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二日,曾經在宮中身為帝王身邊紅人一枚的大內總管魏公公,僵着脖子不可置信的在客棧門前瞄來瞄去——他沒看錯吧!那是皇上?!只見其目光所及之處,也就是此時有間客棧的一樓窗口,酷炫狂霸的萬歲爺正面無表情的給榮妃娘娘喂飯,雖然從其面部表情上沒看出什麽柔情,但那輕柔的動作着實驚呆了随駕出行的一片人。
“皇上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僞裝成護院的禁衛大統領蹲在搖搖晃晃的一截樹枝上、手中柱着長劍如是道。
魏德海順着拂塵上的毛,笑眯了眼,“男人嘛,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總忍不住要溫柔些,即便皇上是九五之尊,可也是個男人。”
大統領觑了一眼他的下身,“你又知道了?”
魏公公下意識拿拂塵擋了一下大統領赤-裸裸的視線,怒,“你什麽意思!”
“沒有就不要裝作很懂的樣子……會讓敬事房的操刀公公誤會的。”大統領從耳邊的粗枝上摘下一片綠葉子,塞在嘴裏嚼了嚼。
“……”
客棧內。
辛九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吃飯,鑒于她右肩膀被纏的類似木乃伊的形态,永羲帝好心情的夾菜喂飯,很明顯,面對如此誇張的寵溺姿态,辛九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過好在過了這頓飯稍稍再趕一段路便能見到駐守大慶邊界的駐軍領地。
——
南疆與大慶的邊界是個不大的小鎮,仍然屬于玻岚縣的範圍內,所以名為玻岚鎮,此處住戶依然極少,但分布着一處極大的營地,裏面大都是駐軍,其次便是一些往來于南疆和大慶的商隊。這些人只是倒賣物品,并不沾染國家戰亂,有交際寬泛的還能兩邊打好關系,不至于到手的貨物被軍隊搶奪。
永羲帝手握虎符,在營地中暢通無阻。
這一隊身黑色披風的鐵騎男子如一道利劍穿梭進營地當中,為首一人當先下馬,聽其聲音尖細,竟是個公公,“聖旨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下旨之人自然是魏公公,而聖旨的內容乃是永羲帝當天所寫,表示由自己接任此地統領之職,營地衆人雖有人不服氣,卻不敢違背聖意,将永羲帝等人安排在主帳及周圍。
此時主帳中,王副将一臉期待的看着面前之人,微微垂下眼,敬畏的用手指指了指天,“楚将軍您……可是上面派來的?”想王副将這樣的人,一輩子生在邊界長在邊界,到底也從沒去過慶安,往日裏莫說聖旨,就是連公公都沒見過。
“皇上信任本将,由本将暫時處理邊界事務,王将軍,日後我們就是同僚了。”永羲冷着臉的道。
永羲帝身處慶安已久,對于官員之間的道道也學得人五人六的,總歸還知道把王副将叫成王将軍,不過這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沒有半分笑意。
好在王副将并不在意,還極為崇敬的撓了撓臉上的絡腮胡子,“對對,同僚嘛,相扶相持,楚将軍,王某一定全力支持你的決策。”他對着永羲帝左瞧右看,又道:“将軍不愧是都城來的,長得可真俊吶。”
辛九樂不可支的看着王副将在永羲帝身上稀奇的摸來摸去的手,不過礙于永羲帝愈發漆黑的臉色,她還是艱難的裝作一臉嚴肅。
王副将見到永羲帝身後的辛九一雙眼更亮了,一手指着詢問:“這位小哥是……”
辛九一怔,永羲帝沉下臉适時地往她身前一擋,淡淡道:“這是本将的家臣,特意跟随本将來此服侍。你身上有傷不必跟去飲宴,在此處等我回來。”前一句話是對王副将的提醒,而這後一句話卻是跟辛九說的。
“原來如此。”
難怪瞧着這小哥細皮嫩肉的竟是比玉香閣的姑娘都好看,原來是家裏帶來的,都城的人果然俊秀的很。
也難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
“楚将軍,那王某就在宴席上恭候了。”神經粗大的王副将摸着絡腮胡子慢悠悠的走出營長。
看着王副将的背影走出門外,永羲帝摟着辛九的小腰,在她耳邊語氣清淡的低聲道:“知道你不會乖乖呆着,允許你出帳門,但不許走出軍營,外面有保護你的人,有什麽事就大叫一聲。”
連本性都讓人摸清楚了……辛九頭劃下三道黑線,忙點點頭:“恩恩,知道了。”
這乖巧的模樣叫永羲帝心中一暖,他擡手摸了摸兔子腦袋,心道若是收了張牙舞爪的小爪子,日日都像如今這麽乖巧就好了。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
永羲帝步入飲宴的營帳,裏面有兩個身穿铠甲的男人,一個是王副将,另一個面容文弱,倒像個書生。
他氣質斐然,另外兩人礙于他任命将軍的身份也不敢托大,忙将他請到上首。
“楚将軍,不知上面那位派您來此,所為何事?”
玻岚鎮雖是小地方,可駐軍卻是全國各地的人都有,此處魚龍混雜,士兵也良莠不齊,不過地方大了什麽人也都有了,除了王副将這麽個能組織戰事的将軍,自然也會出現智囊一樣的人物,此時問話的人正是貌似文弱書生的駐軍領地二把手,秦全。
這人一向喜歡用腦子考慮事情,所以永羲帝突如其來的到來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他想了想,突然一挑眉,“莫不是……為了南疆之事?”
永羲帝意外的看他一眼,倒是來了些興致:“不錯。”
“南疆易守難攻,駐地的軍士,若是阻擋南疆軍隊進攻還尚可,可若是直接去進攻卻是五五之數。”秦全分析道。
“五五之數?”
秦全苦笑一聲:“這還是預算的多了,五五之數是五年前的猜測,而現在……年老的軍士增加,體力容易疲乏,而年輕軍士沒有經歷過戰場,難免會有所不适,倘若此時與兩軍相交,只怕只有三分可能。”
“秦老弟,你怎能漲他人志氣?”王副将恨其不争。
秦全沒有說話。
永羲帝身邊的禁衛大統領在一旁暗自搖頭,初始看着王副将武藝的确不錯,卻端的沒長腦子,只怕平日裏能在南疆的騷擾下保持不敗,駐軍的這位秦軍師肯定沒少費心思。
“此事我會全權負責,你們将命令下達下去,我們目标只有一個。”永羲帝捏着酒杯中中國的擱在桌上,他雙眼泛起一道厲光:“攻下南疆。”
讓寧家“幫”他看住都城,趁着這個機會他恰好可以來邊界解決難南疆的問題,只怕誰也不會想到他不在慶安好好的當他的大慶皇帝,卻巴巴的跑到荒郊野外來對南疆出手。
既外敵虎視眈眈,還是趁早解決為上。
——
在主帳中自酌自飲了兩杯茶,辛九摸了摸只要動一動就生疼的右肩膀,有點不高興。對于永羲帝這種見慣世面的人來說,這是小傷,對于辛九來說,這卻是系統迫害宿主的憑證。辛九百無聊賴的打撩開帳門,都過了這麽久了,才揮散了兩朵桃花,任務到底什麽時候能完成啊……
【別灰心,水滴能穿石,鐵杵磨成繡花針。】
“謝謝安慰,祝你早日磨成繡花針……”辛九一臉單純。
【……】
走出帳外,辛九就發現自己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
要知道一個生的細皮嫩肉的、長相也頗似女人的男人在營地裏路過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這些駐守邊界的士兵平日裏連長得類似于猩猩的土妞都沒抱過幾次,辛九的出現簡直就如同一陣香風撲面,衆人自慚形穢的同時內心卻蠢蠢欲動。
那俊秀的眉眼,那不點自紅的小唇,那細膩白美的肌膚,一不在沖擊着這群禁欲動物的感官。
這是哪來的新兵蛋子?不對,長這樣兒的哪還是蛋子?
“啊!”附近一道哀嚎聲響起,随後衆人視線都轉移向衆人後方,只見一個身穿铠甲的青年不可思議的指着身邊倒在地上的人,突然後退兩步,目光不解的結結巴巴的道:“他,他突然就這樣了……”
辛九皺着眉頭也跟着瞧過去,只見躺在地上的人面色蒼白,雙手抱頭,似乎渾身劇痛一般顫抖,遠處老軍醫急忙跑過來,以幹淨的長尺壓進這人的嘴裏,露出一截泛白的舌頭,“苔白如積粉,舌質紅绛……”
“怎麽會……這是疫症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我就知道,
你們一定又猜到了!!
——
感謝妹紙喵袖扔了一顆地雷~~~(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