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弟 你暴露了
宋媛媛知道許胥不聲不響談了兩個多月戀愛的時候，驚到下巴都掉下來了。
她和許胥認識了快十年，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随性冷淡的樣子，很難想象她是怎麽面癱着一張臉把一見鐘情對象拐到手的。
刷臉就行嗎？？
她在電話裏感慨：“你們這速度也太快了！什麽時候請我吃飯啊？我給你把把關。”
許胥沉默了兩秒：“我們已經領證了。”
宋媛媛：“？？？？”
十秒後。
宋媛媛：“！！！！”
————
事情還要回到一天前。
兩個人吃完晚飯，陸騰送她進小區，繞着綠化帶散步。
路過公園，陸騰拉着她在角落裏安靜地接了個吻。
許胥靠在樹幹上，耳邊隐隐約約傳來孩子打鬧的聲音，有一點點刺激。
陸騰挺高，将近一米八八的個子，一俯身，幾乎将許胥整個罩在陰影裏。許胥每次跟他接吻都得仰着脖子，恨不得踩個高跷才好。
她脖子仰得難受，忍不住推了下他的肩膀。
陸騰沒停，伸手托了下她後頸，另一只手下意識在腰上一撈，直接把人抱起來，兩腿分開挂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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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平齊的一刻，兩個人都是一愣。
……
許胥一直覺得和陸騰的相處似乎從一開始就跳過了戀愛的耳紅心跳，直接步入細水長流的平淡。
就連接吻，陸騰都是克制溫柔的，兩只手規規矩矩捧在臉頰邊，最情動的時候也就是摸了她的腰。
許胥并不排斥，只是見過他和堂弟肆無忌憚嬉笑怒罵的樣子，有一點好奇，沒有僞裝的陸騰，戀愛起來是怎麽樣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接吻是可以伸舌頭的？
許胥回憶了一下他剛剛不假思索把自己托起來的動作。
這麽熟練，肯定知道的。
挂假證的老司機。
——
陸騰抿了下唇，默默把她放下來，想說平時托薩摩托慣了，又覺得這個解釋哪裏怪怪的，索性閉嘴不說話了。
沉默一會兒，許胥明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漸漸凝重。
陸騰心裏咯噔了下，不會是要分手。
“你……”
陸騰想也不想地截住她的話頭：“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陸杉川撩妹手冊第十九條：誇獎三連——你瘦了，瘦好多，怎麽瘦成這樣了？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抵擋住這句情話。
果然，許胥的注意力挪開，低頭掐了一下自己的腰：“有嗎？我覺得好像胖了一點啊。”
最近陸騰沒有工作，每天約她出去魚肉人生。
陸騰一臉篤定：“瘦了，瘦很多。”
許胥的眉頭就舒展開了，笑眯眯：“真的嗎？”
陸騰舒了一口氣：狗頭軍師也有靠譜的時候。
然後又暗搓搓回憶了下剛剛的手感，比剛認識那會兒軟了一些，抱着挺舒服的。
啧，女人啊。
許胥沉浸在他編織的美夢裏，彎了下唇：“這樣拍結婚證是不是會好看一點？”
陸騰頭點到一半，愣住。
回過味來，他連僞裝都忘記了，舌尖在腮幫不安地頂了下，微微眯了眼：“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許胥：“你想的是哪個意思？”
“領個九塊九的證。”
“好啊。”
兩個人在樓下接個吻的工夫，約定第二天上午早起排隊去領個證。
結婚證。
分開前，許胥提議直接民政局見，她說：“過去的路上你有半小時反悔的時間。”
陸騰就着樓道邊昏昏黃黃的路燈看了她一眼，笑了下：“相信我，我更擔心你今晚就反悔。”
……
像是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第二天許胥下樓的時候，就看見那輛惹眼的大切諾基攔在樓道口。
看見她，車窗搖下來，露出陸騰棱角分明的臉：“出來早了。”
緊張到提早一個小時出門的許胥：“……我先去買個早飯。”
“我買了。”
“……你幾點來的？”
陸騰揚唇，拆了包酸奶遞過去：“大齡單身漢，比你以為的要急很多。”
許胥接過，車子慢慢挪出小區，路邊三三兩兩走過一些晨練回來的上班族。
開出去十來分鐘，中控臺上的屏幕亮起來，許胥瞥了一眼，陸杉川。
剛接通藍牙耳機，男生的大嗓門就透過耳機傳出來。
“陸禽獸！你昨晚那個消息什麽意思？你要結婚了？和誰？我們許老師嗎？你怕不是閃電俠吧！！”
陸騰嘶了一聲，嫌棄地調了調耳機音量：“能不能好好說話。”
那頭于是收放自如地壓低了嗓門。
許胥偏過頭去看他，男人開車時候側臉專注，沒有了黑沉的眼眸壓迫，帶上幾分不自覺流露的慵懶随意。
陸杉川不知道說了什麽，他嗤了一聲：“請你吃什麽飯？你是爸爸還我是爸爸？”
“李女士？還沒說。”
“啧，你瞎操什麽心，跪安吧，別打擾你爸爸結婚。”
……
掐斷電話，陸騰半偏過頭，眼睛看着路況，問許胥：“今晚和我家老頭老太太見個面？”
“好。”
說話過程中，目光一直沒有挪開。
他嘴角勾起，食指輕輕敲在方向盤上，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老子今天超級高興”。
察覺到她的視線，陸騰彎唇：“收斂一點，準陸太太。”
許胥哦了一聲，慢吞吞收回視線，慢吞吞吸了一口酸奶，然後慢吞吞開口：“你有沒有發覺，從昨晚開始你就很不收斂了。”
陸騰：“……”
卧、槽。
得意忘形了。
——
車裏陷入一陣詭異的來自陸騰單方面的沉默。
許胥倒是神色如常，小口小口咬着手裏的三明治，昨晚決定和他開誠布公後，早就已經預想到了他會有的各種反應。
過了大約半分鐘，陸騰終于開口：“陸杉川告訴你的？”
許胥搖頭。
“第一次見面，你和他說話，我看見了。”
陸騰：“……”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只是沒想到你會為我做到這樣……”
許胥微微側頭，戳了下他的手肘：“生氣嗎？自尊心受挫了？”
陸騰沉默，不言不語地把車停在路邊，才轉過頭盯着她，不答反問：“所以這個婚你是不想結的？”
他眼眸漆黑，嘴角繃緊，沒有半分剛才的散漫，這才透出一些本性中的掠奪氣息。
“如果我說是，你會把我揍一頓扔下車嗎？”
陸騰定定地看了她兩秒，喉結輕滾，卻笑：“我揍你幹什麽。”
他勉強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送你回去。”
說着垂眸去關手機上的導航。
距離目的地還有十三分鐘。
面無表情地想，油門踩得就是不夠快。
還好沒有先通知李女士，不然今晚上哪給她找一個自尊自愛三十八歲女總裁。小姑娘看着傻乎乎，沒想到不動聲色起來跟奧斯卡影後都有得拼，還能面不改色跟他約會，看他光着馬甲玩潛伏，看起來戀愛經驗還挺豐富。
心裏咕嚕咕嚕翻了一波沖天無名醋，面上還特翩翩風度地維持最後的倔強。
“陸騰。”
許胥忽然開口。
他情緒不高，低低應了一聲。
偏頭，不偏不倚貼上她湊過來的唇瓣。
心跳停了半拍，然後驟然地清晰地像雨落鼓面似的在胸腔裏欣然跳動。
靠！都是哪些混蛋前任學來的套路！
他像是發了狠，右手摸索着解開安全帶，左手掌心貼着她肩膀重重一推，把人壓在副駕駛位上，狠狠含住她柔軟的唇，碾壓，侵略，是第一個帶着陸騰式霸道的吻。
吮住她舌尖的剎那，像是一道電流順着她清甜的唇一路滋到他心裏。
……
良久，陸騰退開一些，抵着她的額頭輕喘。
開口時聲音已經嘶啞：“套路一套一套的，你這個小姑娘怎麽這麽不簡單？”
——
領證的過程無比順利，拿到紅本本的時候，許胥還有點恍惚。
就這樣變成已婚少婦了啊。
陸騰倒是一點緩沖時間都不需要，從兜裏揣出來一個絲絨小方盒。
打開來，一對對戒精致又簡約，在燈下泛着潤澤的光。
周圍陸續有人看向這邊，大聲起哄跪下。
陸騰眉頭一擰，把陸太太往懷裏一攬，找到二樓一隅僻靜的小角落。
跪着給許胥戴上女戒的時候，陸騰忍不住笑了：“陸太太，連被求婚都要這麽淡定嗎？”
許胥唇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蹲下身，輕輕吻住他。
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心裏已經點了十二萬場煙火。
二十多年來，這一刻最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