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9

“爸！”汪曉原聽到聲音後,驚叫一聲，轉身就要上樓去，阮萌見狀立馬追了上去。

卻被楚夏攔了下來：“我上去看看，你們幾個待在這裏,別亂動。”

異能者陷入精神力暴動後,武力值成倍增長，六親不認,這裏面也就只有他可以游刃有餘地控制住局面了。

阮萌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抓住汪曉原的肩膀：“曉原,別擔心,你讓這位楚叔叔去幫忙看看,他很厲害的……”

楚叔叔？

楚夏腳下一個踉跄：他看上去有那麽老嗎？

好在“楚叔叔”精神力SS+的高階異能者身份是實打實的,實力毋庸置疑，三兩下就把意識不清瘋狂自殘的汪大勇制伏了,又一記手刀下去,劈暈了對方。

“發病多久了？”楚夏将人仔細檢查了一番後，眉心微微蹙攏。

汪夫人哭的眼淚稀裏嘩啦：“三天前的晚上，睡覺前，他忽然感覺身體不舒服,然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大半夜也不睡覺，就在那裏瘋狂地砸東西，還把我和曉原趕了下樓,後來聞到血腥味,我發現他割腕了……”

精神力失控，意識陷入混亂，暴躁易怒,自殘，甚至無差別主動攻擊身邊的人，這些都是精神力暴動狂躁症患者的表現。

因為現階段還沒有研究出專門的特效藥，很多異能者在出現精神力暴動的初期，都會自覺地居家隔離，一旦情況惡化到了中後期，則需要各區域的治安管理部專員采取強制手段，将人單獨隔離起來，進行藥物和幹預性治療。

但這種治療，通常都是有後遺症的，因人而異，可能短時間內，精神力暴動會得到控制，但治療失效後，則會加倍反噬，最終不得不進行最後的冷凍處理。

楚夏：“等他醒過來，應該差不多清醒了，下次發病之前，做好隔離準備。”

“我想——”阮萌拿出了羽毛筆，既然她的畫對淩悅都有作用，那麽曉原的爸爸應該也能起效。

“等一下。”楚夏打斷了她的話，目光涼涼地掃了一圈周圍的人，除了汪家這邊一家三口，阮萌和他之外，黎小明也一起過來了，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大妥當。

“我剛才跟容淵報備過了，他沒反對。”阮萌不明白他在顧慮什麽。

“他是沒反對，還是沒回你消息？”楚夏問。

阮萌一臉無辜地眨眨眼：“有區別嗎？”

“沒回你消息，是因為他在開會，可能沒有注意到。”楚夏有種扶額的沖動，顯然，容淵根本還沒看到阮萌發過去的內容。

“……噢。”阮萌猶豫着将羽毛筆塞了回去，雖然她還是沒搞懂楚夏在擔心什麽，不過直覺告訴她：凡事小心一點為好，大不了她回家以後畫完了，再送過來。

與之同時，A11區社區治安管理部，被單獨留下整理資料的肖曲打開了通訊設備，撥出了名字簡寫為1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肖曲白白胖胖的臉上依舊洋溢着淺淺的笑容，聲音軟綿綿的：“我見到目标人物了，她身上的精神力波動很小，約等于0。”

“他們現在去汪家了，從我留在黎小明身上的‘眼’觀測所得：她手裏的羽毛筆好像有點東西。”

“我現在不方便行動，楚夏已經在懷疑我了，你派其他人過去試探一下吧。”

汪家別墅

阮萌耐着性子好生安慰了一頓汪曉原後，跟他約好時間，明天再來看他。

“你別擔心，我回去問問容淵，或許他有辦法。”

臨走前，阮萌忍不住摸摸汪小盆友的腦袋，決定回去就把畫畫出來，明天一塊送來。

回到白金公館後，阮萌收到了容淵的回複。

正如楚夏預料的那般，長老會這次召開的臨時會議，要求全員關閉通訊設備，容淵未能在第一時間接收到阮萌發去的消息。

——莫急，等我回來。

回複只有短短的六個字，阮萌看到後，默默地松了口氣，好歹她沒沖動行事。

等待容淵回來之前，她取出自己的畫本和羽毛筆，試着回想汪大勇的模樣，發現自己對他的印象非常淺，想了想，幹脆畫了一幅全家福。

楚夏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跟人唠嗑，時不時瞄一眼阮萌的畫：畫上一棟很樸素的大房子，房子前面三個手拉手的火柴人，一看就是一家三口，頭頂挂着一個鹹蛋黃一樣的太陽……

不虧是靈魂畫手。

他勾唇輕笑，再一看，發現這“私人訂制”确實厲害，他從這個角度看去，一時半會兒地，居然察覺不到畫裏面蘊含的精神力。

容淵回來的時候，阮萌的全家福也畫完了。

“有沒有考慮過上個色？”容淵看了她的畫之後，提了個建議。

“其實塗得五顏六色看上去可能更幼稚園。”楚夏想象了一下那畫面，有點不忍直視，他對阮萌的畫功已經完全不抱希望。

阮萌：“(⊙o⊙)…試試？”

試一試的結果是，全家福更像幼稚園的水彩畫了，一看色彩搭配就知道這位“小畫家”是個憨憨，紅配綠，粉配紫，怎麽顯眼怎麽來。

“怎麽樣？”偏偏她還毫無所察。

楚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決定把這道送命題交給容淵。

容淵神色淡定地打量着全家福，片刻之後，點點頭：“不錯。”

楚夏：“……”佩服！就佩服你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饒是他這種厚顏無恥之輩，都得認輸。

“那我明天給曉原送過去。”阮萌喜滋滋地将全家福收好。

提到汪曉原，楚夏立刻聯想到了前往汪家之前，他們見過的那位蛇星人肖曲，他直接跟容淵提了這事：“我隐約記得，不久前，好像有人跟我提過蛇星人跟IC研究會有些關系……”

他剛提了個開頭，容淵便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打開身份手環，設置好權限，投放了一個半透明的光屏出來，光屏上顯示的卻是那位之前他們在B2區打過交道的許博士的資料。

[許曉，女，32歲，生物科技領域權威專家，IC研究會理事……]

資料滿滿五頁，包括她曾經獲得的榮譽獎項，發表過的期刊論文，還有她的人際關系網。

容淵給他們看的重點在最後一頁，人際關系網裏面，顯示許曉有一位遠房親戚的伴侶是蛇星人，那人正好姓肖。

“肖曲是許博士派來的卧底？”阮萌驚訝地掩嘴，她對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其實感觀還不錯。

“事情應該要從你在治安管理部的運動會上大出風頭開始說起……”楚夏沉吟了片刻，阮萌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

IC研究會這些年“邀請”過不少異能者和外星人參與活體實驗，這些人大多是沒什麽背景和地位的，碰上中立派的出馬，會支付他們一筆适合的酬勞作為參與實驗的志願者，若是碰上楚垣那種激進派，什麽好處也拿不到不說，還有可能因為反抗吃虧。

阮萌的資料檔案，楚夏親手參與修改，背景設置的相當簡單，加上她本身沒有精神力，理應是不會被盯上的。

偏偏她在運動會上一舉成名，名聲傳出去後，被發現了。

更為不湊巧的是，楚垣主動攬下了這任務，不但私吞了那一筆酬勞，還妄圖利用暴力鎮壓，結果不巧踢到鐵板，結下梁子。

本來事情到容淵出面那一步，也該就此打住了。

即便是ic研究會，也得給容淵三分薄面。

但楚垣不肯，他從小就沒吃過虧，自然不甘心栽了個大跟頭後卻要就此放過阮萌。

“之後的事情嘛，就是楚垣被強制抽取了精神力，變成了一個廢人，楚家震怒，IC研究會那邊一開始沒當回事，不過以許博士為首的部分中立派留了個心眼，決定要找出‘兇手’，得到剝離精神力的方法，他們認為異能者的精神力暴動，在極短情況下，只需要将精神力抽離，變回普通人，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但是“兇手”一直不曾落網，楚家懷疑過阮萌，又因為她身上的精神力約等于0排除了她的嫌疑，但因為她和楚垣被廢的事情有關，便派出了楚夏去治一治她，哪曾想，楚夏将那一百多架機甲送給容淵切菜後，人直接撂擔子不幹了。

礙于他的實力，楚家那些老頭子也只能一邊氣得破口大罵，一邊拿他沒轍。

“我好像有些懂了。”阮萌聽完楚夏的分析後，雙手托腮，點點頭，“許博士懷疑我是兇手，所以她之前親自趕往B2區，不只是為了隕石碎片，還讓她的保镖暗中觀察我了！怪不得當時我就覺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

“多半是這樣，她還發現了淩悅手裏那幅畫。”楚夏現在回想起來，不由得慶幸，幸虧阮萌多長了個心眼，臨時搞了私人訂制那一套，暫時不會露餡。

不然按照IC研究會一貫的行事作風，在确定阮萌的畫對精神力暴動狂躁症有特殊治療效果後，對方鐵定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把她帶到研究會軟禁起來，讓她日夜不停地作畫，甚至還會做切片實驗，開顱手術進一步研究這個具有典型代表意義的特殊個體。

阮萌心有餘悸：“那肖曲的話，也是許博士派來打探我情況的嗎？”

社區治安管理部那邊，是她在水藍星的第一份工作，也是除了白金公館之外，留下最多痕跡的地方之一。

“接下去幾天，你暫時不要外出。”容淵斟酌着開口，以防萬一，他也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工作，“我會陪你進行為期一周的特訓。”

“可是我答應了曉原，明天要去看他的，還有這幅畫，我要送給他。”阮萌有點猶豫。

“我現在送你過去一趟。”容淵看了眼時間，“你的禦風術、火焰術、植物召喚術都要好好練一下，萬一落單，起碼還能自保。”

“噢，好吧。”聽到自保兩字，阮萌立馬妥協了。

楚夏左看看右瞧瞧，直覺得容淵應該還有事沒說，給他使了個眼色：怎麽這麽着急？

“翼星那邊來人了。”容淵神色微斂，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對于翼星，他着實沒有什麽好感。

“是來抓我的嗎？”阮萌一聽，頓時緊張了幾分，她還沒忘記自己逃難來到水藍星的最初原因是什麽。

容淵溫聲安撫：“不用過分擔憂，他們不敢在A11區随便動手的。”但其他區域就不好說了，如果他們還想得到剩下的隕石碎片，就必然要離開A11區。

這也是他急着給阮萌特訓的主要原因。

跟上次企圖在星際東港動用武力，破壞《星際治安法》條款被驅逐的那一批追兵不同，這次來水藍星的是翼星那邊的一隊高層人員，走的正規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