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睡了沒?”邵銘直接了當。
那邊e快回複:“說。”
“這幾天你有回賀家嗎?”邵銘問。
那邊有些疑惑:“沒。”
邵銘也沒有廢話,簡單的幾句話把邵軒則的身世說了下,不等邵銘繼續說下去,那邊電話就打了過來。
賀彥舟清冷的聲音傳來,帶着抑制不住的驚訝:“你是說,邵軒則是我弟弟?”
“嗯。”邵銘道。
賀彥舟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
這幾年,他和邵銘一直有合作,雖然不能說對邵銘有多了解,可邵銘對邵軒則的好,卻知道的很清楚。
只是沒想到,邵軒則居然不是邵銘的親弟弟,而是他的。
再一想邵軒則被接回來的目的,賀彥舟有些惋惜,卻又無能為力。
賀儒肯定不會讓一個殘廢和一個gay繼承公司的,如今他甚至把私生子都接回來,可見是要把公司交到他們其中一個手上,而想走到那個位置,其中艱難不用想也知道。
“你想讓我做什麽?”賀彥舟問。
“幫我看看他過的好不好。”邵銘道。
“好,我明天回去一趟。”賀彥舟應下邵銘的要求。
邵銘謝過賀彥舟後,總算是安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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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彥舟這邊剛挂斷電話,就聽到身後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回哪?”
賀彥舟回身看着穿着睡衣,一臉幽怨的某人,微微挑了下眉:“回賀家。”
祁峰有些訝異:“回那幹嘛?不回!”祁峰深知賀彥舟有多厭惡賀家,除非是每月月底的周日必須回去吃飯,平日裏賀彥舟是絕對不會回賀家的。
賀彥舟道:“哦,剛剛你的老情人打電話,拜托我的,既然你不想我回去,那我給他回個電話,不回了。”
祁峰:“……”
一個枕頭丢過去,祁峰怒瞪着賀彥舟:“你沒完了是不是!”
賀彥舟第二天等賀儒上班去了,這才去賀家。
此時賀家的傭人正在打掃衛生,聽到外面動靜,有些訝異的擡起頭來,打眼就看到一個輪椅緩緩進了大門。
“二少爺。”大家一見賀彥舟,齊齊打招呼,盡管一個個心裏對于賀彥舟回家,都驚訝的不得了。
賀彥舟應了一聲,環視了一圈,問:“吳滔呢?”
“吳管家在禁閉室。”一個人回應。
賀彥舟眉頭輕挑,有些疑惑,吳滔行事向來周全,在賀彥舟的記憶裏,這還是他頭一次進禁閉室,不禁有些好奇:“犯了什麽錯?”
回答賀彥舟的人往賀彥舟跟前走了走,聲音小了幾分:“吳管家給家裏新來的澤少爺找了個禮儀老師,結果那個老師有問題,吳管家就被老爺罰了。”
賀彥舟訝異,賀儒居然會為了邵軒則罰吳滔?在賀儒眼中,外面養的那些孩子,就像養的狗一樣,絲毫不在意,看起來對邵軒則有些特殊啊,就是不知道邵軒則是誰的孩子,怎麽從邵銘的弟弟變成他弟弟了。
“他的房間是哪個?”賀彥舟說完,補充了一句,“澤少爺。”
“在二樓。”
“忙去吧。”賀彥舟說完,推着輪椅往電梯走去。
剛剛回賀彥舟話的傭人忙小跑了幾步,她提醒賀彥舟道:“二少爺,您還是別去了。”
賀彥舟看向那個傭人。
在賀家,最忌諱議論主家,只是賀彥舟雖然平日裏冷淡,但是對他們還不錯,他們也記賀彥舟的好。
那傭人遲疑了一下,鼓起來很大的勇氣,對賀彥舟道:“澤少爺他脾氣不太好,老爺又挺、挺……”那傭人小心的看了眼賀彥舟,他們都知道賀彥舟尉是賀家的棄子,當他的面兒說邵軒則很得賀儒重視,她有些說不出口。
賀彥舟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麽,他看得出來。
“沒關系。”賀彥舟說着,尉進了電梯。
二樓帶獨立衛生間的房間就兩間,其中一間被第一個領回家的占了,第二個領回來的安排了一個不帶衛生間,剩下那間帶獨衛的一直空着,賀彥舟估計是給邵軒則留着的。他控制輪椅直接到了那間房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裏z沒有反應。
賀彥舟又敲了敲,見邵軒則還不來開門,只得道:“是我,賀彥舟。”
等了半晌,邵軒則還不開門。
賀彥舟皺起眉,難道找錯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有人托我來看你。”
房門瞬間被打開。
賀彥舟:“……”
看着面前穿着黑色毛衫,黑色褲子,看起來有些頹喪的少年,賀彥舟皺了皺眉,推着輪椅進去了。
邵軒則看着賀彥舟,眼神冷漠沒有絲毫感情,可說話時急切的聲音,還是洩露了他的情緒:“誰?”
賀彥舟示意邵軒則關門,等邵軒則把門關起來,這才開口:“邵銘。”
提到邵銘,邵軒則只覺胸口被重重擊了一下,他喉結滾動,半晌才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他現在裝什麽好心?”
賀彥舟皺了皺眉,邵軒則這話裏有話啊。
“什麽意思?”賀彥舟問。
邵軒則走到床邊,把自己重重摔了上去,身上疼了,心裏才舒服一點。
他合起眼睛,擋住那份難堪:“不就是他把我送回來的嗎?”
“什麽?”賀彥舟詫異,從邵銘昨晚跟他說的話裏,賀彥舟聽得出邵銘有多擔心,有多舍不得邵軒則,可邵軒則居然跟他說,是邵銘送他回來的?
“不是他是誰呢?”邵軒則喃喃說着。
知道邵軒則身世的人不多,見過邵軒則母親的人更少。
賀家沒有邵軒則的照片,就通過找邵軒則的母親來達到找邵軒則的目的。
邵父尉去世,知道他是誰的孩子的就只剩下邵銘了。
邵軒則曾無數次的想要說服自己這件事跟邵銘無關,可一想到他母親深夜送他去邵家,外人也許知道邵家多了一個孩子,卻沒人知道這個孩子的母親是誰,邵軒則的心就涼了。
他可以把張旭那些人的話當成挑撥離間,也可以努力無視前世的那段并不美好的記憶,可這一點,邵軒則沒有辦法自欺欺人。
再加上前兩天賀儒給他看的邵銘簽的協議,邵軒則從來不知道,心能疼到麻木窒息,人真的會在極度傷心的時候吐血。
賀彥舟沉默着,良久才道:“我就過來看看你好不好,我看完了,走了。”
賀彥舟說完,掉頭就走,忽地輪椅頓了下,險些把他掀翻。
賀彥舟扭頭看向邵軒則,對上邵軒則有些疲憊的眼睛:“他呢?他還好嗎?”
賀彥舟皺了皺眉,有些無奈,想說邵軒則既然記挂邵銘,又何必這麽折磨自己?
“大概是不好吧。”賀彥舟沒見邵銘,只是估計邵銘恐怕好不到哪兒去。
否則,一個向來懂禮有分寸的人,怎麽會半夜給他發信息呢?
邵軒則沉默,心中冷笑,既然尉把他送走,又何必惺惺作态?只是一想到邵銘過的不好,心裏又憋燥起來,想要好好的發洩一通。
“放開吧,我走了。”賀彥舟說罷,邵軒則尉松手。
看着失神的坐在床上的人,賀彥舟嘆了口氣,沒忍住道:“我會幫你查一下是誰送你回來的。”賀彥舟私心裏覺得,邵銘并不是一個貪慕名利的人,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麽邵軒則會信。
邵軒則擡眼看向賀彥舟,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又瞬間暗了下去,他想知道,卻又不敢知道,他害怕真的是邵銘。
賀彥舟離開賀宅後,直接聯系了祁峰。
相比起車禍後就常常一個人的他,祁峰的圈子不要太廣。
賀彥舟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下,祁峰火氣頓時就上來了:“邵軒則這個小白眼兒狼!邵銘怎麽對他,他不知道嗎?!”
賀彥舟不語,由着祁峰在那邊發了通火,終于聽到祁峰道:“你等着,看我怎麽狠狠打這狼崽子的臉!”
說完,吧嗒一下挂斷電話。
賀彥舟盯着手機的主界面,嘴角微微扯出一個笑,很好,挂他電話。
正在聯系人查邵軒則回家真相的祁峰,莫名覺得有點冷。
賀彥舟這邊和祁峰通話結束後,就聯系了邵銘。
邵銘一直等着賀彥舟電話,電話響起的第一聲,邵銘立刻就把電話接了起來:“怎麽樣?”
“賀儒挺重視他,目前來看,他應該沒事。”賀彥舟道。
邵銘試探着問道:“賀家,有給他請禮儀老師什麽的嗎?”
賀彥舟愣住:“你從哪裏聽說的。”
邵銘沉吟了下,半真半假道:“我昨晚夢到……”邵銘想到昨晚的夢,話哽在喉頭,說不出口,良久才繼續下去,“夢到他被欺負。”
不用邵銘說多明白,賀彥舟就理解了。
他從邵軒則房間離開後,打聽了下禮儀老師的事,很快就了解情況。
吳滔請回來那個禮儀老師,雖然表面風光,可背地裏極為龌龊。
他們這種人家,大部分的禮儀都是從小孩子起就要教,很多被陳安和欺負的小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家長又覺得這種事不好聲張,以至于陳安和踢到邵軒則這塊鐵板才被收拾了。
只是邵銘對這裏的情況完全不了解,居然做了這樣的夢,不知道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放心吧,你弟弟橫着呢,沒人能欺負得了他。”賀彥舟道。
聽到賀彥舟的話,邵銘終于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