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臉 狠狠打臉！
蕭錦瑟趕到場中，正好看見五六個膀大腰圓的豪奴沖向一個少女。她眼疾手快抽出降龍鞭。
“啪啪”幾聲鞭響，豪奴們連連敗退，用手捂着臉，鮮血直流。
蕭錦瑟這才認出鬧事的是戚顯昭和戚雲裳的妹妹戚玉裳。她冷冷一笑：“怎麽，看不起工部主事？那你國子監祭酒的妹妹，見了國公家的人，是不是該抹脖子自殺！”
戚顯昭有許多頭銜在身，可最高的不過是國子監祭酒，從三品，在一品鎮國公家人眼裏真不夠看的。
圍觀百姓擡頭看蕭錦瑟，只見她身量婀娜，氣勢十足，那張臉更是精致絕倫，于是大氣不敢出，生怕驚着這九天仙女一般的人兒。
戚家豪奴還想上前，霍開疆大步趕過來，往蕭錦瑟身邊一站，那些壯漢頓時慫成了縮頭烏龜。
戚玉裳豪橫慣了，很快回過神來大笑道：“我說是誰，原來是剛被休棄的皇後！你有什麽資格打我家的人！我姐姐是一品貴妃，不比鎮國公差！”
圍觀百姓都大驚，沒想到看場打架還能碰着皇後。不過，“被休棄”是什麽意思？那樣的一個美人，竟然年紀輕輕就成了棄婦？
一時間有人同情，有人鄙夷，袖手看兩個貴族女子争鬥。
蕭錦瑟帶着淡淡的笑：“不好意思，昨天剛打了一品貴妃，今天手還癢着，拿你試試新鞭子。”
“啪！”大袖衫裂了個口子，戚玉裳吓得後退幾步，尖聲大叫：“你敢打我！我告訴陛下去，你們蕭家要完了！”
蕭錦瑟像是沒聽見一般，面色如霜，扭了扭手腕步步上前。
霍開疆攔住她，低聲道：“蕭大小姐別累着，我來。”
就接過鞭子，俯視着氣鼓鼓的戚玉裳，冷笑：“我以為是你有什麽品級，原來是狗仗人勢！那我雲麾将軍有資格向你要幾個殺人的奴仆嗎？”
戚玉裳這才看見霍開疆，猛地愣住。她昨日就聽兄長說從西疆來了個年少成名的殺神，如今二十出頭就被封為從三品雲麾将軍，這回又立了大功進京，只怕還會加封！
沒想到這殺神居然長着這樣的容貌！
可氣的是，他竟然幫着蕭錦瑟說話！
戚玉裳咬咬唇，大笑道：“蕭錦瑟可真了不起，剛被休棄就和男人上街，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話一出，圍觀百姓中有不少人覺得有道理，看來皇後被休，八成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看向蕭錦瑟的眼神就有些鄙夷。有的甚至交頭接耳起來，眨眼間為天子和面前這對男女編出了十幾種截然不同的故事。
不過也有理智的人低聲提醒，戚家是欺男霸女的豪強，狗嘴裏吐出的話能信？
戚玉裳得意極了：“怎麽，沒話說了吧？要是我被趕出宮，我可真要一頭撞死了，哪還敢上街招搖！”
蕭錦瑟一把拎起戚玉裳，眼含冷笑：“可惜你連皇後都當不上，只能欺負弱者！去，趕緊撞死去！不撞死你就不是人！”
戚玉裳氣得大叫一聲，伸手就要去抓蕭錦瑟。
百姓們正等着看好戲，一聲尖利的男音分開人群：“住手！陛下制書到！蕭氏接旨！”
人群肅然。
蕭錦瑟一把扔開戚玉裳，對秦無垢低頭行禮。
這宦官是個頭腦清醒的，上一世就對自己多有照應，還不時規勸楊乾以國事為重，可惜他改變不了楊乾的任何決定。
雖然蕭家還是走向了滅亡，但蕭錦瑟依舊感激秦無垢，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
秦無垢正要宣讀制書，戚玉裳得意地笑了：“啧，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陛下這麽快就知道你的醜事了，蕭錦瑟，你完了！”
“閉嘴啊你！”玄真公主不知何時趕了來，直接按下戚玉裳的頭，“敢在皇兄制書面前亂說話，不想活了？！”
戚玉裳被玄真公主死死按着頭，忍着氣，就聽秦無垢念道：“鎮國公之女蕭氏，賢良柔淑，然與朕性情不合，朕不忍其困于後宮，特許和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蕭家勞苦功高，特封蕭氏——永寧縣主！”
“什、什麽？”戚玉裳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幾巴掌，努力掙開了玄真公主的手，傻傻問自己的侍女随從們，然而大家屏聲靜氣，沒人答她。她呆呆看向蕭錦瑟。
蕭錦瑟一邊伸出雙手去接制書，一邊低頭道：“謝陛下。”
玄真公主忙過去攔住制書，對蕭錦瑟道：“蕭姐姐，你接了這個，就再也不能回去當皇後了！我來是想接你回宮去的！”
蕭錦瑟接過制書說：“陛下恩典，我怎麽能拒絕。”永遠不回後宮，她求之不得！
“那戚雲裳……她不就要當皇後了？”玄真公主急得直跺腳。
秦無垢低聲安慰道：“公主殿下不要急，陛下說三年內不封後。”
“真的麽？”玄真公主喜上眉梢。
秦無垢點頭。
戚玉裳雖然腦子不太好，可耳朵靈光，聞言差點暈過去，帶了人就要去皇宮通風報信。
霍開疆見狀，二話不說攔住她。
戚玉裳看他一眼，紅了臉，然而通報正事要緊，她不想耽擱，就把殺人的幾個奴仆留給霍開疆，自己一溜煙趕去了太央宮。
這邊蕭錦瑟讓青鸾給了秦無垢等人賞銀，又向他道了謝。
秦無垢道：“也是陛下念舊恩，不忍鎮國公自責，所以給縣主賜下封號。縣主已經領旨，老奴這就告退了。”
真是個老好人，這時候還不忘替狗皇帝美言幾句。蕭錦瑟想。
“秦公公慢走。”
送走了秦無垢，天色很快黑了下來，玄真公主粗略打聽了這裏發生的事，就依依不舍地告別蕭錦瑟回宮去了。
蕭錦瑟和霍開疆安排了随從，帶工部主事的女兒和幾個殺人者趕往官府。
兩人在百姓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離去。
霍開疆笑道：“恭喜縣主。”
“我還是習慣聽人叫我蕭小姐。”蕭錦瑟說。一個是家族給的身份，一個是暴.君封的稱號，顯然前者聽着順耳多了。
“那我還是叫你蕭大小姐。”
蕭錦瑟點頭微笑。
而大街上，百姓久久不肯散去，議論起了蕭錦瑟。
“不對啊，如果是皇後娘娘行為不檢點，陛下不把她關進冷宮都不錯了，怎麽還會給她封縣主？”
“看來是宮裏有什麽難言之隐，說不定那一位才是做虧心事的那個！”
“皇後娘娘人挺好的，肯定沒做錯什麽！诶，那什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就是說陛下以後不會管她嫁人了？”
“這是你操心的事嗎？永寧縣主嫁誰也不會嫁你啊！”
“夢想，還是要有的。”
“夢你個頭！”
消息随着百姓散去而傳開，帝都上下原本想看蕭錦瑟笑話的人，不禁對她起了敬畏之心。
畢竟從古至今，不得聖心的皇後只有被殺或被囚，能和離出宮、還讓天子特封為縣主，是獨一份的榮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