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祝你成功

伊登沒有同意沙左想要見見父母的請求,沙左也沒說什麽,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他是AS的流放重犯,是已經從AS居民中被去掉了的人,永遠不允許再出現在這裏的人。

他如果冒險見了父母,也許會給他們帶來不可預估的麻煩,甚至是危險。

伊登離開房間之後,沙左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人工照明映得發着暗黃色光芒的天空,好吧,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獵狼島上的可怕實驗,對每個AS居民都是不公平的,也不可能帶給AS真正的有希望的未來。

阻止這樣的實驗再繼續下去,也是對父母最好的保護。

納伽知道沙左在想心事,他沒有打擾沙左,只是自己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沙左把房間裏的照明關掉了,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這讓他比較舒服。

但他還是不太喜歡這個地方,一切都是人工的,視線所到之處,沒有任何屬于自然的東西,這讓他感覺很不踏實。

轉了兩圈之後,納伽從櫃子裏找到了一副眼鏡。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過看了半天之後,他試着把眼鏡架到了自己鼻梁上,眼前立刻黑了下去,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個挺好,”納伽戴着眼鏡走到沙左身邊,“我用這個吧?”

沙左回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沒打開呢,什麽也看不見啊。”

“不用看見,我只用擋光。”納伽晃了晃頭,這個東西很輕,感覺還可以。

“這個……如果不打開,別人看到了會覺得奇怪,”沙左把眼鏡摘下來,“我幫你弄一下。”

這是一副AS很常見的眼鏡,跟電腦一樣,可以調節成透明,也可以當屏幕使用,靠捕捉眼球的軌跡來控制,也可以聲控,主要是用作導航,裏面存儲了AS的民用地圖和所有的民用設施,出門的時候有這個會很方便。

沙左把眼鏡調成了遮光,戴回了納伽臉上:“不過你戴這個挺好看的。”

納伽用手指推了推眼鏡,笑了笑:“我看不到自己的樣子。”

“現在看看。”沙左把他拉到了一面空白的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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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伽不知道什麽是照片,只在水面上看過自己的樣子,還看不清楚,沙左一想到這些就莫名其妙地覺得心疼。

“我一會找找有沒有設備,我說過幫你拍照的。”沙左在牆邊的控制板上按了幾下,牆面上出現了一塊很大的屏幕,沙左和納伽的影像出現在了屏幕裏。

納伽看到屏幕裏的兩個人時被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大步,看上去有點緊張。

“這是我們。”沙左對着屏幕揮了揮手。

“看起來……”納伽慢慢走近屏幕,伸出手,屏幕裏的人也伸出手,他在屏幕上輕輕碰了碰,“很像是真的。”

“嗯,不過不如程侃的全息圖像,”沙左在他臉上捏了捏,把他的眼鏡摘了,“看到自己的樣子了嗎?”

“和在水面上看到的不一樣。”納伽在屏幕前轉了一圈。

“當然不一樣,這個很清晰,現在知道自己什麽樣子了嗎?”沙左笑了笑,納伽到了AS之後經常有些迷迷糊糊,這樣子看上去很可愛。

“知道了,”納伽轉過頭來對着挑起嘴角笑了笑,表情裏有些得意,“我長得很好看。”

沙左看着他這個得意洋洋的樣子,心裏有些發軟,想要抱一抱。

“接住我。”沙左突然跳起來往納伽身上一跳,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納伽迅速摟住了他,抱着他站在屋子裏:“幹什麽?”

“親一口。”沙左湊過去在他嘴上吻了一下。

納伽用後在他腦後按了一下,舌尖探進了他嘴裏,沙左閉上眼睛,迅速地跟他糾纏在一起。

這一段時間都很緊張,現在短暫的在安全環境裏的獨處,讓沙左難得地覺得放松了下來,納伽柔軟的舌尖讓他很快地有了些不能控制的感覺。

“床。”沙左拍了拍納伽的背。

納伽愣了愣,然後把他扔到了床上,壓了過來,繼續吻住他的唇。

沙左伸手到納伽褲腰上拽了一把,納伽猶豫了一下:“要脫掉嗎?”

“穿着你不難受麽?”沙左推開他,坐起來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接着又開始解自己的褲子。

納伽盯着沙左光滑的皮膚,呼吸有些急促,沒再多想,幾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脫了個精光。

再次撲到沙左身上的時候,納伽被皮膚相互觸碰輕蹭時的那種溫暖的感覺弄得很興奮,他胡亂地在沙左身上親吻着,手在他身上狠狠地揉搓着。

他不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麽,但現在這樣已經讓他很滿足。

也許,應該……他把手探到了沙左小腹上,輕輕摸了一下之後繼續往下,記憶裏的動作他還記得。

沙左閉上眼睛,脖子向後仰了仰,身體繃緊了,納伽低頭在他脖子上一連串地吻着,又伸出舌尖一路舔到了他胸口。

“納伽。”沙左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摟緊了他。

“嗯?”納伽伏到他身上,緊緊地壓着他,在他耳邊低聲問,“怎麽了?”

“你壓死我了。”沙左側過頭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納伽笑了笑,用胳膊撐起自己的身體:“忘了。”

“試一下……”沙左喘息着,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着他,“進去。”

“進哪裏。”納伽有些茫然。

“獵狼島笨蛋。”沙左無奈地小聲說了一句,拉住了納伽的手,帶着他往下摸過去。

納伽的手指有些顫抖,呼吸跟着也混亂起來,他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身體接觸是本能,沙左的身體漸漸喚醒了他埋在深處的欲望。

“知道了。”他聲音有些抖,因為興奮。

沙左的腿很好摸,皮膚溫暖而細膩,納伽在他腿上來回摸了一會,把他的腿往兩邊分開,靠了過來。

沙左感覺到了納伽灼熱的溫度,他有些興奮,想要體會接下去的愉悅。

但當納伽繼續向前,往裏頂了一下之後,沙左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眉頭擰成了一團:“停下。”

沙左柔軟的皮膚讓納伽感覺到了強烈的想要被包裹住的沖動,這個時候沙左突然讓他停下,他有些難受:“嗯?”

“好疼。”沙左咬了咬嘴唇。

“怎麽會疼?”納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用力,怎麽會弄疼沙左。

“就是疼,你等一下,”沙左雖然沒有做過,但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這樣估計是不行,他推開納伽跳下了床,“我找找看,有沒有……代用品。”

納伽不知道他找什麽,只能坐在床上憋着等他。

沙左在櫃子裏翻了翻,找到了一瓶藥,這種藥是透明的膏體,AS的常用藥,主要是有小傷口的時候可以用來消炎。

“塗點這個,”沙左把瓶子扔給納伽,跳回床上躺倒,用腳在納伽背上輕輕蹬了一下,“快點。”

“嗯。”納伽明白了沙左的意思,弄了些藥膏在手上,胡亂地塗上,又抹了一些在沙左身上,這東西滑滑的,沒有特別的味道,塗在身上感覺還挺舒服。

有了藥膏的潤滑,納伽再次慢慢頂進沙左身體時,他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疼痛,雖然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但可以忍受。

“沙左。”納伽扶着他的腿慢慢沒入了他的身體,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納伽找不到任何可以表達自己現在極度興奮感覺的方式。

他最敏感的地方被緊緊包裹刺激着,讓他想要叫出聲來。

“舒服嗎?”沙左喘息着問了一聲。

“舒服。”納伽點了點頭,開始慢慢地在他身體裏進出。

程侃坐在城堡地下的一間屋子裏,這個屋子,有着跟城堡,甚至是跟整個獵狼島格格不入的風格,沒有蠟燭和昏黃的燈光,沒有黑色岩石的地面和牆。

四周都是用屏蔽材料建成的牆壁,地面也是光滑平整的金屬,牆壁後透出明亮的白光燈光,屋子裏放着很多機器,屏幕上是跳動着的數據。

這裏是城堡的心髒。

摩加布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裏,除了他和程侃,只有龐卡知道這間屋子的存在。

屋子裏的監視設備能看到整城堡的每一個角落,獵狼島和近海的天氣氣候變化也都會反饋到這裏,甚至地質變化也都可以監測到。

這裏是摩加布扮演祭祀的資本。

程侃不需要這些設置,他要用的只有角落裏那臺已經停用了很久的傳輸器。

這臺傳輸器的原理與何啓給他傳送資料的那臺很相似,不過要落後一些,但某種程度上來說,卻也更安全一些。

這個機器使用的頻段是AS早已經廢棄的,或者說,AS從來都沒有使用過,這是公元世紀的作品。

龐卡的精神力量還沒有消失,但哪怕是消失了,他也不是太擔心資料會被研究所攔截。

只是這臺機器要把所有資料都傳到AS需要的時間很可觀,這中途他必須保證自己的身體不出意外。

在把資料傳完之後,也希望老天還能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想去看看傑修。

常飛帶回傑修的口信的時候,他有些意外,一向內斂而自制的傑修會讓常飛轉達口信,如果不是有事,就只能是真的很想見他。

程侃輕輕嘆了口氣,視線離開了一直在滾動着的傳輸信息,看向了另一個監視屏幕。

摩加布正在準備藥品和手術的材料,他身邊的兩張床上,躺着龐卡和常飛。

這兩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摩加布完成工作或中途失敗了,他們都不會再醒來,如果摩加布能不出意外地完成,他們也只有一個能醒來。

最可悲的是,醒來了也不代表就成功了。

“用常飛的嗎?”程侃按下通話器問了一句。

“嗯,龐卡的身體撐不住,跟你差不多,都基本崩潰了,”摩加布調配着手邊的藥劑,“常飛的身體很好,龐卡一開始估計也沒有想到常飛能撐得住這些。”

“要多久?”程侃把鏡頭往龐卡身上拉近,能看到龐卡身上的條紋顏色已經很深,這個倔強而有着強大精神力的人,也沒辦法阻止身體不可逆的衰敗。

“不确定,一天,或者兩天,或者更久。”摩加布回答得很平靜。

“你熬得住麽,你也是個老頭子了。”程侃笑了笑。

“我一直在鍛煉身體。”摩加布轉過頭對着監控也笑了笑。

程侃松開了通話器,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摩加布的動作:“祝你好運,龐卡。”

何啓看着睡眠倉裏即将醒來的第四個高危樣本,根據測試結果,這個樣本是最有希望能實現他們計劃的一個了。

這個樣本的大腦活動相當活躍,甚至有些活躍得過度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但此時的鮑勒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樣本。

何啓的手心有些出汗,這個樣本一旦醒來,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他沒有辦法估計。

如果他只是能擁有跟龐卡一樣的能力也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但鮑勒要的不是這樣的效果,他要的是能破壞龐卡精神力的更強大更有攻擊性的力量。

何啓在心裏苦笑了一下,鮑勒已經瘋狂,他不能忍受他的計劃被一個實驗體破壞。

對于這個不肯面對現實的人,何啓已經放棄了勸說,他已經不想再提醒鮑勒,這一切的發生并不僅僅是因為龐卡一次偶然的失控,這只是個契機。

這是程侃用了一生來阻止的結果。

睡眠倉裏有了一些動靜,樣本的身體開始有反射活動,旁邊的監視器上數據也開始有了變化。

周圍的工作人員同時開始了緊張的監控,并且開始調節睡眠倉的各種營養液的配比。

何啓沉默地站在一邊,他這幾天沒有再跟鮑起争執,一直保持沉默,按鮑勒的要求進行實驗,鮑勒大概覺得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并沒有對他采取什麽措施,畢竟他的工作在這個關鍵時刻沒有人能夠取代。

何啓看着眼前忙碌的人,慢慢走到了睡眠倉的控制臺旁邊,看着上面的監視讀數,出現任何不可控制的兆頭,他都會立即采取行動。

他的手裏有一支小小的藥瓶,裏面的液體能夠在十秒鐘之內完全摧毀沒有完全蘇醒的樣本大腦。

“上校,”站在旁邊控制臺前的一個人突然叫了他一聲,指着屏幕上跳動着的數據,“這是好像有些……”

何啓迅速走過去看了一眼,樣本的大腦出現了強烈反應,但無法判斷是對空氣環境還是有別的原因。

“增加百分之五的大腦抑制素。”何啓下了命令。

抑制素被加入了睡眠倉,何啓回到旁邊的控制臺,看着不斷向睡眠倉輸送着各種液體的管子。

“出現異常!”有人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何啓也看到了監控屏幕上數據的異常,這種異常不是來自于樣本本身,而是系統出現了異常。

何啓回頭看了一眼睡眠倉裏的樣本,樣本的眼睛已經睜開,正空洞而漠然地透過透明的倉體往外看着。

這個樣本的破壞力超出了何啓的想像,這個樣本就算能破壞龐卡的精神力,也會給別的東西帶來不可估計的傷害。

“注意控制!馬上恢複系統!我要看到最新的數據!”通話器裏傳來了鮑勒的喊聲,這聲音裏透着興奮和瘋狂。

何啓沒有再猶豫,把手裏的瓶子裝到了配給裝置上,裏面的液體被迅速地注入了向睡眠倉輸送營養液的管子裏。

短暫的混亂之後,樣本突然停止了動作,眼睛也慢慢失去焦距,大腦的活動慢慢減少,最後回到了之前的沉睡的狀态。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弄清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回事!”鮑勒沖進了培養倉,盯着樣本看了一會,轉過身幾乎是咆哮着喊,“誰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這個樣本出了什麽問題!”

“将軍,我們需要查看之前的資料。”一個工作人員重新打開了數據監視,調出了之前的資料。

這裏的每一個細切都會被記錄,所有的調整和變化都不會漏掉,當然也包括何啓加入的那一瓶藥。

祝你成功,程侃。

何啓在心裏默默說了一句。

“何啓上校,”鮑勒檢查過數據之後慢慢轉過了身,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他一個一個字地咬着牙說,“請給我一個解釋,你給樣本加入SCI的原因。”

“将軍,我們是在毀滅人類。”何啓平靜地回答。

鮑勒盯着他看了幾秒鐘,臉上的肌肉輕輕抽動了幾下,按下了身邊的通話器:“我命令,立刻逮捕何啓上校,押入禁閉區,等候處置!”

何啓突然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這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至于處置,他很清楚鮑勒這句話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将要面臨是怎麽樣的“處置”,但他已經無所謂了,死亡,還是被送進樣本倉,都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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