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消息發出去後，阮萌就後悔了，想撤回，消息偏偏顯示已讀，聊天欄內提示“對方正在輸入中……”，許久也不見容淵發什麽內容過來，她就更加緊張了幾分。
随便亂認爹，後果不堪設想，萬一大佬發火了，把她趕出去，她豈不是要流落街頭？
可惜沒等她想出挽救的措施，容淵的通訊號變灰了。
難道是被她氣得直接下線了？
阮萌懊惱地揉臉：“這個時候去做一套卷子，能亡羊補牢嗎？”
晚上九點半，卷子還剩最後的作文時，容淵回來了。
水晶燈盞耀眼的光芒映照下，蹲在客廳茶幾前刷題的阮萌看上去小小的一團，格外可憐，尤其是聽到動靜後擡頭看向門口，那一瞬間，仿佛眼淚汪汪的模樣。
落在容淵眼中，像極了一頭受傷的幼崽，再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不禁會生出幾分憐憫和心軟。
“大佬，你回來了！”阮萌連忙站起身，卻因為蹲的時間太久了，有些腳軟，她扶着沙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剛剛做了套卷子，你要檢查一下嗎？”
容淵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半晌：“拿來吧。”
阮萌一聽，立馬雙手捧着模拟卷送上前，雖然……最後的作文她只來得及寫了兩行字。
趁着容淵批改卷子的時候，她悄悄地瞄了眼對方随手擱在一旁的文件袋，瞧着很薄，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東西，直覺告訴她，多半跟她有點關系？
察覺到她狗狗祟祟的探究，容淵幹脆道：“拆吧。”
“哦。”阮萌故作平靜地應了聲，動作好不矜持地拆開了袋子，下一秒，明顯有些傻眼：居然是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
[……不支持兩者之間是親子關系。]
看到最後的結果，阮萌偷偷松了口氣，随即意識到自己鬧了個多大的烏龍後，白淨的臉蛋刷地一片通紅，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
“雖然我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但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長相俊美，性格沉穩，有些高冷，對外人不假辭色，對家人十分溫柔的好男人！他的頭發應該是星空那樣深邃的藍色，他的眼睛……”
男人低沉中帶着磁性的悅耳聲音忽然響起在耳畔，阮萌猛然回神，激動地一把搶過容淵手裏的模拟卷，心虛不已地望着他：“我、我亂寫的，你、你別當真！你是人類，我是羽族，我都忘了我們之間是有生殖隔離的，你怎麽可能會是我爸呢，呵，呵呵……”
容淵眼簾微垂，望着她心虛氣短的模樣，忽然伸手。
阮萌吓得後退了一步，還以為這位大佬惱羞成怒要揍人，結果
“你掉毛了。”
容淵從她肩頭取下一根雪白的羽毛，遞到她面前。
“啊俊比蠲榷哙倫派斐鍪鄭接住那根羽毛，沒錯，是她的，看這長度和大小，分明是翅膀上的毛。
她長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掉毛，上次硬揪的那根不算。
四月的水藍星春暖花開，她怎麽就掉毛了？
阮萌越想越不對勁：“完了，完了，要禿了……嗚嗚嗚……”
容淵眉梢微挑：“只是掉了一根羽毛。”
聽到“只是”兩字，阮萌頓時激動了起來：“羽族一生之中，從來不會輕易掉毛，除非是身體出現了重大故障，這跟你們人類的日常脫發是兩回事！”
容淵：“……”
阮萌吸了吸鼻子，信誓旦旦地總結：“一定是因為昨天熬夜刷題了，加上剛才被你吓到了，導致我情緒激動，內分泌失調，才掉的毛！”
罪魁禍首·容淵：“……”
“我要去睡覺了，晚安。”阮萌抹了把眼淚，一手捏着卷子，一手握着羽毛，蹭蹭蹭跑上了樓。
直至樓上客房傳來關門聲，最後那點動靜徹底消失，容淵才輕笑一聲：年紀不大，倒是學會耍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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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a11區社區治安管理部。
大一早黎小明就給她發了個紅包：“阮萌，這三千塊，是給你的提成。”
“什麽提成？”阮萌頂着兩個明顯的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問。
吓得黎小明連連後退：“阮萌，你、你昨晚幹嘛去了？”
“……失眠。”阮萌憂傷地嘆了口氣，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先是她刷刷掉毛變成了一只禿毛雞，緊接着容淵變身大魔王忽然逮着她說要吃烤雞，吓得她哇哇大哭慌忙解釋自己的肉很柴不好吃，醬醬釀釀，一晚上過去了。
“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嗎？”黎小明關切地問，“其實咱們部門還是挺清閑的，平日裏尋找失物的單子，都是有提成的，小單子提成一千，大單子更多……”
所以昨天她找鳥找貓找錢包，額外收入三千？
聽到這兒，阮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幹脆利索地收了紅包，一副鬥志滿滿的架勢：“是不是還有個孩子沒找回來？走，咱們現在就去找——”
“那小孩失蹤超過24小時，已經移交其他部門了。”黎小明查了下記錄，“今天咱們的工作是采購。”
“有提成嗎？”阮萌忙問。
黎小明微笑着搖頭。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着老式燃油小貨車，踏上了采購的征途。
“這種帶蓬的XXL型號小貨車，看上去好複古啊。”阮萌一臉懷念地坐在駕駛座上，握着方向盤，有種回到了垃圾星的感覺。
“前年流行複古風，CR公司出了一堆老物件，這車是上面淘汰下來的，正好适合咱們這種多點位采購。”黎小明展開采購清單，将地圖上标記的坐标發了阮萌一份，“就按我畫的這個路線走吧，阮萌？”
“收到！請您系好安全帶，我要出發了！”
阮萌一腳油門踩到底，小貨車發出噗噗兩聲悶響，嗖地一下沖了出去，吓得黎小明連忙抓緊扶手：“開慢點！超速要罰款的！”
一聽到罰款兩字，阮萌依稀閃過容淵面無表情宣讀律法的模樣，吓得連忙減速，再一看，不遠處懸空的光屏上，确實印着容淵穿軍裝的照片，緊接着是一段視頻。
浩淼星空，一艘龐大的黑色星艦由遠及近，降臨在水藍星的上空，無數灰白畸形的生物從天而降，入侵者來勢兇猛，一夕間，戰火紛飛，哀鴻遍野。
一片廢墟殘骸中，瘦弱的黑發少女雙手合十，對着蒼穹祈禱：“無論是誰，請您救救我們……”
少女的祈禱傳遍整個星球，各方群雄聚齊，與異星生物展開殊死一戰，終于，星球回歸和平。
視頻的最後，是一群白鴿悠然飛向藍天的畫面，星戰ol銀色立體的躍然呈現。
阮萌從視頻開始到結束，一直張大眼睛仔細看着，最終不解地扭頭看向黎小明：“這個不是容淵代言的游戲嘛？為什麽他沒在視頻裏面啊？”
“這一段是五十年前的真實歷史改編的，當時是容淵一個人趕走了入侵的外星人，不過我偶像這個人嘛，高冷，低調，星際ol找他代言，他一開始就沒接，雖然最後談攏了，也只是挂個名，沒拍宣傳片視頻。”黎小明一臉遺憾地聳聳肩。
阮萌驚訝：“五十年前？那容淵豈不是……年紀一大把的糟老頭子？”
黎小明：“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羽族的生命周期跟咱們不一樣。”
阮萌再度震驚：“容淵是羽族！？”
黎小明納悶地點頭：“是呀，整個水藍星的人都知道。”
阮萌：“……”
去特麽的生殖隔離，她居然跟一個羽族雄性假結婚了！還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個月！
接下去的時間，阮萌一直處于一種半清醒的渾渾噩噩狀态，雖然開車很穩，但坐在一旁的黎小明瞧着尤為擔心：“阮小萌啊，你這是受什麽打擊了？”
“沒，什，麽。”阮萌慢慢停下車，眼神呆滞地搖搖頭，她只是在想，今天晚上回去後，要不要先把那只狡猾奸詐的雄性羽族揍一頓？
不過仔細想想，她，可能，揍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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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阮小萌，你看前面那輛車上哭的稀裏嘩啦的孩子，像不像昨天走失的那個……”黎小明話還沒說完，就見阮萌把手剎一拉，整個人嗖地一下，跟小炮彈似地沖了出去。
迎面拂來的風中，隐約留下對方殺氣騰騰的聲音：“不是像，就是那小孩！”
等黎小明伸長脖子去看的時候，阮萌已經一躍而起，跳到了那輛高速前行的氣旋飛車車頂上，掄起拳頭，一拳砸下去，只聽到轟隆一聲，飛車直線降落後，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濃煙滾滾，孩子的哭喊聲，男人的哀嚎聲，還有拳拳入肉的擊打聲，直接把黎小明吓傻了。
這條街，這個位置，相對偏僻了些，但“車禍”發生的第一時間，路邊的電子眼就發出了警報聲。
黎小明急急忙忙跑上前，發現平日裏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阮萌，正一臉無措地站在哭包小孩面前，笨手笨腳地安慰道：“你別哭啊，壞人已經被打趴下了……”
這何止是趴下呢，根本就是陷在坑洞裏摳不出來啊！
黎小明心有餘悸地瞄了眼阮萌，腿軟了幾分，雙手抱拳鞠了一躬：“老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兩天要是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