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沉迷 她是他餘生唯一的光芒

楊乾醒來，看一眼戚雲裳，沒有答話。

他夢見自己和戚雲裳被囚在黑暗的密室，兩人凍得瑟瑟發抖。

女人說：“陛下，我們把這幅畫燒了吧，好歹能取暖。”

他惱怒地推開女人，打開畫像，畫上蕭錦瑟顧盼生輝，傾國傾城。

密室門被打開，來人看見他抱着畫像，沉默着将它奪走。

他瘋了般大喊：“把錦瑟還給朕！”仿佛那是他餘生唯一的光芒，一旦失去，他就萬劫不複。

他驚醒過來，腦海中不斷閃現蕭錦瑟揮鞭打人的飒爽身影，和她接過和離書時眉眼間的笑意。

他心跳得很快，仿佛回到當年按着一個宮人初嘗人事的那一刻，那時的他滿腦子想的是蕭錦瑟。

戚雲裳見楊乾久久回不過神，不禁慌了：“陛下，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您快歇下吧？”

楊乾看一眼戚雲裳，想起夢裏她要燒了蕭錦瑟的畫，忽然心生厭惡，拂開她的手，快速起身披上衣裳，高聲道：“秦無垢！擺駕回九宸殿！”

九宸殿是他的寝殿，不過他登基後從來只宿在承露宮。

“陛下，妾身也去九宸殿吧？陛下不是說過，沒有妾身服侍，您睡不着？”

楊乾淡淡看她一眼，沒有答話，轉身大步離去。

戚雲裳雙手握拳，氣得渾身發抖，原來蕭錦瑟在天子心中并不是沒有分量！

不過那又怎樣？兄長有的是辦法讓蕭家往死路上走，等蕭錦瑟死了，自己還和死人争什麽！

裴太傅家舉辦壽宴的那天，就是蕭家入套的時候！

* *

第二天蕭錦瑟安心在家陪孟老夫人，祖孫倆說了許多蕭錦瑟小時候的趣事。

孟老夫人又讓霍開疆來坐着，問了他關于西疆和霍家人的事。霍開疆在蕭家人面前仿佛一只沒有牙的老虎，老太太問什麽，他就柔和地答什麽。

三人其樂融融，一天轉眼就過去了。

次日就是當朝太傅、帝王之師裴直七十大壽的日子。

鎮國公與太傅屬相相沖，就讓蕭承業替他去賀壽。蕭錦瑟要防着溫氏，也跟着去，順便幫霍開疆也備了賀禮，将他帶上。

清晨，三個年輕人整頓好人馬，帶上随從與賀禮浩浩蕩蕩出門去了。

陳氏母子三個自然又躲在暗處看紅了眼。

蕭如意恨恨道：“裴太傅做壽，整個帝都的貴族郎君都會去！可偏偏我不能去！真是便宜蕭錦瑟了！母親，再這樣下去，我怎麽嫁個好人家！”

蕭逸之皺眉啧啧道：“去什麽去！給太傅祝壽要花多少錢！這些錢留着自己花有什麽不好！”

“守財奴！”蕭如意忍不住白了兄長一眼，“就見你天天大把地要錢，沒見你花錢！你捂着那些錢給你生錢麽？”

陳氏狐疑地打量蕭逸之：“你最近怎麽總是向她要錢？你的錢都到哪裏去了？”這個“她”自然是指孟老夫人了。

蕭逸之支支吾吾答不上來，轉身就走。

陳氏趕忙追上去，說：“逸之，我們商量個事！以後你再也不用低聲下氣找人要錢，如意的婚事也能有着落！”

“有這麽好的事？”蕭逸之兩眼放光看着陳氏，仿佛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錢袋子。

陳氏不語，拉着兒女回到自己房中，關上房門，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蕭逸之差點噴出一口茶水：“搶回爵位？不行，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想辦法做到！”陳氏惱火道。

“我、我出門去找找靈感！”蕭逸之說着，大搖大擺出了家門，留下陳氏母女一臉恨鐵不成鋼。

* *

馬車辚辚往裴府趕去，蕭錦瑟坐在車中，舒适地靠着身後紫檀木憑幾，迎上角落裏一個中年醫婆不解的目光。

這醫婆是她提前請來的，忍不住問她：“縣主，您是哪裏不舒服？老婆子我最擅長婦科，保證藥到病除！”

蕭錦瑟讓青鸾遞了一個錦囊過去，說：“這是今日請你的定金，一會兒在太傅府上跟緊了我，自有人需要你看診，事成之後還有一半酬金。”

醫婆掂了掂錦囊，裏面兩支金釵足夠抵她好幾年的收入，她立刻點頭道好，老實坐着。

來到裴府門外，車水馬龍，各家排好隊，依次進門。

蕭錦瑟正要掀開車簾與霍開疆、兄長他們交代幾句，就聽見有人急匆匆擠了過來。

“霍将軍，前天的事實在是抱歉，您不要往心裏去。”是戚玉裳的聲音。

蕭錦瑟聽着戚玉裳故作溫柔的語調，直想作嘔，可男人就喜歡女人假惺惺裝模作樣，不知道霍開疆會不會上套。

如果是蕭家一派的姑娘接近他也就罷了，可戚家人來勾搭他，蕭錦瑟決不允許，就掀開車簾，準備把人趕走。

沒想到霍開疆先開口了：“不用和我說這些，你該向工部主事家道歉！”

“霍将軍說得是……”戚玉裳被甩了冷臉，不怒反笑，賤兮兮地湊上去，“那……我與霍将軍一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