冤火乖乖退到一角,小聲報怨:“要看到什麽時候呀……”

機械空間的幾個屏幕開始閃動,屏幕上綠色的字體飛速閃過,冤火努力睜大眼睛試了半天也沒辦法看清一個字符。

眼鏡除了掃描書籍再沒發出一點聲響,冤火盯了一會屏幕,為了不打擾眼鏡,乖乖呆在角落裏,時間久了便忍不住打起瞌睡來。

睡得迷迷乎乎的冤火突然被一陣乒乒乓乓聲音驚醒,瞬間跳起撞在機械空間的天花板上,穿頂而出。

外面一片黑暗,好在冤火完全不受黑暗的影響,他一眼就看到站在桌上抱着針筒的小人,小人此時也正看向他,。

“怎麽了?怎麽了?”

冤火緊張地飛到眼鏡的身邊,這時他才發現地上倒了一個人,剛才的響聲應該就是這人倒地時引起的。

“你醒了?”

冤火湊近那人看看,回頭瞪着眼鏡,搞出這麽大動靜居然還好意思問他醒不醒。

“是啊!我醒了,我看你恐怕是想把整個魔法學院的人都吵醒吧?能不能解釋下現在什麽情況。”

“被我下藥了,打針的時候有點疼,他掙紮了一下。”

看着被他抱着比他個子還要高出一截的針筒,冤火抖了三抖,絕對不是掙紮一下那麽簡單!

“知道了,你快把那東西收起來,看着就瘆人!”

眼鏡沒有異議将針管收了起來,他跳到暈倒的魔法師身上,雙腳踩着人臉翻了翻人家的眼皮。

“看來藥還沒過效。”

冤火晃了晃,瞪着眼鏡,一臉不敢相信:“你居然敢用過期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害死人,都會算到迎昭頭上的,那樣他就會受到處罰!”

“就算過期也不會害死人,最多就是神經不正常。”

“你你你……”

“他是大魔導師的親信,昨天晚上最先出來迷惑迎昭的就是他。”

“啊!”冤火下一秒已經變成兔子,高高跳起落在那人臉上,試圖踩扁那人的臉:“你怎麽不早說啊,這種人天生就是神經錯亂,你給他用過期藥說不定能治好他呢,眼鏡你果然是個好人。”

眼鏡站在那裏和兔子互瞪眼,心想做鬼久了大概都會有一項天賦:鬼話連篇!

“他也是火系魔法師,你快附他的身,試試看能不能控制他的身體施展魔法。”

“好滴!”

冤火的身影消失,地上的人依然一動不動。

眼鏡等了兩分鐘,房間裏沒有絲毫變化,他上前踢了踢人臉,又試探着叫了兩聲,依然毫無反應。

眼鏡蹲下身,再次翻開那人的眼皮,湊近了仔細觀察。

在他身後,一只手緩緩擡起。

那只手離眼鏡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它張開五指想要将眼鏡抓住時,眼鏡突然轉身,雙手抱着一個大針筒對準那只手。

那只手差點撞上去,看到針筒堪堪停在原地。

躺在地上的人這時瞪着雙眼,一臉憤怒。

“天啦!我就想跟你開個玩笑,你居然拿這麽大的針頭對着我!你真是太過分了!”

“這一點也不好玩,如果你真的出事,我連救你都沒法救!”

被冤火成功附身的魔法師垂下頭。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這是我第一次附身到人身上,本來我也沒想吓你的,只是看你一直很緊張,看了那麽多書,到現在也沒休息過,所以才想讓你放松一下,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悅。”

眼鏡收起針筒,從他的身上跳到桌上,冤火坐起來,扶着桌腿慢慢站立起來,他第一次附身到人身上,手腳都不是很協調,站穩後他低頭看着眼鏡。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現在不是休息和玩鬧的時候,迎昭還在等着我們,他随時都會有危險……”

“我知道了啦!我現在就幹活!”

冤火站直身體,閉上眼睛感受着周圍的一切,漸漸地,他的周圍聚焦了許多歡快的火元素,眼鏡通過檢測也能看到他身體周圍的能量波動。

那些火元素在冤火的周圍轉啊轉,轉啊轉,歡快地跳躍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眼鏡的腦殼跳了跳,他很想變成翠鳥去撕碎面前的大個子!

“眼鏡,我不知道咒語呀!”

眼鏡擡手砰砰砰把腦袋拍得直響,最後将基礎的火系魔法咒語顯示在冤火的面前。

冤火看着字跡緩緩吟唱咒語,那些火元素果然随着他的吟唱凝聚成一個火球。

火球懸浮在冤火的手上,溫順地像個寵物。

“怎麽辦?怎麽辦?眼鏡,它呆在我的手上不走了!”

眼鏡上前一腳将火球踢飛,正好踢在房間裏的一個水盆中,很快火球熄滅了。

冤火拍着胸口松了口氣,眼鏡确定冤火可以施展魔法也放心下來。

打斷冤火和火元素們繼續玩耍,眼鏡讓冤火穿上魔法師原先的黑袍,兩人離開學院,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開始試着施展他編寫出來的法典。

令冤火驚奇的是,眼鏡所寫的法典,不但都可以順利召喚火元素,甚至有一個咒語他差點就成功了。雖然最後失敗了,但兩人都覺得這應該是他們所選的魔法師本身魔力不夠的問題。

那麽這個魔法應該正好适合給魔導師用,冤火玩上了瘾,聽眼鏡說要去找迎昭還不太願意脫身,要以現在的模樣回去。

眼鏡已經變成翠鳥,此時落在魔法師的肩上,他扭頭看向依然一臉興奮的冤火:“你是不是忘記人被鬼魂長時間附身會有什麽後果了?”

魔法師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看了一眼肩上的翠鳥又若無其事的轉回去:“那也要把他帶回去呀,丢在野外不太好吧!”

“那我先回去找迎昭,他現在的處境還十分危險,你自己送魔法師回去。”

“啊!等等、等等!”魔法師軟倒在地,冤火飛撲向空中的翠鳥。

“不管那位魔法師了?”

“反正不是好人,扔在外面一晚又不會死,我們趕緊回去救迎昭吧!”

眼鏡和冤火趕回去時,大魔導師正對着玻璃瓶念着咒語,眼鏡一眼就掃描出玻璃瓶中強烈震蕩的能量。大魔導師停下咒語便叫嚣讓迎昭交出法典。

眼鏡迅速飛到大魔導師的身後,利用投影将一段咒語投影在大魔導師身後的牆壁上。

迎昭斷斷續志念出一句咒語,大魔導師了到頓時安靜下來,他激動的捧着玻璃瓶,玻璃瓶中的魔法已經消散。

迎昭再一次念出咒語,這一次他将整段咒語全部念了出來,大魔導師也跟随着他的将整段咒語念了出來。

随着咒語的結束,大魔導師身邊的火元素幾乎将他整個人包圍,他的笑聲在整個房間中回響。

“哈哈哈!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火元素居然是我平時召喚時的三倍!”

他說完對着一個儀器打出去一顆火球:“魔力也增長了!這真是太奇妙了!居然是真的,法神的法典居然真的被遺留下來。”

他在房間裏不停重複地念咒,凝聚出一個又一個火球,激動平複後,他拿起玻璃瓶看着瓶中的迎昭:“快把法典交給我!”

“不是要把我封印起來送給三大家族嗎?”

“阿瑞将軍,你也知道三大家族的勢力,你來找我合作總要有讓我信服的條件,不然別說是以你我現在的能力,就算是我的老師也不敢違抗他們。”

“那如果你修習法神法典呢?”

大魔導師雙眼一亮,兩只手互相搓着,臉部表情完全失控。

“我有把握,如果把法典給我一定可以成功,到那時別說三大家族,就算是外大陸我也一樣不懼!”

“大魔導師倒是信心十足,可惜,我現在不太想與你合作。”

“将軍!”魔法師急切地捧住玻璃瓶,連忙表态:“不不不,整個烏格其帝國只有我才能與你合作。我是唯一的大魔導師,我想你也不可能再等到另一位魔導師出現吧?要知道如果被三大家族知道你想找他們報仇,他們一定不會讓你再有機會。

我收回之前的話,合作才是我們雙贏的好計策。”

“雙贏?”玻璃瓶中的黑影發出一連串的冷笑。

大魔導師無視他的叽笑,繼續游說:“是的,雙贏。

将軍,在烏格其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三大家族,也沒有人能比我更容易接近三大家族,即便是皇族。”

“我當然知道,畢竟你是三大家族養出來的狗。”

大魔導師的面部抖了抖,艱難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有些時候人不得不低頭,将軍的死不也是同樣的道理嗎?我為了能活下去,雖然茍且一點但至少我還有機會不是嗎?”

黑影沉默許久,無奈地嘆息:“你說的沒錯,若我早有防備也不至于落敗到如此地步。

我既然來找你自然是想合作,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們之間必須要建立一個契約。大魔導師的人格問題還有待考究。”

“契約?不需要了吧……”

“若我将法典交于你,你出爾反爾我不是再無翻身機會?大魔導師總不能空口白話就讓我相信你吧?

要知道我擁有這部法典,即使只是找到一個高階魔法師也可以讓他快速成長。你和三大家族就算再有能力,我一心想要躲藏你們也不可能找得到我。”

大魔導師陰鸷的表情更加陰沉,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頭。

“什麽樣的契約。”

“放心,我對大魔導師您沒有任何興趣,所以,只是簡單的一個保守、執行約定的契約,我給你法典,你協助我。

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法典早已被毀。”

“你說什麽?!”

“不用懷疑,你沒聽錯。法典在我臨死之前就被我毀了。”

大魔導師憤怒地站起來,他的法杖抵在玻璃瓶上,玻璃瓶迅速出現細密的裂紋。

“你是在耍我嗎?你想告訴我法典都被你記在心裏?阿瑞将軍,你是不是忘記自己還在我的手上,我随時都可以讓你死!”

“何必這麽激動,相信我至少你還有機會,殺了我,你覺得憑你自己真的有機會成為法神嗎?”

“你!”

“法典已經全部被我記下,你剛才所聽到的只是其中最簡單的一個,現在我再教給你另外一個。”大魔導師皺眉,迎昭繼續道:“你放心,當你學會一個新咒語我自然會告訴你下一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契約中再加上任何約束條件。”

迎昭按昭眼鏡的提示再次念出一段咒語,重複兩次後,大魔導師試着吟唱起來,火元素在他的身邊聚集,但法術始終沒能成功。

大魔導師又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畢竟是法神留下的法典,閣下也未免太心急了,這本法典是我在鄰國找到的,可想而知在你之前有多少人得到過這本法典,如果那麽容易不知會有多少法神出現。”

“你說的不錯,我雖然沒有成功,但我能感覺到火元素在身體裏的游走非常順暢。一定是我還不夠強大!”

“那麽,契約?”

“我和你簽!”

契約簽定後,迎昭又交出一段咒語,到此時,大魔導師已經徹底相信了他,并且将他從玻璃瓶中放出。

“我現在将戒指上的咒語解除。”

“不需要。”

大魔導師收回手疑惑地看着出現在他面前的黑影,黑影動了動身體,将戒指托在掌心。

“這樣很好,這樣的我別人才容易接受。在你們學院有沒有三大家族中不受歡迎的子弟?”

大魔導師搖搖頭:“沒有,三大家族的子弟都是十分受歡迎的,他們的天賦就算不好也會有無限的資源供他們用來提升。”

黑影搖頭:“你久居高位,對學院裏的一些情況恐怕并不了解,明天你再來答複我。”

黑影說完瞬間消失,戒指落在桌上,大魔導師将戒指放到一個盒子中,這次他沒有再加蓋符咒。

大魔導師得到新咒語實在是太興奮,這一晚他都在學院的試練場不停重複吟唱,直到耗盡所有的魔力。

眼鏡盯着他見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懷疑,這才回到迎昭的身邊。迎昭從戒指中出來變成黑影,他現在已經可以自由地掌控自己的行動。

“眼鏡,你真是太令我驚訝了,如果不是去過你的世界,我恐怕真的會把你當成那位法神。”

小小的眼鏡先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只是将這個大陸所有的法術記錄都察看了一遍,又将一些殘本之類的全部進行演算,還讓冤火控制着其他魔法師進行了試驗。”

“不得不說,如果這次沒有你,委托可能真的會失敗。”

眼鏡連連擺手,看向一旁轉身不理他們的冤火:“其實還要謝謝冤火,如果沒有冤火幫我試驗一堆咒語,我們的計劃恐怕早就被那大魔導師拆穿了。”

“确實,冤火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恐怕只能和大魔導師拼命了。”

“哼!”冤火搖搖火苗:“別以為兩句好話就能收買我!”

大魔導師雖然不是好人,倒還算言而有信,當然也可能是為了盡快得到全部法典。

他在第二天主動找到自己的學生——學院的理事之一,找到理事的時候,理事一副消耗過度的樣子。大魔導師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問他是怎麽回事,理事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大概是……夢游了?”

大魔導師奇怪地看他兩眼,夢游成這副模樣究竟經歷了什麽。

不過他有正事也不再多問,向學生詢問三大家族的情況,理事精神恍惚,也沒心情管自己老師為什麽要問這個,将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只求能快點回去用點魔法藥劑。

大魔導師得知三大家族确實有一位天賦較差的後輩,在學院呆了三年還是一個魔法學徒,而且他與家族中的其他人也十分不合。

大魔導師在得到線索後又詳細地調查了一番,才回去找到迎昭。

“那小子叫諾曼,是奧尼斯現任家主的一個兒子,他母親是奧尼斯家主的一個情婦,情婦原本也只是個高階魔法師。上層社會的人擁有情人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一樣自然也不會承認情婦的身份。

奧尼斯的家主情婦無數,諾曼的母親只是其中之一,也不知她用了什麽辦法,居然懷上了諾曼,奧尼斯家族最後雖然承認諾曼的身份,但他的母親卻從此失去蹤影。

諾曼雖然在奧尼斯家族中長大,但他是情婦所生又沒有母親照料,在家族中的情形可想而知。雖然比之普通人的條件要優越許多,但他的天賦實在算不上優秀,以至于在學院三年依然是一個魔法學徒。”

“我需要的是一個對三大家族懷有仇恨的人,你所說的諾曼最多也不過是對于家族有不滿吧。”

“不錯,如果只是這樣,他确實只會對家族不滿,身為奧尼斯家庭的一員,這點不滿根本不足以動搖他身為一個家族成員的榮譽。

所以還有一另一件事,我認為這件事一定會導致諾曼對家族懷恨在心。

諾曼不久前與一個平民女孩相戀,女孩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魔法元素都不能感知,但諾曼卻愛上了她。

女孩也對諾曼一片真心,諾曼請求自己的父親讓他娶這位女孩,奧尼斯家族怎麽可能同意,諾曼被殘酷的拒絕。諾曼以為靠自己的努力可以打動父親,卻沒想到他的真心不但沒給女孩帶去幸福,反而直接将女孩一家送上了死亡的道路。”

“奧尼斯家族……對待自己的兒子也如此殘酷?”

“自然,在他們的眼裏,沒有什麽比家庭榮譽更重要。”

“那諾曼為什麽不離開奧尼斯家族,以他的天賦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奧尼斯家族的優待吧?”

大魔導師搖頭:“如果離開奧尼斯家族,他将一無所有,甚至連活都不一定能活下去,要知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收拾奧尼斯家族的人,不論他本身在家族裏受到的待遇怎樣,在外人眼裏,只要是姓奧尼斯就沒有區別。”

“你說的不錯。”

迎昭微微點頭,他的委托內容就是要瓦解三大家族,即便三大家族裏有好人,但依然是三大家族的人。

“你想辦法将我送給諾曼。”

“送給他?一個魔法學徒你跟随他有什麽意義?”

“我自有我的主張,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王都魔法學院與奧尼斯家族的共同恥辱:諾曼·奧尼斯,被院長閣下親自請去院長室,學院內紛紛猜測他終于要被趕出學院,下一步說不定就是被奧尼斯家族除名。

無論是三大家族還是其他學生,他們紛紛夾道歡送諾曼前往院長室。

諾曼低着頭跟着教員,聽着周圍的哄笑與嘲諷,眼裏有淚水打轉,緊緊咬着牙關,雙手攥緊,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聽。

院長室門外,領着諾曼的教員已經離開,諾曼在門外多次深呼吸後,輕輕将手放在門上,緩緩推開那扇厚重古樸的大門。

一只翠鳥悄無聲息地從門頂上跟随他滑進房間。

諾曼在門口局促不安的看着站在窗邊的人,張了幾次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大魔導師聽到響聲轉過頭看向諾曼,快步走到他的身邊。

“你就是諾曼?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眼前的一幕令諾曼有些措手不及,高高在上的院長居然會對他如此和顏悅色,諾曼甚至沒有絲毫的喜悅,他甚至開始害怕的發抖。

“院、院長閣下,您是否認錯了人?”

“不,我找的就是你,諾曼·奧尼斯。”

諾曼一臉驚慌,他更加害怕了,雙腿一軟,諾曼跪倒在地上。

“院長閣下,求您不要開除我,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的魔力已經有了一些增長。”

看着快哭出來的諾曼,大魔導師露出悲憫的神情。

“可憐的孩子,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他上前扶起諾曼:“孩子,不要緊張,我不是要開除你,雖然我确實想讓你離開學院。”

諾曼聽到這裏渾身僵硬,身體更是晃了晃,看起來随時都會倒下去,大魔導師的眼中劃過不屑,這麽懦弱無能的人,除了魔法學院還能給他提供變相的保護外,恐怕在奧尼斯家族中根本沒有他的地位,然而他現在居然幸運地被死靈将軍看上,只能感嘆這小子走了狗屎運。

大魔導師一只手将諾曼托起來,溫和地安慰他:“雖然我是要你離開學院,但并不是放棄你,我認識一名鬥氣武者,他可與當年的阿瑞将軍相提并論,我準備把你推薦到他那裏,他正需要一名弟子。

你沒有魔法的天賦不如就此徹底放棄,走上另一條路也許還有機會。”

“可是……我的體質并不适合練習鬥氣。”

大魔導師搖頭:“我的那位朋友曾經也是一個普通人,他開始修習鬥氣時也不被人看好,每天面對無數的嘲笑,我想信你見他以後,會有所收獲。”

諾曼聽到這裏有些激動,如果平白告訴他讓他去練鬥氣,就憑他的小身板,不用懷疑那一定是在拿他取笑。但現在是魔法學院的院長直接告訴他,并且為他引薦名師,他還有什麽可懷疑?

諾曼興奮的雙眼發紅,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大魔導師走回桌旁将放置迎昭的小木盒拿到他的面前打開。

“這是一枚十分珍貴的魔法戒指,你帶着他,記住一定要珍惜他保護好他,他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諾曼看着那枚黑寶石戒指,畏畏縮縮想伸手又不敢。

如果只是推薦老師,他還可以理解為院長出于三大家族的關系,為了學院名譽考慮,雖然這理由本身就有點扯。但送他寶貴的魔法戒指,他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來說服自己接受。

他膽怯卻看着大魔導師,興奮的感覺完全抵擋不住內心深處的恐懼,在奧尼斯家族中茍且到如今,他直覺地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但他猜不透大魔導師的用心。

諾曼地冷汗直流,卻連一步也不敢動,大魔導師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就那樣看着他。諾曼的臉色越來越白,就連躲在一邊的眼鏡都覺得他快要倒下時,大魔導師終于善心大發開口說話。

“你的敏銳性不錯,防備地也很好。可惜,你沒有能力,如果我真的對你不利,就算你有所察覺又能怎樣?我一個低級魔法就可以輕易要了你的命。”

壓力大減,諾曼捂着胸口彎腰大口喘氣,甚至不停地咳嗽。大魔導師低頭嫌惡地看着他。

“既然你心有疑惑,我就告訴你實話吧。”

大魔導師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我與你的外祖曾經有過一段交情,那還是我身為一名低階魔法師時的事情,後來我進入魔法學院與他的聯系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他找到我。

那時他已垂垂老矣,他找到我請求我照顧他唯一的女兒,他告訴我他的女兒與奧尼斯家族的人糾纏在一起,他無力勸阻,希望我能照應一二。

但當我找到他的女兒時,她已經懷了孩子,她不聽父親的勸阻自然也不聽我的,堅持要将孩子生下來。

身為一個母親她無法忍受将孩子抛棄,也以為可以借此改變自己的生活,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如願以償地搬進奧尼斯家族,可是,從此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大魔導師看向諾曼:“你就是那個她拼命想要生下的孩子,無論你給她帶來的是什麽樣的命運,她都沒有抛棄你……”

“這樣的命運,我寧可不要!”

諾曼突然大吼,随着他的吼聲響起的是他壓抑許久的哭聲,哭聲中斷斷續續地傳來他的控訴:“與其讓我這樣活下去,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把我生下來!我在那裏連一個奴隸都不如!”

“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痛苦的人!”

大魔導師打斷了諾曼的話,他實實在在表現出自己的反感:“我很自責沒有保護好你的母親,但你所經受的一切并不是你怨恨母親的理由,她所給你的已經超過很多人。”

諾曼的哭喊被大魔導師的話語堵在喉嚨中,他吞咽了幾次才将那些将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咽了下去。

諾曼低着頭不說話,大魔導師也不想再與他廢話,将木盒交到他的手中。

“這枚戒指你妥善保管好,我将那位武士的地址告訴你,你今天就啓程,至于你父親那裏,我會親自說明。

你必須獨自上路,從今天開始,你将暫時脫離奧尼斯這個名字,如果你覺得世界不公,那就努力讓自己成長。

抱怨不會讓你擁有成功,只會将你更快推向失敗的深淵。”

大魔導師又遞給他一個錢袋和一個簡單的背包,将他送到門口:“悄無聲息的走吧,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看到你意氣風發地出現在人群面前。”

諾曼緊緊抓着手裏的東西,向大魔導師鞠躬離開,他知道他現在沒有權利拒絕,更何況這是一個他做夢都沒想到過的機會。

至于學校裏要怎麽謠傳他的事,他不想知道也無力阻止,至于大魔導師還有沒有別的目的,他更無力去了解,他唯一能住的,只有抓住這次莫名得到的機會。

在他們的身後,一只翠鳥從窗戶飛了出去,沒有一絲聲響,但大魔導師還是敏銳地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黑影,他快步走到窗邊,那裏空無一物。

諾曼要去的是烏格其帝國最高的山,那座山上常年大雪紛飛,山是迎昭親自選的,為的是讓諾曼鍛煉己身,他更是讓大魔導師叮囑他可以慢慢上山。

這次的委托時間跨度很長,迎昭一點也不着急。

諾曼離開魔法學院,他換上了一套平民的衣服,那枚戒指被戴在手上,大小正好。

錢包被貼身放好,只要離開王都,他就不用再這麽防備。

他唯一害怕的向來只有三大家族的人,以及他們的仇人。

大魔導師讓他一路慢行,并且只能步行,原本他還想打個雇傭馬車的念頭,要知道雖然他在家族中不受重視,但生活卻一直不差,錢自然也是有一點的。

但走出學院他就發現有只美麗的藍鳥一直跟随着他,甚至在他停下時那只鳥也會停留在附近,看起來像是在盯着他。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種鳥,想到大魔導師的囑托,他不得不猜想這是大魔導師變來的監視,于是他打消偷懶的想法,獨自一人踏上尋找武士的道路。

諾曼一行便用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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